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自討苦吃

聽了來人的描述,內堂裏的四個男人雖然表情各異,卻都是心裏高興的:冥牙嘴角上揚,不禁地搖了搖頭,想著這個安丫頭怎麽就是個活寶?蕭王爺雖然表情木然,眼裏卻都是笑意,這對於他來講,已經是最溫柔的表情了。瑞王爺笑得誇張,捶胸頓地,一邊大笑還一邊抹著笑出來的眼淚。倒是齊王,最初也是笑了笑,可慢慢地,臉上的表情卻是凝重了起來。

“她真的吃得很開心?就算是聽到那是禦膳房不要的東西,也沒有嫌棄?”齊王向來人問到。

“是。”

“好了,你下去吧。”

來人悄無聲息地閃走。

瑞王爺笑完了,可一想象到安羽琪迫不及待吃肉串的樣子,有覺得有點點的酸楚。就算她現在不是貴妃了,可她肚子裏還有著孩子呢,何況還是兩個!怎麽能這樣委屈呢?想著,瑞王爺埋怨似得撇了齊王一眼,滿心的不爽。想到之前冥牙說得話,瑞王爺心裏不知道應該是高興還是難過。她懷著他的孩子,還是雙生胎象,可他還這樣的不疼惜這個女人。

冥牙早就注意到了安羽琪的肚子大得不像話,本來說是因為安羽琪的消瘦而顯得肚子碩大也說得過去,可最近她的肚子瘋似的在長,每天都看著又比前一天長大了一圈,他這才趁著晚上安羽琪熟睡的時候,偷偷去給她把了脈。之前因為月份尚早,沒有探出是雙生子,如今卻是明顯的雙生脈象了。

冥牙自然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齊冰,隻是說的時候,並沒有回避同時在場的蕭王爺齊承和瑞王爺齊玄。

“那麽,冰,你要任由安丫頭這樣下去嗎?她現在可是一個人吃,三個人補!”冥牙問到。

“現在還不是時候,就讓平兒先在那裏暗地裏伺候吧。”

齊王一心得急躁,隻是這盤棋還沒有到水深火熱的時候,現在動子,一不小心就可能全盤皆輸。那樣,他失去的不僅僅是這江山,就連她和肚子裏的孩子,都不能活命!

平兒每天當差回來,總能帶一些新鮮的“下腳料”回來,起先隻是些零碎的豬肉,後來連整條的魚,整隻的雞鴨都大模大樣的帶了回來。對此,平兒是解釋說齊王的膳食一定要賣相也好看,這些雞鴨魚自己長得不好,所以就被扔了!

安羽琪每次聽到這些,心裏總是想:鬼才信!

她相信是有人在幫她,隻是暗地裏不好出麵,是誰?雲貴妃?還是瑞王爺?蕭王爺?或者是冥牙?一個身形從她心底慢慢浮出來,安羽琪一驚,拚命地搖搖頭,不可能是他!他那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我的命!現在怎麽可能又來幫我!

這日平兒帶回了一個消息:宮裏新晉了兩個人,一位是太師杜俊恒的三女兒杜熙月,一入宮就被封了熙妃;而另一個,竟是杜皇後昔日身邊的當紅宮女珊兒,如今也是珊貴人了。

“嘴上沒個把門的!”小碟聽了平兒的話,生怕傷了安羽琪的心思,忙訓斥了平兒。而對於珊兒能做了貴人,她心裏也是憤恨的緊。

“不礙,封誰晉誰都與我無關了,我隻養好胎就好。”安羽琪淡淡說道,表麵似乎是不在乎,可為什麽心裏總是那麽的不舒服。

“這宮裏總是勢利眼,以前咱們主子風光的時候,多少人都等著巴結。如今遭了難,卻連個看看的人都沒有。”胖丫自己嘀咕著進了門,見安羽琪、小碟和平兒都一臉凝色,趕緊噤了聲。

安羽琪倒是不在乎,笑著道:“又是在哪裏受了欺負了,快說出來給我們聽聽,好叫我們開心開心。”

胖丫一聽倒是樂了:“也就是主子您心裏寬敞,能容了這許多事情。”

小碟看了看胖丫身後沒有人跟來,略帶怒氣道:“又沒有太醫來?連個探平安脈的都沒有!他們就算是不估計大人,也要估計孩子不是!”

