“該死的!那隻食土獸是我先發現的!”鬢發灰白的老安東尼緊緊拽住食土獸的尾巴,然而那隻被散能銃擊中的可憐幼獸已經奄奄一息,根本無力掙紮,隻能任由兩個淘金者將它拚命拉扯。

“安東尼前輩,你省省吧!就你這把一折就斷的老骨頭,就別妄想從我手裏搶走食土獸了!”當年的毛頭小子貝克,已經成長為陰狠狡詐的中年男人。這些年的淘金磨礪,促使他練就了一身健壯的肌肉,而日益老邁的安東尼,根本成為被後浪拍死的前浪,毫無反擊之力。

老安東尼憤恨地盯著貝克,怒罵道:“你這個恩將仇報的惡棍!要不是我告訴你琥珀金的秘密,你怎麽會有今天的成就!”

“那就謝謝你了,前輩,多虧你教會了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如今這顆星球上的紅血畜生越來越少,琥珀金的產量也急劇下降,要想繼續賺錢,賺大錢,就要擠破了頭來搶這些食土獸。你以為我會把發財的好機會讓你嗎?別天真了!臭老頭!”

從“前輩”到“臭老頭”,貝克逐漸撕下了良善的偽裝,被貪欲腐蝕得心肺皆黑的男人,在昔日的恩師麵前盡情顯露自己最醜惡狠毒的模樣:“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臭老頭!給我去死吧!”

“砰!”散能銃膛中射出的十幾道能量彈瞬間穿透了老安東尼的整個胸膛,炸出密密麻麻的猙獰血洞,猩紅炙熱的鮮血飛濺在他身後的琥珀金田中,將還未孕育完備的琥珀金染上了鮮豔至極的斑痕。

貝克將散能銃別回腰際,若有所思地看向癱倒在地,已然成為一具屍體的老安東尼:“殺人畢竟違反了維羅星國的鐵律,這老東西的屍體要是被別人看到了,也是個大麻煩,不如......”

貝克冷笑了一下,將那隻瀕死的食土幼獸暫且扔到了一旁,轉而走向老安東尼的屍體,拽住他的後領,如同拖動一個巨型垃圾一般,將他拖進了琥珀金田旁邊。貝克拾起早就準備好的半自動挖土機,費了比平時多一倍的功夫,刨開了一個足以容納成年人的土坑,將老安東尼的屍體埋進了琥珀金田中。

將土壤回填,做好了足夠的偽裝,貝克心滿意足地回過頭,正要繼續埋那隻被閑置在一旁的食土幼獸,卻發現那半身血汙的小東西竟然已經消失不見,遁土而去。貝克頓時皺了眉,咒罵道:“該死的小畜生!我真該擰斷你的脖子,讓你徹底死透!”

“噢!我親愛的夥計!你淘到的琥珀金比市麵上的極品貨成色還要好,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相信我夥計,這一枚琥珀金,一定能賣到千萬星幣的高價!”稀金交易所的首官小心翼翼地捧著這枚紅斑濃鬱的琥珀金,眼中毫不掩飾地綻放著貪婪無比的光芒。

麵對交易所的首官,貝克的態度還算得上恭敬:“首官先生,那就拜托您代售這枚琥珀金了,之前談好的分成,希望您說話算數......”

“沒問題!親愛的貝克!”首官豪爽地說道:“要是你能多弄來一些這種品質的琥珀金,我可以在原來的基礎上,再讓你一成!你應該明白,那意味著什麽。”

聽到首官的承諾,貝克粗糲的手都在不住顫抖,他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麽,這些小小的琥珀金,能讓他暴富成維羅星國,不,全聯盟的大亨!

從貧民窟出生的貝克,自幼受盡了侮辱,他做夢都想擺脫那低賤的身份,抬頭挺胸地做人。而如今,絕好的機會就近在眼前,隻要把握住,他就能成為這個星球上最富有,最高貴的人!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貝克開始瘋狂捕殺瀕危的食土獸,將這些血肉模糊的食土獸屍體掩埋在琥珀金田中。

“不對!不對!這不是我想要的成果!”貝克把新收獲的一批琥珀金甩到了地上,暴躁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全都達不到之前的成色!難道......”

