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濃於水是不變的真理

“哦,我明白了,櫻櫻不想別人搶走王塵,不管她是不是愛王塵,但不允許別的女人來與她分享。”

“你很了解女人啊!”

“哈哈,小說多看了點罷了。可她那麽小,怎麽都敢做那種事情呀,是要人命呢!”

“我不確定是不是她做的,但是她威脅我時暗示過我,所以我肯定這事就算不是她親自做的也肯定與她脫不了關係。”

“她威脅你?威脅你什麽?”

“讓我離開王塵,不然讓我去見付蘭。”

“天啊,女人真可怕。小女孩更可怕。”

“是某些女人可怕,別因為一兩個壞女人就對全部的女人失去了信心。”

“反正,女人讓我的心靈受了到極大的創傷,我決定以後改信佛教,準備出家。”

“哈哈,那是你的事。反正你出家前得幫我查清這件事情。”

“沒問題,我說過會幫你的。這幾天我就想辦法去找那哥們。”

“謝謝你!”

晚上我跟王塵幾乎同時到家,我大廳等他然後一起上樓,打開門,簡直被眼前的情況嚇壞了,廳裏到處扔著各種零食包裝帶,櫻櫻還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隻狗一隻貓,那兩個見麵就像死對頭的動物此時正打得不可開交,櫻櫻坐在地上,邊吃花生邊把殼扔向那兩隻小動物。

“櫻櫻,你這是什麽呀?弄得亂七八糟的!”王塵很生氣地數落她,一邊開始撿滿地的包裝袋。我則無話可說,也不想去幫王塵,櫻櫻分明就是做給我看的,我瞪了她一眼,徑自回到臥室把自己狠狠的扔到**!我喜歡這個家,喜歡這房子的格局,喜歡這裏的家具和地板,也喜歡這個大床,可我討厭櫻櫻。

“櫻櫻,你究竟想怎麽樣?你都這麽大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樣了。”

“怎麽啦,不就是幾個包裝袋嗎?讓她來收拾不就完了。”

有沒有搞錯,你自己弄的滿地都是,讓我來收拾!憑什麽!

“櫻櫻,她是你未來的嫂子,你不要這樣爭對她。再說你多個嫂子,以後多個人照顧你不好嗎?”

“好呀,所以我才扔地上,讓她來照顧我呀,讓她來撿呀。”

“你太不可理喻了,再這樣,我提前送你回美國!”

哈哈,王塵終究還是站在我這邊的!

“王塵,你欺負我,爸爸,媽媽,王塵欺負我,你們看到了沒有?嗚嗚……”說著櫻櫻開始大哭起來。

我知道王塵這時候肯定又沒招了。果然聽見王塵低聲下氣的賠理道賺了。

“好啦好啦,櫻櫻,我哪敢欺負你呀,我隻是希望你能對好點,不要對她有成見,我見她還是很喜歡你的。”

我才不喜歡她呢,要不是因為你,我早揍她了!哼!

“我才不要她喜歡我呢,我要你喜歡我,你從認識她就不喜歡我了。你不要忘了,誰把你養大的,不要忘了誰陪你一起過了這麽多年,還有,你別忘記了,你因為她喝到胃出血住院時,是誰照顧你的!”

難怪王塵這幾天瘦這麽多,原來胃出血住過院了,而且還是因為我才這樣的。我再也聽不下去了,起身衝出去,對櫻櫻說,

“櫻櫻,你不要得寸進尺,有什麽不滿你盡管衝我來,不要逼王塵。沒錯,你爸媽是養了王塵這麽些年,可你也不要忘了是誰把你帶大的。現在是誰在給你吃給你喝還像公主一樣侍候你。你真以為你有什麽了不起嗎?你今天能這樣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全是因為你善良的爸媽為你修來的福。”

“是又怎麽樣?我有今天的日子,是因為我爸媽,那你呢?你又憑什麽?”

“我……”

“行了,你們別吵了行不行!”我們都不在哼聲。

王塵一臉痛苦的回到臥室,我看了一眼櫻櫻,她抬高下巴與我對視著。我懶得理她,我得去安慰王塵。

王塵坐在床頭靜靜地擺弄著一個小木偶玩具。我從後麵抱著他,跟他說:“對不起!我不應該跟櫻櫻吵。”

“你沒錯,是櫻櫻太不懂事了。這麽些年來,我對她百依百順,把工作以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她身上,沒想到卻害她變成現在這樣蠻不講理!可她小時候真的不是這樣的。”

“王塵,櫻櫻對你感情不隻是兄妹,你知道嗎?”

