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新婚夜和注冊日

隔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兩個求黑箱的人默默對視。雖然隔著全係係統,巫承赫仍舊能感受到金軒目光中強烈的怨念,於是悄悄將自己的胳膊從鬆鼠向導手中收回來,不著痕跡地離她站遠了那麽一丟丟。

金軒強烈排斥任何人和他有肢體接觸,即使是音波或者沐這樣的男-也不可以,當初在醫學院上課,沐不高興就拍他兩下,金軒忍了兩次以後鄭重其事地給沐發了封郵件,要求他老人家注意教學方式,不要隨意拍打自己的向導。沐氣得不行,把郵件轉給巫承赫看,回頭又把他拍了一頓,不過從那之後當著金軒的麵兒沐就不會碰他了——異能者的占有欲是非常可怕的,醋吃多了報複社會也不是不可能。

看到巫承赫乖乖與女向導保持距離,金軒的眼神稍微柔軟了一點,邁開長腿往他走來。也許是因為他的氣場有所鬆動,旁邊一名十八級的男向導終於鼓起了勇氣擋住了他,小聲道:“金、金上校,你好,我叫……”

金軒不得不停了下來,退後一步聽對方把話說完,雖然他來這裏不過是為了把自己的孩子以及孩子的爹帶走,但該走的形式還是要走,不能太駁其他人的麵子。

那名十八級向導十分緊張,斷斷續續說了半天也沒自我介紹完,旁邊另一名身材苗條的女向導也有些躍躍欲試,走過去試圖和金軒搭話。

巫承赫習慣性地等著金軒來找自己,結果發現今天情況不太妙,這貨太受歡迎了,在這樣的場合如果自己被動地等下去,很可能等到傍晚舞會結束也等不到他的“臨幸”。

心裏一股子邪氣不由自主升了上來,巫承赫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占有欲也挺強的,深吸一口氣,抬手阻止了還在跟自己嘮叨的鬆鼠向導,道:“抱歉,我失陪一下。”

然後,在一眾向導愕然的目光中,他毫不猶豫地大步走了過去,擋開還在結結巴巴向金軒表白的十八級向導,以標準的紳士禮衝金軒弓了弓腰,優雅地伸出左手:“上校先生,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這逆cp的既視感……金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冷峻的表情一點點融化,頷首道:“我的榮幸。”無視尷尬的十八級向導,無視眾人驚詫的抽氣聲,右手搭上巫承赫左手,左手搭在他肩部,居然以女伴的姿勢回應他的邀請,順理成章地跳起了女步。

旁邊一名與他相識的異能者打了個揶揄的口哨,金軒衝那人挑了挑眉,毫無赧色,擁著自己的向導滑進了舞池。

係統播放著一首舒緩的輕音樂,已經有好幾對舞伴在共舞了,但哪一對也沒有他們倆這麽引人矚目——金軒實在是太帥了,軍界新貴,身份顯赫,當年還是青少年偶像。相比之下巫承赫太過默默無聞,雖然頂著個“統帥之子”的名頭,但無論外表還是名氣,都被他甩出了八條街。

最坑爹的是king神還願意為他跳女步!

巫承赫隻轉了半圈就後悔了,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他,都要把他紮成篩子了,剛才他就應該先找個角落躲著,讓金軒被這幫人刷上幾遍,等時間快到了他才出去!

雖然虛擬係統無法使用通感,但金軒通過他的表情和眼神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微微一笑,忽然停了舞步,道:“跟我來。”不由分說拉著他往大門口跑去。巫承赫被他拉著跑出了舞會大廳,順著台階跑進樹林,穿過熒光點點的灌木叢,一口氣跑到了湖邊。

金軒腳步不停,拉著他直接跑上了湖麵,巫承赫習慣性地驚叫一聲,卻發現自己的虛擬身體並沒有沉入湖中,而是飄在湖麵上,腳尖點過水麵,擴開一圈又一圈淺金色的漣漪。

他們大步跑過寬闊的湖麵,留下兩行金色的腳印,無數漣漪擴散、交匯、融合,漸漸整個湖麵都泛起了細碎的金波。

金軒在湖心處猛地刹住腳步,巫承赫沒提防一頭撞進他懷裏,輕呼一聲:“噝……你幹什麽!”

