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離奇失蹤

安羽琪覺得好笑,古代的男人就是這麽大男子主義,女子三從四德的觀念在他們的腦子裏已經是根深蒂固了,女人永遠都是他們的私人所有,不得外露。可是,安羽琪倒是覺得齊王這個樣子,是不是在吃醋啊?

偷偷的笑一下,安羽琪討好似的說道:“好了啦,以後注意就是了。”

“哼,以後?朕還會讓你有以後嗎?從現在開始,你就隻準待在屋子裏,不準邁出房門半步!直到,你生下孩子。”

“嗯?你是開玩笑的吧?”安羽琪不是很相信的打量著齊王,他這是說得氣話吧。

齊王看都不看安羽琪,隻顧自己說道:“朕從不開玩笑。安羽琪,你最好給朕安分一點,不要妄想朕會放棄當初的那個決定。如果你不想死得太難看,最好在最後的這段時間裏安靜一點,不要在勾三搭四,不然,朕不敢保證能做出什麽來!”

安羽琪一下子來了火氣:“皇上!什麽叫臣妾‘勾三搭四’?臣妾清清白白地在養育著皇上的孩子,臣妾勾誰了?又搭誰了?不過是跳個舞,皇上就咬著不鬆口,虧得當初齊承告訴臣妾是皇上暗地裏幫臣妾的時候,臣妾還好個感動。皇上,你到底是要臣妾怎麽樣?嗯?耍臣妾玩兒,皇上是不是很開心啊?”

說著,安羽琪委屈地一別頭。既然他自稱朕,那麽就表示想要拉遠兩人的關係。雖然她很不情願自稱臣妾,更喜歡直呼你我,可他已經拉遠了關係,她又何必熱臉去貼對方的冷屁股!

自從蕭王爺齊承告訴她,齊王在背後是怎樣的保護她,關心她,她就感動的一塌糊塗了。她這個人就是這樣,經不起人家對她的一點點好,況且,那個人又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又是讓她現在有那麽一點點心動的男人。她曾經天真的以為,或者,時間會改變一切,隨著他們之間的相處,她可以和這個男人真的白頭到老。她不介意這個男人有那麽多妃嬪,她甚至願意隻是做一個他在宮外的紅顏,不要名分。

安羽琪的眼淚一個勁兒的往下掉,齊王看了,盡管是心裏也跟著難受的要命,嘴上卻還是不饒人,一字一頓的說:“安羽琪,安少卿,朕沒有功夫開玩笑,更沒有功夫‘耍你玩兒’,朕是齊王,是皇上,朕的話一言九鼎!朕幫你,不過是顧忌著你肚子裏的孩子。他是朕的血脈,所以,你不要妄想朕會饒了你,當初與你的‘約定’,朕一定會兌現承諾的!”

安羽琪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是如此的……冷漠!對,是冷漠!

原來自始至終他都隻不過是把自己當作一個生育的工具,他要的,原來隻不過是這個流淌著他的血液的孩子!

安羽琪是這樣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作用”。不過是一個生育的工具!安羽琪第一次這樣的鄙視自己。曾經以為自己有多少能力,自己可以做這個做那個,可到頭來,也不過是淪為給人家生孩子!留給自己一個鄙夷的冷笑,安羽琪冷眼看著這間已經變為囚籠的屋子,往者齊王走時留下對大門洞開,安羽琪對自己說,走吧,你隻能依靠自己了!

吃過晚飯,安羽琪就開始不斷的打著哈欠,小碟看了,隻當是主子白日了跳舞累著了,於是勸道:

“主子還是早點安置吧,白天裏也夠累的,趕緊休息休息也好。現在也已經過了酉時了,想來應該是不會再有人來了。”

“嗯,你說的是,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把小碟支走,安羽琪趕緊忙活起來,把自己的一頭發髻都散開了,重新梳了一個馬尾辮在腦後,撿了幾件替換的衣服,又從抽屜暗格裏把自己攢的銀票取出來。本想著翻窗走,可是自己這個肚子……好吧,冒次險!

悄悄地打開門,看了看外麵天已經全黑,對麵小碟的房間燈火也已經滅了,想來是睡下了。安羽琪放心的溜了出來。在別院住了這些日子,院子裏的路怎麽走早已經摸透了。本來隻是因為孕中無聊才拖著小碟她們滿院子裏溜達,沒想到現在卻派上了用場!別院裏的家奴很少,而古人到了晚上又沒有什麽豐富的夜生活,所以到了這個時間,大多是都在自己屋子裏聊天。

安羽琪很順利的就繞到了後門,還好,後門還沒有落鎖。

終於逃出蕭王爺別院的安羽琪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怎麽自己跟在做賊似的,竟然要出逃?隻是,這大路暢通,往那邊才是對的?