“可我一直把她當成妹妹,我答應過爸媽好好待她,不讓她受委屈。”

“我知道,我理解,可是她愛你,不想把你當成哥哥,她也一直在利用你對他疼愛。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哎,她還小,我也不知道怎麽跟她說。說了她也不會聽。每次她一哭,一喊爸媽,我就受不了。”

“我知道了,慢慢來吧,我以後盡量讓著他,不讓你為難,好嗎?”

“謝謝你,寶貝!”

“不用謝,誰讓你一為難我就受不了呢?這個小木偶是你買的?”

“不是,是我生身父母給我,他們把我丟在福利院門口,福利院的阿姨說這個是他們給我的。”

“你想他們了?”

“不想,其實我就是想知道他們為什麽不要我了。”

“你去找過他們嗎?”

“我為什麽要找他們?”王塵忽然變的很生氣。我想他對他的生身父母是又愛又恨的吧,沒有這種被至親拋棄過的人是不會理解他們的心情的。

我不敢再問下去。我把他的頭埋進我的懷裏,撫摸著,就算你找不到他們,就算他們不要你了,你這一生都還會有我陪你。可我還是想幫他找到生身父母。

我有一個朋友是攝影記者,前些天他還發過一張照片給我,正好是關於某位領導視察哪家福利院的。我打電話過去問朋友,那家福利院的名字,他說的正好是王塵住過的那家福利院。“你能幫我聯係一下那的院長嗎?我想了解一些事情。”“可以啊,我現在就打電話問一下他什麽時候有空。”“好的,謝謝你了。”

“程院長,您好,我是郝記者介紹過來的。”我開了一個小時的車去位於佛山的福利院,一見到程院長,我就自報家門。

“哦,是王小姐吧?郝記者剛給我打了電話,說你就快到了。坐吧。想了解什麽情況?”

“是這樣的,我想查一下三十多年前在您這住過一段時間的一個孤兒的資料。”

“哦?叫什麽名字?”

“王塵!”

“王塵?”程院長看著我,“你是他什麽人?”

“我是他愛人,您還記得他?”

“記得記得,他每年都給我們福利院捐款的呢!”

“是嗎?他是比較有愛心的人,對養育過自己的地方和人都不會忘記的。”

“嗬嗬,是啊,我們福利院這些年出來的孩子就屬他有出息了,而且難得的是他還記得我們。”

“嗬嗬。”

“對了,你想知道什麽情況?”

“我聽王塵說,他是被他生身父母放在咱們福利院門口的,後來五歲的時候才被養父母帶走。”

“是啊是啊,那天是我抱他進來的,開始一看是個男孩,還以為他有什麽毛病被父母丟掉了,後來一檢查什麽毛病都沒有!”的確什麽毛病都沒有,就是心太軟,我心裏想。

“嗬嗬,您知道,他養父母後來也死了,現在我想幫他找一下他親身父母,不知道能不能在您這裏找到一點線索。”

“這樣啊?我隻能幫你找到我撿到他的那天的具體日子,或者你可以用這個時間去登個尋人啟示。”

“好啊好啊!不過你覺得他父母還在佛山嗎?”

“這個很難說啊,這麽多年了,也沒有人來找過他。”

我們又談了一些其它的關於王塵的事情我才告辭出來。

我還是在佛山的地方報上登了一個尋人啟示,留下那個特殊的日子和我的電話,還留了一句廣告詞:“兒子已三十八歲了,媽媽你在哪裏!”我沒有在廣州做廣告,我怕王塵看到了不高興。

沒幾天,我居然真的接到一個老婦人的電話,她說他是王塵的母親,而且就在佛山山水。我丟下手頭的事情,打電話給王塵說我要去佛山見一個客戶,晚點才能回來,就開上車直奔山水。按照老婦人在電話裏的指引,我在鄉間水泥路上左拐右拐,終於找到了那兩間平房。一個老太太在正屋簷下縫衣服。看到我的車開過來停在那裏,連忙站起來身來。車後麵跟來一群的小朋友還有一些好奇的村民。

“王小姐嗎?快屋裏坐。”我跟著她進了屋,屋裏的擺設很簡單,家具電器都很破舊,卻收拾的相當幹淨。正堂擺著一個男人的畫像,大概是她的老伴。可是跟王塵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

老婦人給我倒了一杯水,玻璃杯子的杯口有個缺口,我端在手裏沒敢喝,

“您也坐吧。”我讓她坐在我對麵,我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眼睛和嘴角還是有點像王塵的。

“您今年貴庚呀?”我問。

“貴庚?”