金軒胸腔裏發出悶悶的壞笑,伸臂將他緊緊箍在懷裏。巫承赫拿他沒辦法,隻好也鬆鬆回抱住他,下巴搭在他肩頭往四周看去,眼前是一片不可思議的虛擬美景——淺紫色的天空掛著淡金色的月亮,月光給湖麵上細碎的波紋鍍上一層金粼粼的光,盛開的睡蓮隨著水波輕輕晃動,微風吹過,熒光蘭的花粉飄**在空氣中。他們踩在水麵上,能看到腳下自己的倒影,清晰而真實,紅色的錦鯉在水下遊**,繞著他們的影子旋轉嬉戲。

“你幹了什麽?把係統黑掉了?”巫承赫問金軒。金軒“嗯哼”了一聲,道:“隻修改了幾個小參數,本來我想好好改一改的,他們的美工藝術鑒賞力太差了,搞得這麽豔俗,一點都不浪漫。唉,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這麽著吧。”

巫承赫對他這種藝高人膽大的行為實在是沒什麽脾氣,隻能歎氣:“別折騰了,幹嘛為了這點小事滲透學校虛擬網絡呢,我都要走了。”

“為了你喜歡啊。”金軒低聲道,“為了給我們的相親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巫承赫與他相擁,琢磨了幾下,不由得笑了起來:“相親……還真是。”

金軒也笑起來,鬆開胳膊後退一步,道:“來吧,上一支舞沒跳完,我們繼續。”紳士地弓了弓腰:“may i,my 1ord?”用的是標準的倫敦腔。

巫承赫繃著笑頷首:“wi11ing1y。”也來了一把古典範兒。

不知道金軒幹了什麽,半空中忽然響起悠揚的樂聲,居然是三年前離開加百列之前他們一起跳過的那支曲子——“save the 1ast dance for me。”

“你又黑了係統?”巫承赫哭笑不得。金軒挑了挑眉:“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巫承赫無語,學霸的世界就是這麽炫酷。

優美的藍調中,兩個人旋轉在金波粼粼的湖麵上,踩出一個又一個金色的漣漪。碧色的蓮葉在水麵漂曳,紅色的錦鯉追隨著他們的腳步嬉戲,不時有水鳥掠過,發出悠揚的鳴叫。

湖麵就像一個天然的鏡麵,映出他們流暢的舞姿,巫承赫注視著水麵倒影,想起三年前那個晚上,他被藍瑟小姐整蠱了一把,獨自溜出去在花園裏晃**。金軒找到了他,跟他講理想,講自己的過去……他們分喝了一杯淡酒,在玫瑰叢中跳舞,共同約定在阿斯頓重逢……

一眨眼,三年過去,他們經曆了甜蜜的戀愛,刻骨銘心的分離,生死與共的戰鬥,此時此刻,終於合法地站在了一起……

何其不易。

“do not forget who is taking you home,and in whose arms,you are gonna be…save the 1ast dance for me。”深情的男聲在耳畔竊竊低語,巫承赫心中酸澀,呼吸有些不穩,主動勾著金軒的脖子吻他,親他的嘴唇。

即使沒有通感,金軒也了解他此時此刻為什麽如此動情,低頭回應他的吻,輕輕磨蹭他的側頰:“都過去了,我們會好好的,永遠都好好的……還有孩子們。”

“……嗯。”

傍晚六點,相親活動的第一階段“虛擬舞會”結束了,向導和異能者紛紛退出係統。晚餐過後,校園網發來信息,要求他們提交各自遴選出的心儀對象,每個人限選三名,男女不論。

巫承赫沒什麽可選擇的,三個空格填的都是金軒的代碼,填完就把係統關了,洗澡換衣服,準備迎接迎接孩子他爹的來訪。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是漫長的等待。這段時間裏,向導學校特定的遴選係統會根據他們提交的備選名單,對每一種可能的配對進行評分,評分參數包括雙方意願、性別配合度、遺傳基因、性格測試等等,最後根據評分排序,確定每名向導的會麵人選,發布公告。

晚上十點整點,相親活動的第二階段開始了,向導學校的專用氣浮車載著異能者們進入通古斯校區,按照公告確定的名單將他們送到對應的向導的宿舍。幸運的話,他們見麵後會迅速引發結合熱,順理成章建立終身標記。如果不幸他們的相容度正好在6o%以下,那異能者隻能退回酒店,等待下一輪的公告。係統會把所有未能結成配對的異能者和向導重新排序,安排下一次會麵。

這個過程將會持續兩三個小時,通常午夜之前所有人都能找到合適的對象。

所有向導都在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命運的一刻,連巫承赫都有些緊張,雖然他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了,但公開合法地在一起,今天還是第一次!

