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元6628年,狄瓦曼星國爆發大麵積疫病,但這傳染性極強的疫病似乎隻對狄瓦曼殖民新人類的基因有影響,聯盟總部派遣援助狄瓦曼的大批部隊安然無恙,無一染病。疫病平息後,狄瓦曼星國貧弱交加,聯盟總部順勢接管了星國的統治權,自此,狄瓦曼發達的生命體置換技術被聯盟總部壟斷。

星元6720年,一場關於琥珀金的風波在維羅星國的淘金者之間爆發。惡名昭彰的“琥珀金殺手”貝克,在臨刑前別有用心地揭露了極品琥珀金的秘密,致使經受不住利益**的淘金者爭相踏上了這條罪惡之路,殘殺同類以滋養種植琥珀金。被貪婪和恐慌籠罩的淘金者,開始瘋狂地無差別殺戮,不久後,維羅星國殖民區,變成了一座遍地屍首的“幽靈死城”。然而,聯盟眾星國的琥珀金資源卻從未斷絕,星國總部甚至成為了最大的受益方,憑借大量的極品琥珀金獲取暴利。

星元6755年,萊恩星國獨立戰隊軍備研究所發生連環爆.炸事件,而在此之前,萊恩星主曾透露,他們的軍備研究所即將研製出能夠顛覆各星國軍事力量的革新武器,甚至揚言新武器能讓他們和聯盟總部平起平坐。而在這場連環爆.炸中,軍備研究所被毀壞殆盡,相關研究人員全部喪生災難之中,無一生還。而聯盟總部,也依然穩居星係霸主之位。

星元6830年,C31鶴庭星國在即將躍升獨立主星之際,被琥珀星係最大黑洞“魔鬼魚”捕獲,黑洞巨大的潮汐力將鶴庭星國撕成碎片,並造成了大規模爆.炸。鶴庭星國在這場浩劫中覆滅殆盡,化作無際宇宙中的塵埃。然而,最新研究發現,在與“魔鬼魚”相遇的幾天前,鶴庭星國的星軌檢測器曾出現過兩次數據異常,而將星軌檢測器出售給鶴庭星國,並定期修護的,正是聯盟總部的實驗機構……

沒有添油加醋,歪曲真相,僅僅是把幾條重大信息整合在一處,中正地陳述事實。但正因為這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使得聯盟眾星國猛然醒悟,通體發寒,開始緊急排查本星國的星軌檢測器、軍備實驗所等等。而原本對聯盟總部俯首稱臣的眾星國,也開始忌憚揣測起聯盟總部來,認為他們的每一個舉動都暗藏著極其險惡的居心。

但這些星國的毀滅,真的全都是聯盟總部的手筆嗎?這個問題,連散播信息的杜啟明等人都無法確定。

不可否認的是,維羅星國與鶴庭星國的覆滅與聯盟總部脫不了幹係,甚至還是由大星司在幕後主導的。這個不斷用生命體置換技術,將“靈魂”轉移到年輕鮮活的肉身,以無限延長壽命的聯盟統治者,早已失去了對生命的敬畏,隻有權力和利益,才是他心目中權衡萬物的標杆。

“我還擔心,這粗淺拙劣的引導,不足以讓聯盟眾星國對總部產生懷疑,卻沒想到,這幾條亦虛亦實的消息,會在短時間內引起如此猛烈的恐慌。”杜啟明翻看著零收集來的各星國的信息,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白寒川冷冷道:“純粹的真相和純粹的謊言,反倒不如這種界限不明,曖昧不清的傳言影響深遠。最可怕不是真,也不是假,而是公眾的自我想象。”

“除了一部分對聯盟忠心不二的星國外,其餘大部分星國都開始恐慌了,甚至有意向叛離聯盟,向反叛星國靠攏。”說實話,邵君陽一開始也不認為他們的小伎倆能夠成功,但事實上,它不僅成功了,還一舉將聯盟逼到了分崩離析的邊緣。

