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有人陪著也一種奢侈的幸福

沒事做也不想做事,這陰雨悶濕的天氣裏,我愣是窩在家裏一星期沒有出門,醒了上網,餓了煮泡麵,最後我不得不出門去醫院,因為我感冒發燒了,我想大概是我一星期沒有換睡衣的原因,絕對的中毒性感冒。

我穿著牛仔褲,長袖衫從出租屋走出來的時候,在暴露在陽光下的一瞬間我有三秒鍾是眼前一片黑暗並且失去意誌,等我能看清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是坐在地上的。旁邊路過的人好奇的看著我,似乎想過來幫忙,又見我不像是腦子有病的人。

我爬起來打了個的,去我常去的那個家醫院找萬大哥。萬大哥是我一年前看病的時候認識的,他是秘尿科的大夫,我那個時候小腹經常痛,導醫告訴我應該去看他那個科室。我掛了號就去他那裏排隊,三四個人擠在那個屋裏,沒有人排隊,於是我悠閑的靠著門,聽他用普通式的白話給病人講解病情。忍不住發笑,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繼續說著,我笑的更大聲了。等到輪到我看病的時候,我問他,你是不是湖北的呀?他說是,我說湖北哪裏呀?他說黃石。原來我們是同鄉。於是我們交換了電話號碼,後來過年的時候他開車回老家順道把我也帶上了,以後就經常一起吃吃飯,聊聊天什麽的。我也不叫他醫生了,直接管他叫萬大哥。在一個陌生的城裏,一個人打拚的地方,有一個大哥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看著我在三十八度的天氣裏穿成那樣,他問我:“你是真發燒還是腦子發燒呀?”

“真發燒了,你看我是去發燒門症那裏去還是你給我看啊?”

“我先給你看看吧,哪裏有那麽多SARS。”

他這樣說讓我感覺舒服多了,他問什麽我答什麽,然後被他帶著去驗血,結果出來後,我是病毒型的感冒,而且很嚴重的。

“你先去拿藥打點滴吧,我一會去看你。”萬大哥開了藥給我,我迷迷登登的去拿藥去注射室。

注射室裏人還真多,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擠滿了。環顧了一周居然沒有一個空位子,我把藥交到注射室,然後發現一個男的沒有打針但是占著個位子,我就盯著他看,他發現我在看他,我就衝他笑,於是他起來了,我毫不客氣的坐了下去,屁股上立馬感覺一股暖氣上來,我正冷著,所以感覺真舒服。護士給我打了針,我就睡過去了,一會驚醒的時候,發現那個男的腿上坐著一個打針的女人!

我心裏酸酸的,什麽叫幸福?這就叫幸福!生病了有陪著,就是幸福的一種,可是我連這最簡單的幸福也沒有。

萬大哥下班的時候我也打完點滴了。摸摸頭已不發燒了,“跟我一起去吃飯吧,有個賣保險的請客。”

“人家請你,我跟著去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他還巴不得了,多認識一個人,他多一個成交的可能。”

“我買不起這種保險,你買了沒有?”

“他哪是看中我一個人買的呀,人家是想讓我介紹客戶給他呢。”

“原來你除了可以從藥販子身上貪,連做保險的人你也貪呀,別把我扯進去!”

“得了吧,我這叫貪而不汙。”他笑著把我拉上車。

我早就習慣當他的跟班,跟著他到處去吃喝的了。不是病人請,就是醫藥代表請,隻是不知道保險公司的也請他。

我有一個朋友,同濟醫科大學畢業的,畢業以後居然轉做電腦程序員。“五年醫大出來,成績優異,你不做醫生做程序員,沒病吧?”當初我們都是這麽認為的。但是他隻說他不喜歡當醫生了。我們猜想,也許是實習的時候遇到什麽事情給了他打擊,不然不會放棄的。但是他不說我們也不好問,想想現在病人告醫生的事情常有發生,當醫生除了醫術要高,沒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是不行的。萬大哥算是幸運的了,不但沒有病人告,還有醫好的病人請他吃飯。

“這是我妹妹。”萬大哥這樣把我介紹給賣保險的小陳。

“妹妹好。”小陳這樣叫著伸出手來要與我握手。

這個小陳很逗笑,可是我並不喜歡他,我雖然知道國民買保險那是趨勢,可還是對做保險推銷的人沒有好感,哪怕他長的再帥口才再好,我也提不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