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棋差一招

她前腳離開,珍貴人便急急地下了塌,連鞋都顧不上穿,光著腳跑到楚翹身邊,吃力地攙扶著她。

“楚翹,你怎麽樣,楚翹!”

楚翹忍著疼痛,手在臉上捂著,被珍貴人強硬掰開,滿臉鮮血的模樣登時把珍貴人嚇得坐在了地上。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那一道從左側外眼角一直延伸到鼻翼的傷口傷及見骨,血肉翻著,不停地向外滲著血,著實把珍貴人嚇壞了。

楚翹再度捂上臉,空出一隻手開始去尋找能夠包紮傷口的草藥和幹淨的棉布。徳夫人這一下下手特別的很,護甲直接刮開她的肉皮,甚至勾到了裏麵的骨頭。楚翹沒當時疼暈了,也算是她的意誌力實在是頑強。

找了東西,楚翹手腳利索地幫自己止了血。好在這些草藥不值錢,那些人倒也沒都拿走了。

“娘娘,奴婢不礙事的,過幾天就好了。”

珍貴人發自內心地感激和感動,死在她手中的也不少了,可她偏偏覺得楚翹這樣實在不值,忍不住埋怨著:“你也真是。為什麽不能暫時低頭呢!”

楚翹輕輕笑了笑:“奴婢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魂。好女不伺二夫,好的奴婢也不跟兩個主子。”

珍貴人摟著楚翹,除了哭隻是哭,連半個字都說不出。楚翹任由珍貴人摟著,隱藏在眸子底的精光一閃而過。

徳夫人平日裏和安羽琪沒有什麽交集,甚至可以說有些不和,這純粹是處於女人的嫉妒。但正因為如此,安羽琪才滿足見到眼前這一幕。倘若是個和她交好的人到珍貴人那邊去大鬧一場,怕是她也會被人借勢抓了把柄。如今徳夫人前來鬧騰,那就和她沒有一點關係了。

當消息傳到安羽琪耳中的時候,她微微勾起了唇角,丟給小碟一記賞識的目光。小碟略顯自得地說著:“奴婢就知道徳夫人定安分不下來。沒想到她這麽急不可耐的,消息剛剛穿過去,立刻迫不及待的帶著人就去抄了珍貴人的宮殿。”

安羽琪冷笑了兩聲,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相信徳夫人大鬧珍貴人宮殿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能傳到齊王那裏。隻看齊王想要如何處理了,剩下那些事情,都不是她所能設想的。

吩咐胖丫去把元兒和春兒抱來,安羽琪在後宮中開始了享受天倫之樂的日子。對於宮中發生的一切,權當沒看到一樣。

“還是我們元兒和春兒好,看這胖嘟嘟的樣子。”安羽琪拽著兩個孩子的小手,摩挲著他們肉嘟嘟的臉蛋,真是越看越喜歡。

齊王這幾天來來這邊的時間也逐漸的少了,安羽琪知道他在忙什麽。這個時候她不能給他添麻煩,但是她也不會坐視不理的。該她做的事情,她一樣都不會少做的。

冬去春天,又是新的一年。漫天白雪在逐漸轉暖的氣溫下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樹抽出的新綠。

安羽琪剛剛陪著一雙孩子練習了一會兒走路,把他們都交到胖丫手中,叮囑她待下去休息之後,立即吩咐小碟為自己梳洗打扮一番。

齊王登基周年慶典即將到了,總有些事情需要商議的。雖後宮有皇後杜憐月,但現在後宮中誰人不知安貴妃才是手握大權的那個,皇上甚至把鳳印都交到了安貴妃的手中,由此可見聖眷在身的安貴妃此次定又要主持這等子大事了。

