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一隻巨型仙鶴急速的在雲間穿梭,鶴背上趴著的少年赫然正是林凡,隻不過林凡此刻的狀態看上去非常的不妙,腹部洞穿的傷口已經結痂可這一身的鮮血也已經全部流幹。

強忍著疼痛讓自己不至於昏迷,可那鑽心的傷痛實在是難忍,林凡的感知超乎常人,傷痛感也是比旁人強烈的好多倍。

若是將體修比作凡世間的武林好手,那其他的修士們便隻能所作書生。一刀砍下去那些粗漢們或許最多隻是鄒一鄒眉頭,可同樣的一刀招呼那些羸弱的書生身上或許就能要了他們的小命。

那些體修平日煉體就忍受了剝皮拆骨般的疼痛,斷一隻胳膊少一條腿他們吭都不吭一聲。可林凡本身就是傳統的以道法見長的修士對於身體的創傷沒有一點的忍耐力,如果不是意誌足夠堅定換做別人恐怕早就昏死過去了。

“昏過去其實也是一種解脫,可不管怎樣也要先撐到客棧才行啊!到了客棧也就解脫了。”林凡不斷地給自己打著氣,要是現在就支撐不住不說別的,光是這一頭從仙鶴身上栽了下去要是摔了個粉身碎骨那就徹底沒戲了。

就算僥幸再斷兩根骨頭,可荒郊野外的就是來了幾頭野狼,沒有元力的護身自己的肉體也禁不住那樣的撕咬。

“堅持!堅持!堅持就是勝利!”

林凡手中緊緊握住火炎令和那隻裝著水炎令的木盒,這些已經是他支撐下去的最後信念了!

隨著視線越來越模糊,林凡隻覺得腦袋像是頂了座大山那樣沉重,眼看著雲來城的輪廓逐漸出現在眼前林凡咬破了舌尖更是痛上加痛,也正是借著這股疼痛林凡短暫的恢複了清醒支撐了片刻看準了客棧的窗戶暈倒了過去。

失去了林凡的操控,那巨型仙鶴也是從新變回了鶴形符掉落的喧鬧的大街,林凡卻在慣性的作用下向著那個虛言著的窗戶一頭砸了過去……

客棧中,玉兒坐在桌子旁心不在蔫的擺弄著桌上的插花,不一會兒好好地插花便被摧殘的隻剩下光禿禿的枝葉。屁股上那火辣辣的感覺雖然不如之前那麽強烈,可一想到此玉兒的臉上又是一陣滾燙。

“林大哥都去了這麽久怎麽還沒回來,我心裏總是覺得好像要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一想到林凡跟著追殺自己的那些人去探查那仙使的底細玉兒便坐立不安,“那可是擁有大神通仙人哪裏是凡人所能抗衡的,要是林大哥被他們發現豈不是太過危險了。我當時還是要攔住林大哥才對的。”

玉兒不禁為自己先前和林凡賭氣而懊惱起來,要是林凡真的碰上什麽危險就算後悔可就沒用了。想到這些玉兒便覺得心裏堵得慌,剛走到窗前想打開窗子透透氣,“砰”的一聲巨響窗戶被砸碎了開來,一道人影更是從天而降一頭將自己撲倒在地。

“鬼呀!哦不,是林大哥。林大哥你怎麽了,你快醒醒呀……”玉兒扶起林凡的身子林凡卻是一口鮮血噴到了玉兒的身上,玉兒被林凡嚇得

不輕這時才注意到林凡腹部的那一個洞穿的碗口大小的傷口,眼淚止不住的唰唰的往下淌。

“林大哥,你堅持住,我這就給你找大夫去……”玉兒碰到這種緊急的狀況倒是出乎意料的冷靜了下來,眼下隻有盡快得到醫治林凡才有可能留住一條性命,顧不得淚水的狂湧玉兒抓起一塊金條便奔了出去。

“死丫頭,好歹先把我抱到**再走啊……”這是林凡識海中最後的一點想法,下一刻腦中便一片空白人事不知了。

雲來城是一座有著幾十萬人口的中型城市,不同於其他的城池,雲來城中走兩步就會看到一個醫館。

雲來城為九江盟的管轄地,城中更是一個分舵的所在,附近的一些城池分別被不同的勢力所占據,彼此為了搶奪地盤平日裏沒少動刀動槍。

一場火拚下來就連那些內力深厚的堂主們都得掛彩,手下的那些隻有外家功夫的盟中弟子們傷筋動骨更是家常便飯,每十天半個月就要有數千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內外傷,對於那些治療內外傷大夫們需求量也是極其的龐大。