望著暢通的大路,安羽琪犯了愁。本來就是個路癡,這裏又是郊外,人煙稀少又是個大晚上,就算是問路也找不到人。安羽琪開始後悔走的太急,沒弄個城郊地圖什麽的。呃,現在隻好硬著頭皮走了,西麵是山,那麽就往西走吧,走到山裏,他們應該就找不到自己了。

這一晚的月色倒是美好。月芽兒彎彎地掛在黑幕般的夜空,散發著柔和的光亮。寂靜的官道上,這個時候竟然沒有人馬來往。本來還以為能搭個順風車什麽的,這下可是落空了。

安雨琪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時間,走了有多遠,隻覺得腰上竟是酸酸的,腳底板也是痛的要命。畢竟安羽琪現在是過慣了宮廷生活的,又加上現在懷著孩子,原來衣食住行都有小碟、胖丫、平兒隨身不離的伺候著,哪裏還用現在這樣吃苦?

有句話說“屋漏偏逢連夜雨”。

安羽琪現在才想著這句話真是說的一點都不錯。她現在站在著大路邊上,身邊是巍峨黝黑的山林,除了她自己,這路上竟然再沒有個喘氣的生物!古代真是無敵落後,除了白天的集市,到了晚上想要吃用些什麽,連個開門的店都沒有,真後悔自己出來的時候光想著帶上銀票,怎麽就沒想著帶點吃的喝的?現在這樣的時候,就是有錢也花不出去啊,難道能吃銀票?

想著,安羽琪就聽到自己的肚子裏咕嚕嚕的叫,好處是肚子裏的孩子還很合適宜的踢了她一腳,像是再抗議安羽琪這樣的愚蠢行為:放著好日子不過,搞什麽離家出走啊!

大殿裏,齊王呆呆的盯著桌上的燭燈,看著跳動的燈花,倒影出安羽琪在院中跳舞的歡樂景象。說實在的,那個時候,自己真的被安羽琪的歡樂所感染了,或者這樣開心的她才是真實的她。可是,看著她跟那些個男人毫無禁忌的接觸,自己的心裏就是那麽的不舒服。她是他齊王的女人,是他大齊國未來皇子或者公主的親生娘親,怎麽能隨便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入宮之前,雖然安羽琪也在軍營裏待過,可那個時候畢竟不知道她是女兒身,而且那個時候他們之間不是還沒有夫妻之實嘛!現在可不一樣了,她是他的妃!

但是轉念又想到臨走時安羽琪委屈的模樣。齊王的心裏抽出了一下。安羽琪本就是活潑的性格,現在卻像是金絲雀一樣被困在牢籠裏。而且,她也隻是在指導那些人跳舞。就算是自己吃醋,就算是自己生氣,怎麽可以跟她說那麽重的話?

天知道,他的心裏根本不是那樣想的!

齊王懊惱極了,怎麽就這麽口無遮攔的說那些個渾話!隻怕現在的安羽琪肯定在傷心,這一晚,還不知道能不能睡好!齊王想著,明天,是不是應該去給她道個歉?

或者,他是不是應該正式的把她接納進自己的心房裏?

大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名內監弓著身子托著彩頭牌承到齊王麵前,說道:“皇上,該翻牌子了。”

齊王一陣心煩:“滾!沒看朕忙著呢!”

那內監一時嚇得連滾帶爬的趕緊出了大殿,心想,哎呦媽唉,幸虧自己跑得快,不然萬一被皇上當成泄憤的玩物,自己的腦袋可就不保了。

齊王這晚沒有翻牌子,也沒有宣召剛剛承疼對熙妃。榮貴妃聽了這個消息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平常都是看皇上的意思,各宮的妃嬪才能得意見到聖顏。雖然現在齊王的後宮就根本沒有幾個,可是這輪都輪不到自己見皇上。今天,既然沒有人伺候聖駕,那不正好是給自己一個好幾回嘛!

又聽說連皇後都放下身段主動去引誘皇上了,她這個曾經的疼妃,難道還不能去勾起皇上對她的舊情?

於是趕緊叫人把小廚房裏常備的銀耳甜羹溫熱了準備好,自己也好好拾掇了一番,看著銅鏡中的美人兒依然是水靈靈的誘人,榮貴妃不由得對自己今晚的行動又增加了幾分信心。

“啟稟皇上,榮貴妃在殿外求見!”

正在批閱奏章的齊王聽了,眉頭皺了皺。這個時候她來幹什麽,上次鬧的那一處還沒接受到教訓?又來生的什麽事端!可是想著榮貴妃的父親現在正在給自己辦事,有些時候,場麵上的東西還是要做足的。

“宣。”齊王冷冷說道。

“宣,榮貴妃覲見——”

聽罷太監的唱諾,就見榮貴妃帶著隨侍的宮女儀態萬千的走了進來,近到齊王麵前,盈盈拜下:“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金安。”

“嗯,起來吧,不知道愛妃有什麽急事這麽晚了要來見朕。”

齊王冷冷的看著這榮貴妃,心裏一陣厭惡。這女人,擺明了是要來引誘自己。

如今已經是過了仲秋的天氣,夜裏都是冷風習習,是個正常人都曉得加衣服。這個榮貴妃卻是穿著抹胸拖地長裙,一副束腰緊緊的勒在身上,在胸前深深地擠出了一條溝壑。而外麵,也不過是披了一條白色的紗織長披,饒是風塵女子,也不過如此。