貝克鬆開自己的頭發,神經質地撲向了麵前的工作桌,從抽屜裏掏出了一把染血的散能銃,他就是用這把散能銃,親手殺死了老安東尼,把他埋進了琥珀金田裏。沒錯,就是那塊出產了頂級琥珀金的田地!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貝克似乎已經處於癲狂狀態,反反複複尖聲高喊著同樣的幾句話。狂喜過後,他重新恢複了冷靜,握著手中冰冷的散能銃,眼中閃現出刺骨的寒光......

“奇了怪了,最近怎麽老是有淘金者莫名失蹤?這也太嚇人了吧。”一個高瘦的淘金者跟同伴抱怨著最近發生的怪事,而同伴卻對此毫不在意。

“比起失蹤的淘金者,我更好奇貝克到底是用的什麽方法,竟然種出了那麽多頂級的琥珀金?”這個絡腮胡淘金者嫌棄地看著兜裏的劣等琥珀金,愁得五官緊縮,滿臉褶皺:“再這樣下去,我們手裏的劣等琥珀金就要賣不出去了......”

高瘦淘金者對此也很是憂心:“可不是嘛,交易所直接把收購標準提高了一個檔次,我們種出來的琥珀金,已經被壓到原來價格的一半了!食土獸又越來越難捕捉,真是不給人活路啊!”

“既然這樣,我們不如去偷學一下貝克的種植方法,看看他有什麽獨門訣竅?”絡腮胡一把收起了手裏的劣等琥珀金,像是下定了決心要從貝克哪裏挖出頂級琥珀金的秘密。

高瘦淘金者想了想,猶疑道:“可是貝克那個家夥警惕得很,總是門窗緊鎖,跟防賊似地防著其他淘金者,我們要怎麽靠近他呢?”

絡腮胡淘金者摸了把臉上亂蓬蓬的胡子,神秘兮兮地說道:“嘿,別擔心,我有辦法!”

當夜,兩個淘金者藏身在貝克工作間的櫃子裏,透過縫隙往外張望。瘦高個兒有些緊張地說道:“天呐,老兄,你這可是出的好主意,趁貝克出門的間隙直接躲到人家的屋裏,這簡直比做賊還刺.激!”

“不要抱怨了夥計,這已經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絡腮胡說了一半,卻聽到屋外傳來了腳步聲:“噓!別出聲,他回來了!”

瘦高個兒連忙閉緊了自己的嘴,屏住呼吸透過縫隙往外看去,卻見貝克正拖著一個巨大的黑色塑膠袋,腳步沉重地往工作台走來。

兩人疑惑地盯著那個奇怪的塑膠袋,看這體積,裏麵裝的可不像是小巧的食土獸啊?為此,瘦高個兒又忍不住往前湊了湊,緊挨著櫃子縫隙,睜大了眼睛觀望貝克的舉動。

貝克用力扛起塑膠袋,將其放置在自己的工作台上,用尖刀熟練地將塑膠袋割開了一條狹長的裂口。他神情冷漠,動作利落地撕開塑膠袋,露出了塑膠袋內一片血肉模糊的身影。那根本就不是什麽食土獸,而是人類,穿著淘金工作服的淘金者!

“啊!”瘦高個兒低呼了一聲,下意識往後一躲,卻撞到了衣櫃壁上,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

絡腮胡想阻止瘦高個兒的動作,可根本來不及,他心裏咯噔了一下,暗道:“糟了!”

果不其然,被突如其來的響聲吸引了注意力的貝克,手握尖刀,目光犀利地向櫃子的方向走去。

櫃中兩人隻覺那催命一般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隨即櫃門被猛地打開,貝克猙獰可怖的臉在他們麵前逐漸靠近。貝克的臉上突然掛上了殘酷的笑容,那是一個嗜殺的獵人,看到可口獵物主動送上門時的得意笑容。

“嗬!找到你們了!”麵對這個滿手鮮血的殺人狂魔,兩個淘金者想要大喊,想要呼救,可對方根本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一道懾人心魄的寒光閃過,兩人的咽喉被他手中的尖刀一擊割開,噴湧的鮮血,濺滿了貝克的側臉,和無情勾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