“算了,我能吃能睡,哪裏還用請什麽平安脈。他們來了,也就是說些場麵上的話,沒什麽重要的東西。”

似乎是習慣了,安羽琪並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隻是剛才平兒說的那兩個新晉的人,倒像是一根針,在安羽琪的心裏越紮越深。

借口要小眠一會兒,安羽琪把三個丫頭都支了出去。翻過身,眼淚就不自覺地掉下來。就算是他的心裏並沒有自己,就算是他根本就把自己當作一個棋子,可是現在自己已經是這樣的處境了,他卻是這樣的不聞不問,還逍遙自在地納了新人。

男人嗬,你的心真的就這麽冷嗎?

清寧宮的佛堂裏,杜皇後正在安靜地跪在佛像前,後麵站著剛剛冊封的熙妃和珊貴人。終於等到杜皇後念完了佛經,熙妃和珊貴人連忙上前將杜皇後扶起來。不過幾日間,杜憐月似乎是瞬間老了,兩眼裏竟然沒了往日的神采。

杜憐月喝了一口珊貴人遞上來的茶,潤了潤嗓子,才慢慢開口道:“太後都已經跟你們說明白了?”

“回娘娘的話,臣妾等都受教了。”

“嗯,在清寧宮裏,沒有外人的時候,你們都是本宮的妹妹,毋須這樣規矩,就像在家裏一樣喊本宮‘長姐’行了”

“是,長姐。”

熙妃雖是杜太師小妾所生,可是眉宇間卻是和杜皇後十分的想象,一看就是一脈相連。而珊兒,她本是杜皇後的親姨媽的兒女,也該是喊杜皇後一聲“表姐”的。相比杜熙月的安靜順從,珊兒則是一臉得色,誰讓她倆是同時晉封的,雖然自己位分低了許多,可是卻比杜熙月受寵的很。自從冊封以來,齊王夜夜都是在珊貴人的挽香閣裏把酒言歡,自然也是留宿在珊貴人那裏。

“珊兒現在也算是好本事了,能留得住皇上,太後吩咐的事情,你可要抓緊時間做好。”杜憐月看著珊兒的一身花枝招展,氣就不打一處來。好不容易把安羽琪絆倒了,太後又借著要為皇上繁衍子嗣的理由,把自己的三妹弄進宮來。而珊兒這個小賤人,竟然又被太後指使去勾引皇上,還好死不死地就讓皇上上了勾!

太後明說暗示地讓杜皇後不要動這兩個人,可是明白著這是要架空自己!

珊貴人見杜皇後麵色不悅,以為她是在埋怨自己動手太慢。可是,這真的不能怪她啊。齊王的酒量好得不得了,每晚都是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就連床第上的翻雲覆雨,自己都迷迷糊糊地,隻有第二天看到自己已然赤身**,身上還有紫痕點點,腰身間又酸軟無力,還有腦子裏那一點點的記憶,才能證明齊王昨夜確實留宿在自己的**。然而,朦朧間,她也隻是知道有個男人一直在她身上動作!

可是這事,怎麽能跟杜皇後說呢。珊貴人也隻能連連稱是。

杜皇後又看向熙妃,分不清是同情還是不滿的說道:“三妹也要多討皇上的開心,你入宮也許多天了,都不見皇上去你的春喜宮。當初那個安妃,也是仗著身有皇嗣才能一入宮就封做妃子。如今你也是熙妃,都是因為太後和咱們娘家的勢力,可不能辱沒了我們家族的名聲!”

“是,妹妹知道了。”

熙妃依舊是眼觀鼻,鼻觀心地順從答話,沒有半句多語。珊貴人在一旁聽了,頗為不屑:就她是你妹妹!她不過是個小妾生的庶女,她娘還跟你娘搶男人呢!我可是你親姨娘的嫡親女兒,可沒見你對我多麽親熱!

杜皇後見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於是遣散了二人,又進去了佛堂誦經。

熙妃和珊貴人各自道別,珊貴人便上了齊王特地賞賜的肩攆。一般妃子以下是不可以在宮裏乘坐肩攆的,隻能走路。而齊王貌似特別寵愛珊貴人,說她夜夜伺候君王有功,破例賞下了肩攆給她代步,著實讓珊貴人得意了一番。

說來這珊貴人長得也本是美貌,就因為這美貌,才日日裏想著占個高枝兒。當初在娘家時,多少達官貴人家托了人來提親,她都不同意。總想著為什麽自己的表姐就能當皇後,自己卻隻能做平民?於是死纏爛打著她的爹娘,借著要陪伴在表姐身邊照顧表姐的理由,被太師送在杜憐月身邊做個宮女。這杜太師也是希望珊貴人能幫襯著自己的女兒。

但是誰也沒想到,這個珊兒真的就能爬到齊王的龍**去了。當杜太師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這可真是自己招來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