“就是問您多大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屋外圍了一堆的人,其中一個年輕人給她解釋。

“哦,我60啦。”農村裏的老太太跟城裏的就是不一樣,我開始以為她至少70了呢。

“我現在問您一些問題,您方便回答嗎?”我看看門外,示意她是在這麽多人麵前是不是合適。

“沒事沒事,你問吧,這些鄉親都對我挺好的,報紙還是他們給我看的,電話也是他們幫我打的。”

看來老婦人當年有個兒子的事情是村裏眾所周知的事情了。

“您記得是哪一天把孩子放在福利院門口的嗎?”

“記得記得!那是1971年10月9日,他才出生三天。”老人似乎要流淚卻已沒有淚水可流。

“當時他穿了什麽衣服,您有留了下什麽東西嗎?”

“我哪有給他穿什麽衣服啊,就給他裹了個小花毛毯,在路邊給他買了一個小木偶。我是做孽喲!我那兒子啊!”老人開始大聲哭嚎,時不時的拿拳頭錘自己的胸。那些圍觀的鄉親都上來勸他,其實一個年長的老者拉拉我的胳膊示意我跟他出去。

“老伯,你好,有事嗎?”

“你好你好,我是這村的村長,聽人說王婆婆家來了個認親的人,我過來看看。”

“嗬嗬,不是我認親,我是幫別人認親。”

“對對,王婆就一個兒子,你是幫他兒子來認親的吧?”

“您知道王婆當初為什麽要把兒子丟掉嗎?”

“哎,這個呀,我也是她老伴死了,給她辦五保戶的時候才知道的。”

“您能說給我聽聽嗎?”

“王婆二十出頭的時候去市裏打工,結果被一台商騙了,生了兒子以後台商找不到了,她隻好把兒子丟在福利院門口,回到老家找了這個男人結婚了,可是婚後一直沒有孩子,大家都說是老天在懲罰她呢。”

“王婆現在都是一個人在過嗎?”

“是呀。王婆人還是很好的,鄉親們也都願意幫她。雖然她年輕時犯了錯誤,但是人性還是好的嘛。”

“我想把王婆接到廣州幾天,您看合適嗎?”

“行啊,隻要王婆願意,我沒得說。”

當晚,我把王婆接到廣州,但是沒有直接帶她去王塵家,我得先讓王塵有個心理準備才能讓他們見麵。所以在酒店開了間房,叫了餐飲服務,讓王婆在酒店休息,告訴她明天上午我再來接她。王婆有點害怕又有點激動。我說,“王婆,你別怕,這裏很安全,因為王塵不知道我找你,他沒有心理準備,我得先回去跟他說一下,才好讓您見他。你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這麽多年了,我沒有理會過他,他也許恨我。”

“王婆,不會的,王塵是很善良的人,他不會恨他的親身母親的。”

“那就好那就好。”

我出了酒店,一邊開車一邊想著怎麽跟王塵說,差點撞到一個老太太,我看了看人家身上穿的衣服和王婆穿的再一比,我決定先買給王婆買身衣服,不然明天若是櫻櫻也見到王婆,可能會對王婆指指點點的。

當我拿著新衣服又回到酒店給王婆換上新衣服的時候,王婆說,不管誰娶我都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嗬嗬,我的一個無意之舉似乎讓我拍了未來婆婆的一個小小的馬屁。

我剛把鑰匙插進鎖口,門就開了,是王塵,“你怎麽才回來啊?再不回來我就要去找我了。”

“不是跟你說了會晚點的嗎?”

“那你也不要關機啊!害我擔心。”

“手機沒電了。對不起啦。你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什麽事情啊?神神密密的。”我把他拉到臥室,關上門。聽到櫻櫻在門外說:“猴急的樣!”這櫻櫻,什麽話都敢說。

“王塵,我問你,要是你生母找到了,你會不會去見她呀?”