好在那些刀頭舔血的漢子們對敵人狂野,可對於這些文弱的大夫們都是恭敬有加,大夫在雲來城的身份地位甚至比起那些富商還要受人尊敬,雙重原因下這才導致雲來城中醫館密集。

懷揣著一塊金條,玉兒已經跑了十幾家醫館,可是那些大夫們一聽到玉兒描述的那種恐怖的傷勢不由得都搖了搖頭,哪怕玉兒苦苦哀求那些大夫都堅持不去出診。

“姑娘,醫者父母心,不是我不願意幫你,而是這傷實在是醫無可醫了非人力所能及,你還是看開點為你相公準備後事吧,看你還年輕送完你相公重新找個婆家也不會太苦了自己了。”

那中年郎中看著玉兒哭的暴雨梨花隻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小腹都被洞穿哪裏還能再有什麽活路?與其昧著良心出診給她一點希望還不如趁早告訴她實情,那一塊金條他的確心動,可他夏如建自問也不是那種為了錢財不顧人情之輩。

“大夫,我已經去過好多醫館那些大夫都拒絕出診,求求你一定去救救我相公,他傷得那麽重再拖下去我怕他真的堅持不住了……”玉兒的堅持讓這位夏大夫一陣為難,少女心情他能體會,可他又不是神仙這樣的致命傷他也是束手無策。

正在這時兩名彪形大漢搭著一名渾身是血的漢子火急火燎的衝進了醫館,“夏大夫,夏大夫,是我周蛋蛋啊,我的兄弟被人砍了一刀求您老人家趕緊給治治吧,您要是保住了我兄弟這條命從此以後您就是我親爹!”

那一名彪形大漢巨大的嗓門震得醫館的匾額的都是一陣顫動,夏大夫聞言神色也是嚴肅了起來。

“姑娘,恕我直言你相公傷勢太重沒幾天可活了,老夫托大也算得上是你的長輩,勸你還是趕緊回去陪陪你相公度過最後一段時間,日後再好生給他做個法事,趁年輕把自己再嫁個好人家也算對得起這段夫妻情了。”

夏大

夫不再顧及玉兒的感受將那塊金條再次塞進了玉兒的手中,“姑娘,人命關天老夫就不與你嘮叨了,你自己多保重吧。”

夏大夫拿著一些止血的膏藥匆匆忙忙走出了後堂,“周蛋蛋,你那兄弟在哪呢!”

“親爹喲,人在這呢都快不行了您老趕緊給瞧瞧吧……”

……

淚水悄無聲息的從眼眶滑落,玉兒的雙肩不住的顫抖,“林大哥,對不起,我不該生你的氣,要是我當時阻止你沒讓你去你就不會這樣了,對不起……”

冰冷的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流中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那個蹲在醫館門口哭泣的小姑娘,這一刻玉兒覺得自己是那樣的無助,當初家人慘死在刀劍之下,自己被那幾名看著自己長大的護衛拚死抱走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的感覺。

幾天之前為了給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那幾名護衛死死抱住那些人的腿直到被活活打死都未曾放手,那一刻自己同樣是如此的無助。

或許緣分就是那麽神奇,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那個神秘莫測的男子就這麽出現在眼前闖進了自己的心中,那溫暖的胸膛傳遞給自己的安全感,不知何時自己就已經傾心於這神秘男子。

眼下林凡生死未知,玉兒剛剛緩和下來的心又徹底亂了起來,這樣的一個世道中,她這樣的一個弱女子失去了庇佑又能做的了什麽?

“林大哥……對不起……對不起……”

“小姑娘,不知到底何事哭的如此傷心啊,看你哭得如此傷心老頭子心中難過啊,若是身上缺銀子抓藥,老頭子這兒正好還有一錠紋銀,拿去給家裏人抓藥去吧。”蒼老而又和藹的聲音從身前傳來,玉兒抬頭淚眼望去隻見身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名須發皆白的慈祥老者。

玉兒看到老者慈祥的模樣不由得想起了家中慘死的爺爺,當下眼淚又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姑娘莫哭,莫哭,有什麽事不妨跟老頭子說說,或許老頭子能幫得上你什麽忙也說不定啊。”老者溺愛的看著哭成淚人的玉兒好言安慰道。

玉兒再也控製不住一頭撲進了白發老者的懷裏,“老爺爺,求你救救林大哥,他傷的好重好重,我不要他死……”

“莫慌,莫慌,小姑娘不要太傷心了,老頭子身無長物對於醫道還是略懂一二的,你要是信得過老頭子把我帶過去瞧瞧你那位林大哥如何?”老者輕輕拍了玉兒的後背,玉兒原本因哭得太久引起的咳嗽的感覺也是好了不少。

老者的話讓玉兒看到了最後的一絲希望,趕忙檫幹眼淚玉兒謝過了老者便帶著這名老者向著客棧的方向走去。

“老爺爺,您快一點,我怕林大哥會堅持不住的。”玉兒滿臉焦急可手上卻是攙扶住了老者生怕他會跌倒,玉兒現在的心情已經完全寫在了臉上。

“多好的女娃呀,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子竟然有這等福氣。”老者心中思量不一會兒便在玉兒的攙扶下來到了林凡所在的那個房門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