安羽琪一直在準備,不久之前雲琳從宮外傳來了消息,令安羽琪感到一陣振奮。看來等待已久的機會終於到來了,成與不成,就看這次了。

用了家宴的名頭,安羽琪派人分別給太後和後宮有品階的妃嬪送去了請帖,地點定在了慶華院裏。雖慶華院比不上那些叫得上名號的宮殿,但貴在一個精。這裏的花都是他國進貢移植到這邊來的,這邊的擺設也都是舶來品,在這裏看到的是到處的風情,卻唯獨沒有大慶的半點風格。

因是家宴,安羽琪並沒有盛裝打扮,但也打扮得體。象征著貴妃身份的鳳釵左右插在鬢後,胖丫手巧,但安羽琪這次卻不要繁複的頭式,隻是把長發攏在一起,從頭頂開始向下,編起了魚骨辮,將編好的魚骨辮窩到一起,既簡單又突出。

胖丫心靈手巧,這魚骨辮在大齊可並沒人見過,安羽琪也不過是拿了以前看來的來糊弄胖丫,沒想到胖丫竟然真就理解透了,梳了一個漂亮的發式。

身上穿著沉香色對襟兒的及地長襖兒,外麵罩著一件深磚色小褙子,外麵罩著一件如鮮紅血液一樣的白貂毛領子披風。安羽琪便這樣出了宮殿。

小碟寸步不離地跟在安羽琪的身後,在他們身後,約二十名侍衛伴隨著。但安羽琪知道,暗中還有影衛的存在。當年她掌控監察院的時候,可是對這裏的名堂了如指掌。如今元兒和春兒是齊王唯一的一雙孩子,那些影衛定然會前來保護。而她的身邊亦不可缺少影衛的影子,盡管他們深藏在暗處並沒有顯露身影,但安羽琪就是知道。至於齊王那邊,她並不擔心,他的身邊還有龍衛守著,絕對不能出了差錯就是了。

安羽琪到達慶華院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妃嬪到了,小太監揚聲唱著諾,慶華院內瞬間安靜了下來,那些個妃嬪都紛紛站起身來,恭敬地候著,等待安羽琪的進入。

徳夫人盡管心裏一百個不情願,但她的品階到底沒有安羽琪大,也隻好不耐地站起身來。待看到不遠處就連皇後都站起了身子迎著,心裏頓覺平衡了許多,但又覺得酸溜溜的情緒便開始控製不住氣來了。

“安貴妃真是好大的麵子,竟叫皇後姐姐都要提前候著。”徳夫人不陰不陽地挑撥著,想要看到安羽琪和杜憐月之間的火花四起。

宮中人都知道皇後和安羽琪兩人彼此不對付,皇後更是在安羽琪入宮第一天便派了人去刺殺她,所幸安貴妃命大,躲過了一劫。但是人都知道,從那之後,兩人的梁子就結下了。

如今皇後和安羽琪正麵交鋒,旁的人自然等著看熱鬧。徳夫人是惟恐亂子不大,所以才會在一旁煽風點火,同時她也是對安羽琪心生嫉妒,不理解為什麽齊王對她如此的信任,這才開了口。

預想之中的場麵並沒有發生。杜憐月隻是臉上掛著輕柔的笑,聲音也是輕輕的:“反正閑來無事,倒不如早點過來陪姐妹們聊聊,倒也是好。免得整日在宮裏悶著,倒是要悶出病來了。安妹妹瑣事在身,很多事情都要由她定奪,又要照顧一雙兒女,遲些到也是理所當然。何況這距離開席還早的很,也算不得晚,隻是我們來得早了些。”

這一番話卻是明顯地在幫安羽琪,不隻是徳夫人,就連其他人都沒想到事情竟然變成這樣。

安羽琪臉上麵無表情,她並不是遲到了,而是在途中被人請去了太後那裏。小碟等人被攔在了外麵,她隻身一人被請了進去,不足盞茶時間,便出來了,隻是出來之後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一直便是這個樣子。無論小蝶怎樣詢問,抵死不肯開口。

聽聞皇後的話,安羽琪隻是略微頷首,便不再開口,徑直尋了位置坐下。

不多時,太後和齊王終於來到,聽到小太監拉長了聲音唱喏的聲音,安羽琪的身子下意識地顫了顫,隨即恢複成了自然。

從今之後,她便要與他為敵,這個她用盡渾身力氣去愛的男人,他們之間到底沒辦法圓滿了,是嗎?