傅長淮聳了聳肩,說道:“說不定,這些星國早就不服聯盟的統治了。他們隻是在等待一個契機,為自己的反.抗尋找一個正義的理由,免得背上叛星的罵名,為聯盟眾星國所唾棄。”

林聽蟄讚同頷首道:“我們不過是略微添了把火,燒掉了聯盟脆弱的偽裝外殼,讓它徹底成為一盤散沙。如果聯盟眾星國毫無嫌隙,關係牢不可破,就算我們再怎麽煽動,也絕無法達到如此境地。”

“無論如何,我們瓦解聯盟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杜啟明沒有被眼前小小的勝利衝昏頭腦,而是生出了另一方麵的憂慮:“但是那第三股力量始終無法確認,對聯盟有異心的星國數量之巨,難以估量,要如何在其中抓取出我們的目標呢?”

偃溪亭親自把小王子哄睡著,此刻正緩緩走來,加入了他們的討論:“我倒是認為,那神秘的第三股力量,不該在有反逆舉動的星國中找,而應將目光放於那些始終忠誠捍衛聯盟總部的星國。”

“為什麽?”偃溪亭與眾不同的思考方向,讓杜啟明很是好奇,而偃溪亭則反問道:“一個謹慎至極,從未摘掉過神秘假麵的星國,會僅僅因為這些未經證實的消息就自露馬腳嗎?”

“可是站在聯盟總部那邊的星國也不在少數,一一排查過來也不現實,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了。”對此,杜啟明還是稍感不安。

偃溪亭卻胸有成竹地回道:“我們不必刻意去追查他們,反而,他們會主動現身,和我們做交易。”

林聽蟄也頗感好奇:“既然是交易,那我們的籌碼呢?我想,你一定不會願意冒險把小王子送出去做誘餌。”

“當然不願意。”無論如何,偃溪亭絕不會做出讓小王子陷入危險的事情:“聯盟總部、反叛星國,抑或是那未知的第三股力量,他們看中的並不是擁有鶴庭王室血脈的小王子,而是世間僅存的擬態能力擁有者。”

林聽蟄探究地看了眼偃溪亭,說道:“的確,之前三方費盡心思搶奪小王子,僅僅是為了獲得擬態能力。如果他們發現,這世上還有其他擁有擬態能力的人,那小王子將不再是他們追捕的唯一對象。”

“難不成,你想主動現身,替小王子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傅長淮若有所思地盯著對方說道:“但這樣一來,鶴庭遺民被轉移到其他星國的事情終將暴露,偃海鬆的苦心將盡付東流,這個代價可是沉重非凡,你確定你負擔得起?”

“我自然是負擔不起,若是我妄自現身,分散於眾星國的鶴庭子民都會成為那些人的追捕對象。”偃溪亭語氣懇切道:“但是你們不同,你們是叛離了聯盟總部的星聯戰士,如果你們獲得了擬態能力,聯盟隻會認為你們研究出了小王子的身上的秘密,並不會對鶴庭子民有所懷疑。”

“你想讓我們冒著生命危險,替你們鶴庭遺民做誘餌?”白寒川眼神淩厲地望向他:“你憑什麽認為,我們會答應這種事情?”

“我不用你們答應。”偃溪亭嘴角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但眼神中卻絲毫沒有笑意,白寒川猛地警惕起來:“什麽意思?”

偃溪亭沒有回答,而是抬手做了一個意味不明的手勢。隨即,所有鶴庭遺民立即舉起手中的磁脈銃,齊齊地包圍住他們,甚至連路易也舉著磁脈銃,對準了杜啟明。

杜啟明不敢置信道:“路易!你!”路易神情很是歉疚,但他舉著磁脈銃的手依然穩健:“對不起,杜……”

隨即,磁脈彈出膛的破空聲響徹在這密室之中,杜啟明等人根本來不及防禦,就被磁脈彈擊中,瞬間麻痹全身,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