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與九尾狐立於東西兩側,將狼群兩邊的退路牢牢堵住。原本以數量占優勢的狼群,此時卻如同被貓玩弄於鼓掌之中的老鼠一般慌忙逃竄,一時秩序大亂。

還有一些不死心的狼,試圖從白寒川背後咬住他的長尾,限製他的行動,卻沒料到它們的行動早被坐在白狐肩頭的邵君陽識破,白寒川聽到了耳邊邵君陽的示警,九尾靈巧協作,將背後襲來的幾頭狼纏住脖頸,狠狠甩到了遠處。

左右逃脫不得,群狼隻好朝戰局中間的其他人動手,就算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林聽蟄和杜啟明有金光輪防禦,傅長淮用灼魂劍護著蕭含譽,而鳳臨和鸞英卻手無寸鐵,頓時成了狼群的新目標。

杜啟明看到被狼群團團圍住的鳳鸞二人,著急地說道:“糟糕!鳳臨和鸞英都沒有武器,我們要不要去支援他們啊?”

“別亂跑!”林聽蟄把古道熱腸想去救人的杜啟明拉住,連聲道:“你去了隻會誤傷自己,他們可比你想象中強大的多!”

杜啟明也不是個亂逞英雄的蠢蛋,聽了林聽蟄的話,也不再亂跑,免得給他拖後腿添麻煩,不過杜啟明的目光一直注視著鳳臨和鸞英的方向,還是有些擔憂緊張。

不過杜啟明的擔憂著實是多餘的,看似手無寸鐵的鳳鸞二人,實則隱藏著強大的殺器。待到群狼環伺,密不透風,鳳臨和鸞英後背相互依靠,目光灼灼地盯著狼群,仿佛它們才是待宰的獵物。

“轟!”狼群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一道巨大的火球就在它們中間炸裂開來,更糟糕的是,這火跟有靈性似的,緊緊纏著它們不放,任群狼再怎麽翻滾絲毫沒有熄滅的架勢,反而越燒越凶,仿佛是要狠咬住它們不死不休......

“嗷嗚嗷嗚!”被烈火折磨的群狼痛苦地在沙地上掙紮滾動,本來打算攻擊鳳臨的惡狼,畏懼他噴出的詭異火球,便紛紛朝著鸞英的方向攻擊。

一襲青色錦袍長身而立的鸞英,麵對猛烈的攻勢,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神情,他甩袖如風,頓時從袖口中射出道道青芒,如薄刃,如尖刺,精準地刺中了向他撲來的十幾頭惡狼的瞳孔。

“嗷!嗷嗷!”雙眼血流不止的灰狼頓時失了氣勢,它們眼前被血色覆蓋,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十幾頭發狂的灰狼跟無頭蒼蠅似地亂撞,甚至誤傷了身後的同類。

不消多時,原本秩序井然的狼群逐漸四分五裂,損失慘重。因負傷而躲藏在角落裏的狼王,見同族為了保護他而死傷無數,怒吼一聲化作半獸形,奔入狼群最前端,高聲喊道:“住手!”

“大王!你快走啊!我們能頂住!”一頭剛成精不久的小狼妖,固執地護在狼王身前。狼王滿是怒火的瞳孔中多了幾分柔情,伸爪把小狼妖撥到一旁說道:“該走的是你們。”

狼王挺直了脊骨,對傅長淮等人說道:“我封烈一人做事一人當,但求你們不要再為難我的族群,他們都沒有參與此事!”

傅長淮無所謂地聳肩道:“既然你不再當縮頭烏龜了,我們又何必再為難這些小狼崽?你讓它們都離遠些,免得有想不開的又來搞偷襲。”

封烈朝群狼命令道:“都給我退下!”小狼妖不甘不願地盯著他:“可是,大王......”

“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嗎!我讓你們退下!”封烈這一聲嗬斥顯然是動了大怒,狼群紛紛縮著脖子往後退去,緊張地看向它們的王。

封烈之前在王帳中被杜啟明用狼牙棒捶了一下腦袋,生生捋禿了一塊毛,顯得有些滑稽。但他此刻為保護族群毅然隻身赴死的氣概,倒是讓杜啟明有些肅然起敬。

封烈獨立於強敵之前,審視著眼前的眾人,他冷哼一聲道:“你們之中,大多都是妖族,既是同類,又為何要為了那些貪得無厭的凡人出頭!”

