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鄭國偉要收拾柳擎宇,孫清成和郭鐵文兩人全都是眉頭一皺。

身為官場中人,孫清成和郭鐵文兩人的做事風格和鄭國偉不一樣。

鄭國偉是書畫大師,他在書畫上的成就要遠遠高於他在政治領域的成就,現在的鄭國偉在政治上最高的頭銜也不過是省書法協會副主席、省美術家協會副主席而已。雖然他和很多省領導關係非常密切,但是,他的心胸卻也是相當狹隘的,做起事情來更是錙銖必較,睚眥必報。

當然了,這也隻是鄭國偉給兩人的表麵印象,以兩人這麽多年來的官場閱曆,他們自然看得出來,鄭國偉絕對不可能有他表麵上顯露出來的那麽膚淺,否則的話,以省領導的眼光和情懷又怎麽可能和鄭國偉成為朋友呢?

不過不管鄭國偉平時表現出來的種種做事風格到底如何,孫清成和郭鐵文身為官場中人,他們都有自己的做事原則,那就是輕易不會與手握重拳之人啟動戰端。

所以,等到鄭國偉說呀收拾柳擎宇之後,兩人全都沉默了下來。

見此情形,鄭國偉不由得眉頭一皺:“怎麽?二位?難道你們就心甘情願今天被柳擎宇如此不給麵子的打臉?難道你們心甘情願的忍下這口惡氣嗎?”

孫清成沉聲道:“鄭大師,今天柳擎宇不給麵子,我自然心中不舒服,但是,如果要收拾他的話,也不是簡單的事情,鄭大師,你可知道這柳擎宇的來曆嗎?”

鄭大師眉頭一皺:“來曆?柳擎宇有什麽來曆?”

孫清成苦笑著說道:“鄭大師,柳擎宇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你可知道,他今年多大歲數嗎?”

“多大?我看他也就三十來歲左右吧?這又如何?”鄭國偉道。

孫清成道:“鄭大師,柳擎宇今年應該有三十三歲了,在來我們天都省之前,他可是在天涯省省會鹿鳴市擔任市長的,本來,按照他在鹿鳴市的成績,調到我們天都市來擔任市委書記都沒有問題,隻不過是因為他在天涯省引爆了一係列的事情,最終導致黃玉川和孫德勝兩位省委常委落馬,並導致多人落馬,正因為如此,他才在天涯省無法再待下去了,至於說為什麽會調到我們天都市,具體情況我無從得知,但是,從他在天涯省的所作所為來看,柳擎宇絕對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囂張、那麽沒有城府。

真實情況恰恰相反!柳擎宇此人曾經在白雲省和天涯省都呆過,可以說,此人雖然做事風格極其囂張,但是做事手段十分詭譎,一般人根本鬥不過他。否則的話,黃玉川和孫德勝兩位省委常委的身份又怎麽可能被柳擎宇給拉下馬呢?所以,如果我們要收拾柳擎宇的話,就必須要考慮到他有可能針對我們發起的反擊。”

鄭國偉的臉色刷的一下就陰沉了下來:“孫清成,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今天我們遭到了如此羞辱,就一聲不吭的認栽了嗎?你們應該清楚,今天晚上在天福大酒店裏用餐的人不少,應該有不少天都市的同僚看到了你們所受到的屈辱,拿到你們就不擔心今後被人傳揚出去臉上無光嗎?”

孫清成臉色一寒:“鄭大師,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我孫清成雖然級別不如柳擎宇高,但我好歹是從天都市成長起來的,我好歹也算是地頭蛇了,柳擎宇雖然是猛龍過江,但要想壓住我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我的意思是,我們即便是要收拾柳擎宇,也絕對不能草率行事,否則的話,一旦柳擎宇發現是我們幹的,必定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說白了你還是怕他啊。”鄭國偉有些不滿的說道。

這時,郭鐵文說道:“鄭大師,你誤解孫市長的意思了,鄭大師,我們怕的並不是柳擎宇這個人,而是他手中的權力,他的職務。你可知道,柳擎宇到我們天涯省擔任的是檢察院的副檢察長,反貪局局長,還分管反瀆職侵權局。也就是說,柳擎宇隨時可以根據他手中掌握的情況信息對我們展開調查!如果要是被他知道是我們在針對他,隻要我們沒有一下子把他給打倒在地永遠起不來了,那麽他的反擊絕對會夠我們喝一壺的。”

鄭大師立刻露出一副釋然的樣子:“哦,原來是這樣啊。沒有想到,柳擎宇這個反貪局局長位置這麽重要啊,如此看來,我們要想收拾柳擎宇還真得從長計議啊。你們說說,你們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收拾柳擎宇,反正今天這口氣我是咽不下去的,哪怕是動用省裏的資源我也在所不惜,我一定要找回今天的場子。”

聽到鄭大師這樣說,孫清成和郭鐵文同時使勁的點點頭說道:“好,那這事情 我們好好的商量商量。”不過他們的心中卻對鄭國偉的話嗤之以鼻:“哼,動用省裏的資源?你以為省裏的那些領導輕易就會為你出頭嗎?”