齊王還是那樣的冷漠和冷酷,他並沒有穿著象征著帝王身份的龍袍,而是換上了一身白色衣衫。他是那樣潔白如雪,望向安羽琪的唇角掛著淺淺的勢在必得的微笑。安羽琪稍稍別開頭去,卻不敢和他對視。

齊王錯愕了一下,隨即恢複成自然,用著沉穩的聲音讓眾妃嬪起身落座。不多時,便有珍饈美味一道道地呈現在眾人的麵前。安羽琪與皇後杜憐月分別左右坐在齊王身邊,食如嚼蠟。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什麽,又喝下了多少杯酒。她隻是看到麵前那酒杯似恁地都飲不盡的樣子,隻能一次次地端起酒杯,頻頻送入口中。

當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上她的時候,她隻聽見齊王低沉的聲音和太後打著招呼:“安妃飲醉了,本王要先陪她去歇息了。母妃請便……”

立即有人上前攙扶著安羽琪,將她送入了軟轎中,迅速地抬起來,朝著齊王所在翔龍殿偏殿而去。

安羽琪蜷縮在轎子裏,心裏還留著最後一絲理智,叫了起來:“小碟,趕緊回去,趕緊回去。”

小碟在外麵哎了一聲,卻拿眼去瞅齊王。齊王不發話,隻能直接抬去翔龍殿。

那邊早已接到了消息,醒酒湯什麽的早就備好了,隻等著安羽琪和齊王兩人返回。

齊王端著醒酒湯,毫不留情地捏著安羽琪下顎,一股氣的都灌了下去。安羽琪被那難聞氣味嗆得直咳嗽,直接堵了氣管,登時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醒了?”齊王陰冷的聲音響在安羽琪頭頂,安羽琪嗆了幾下,總算是能分辨的清楚了。

門口竹簾發出劈啪的聲音,齊王瞬間瞬間轉過頭去,快速開口:“誰?出來!”

楚翹跪爬著從門外快速進來,跪在地上。她的頭微微低垂著,臉上包紮著棉布,遮住大部分麵容,倒是看上去有些恐怖。

珍貴人因為品階不夠,並沒有資格去參加這次家宴。她本來也是該在珍貴人身邊就近伺候著的,隻是不知道她好端端地怎會出現在翔龍殿偏殿,而且時間還掐算的那麽好。齊王和安羽琪的車輦才剛剛落地不久,她就出現了。好似算準了這個時候他們會回來一樣。

“皇上,救救我家娘娘吧,我家娘娘就快要不行了。”楚翹聲音顫抖,帶著哭意。

齊王揚了揚眉,甚至根本不知道楚翹到底是哪個宮殿裏的人,又怎會知道她說的是誰。

倒是安羽琪認出了楚翹,倒不是她對楚翹有太多的記憶,實在是之前才剛聽說珍貴人身邊的宮女被徳夫人劃傷了臉,這二者一對照,自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珍貴人如今如何了?”安羽琪冷靜地問著。盡管還有些頭暈目眩,卻不影響她的判斷力。

楚翹一看安羽琪提到了珍貴人,立刻連滾帶爬地來到安羽琪腳邊,拽著安羽琪的孺裙拚命求著:“安妃娘娘,幫幫我們娘娘吧。我們娘娘前些日子被徳夫人帶著一群人上門搶走了許多東西之後,就一病不起。眼下越來越重,竟是連東西都吃不下去了。安妃娘娘,您菩薩心腸,幫我們娘娘叫個太醫吧。”楚翹哭著說著:“那些太醫們一聽聞是我們娘娘叫,都紛紛找著借口不肯上門,求安妃娘娘幫幫我們娘娘吧。”