“不去。”

“為什麽呀?難道你不想知道她是誰?”

“知道又怎麽樣,是她不要我的。”

“或者是她有什麽苦衷呢?你不是說過,你想知道他們為什麽丟下你的嗎?”

“寶貝,究竟什麽事情啊?你直接告訴我不行嗎?”

“嗯,是這樣的,我呢,幫你找到生母了。”

“什麽?她在哪裏?”王塵一下站起來,抓住我的胳膊搖晃。

“在廣州,我把她安排在酒店裏了,我不知道你要不要見他,所以先回來告訴你。”

“我,我……?”他開始來回跺步,然後又坐到床邊玩那個木偶。

“要不,還是去見一下吧,我陪你去。”

“讓我再想想吧,再想想!”

“也好,今天太晚了,可能她已休息了,我們明天再去見她。”

這一夜王塵翻來翻去的睡不著覺,我也跟著失眠了,聽著他給我講他以前在福利院的事情,再講到他去養父母家後的事情。直到東方發白我們兩才累地睡去。等我醒來的時候,王塵已換好衣服坐在床邊等我了。我知道他很急著去見王婆,又怕把我沒有睡好不敢叫我。哎,王塵呀,你心太軟,對人太好,累不累呀!

我用最快的速度涑洗完畢,王塵沒有居然忘記了做早餐,我拿了兩瓶牛奶遞給他一瓶,沒有跟櫻櫻打招呼,我們兩直奔酒店。在路上,我告訴他王婆為什麽不要他,現在又過著什麽樣的生活。他什麽也沒有說,我看得出他心裏很難受。

到了房間門口,王塵又猶豫了,“寶貝,你確定她是我母親嗎?”

“確定,她說的跟程院長說的一點也不差。”

“我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她。”

“她是你的親媽媽,再難過的日子都過去了,你應該好好愛她。”

“寶貝,我愛你!”

我握緊王塵緊張的手,幫他敲門。

王婆打開門,穿著我給她買的新衣服,不知道是因為新衣服的原因還是要見到兒子的原因,她的精神大振,一下子年輕了十歲!

她看著王塵,王塵也看著她,他們足足對望了兩分鍾,忽然王塵鬆開我手,把老婦人摟進懷裏。

“媽媽!我好想你啊!”王塵哭出了聲,我也跟著哭了!

真正的母子,哪怕是四十年不見,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也會讓兩個人的靈犀牽連在一起!

王塵當即決定要接王婆跟我們一起住,王婆說不習慣,要回山水,我說,先住兩天再回去也行的。於是王婆跟著我們回到家裏。

“哇,你們請個保姆也不用請這麽大年紀的吧?”櫻櫻看我們帶著王婆進門,出口就叫起來。

“閉嘴!她是我媽媽,親生媽媽!”

櫻櫻吐了吐舌頭,馬上變的親切,跑過去扶住王婆的一條胳膊,“原來您是王塵的媽媽呀,那也是我的媽媽了,媽媽,一會我帶你去做FACESO,保你一下子年輕一百倍!”聽櫻櫻這麽一說,我當場就要暈倒,她還不如不要說呢!

王塵也痛苦的搖了搖頭。“媽,這是櫻櫻,我養父母的孩子。”

“哦哦,多可愛的小姑娘!”王婆聽不懂什麽叫FACESO,找到兒子的興奮,也使她根本沒有心思去計較櫻櫻說的話。

現在多了一個人,我跟王塵商量,在書房裏加張床給櫻櫻睡,王婆睡櫻櫻的房。王塵答應了,可是當他去跟櫻櫻說的時候,櫻櫻卻不同意,說憑什麽要讓她睡書房,不是我睡書房。王塵被他氣得哭笑不得。

沒辦法,我說,“不如我回宿舍睡吧,讓王婆睡我們的房間,你呢,想去我那裏就去我那裏,想跟王婆多呆會你就睡書房,怎麽樣?”

“也隻能這樣了!”

哎!我不知道我找回了王婆,卻也給自己找回了些麻煩。

當天晚上,和王塵他們一起晚餐,我就回自己宿舍了。突然一個人睡覺還真是不習慣。想打電話給王塵,又怕打擾他,他現在肯定跟王婆在聊天呢。我想起很久沒有跟彭涵聯係過了,於是給她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