“......”這怎麽開始挑撥離間了呢!杜啟明心中的幾分敬佩全都煙消雲散,作為一個正兒八經的凡人,他可必須為自己找回場子:“不管是人是妖,做錯了事情就要受懲罰!你可不能搞什麽物種歧視啊!”

“巧舌如簧!”封烈恨恨道:“你們這些人類自詡為萬物之主,過度放牧,胡亂砍伐,無止境地破壞瀚原,把豐茂的草場變成了荒蕪的沙漠!要不是你們,我又何必為了保護狼族生存下去,靠食人心肝來維持靈力?”

杜啟明委屈極了,關他什麽事,又不是他亂砍亂伐的,他一個連垃圾都認認真真分類的良好公民,絕對不背這個黑鍋!

“說完了嗎?”傅長淮懶散的態度倒是讓滿腔怒氣的封烈一愣,隻聽得傅長淮漠然開口:“你不要跟我談道理論立場,我化妖之前還是個捉妖師呢!我跟你講,我這人一沒臉皮二沒立場,想幫誰幫誰,看誰不順眼就甩開膀子揍!你做好挨揍的準備了嗎?”

“......”這會兒別說是封烈無言以對,連杜啟明都默默地給傅長淮豎了個大拇指,這大哥真是個牛人,跟義正言辭的封烈相比,傅長淮這語氣可更像個無惡不作的潑皮無賴!

傅長淮一番話直接把封烈堵得泄了氣,他“哼”了一聲,認命地上前一步:“要殺要剮,我封烈隨你們處置,但你們也要答應我,莫要再傷我族類!”

見封烈這麽老實,傅長淮隨手甩出一條靈繩,把封烈捆成了粽子。又將灼魂劍舉起,朝封烈走去。封烈閉上了眼睛,高昂著頭顱等待著對方出劍,卻不料腳步聲反而轉了個向,越走越遠。

封烈滿是疑惑地睜開了眼睛,卻見傅長淮走到了杜啟明身前,說道:“把手舉起來,借我點東西。”

“什麽東西?”杜啟明一臉懵地舉起了手,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傅長淮卻沒多做解釋,而是揮劍刺破了杜啟明的手指,取了一滴陽血,憑空畫起了奇怪的圖案來,跟林聽蟄的金光符籙有些相似。

杜啟明茫然地抬著手,指尖的灼痛感遲遲無法消散,反而更厲害了:“嘶!怎麽這麽疼啊?”

林聽蟄拉過他的手腕,在杜啟明受傷的指尖包了一層柔和的金光。金光如同電流一般,鑽入杜啟明的傷口,酥酥麻麻的,漸漸把疼痛感給驅散了。

“咦?不疼了?”杜啟明好奇地望向林聽蟄,林聽蟄心領神會地開口解釋道:“傅大哥的灼魂劍,不僅回傷□□,對魂魄也有些影響。不過不用擔心,我已經用靈力修複了你魂魄上的傷口,不會有什麽問題了。”

林聽蟄溫熱的手掌包裹著他的手腕,杜啟明恨不得多被灼魂劍劃幾道,那就可以跟阿蟄有更多的肢體接觸了!若是林聽蟄知道他心裏的想法,怕不得直接把他給打飛。

另一邊,傅長淮所畫的符籙已成,他揮劍將血符籠罩到封烈頭頂。血符隨即從頭頂蔓延而下,直化作一座堅不可摧的牢籠,將封烈困鎖在其中。

封烈萬沒想到傅長淮會這麽做,愕然道:“你不殺我?”

傅長淮嗤笑道:“嘁,我又不傻,在這兒把你給滅了,你那些小狼崽還不得誓死報仇。回頭把瀚原攪個天昏地暗,收拾起來豈不更麻煩?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待在這兒,管好你家小狼崽,要是狼族手裏再沾人血,這符牢就會不斷收緊,把你撕成碎片!”

在場其他人早就對傅長淮嘴硬心軟的作風習以為常了,杜啟明對這毒舌隊友的看法卻是有了巨大的改觀,他現在覺得,自己的隊友們還是非常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