安羽琪隻覺得太陽穴生疼,偏楚翹還扯著她不停地搖,當即便覺得有些受不了。趕緊叫人把楚翹拉開,安羽琪強忍著胃部的翻滾,壓著不適反問著:“徳夫人品階二品,怎會去和一個僅僅六品的貴人一般見識。皇上在此,你也不要胡言亂語,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

楚翹連連搖頭,梨花帶雨地回答:“奴婢不敢。確實是徳夫人帶人搶的,跟著一起來的還有許昭容,不過許昭容從頭到尾並沒有開口,反倒是勸著徳夫人,不過……”

楚翹適時地停下,似有難言之隱。

安羽琪冷哼一聲,對於楚翹這種欲說還休的樣子實在看不順眼。楚翹想要她順著話繼續問下去,她偏就不如楚翹所願。

吩咐了人取來一些點心,安羽琪之前筵席上吃的什麽都不知道,剛剛服了醒酒湯之後因咳嗽又吐出來不少,此時到覺得腹中空空。

楚翹等了半晌,不見安羽琪有開口的打算,深覺尷尬。但她此次來的目的不達到,怎麽能就這麽回去了。

“回娘娘的話,許昭容並沒有動手,倒是她身邊伺候的人都跟著搶了起來。奴婢句句屬實,不敢有半點隱瞞,還望安妃娘娘為奴婢做主。”

放著齊王不去求,卻偏偏越過了他去求安羽琪。安羽琪拿眼瞧了一下齊王,不置可否地站起身,嘴裏淡淡說道:“我有些累了,先歇著了。”

“娘娘,娘娘……”楚翹在外麵聲聲喚著,卻礙於身份不敢追進去,隻能眼睜睜看著安羽琪站起身走到後麵寢宮裏去。

沒人知道齊王到底說了句什麽,他的聲音很低,隨即楚翹便乖乖地離開了。再後來,聽說有太醫去幫珍貴人診治。但是那些事情,都和安羽琪沒了關係了。

時隔一個月後,皇後杜憐月因頂撞太後被人施了重刑,她不堪淩辱,吊死在宮中,倒也算是留得了一個全屍。

不足百日,安羽琪榮登皇後寶座,群壓六宮,掌管鳳印。

象征皇後身份的鳳冠霞帔終於如願穿戴在安羽琪的身上,太後笑吟吟地站在安羽琪身邊,執著她的手,聲音冰冷且緩慢地說著:“好好看看這個天下,從今之後,你便是皇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難道,你就不覺得心動嗎?”

安羽琪隻是不語。

太後繼續低聲說著:“哀家很是心動。哀家為了這片天下折騰了這麽多年,決不容許有任何的閃失。大齊是哀家的,整個天下也是哀家的。”

就算明知道她的打算,但安羽琪卻無法揭穿她,更無法站在齊王的身邊,與他同仇敵愾。相信過了今日之後,她便如當初杜憐月一樣,依附在太後身邊,為虎作倀。

安羽琪終於嚐到了珍貴人的苦、皇後的酸,但她暫時改變不了任何,隻希望齊王不要過於恨她。

繁複冗長的封後儀式終於結束,安羽琪也早已是昏昏入睡。她望見齊王那清澈如水的眸子,望向她的時候帶著一點點深情,和一點點的不明所以。

一直以來,安羽琪最抗拒的就是後宮。她和他也曾經有過約定,終究有一天,他們要遠離這個勾心鬥角的世界,去尋一處太平天下,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但不知道她為何,在杜憐月結束生命之後,竟然迫不及待地想要登上後位。