隻是這紗織長披眼熟的很,隻是一時想不起來。

榮貴妃沒有發現齊王厭惡的表情,做作地從隨侍宮女手裏接過還在溫著的銀耳甜羹,嬌媚萬分地近到齊王身側,柔柔說道:“臣妾見皇上這麽晚了還在批閱奏章,臣妾很是心疼,所以備了銀耳甜羹,鬥膽請求皇上保重龍體。”

榮貴妃聲音甜的膩人,身子還看似不小心地依靠在了齊王的身上。齊王不著痕跡地向後閃了閃身子,讓榮貴妃撲了個空。

“愛妃有心了。夜已經深了,愛妃還是盡早回去安置吧。”齊王冷冷的下著逐客令,看都不看榮貴妃,自己背著手進了內殿。偌大的前殿上,隻留下榮貴妃哭喪著臉呆呆的立在那裏,欲哭無淚。隻怕明天,她就是這後宮裏最可笑的笑柄了!

剛轉會內殿的齊王眼角閃過一絲精光:原來那竟是珠光繞絲紗。當初是賞給熙妃的,如今卻穿在她身上,哼,熙妃,你好大的手筆!

看著太陽已經升得老高,可安羽琪屋子裏還是沒有動靜,小碟看著早膳已經是熱了幾遍了,再熱下去可就要變成午膳了,於是輕輕的在房間外叩了叩門,輕輕喊道:“主子,您起了嗎?”

聽著裏麵沒有動靜,小碟又提高了聲音喊道:“主子,您起了嗎?”

屋裏還有沒有動靜,小碟一下子慌了神,趕緊推門進去。這一看,嚇得小碟三魂去了七魄——主子不見了!

“丫頭,平兒!”小碟趕緊把胖丫和平兒喊了過來問道:“你們可見者主子了?”

兩人都是搖頭,一早上兩個人就在院子裏練習昨天主子教的舞蹈,可沒見者主子從屋子裏出來,可現在主子是確確實實的不見了!

“可能……可能是主子起的不咱們早,去花園裏走走!”胖丫說道,安羽琪有遛彎的習慣,她們也是經常跟著逛花園的。

“那你們是幾時起的?”小碟問道

“卯時。”

“現在都快過了巳時了!”小碟狠狠的說道,這個胖丫上來一陣子真是笨得可以,有誰能大早晨的在花園裏逛兩個時辰不回來?又趕緊吩咐二人:“胖丫快去找孤獨將軍,平兒去找瑞王爺,快去!”

胖丫和平兒都意識到了事情的重大,都趕緊一溜煙兒的跑了去,小碟自己則在別院裏發動了家仆們仔細的尋找,祈禱著主子隻是不小心困在了哪裏,沒有出什麽大事才好!

瑞王爺和獨孤蝦差不多是一個時間到了別院,見小碟他們在府裏沒有找到安羽琪,獨孤蝦一時慌了神,顫著聲音說道:“……是不是得趕緊去回稟皇上,這安丫頭萬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瑞王爺齊玄一個淩冽的眼神設了過去,獨孤蝦趕緊噤了聲。齊玄心裏一陣翻騰:一定是昨天齊冰那個家夥說了什麽讓安羽琪傷心的話,安羽琪這才躲著他們,才要離開。齊玄暗恨自己怎麽不早一點發現這個苗頭。昨天他就根本不應該離開蕭王府別院!

“傳本王的命令下去,安羽琪失蹤的事情立即封鎖消息,誰若是泄漏了半句,本王定不饒他!”齊玄那張妖媚的臉上不再柔情,隻是沉著麵,飛馬而去。獨孤蝦在後麵是左右為難,卻也隻有先趕緊找到安羽琪才好。於是趕緊把別院裏的人都安排了出去找,因為平兒年幼,就讓她在別院裏等著,如果,老天保佑,安羽琪自己回來了,也好有個人照應,而獨孤蝦,則是趕緊去了蕭王爺府。

獨孤蝦剛走,齊冰就騎著馬優哉遊哉的到了別院門口。相比昨日的熱鬧,今天的別院可真是冷清了許多,齊王暗笑,這個小丫頭還真是生氣了啊,連整個院子都顯得死氣沉沉的。

下馬進了前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齊王暗自奇怪,又轉而進了後院,卻見小平兒正自己獨自坐在石級上摸眼淚。慌張的心情驟然而起,齊王幾個箭步上前一把把瘦小的平兒個抓了起來:“你們主子呢?!”

平兒先是一嚇,待看清了是齊王,本來六神無主的小丫頭像是終於找到了主心骨,竟然嚎啕大哭起來。隻是平兒的這一哭,更是讓齊王不往好地方想,大喝道:“不準哭!快說!你們主子呢!”

“主子,主子……不見了……”

什麽叫不見了?

齊王丟下平兒衝進屋裏,被褥是平整的,梳妝台上的暗格也被打開了。看樣子,安羽琪不是被人擄了去,而是自己不見了!

安羽琪,你這是要不讓我找到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