當然,這些話兩人自然不會真正的說出來,他們巴不得鄭國偉能夠請動省裏的領導出麵去收拾柳擎宇呢,那樣他們反而輕鬆了。

畢竟,柳擎宇那可是反貪局的局長啊,檢察院的副檢察長啊,想要收拾他?何談容易?兩人自始至終都隻是在應付鄭國偉而已,他們心中根本就無法升起收拾柳擎宇的鬥爭。

鄭國偉離開孫清成和郭鐵文獨自上了自己的汽車之後,之前表現出來的那種魯莽和意氣用事的表情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絲笑看天下的從容和傲氣,一邊啟動汽車一邊滿臉不屑的喃喃自語道:“孫清成、郭鐵文,你們以為你們兩個想要利用我去收拾柳擎宇、坐享漁人之利的小算盤老夫我看不出來呢?你們以為我真的是對政治一竅不通嗎?如果真是這樣想的話,那麽你們兩個恐怕不會有什麽前途了?

以老夫的才華,書畫不過是我的業餘愛好,政治也不過是眼中的一場遊戲罷了!就你們還想要利用老夫,那咱們就走著瞧吧?看看最終到達是誰利用誰!”

說到此處,鄭國偉又眉頭緊皺著自言自語的說道:“真沒有想到,這個柳擎宇竟然提前兩天就到了天都省了,看來,這個家夥倒是挺有心機的啊,想要提前過來摸摸情況,而他想要了解情況之人應該就是旁邊的那個姓朱的人,聽其口音,應該是本地人。”

一邊想著,鄭國偉一邊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小陳,你給我查一個人,這個人姓朱,具體的情況你去天福大酒店那邊去調取監控錄像,和他在一起的人叫柳擎宇,是我們天都省新任的檢察院副檢察長。你仔細的查一查,和柳擎宇在一起的人到底叫什麽名字?什麽來曆。調查清楚後第一時間通知我。”

掛斷電話之後,鄭國偉繼續開車前行。

一邊開著車,鄭國偉大腦中一邊回放著和柳擎宇相遇之時的種種畫麵,思考著柳擎宇一舉一動中所蘊含的深意。

過了二十多分鍾,當鄭國偉開車進入自己家的別墅裏,剛剛把車停好,他的手機便響了。

“老板,那個姓朱的資料已經查清楚了,是我們天都省最大的律師事務所的一名律師,叫朱運興,在本地律師裏麵應該還算是比較有名氣的,不過為人比較特立獨行,屬於那種標榜為了正義而打官司的律師!”

“哦,知道了,你下一步在仔細的調查一下朱運興此人的詳細情況,包括他的家庭情況,他的收入情況,他與柳擎宇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信息越詳細越好。”

掛斷電話之後,鄭國偉皺著眉頭推開了家門。

而此刻,柳擎宇並不知道,就在他和朱運興還在喝酒吃飯的時候,那位鄭大師已經開始暗中對他們兩人展開了秘密調查。當真是陰險到了極點。

柳擎宇和朱運興兩人本來興致頗高,不過因為出了一點小插曲,所以兩人又邊吃邊喝邊聊,進行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之後,便起身走人,不過當兩人剛剛走出雅間隔斷,來到敞開式大廳的時候 ,便被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幕給驚呆了。

隻見酒店的大名突然被人一腳踹開,隨後,七八名手中拿著砍刀、清一色光頭的年輕男子突然氣勢洶洶的衝進了天福大酒店大廳內,幾個人進入大廳之後,眼睛在大廳內掃了一圈,隨即立刻向著距離柳擎宇他們不到5米遠正在吃飯的一桌客人走去。

這桌客人隻有兩人,距離柳擎宇比較近的一位年紀在三十多歲上下,長得白白淨淨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他桌邊的椅子上擺放著攝像機、支架、筆記本電腦等物品。

他對麵的人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正在表情漠然的聽著白淨男人在講話,眉頭不時的緊皺著。似乎對白淨之人的話題不是很滿意。

這七八個人看到白淨男人,二號不說,掄起手中的砍刀分成兩隻隊伍便衝了過去,手中的砍刀高高舉起,森冷的刀刃閃爍幽幽寒光,殺氣凜然!

為首一人大聲說道:“那個戴著眼鏡的就是陳宣斌,就是他四處胡亂舉報的,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