對他來說,後位本就屬於她的,自是沒有異議。隻是她太急切了,急切得令他忍不住心生疑惑。

如今,她達成了願望,終於成了他的後,他想知道,她還有什麽事情要做。

餘下的事情,便不需要安羽琪了。她被宮女攙扶著送回了翊秀宮,耐心地等待著夜幕降臨。

本該居住在皇後鳳儀殿的,但她卻偏嫌那邊晦氣,死活不肯搬過去,隻肯繼續住在翊秀宮。齊王到也不勉強她,而且太後也沒有借由這件事情鬧出什麽事端來,也就由著安羽琪去了。

直到華燈初上,夜色灑滿了整個天空,齊王才終於出現在翊秀宮門口。

他方一出現,立即就有當值的宮女趕緊跑進去稟報。安羽琪勉強提起精神,端正坐好,等他的到來。

齊王隻是象征性地和安羽琪喝了米酒,便躺下就寢了。

安羽琪由小碟伺候著卸下了鳳冠霞帔,除去了妝,委身躺在了他的旁邊。偌大的**足以睡下五六個人,而他偏就由後貼著她的身子,輕輕地把手臂繞過她的頭頸,拉上她的一隻手。另外那隻手則順勢貼著她的小腹,輕輕摩挲著。

安羽琪知道他在等自己開口,或許是在等她解釋。可這個時候,她卻偏偏什麽解釋都沒有。

“睡吧。”

久久地,他的低歎從背後傳來,隻是短短的兩個字,卻似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安羽琪一動不動,緩緩閉上雙眼,卻始終無法入睡。感受著身後熟悉的氣息和熟悉的溫度,她又怎麽能睡的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陷入沉睡,而他卻在她的呼吸變得悠長的時候陡然睜開眸子。冰冷眸子裏不帶有一絲感情,隻是毫無焦距地望著棚頂。好半天,他終於緩緩抽回了手臂,慢慢起身,再揚長而去。

就在他離開翊秀宮不久,原本躺在**的安羽琪緩緩睜開了雙眼。她的睫毛上掛著淚珠,濕潤了她的睫毛;她的嘴角掛著艱難的微笑,勾起了她的嘴角。

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撕心裂肺的。明明兩個人相愛,卻沒辦法在一起。

盡管兩人都已經有了一雙兒女,但這畢竟是她的封後大典,他竟然沒和她同眠。說出去,是該多麽的諷刺,又是多麽的悲哀。

又過了幾天,宮中謠言四起。之前那些恨安羽琪入骨的女人們竟然個個都如沐春風般。

“娘娘,皇上怎能將您丟在宮中不聞不問。這幾天聽說皇上天天召不同的人去甘泉殿,他怎能這樣欺侮娘娘。”

“小碟,住口!”安羽琪嚴厲地打斷小碟的憤憤不平。宮中不比別的地方,周遭耳目眾多,稍有不慎就會落人口舌。太後要的就是這個局麵,她不過是滿足太後的欲望而已。倘若這樣能換來齊王平安,那麽即便再讓她選擇一次,她依舊如初。

“娘娘——”小碟不依地叫著。

如今宮中不少女人都做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隻是安羽琪卻是擋住她們的攔路虎,是她們夢中的魘。安羽琪這幾天來雖是把自己鎖在翊秀宮,但宮中那些風言風語,又怎會瞞得過她!

“小碟。”安羽琪低歎著:“很多事情,我們做不得。即便我們有心卻無力,我們隻能任由事情發展。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攔事情朝著最壞的方麵進行。”

小碟似懂非懂,隻知道娘娘說的太深奧,但似乎又有那麽一些道理。至於究竟是什麽,她卻參悟不透。

安羽琪任由那些流言四起,她每天除了逗一雙孩子之外,就是看書。宮中也有藏書閣,那裏的藏書絕對是天下僅有的,很多孤本和禁書都會在宮中藏書閣裏發現。

難怪當年獨孤海拚了老命也要保護好藏書閣,安羽琪在親眼見識了藏書閣的藏書量以及內容之後,才終於恍悟當年孤獨海的做法。

她的日子裏似乎隻剩下了這麽兩件事情,對於其他事情根本不去過問。省去了每天的問安,她到是落得個清閑。原本她就是個懶人,能懶則懶。如今為懶找到了借口,更是物盡其用。

隻是太後總會召見她,這讓安羽琪多少有些不滿,卻又拒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