穿什麽好?禮服?常服?休閑裝?或者幹脆穿睡衣好了,反正他們一見麵就會滾床單……巫承赫像個初次約會的菜鳥一樣在衣帽間裏轉來轉去,猶豫了半天才打開最下麵的抽屜,拿出一件珍藏已久的“戰袍”。

十點整,船屋的門禁響了一聲,巫承赫深呼吸,打開房門,外麵站著的是闊別一個多月的金軒。

金軒和白天的全息影像一樣,穿著筆挺的海軍製服,戴著軍帽,英俊逼人。不過當他看到巫承赫的裝束,立馬臉就綠了:“你不是吧?好歹小別勝新婚,就算老夫老夫你也不用這麽不修邊幅吧?!”

巫承赫在衣帽間裏糾結得太久,剛剛才洗完澡,穿著軟塌塌的睡褲,上身就一個白背心,一頭軟毛亂糟糟帶著水汽,整個人都散發著“我很呆我很萌”的氣質,哪裏像是新婚之夜,哪裏像是孩子的爹,根本就是打醬油的既視感!

坑爹啊,金軒糟心的不行:他們的審美從來就不在一個位麵上!

巫承赫一見麵就被他給訓了,十分委屈,皺了皺鼻子,道:“我有修邊幅啊,我洗了澡,刮了胡子,指甲也修剪過了……”臉一紅,拽了拽自己的睡褲褲腰,“我、我還穿了雙t,你要看嗎?”

雙t?金軒瞬間覺得他們的審美又重合在了一個位麵上:“買了這麽久你終於肯穿了?快過來我看看!”

巫承赫有點發窘,磨磨蹭蹭走過去,金軒雙手抓住他的褲腰往下一扒,立刻看到他下麵穿的純白色雙t底褲,兩根白色絲帶繞著大腿根固定前襠,整個臀部都暴露在外麵,手一伸就能兜住。

然後金軒立刻就這麽做了,雙手抓著那兩團q彈,稍一用力就將自己的向導抱了起來。巫承赫發出一聲低呼,忙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去、去臥室。”

“這裏不行嗎?”金軒將他抱到餐台上,親吻他的嘴唇,卷起他的背心撫摸他胸部,低聲道,“就我們兩個人,別人又看不見,客廳臥室又有什麽區別?”

巫承赫一想也是,雖然在床以外的地方做多少有點不適應,但結合熱漸漸引發起來,他就完全注意不到外部環境了,整個人都沉迷在無法自拔的情潮當中,又軟又水,任人施為。

小別勝新婚,古人誠不欺我,兩人從餐台做到茶幾,又從茶幾做到**,然後在學習室的課桌上還來了一回。等到午夜鍾聲敲響,巫承赫已經是大汗淋漓,氣喘籲籲。

“你好像精神不太好?”金軒將他抱到**,壓在他身上舔他鼻尖的汗珠,大手撫摸他汗濕的頭發,“以前沒有這麽快啊……早泄了嗎?”

“你、你才早泄!”巫承赫氣結,撐著他胸口將他推開,道,“太累了,整天圍著兩個小禍害轉,今早才把他們送走。先是畢業考,又是當保姆,我已經一個多月沒睡過囫圇覺了。”

“怪不得,都瘦了,你看你的肋骨,一道一道跟琵琶似的。”金軒心疼得不得了,用一根手指從上到下撥拉了一遍他的肋條骨,嘴裏還配音:“叮叮叮……”

巫承赫再次氣結,拍開他的手。金軒從**坐起來,道:“說起來,我還沒見過倆孩子呢,他們在哪兒?能帶我去看看嗎?”

巫承赫有些腿軟,躺了一會才爬起來,道:“他們在醫院,我讓醫務官留了門,走吧,帶你去看他們。”

兩人膩膩歪歪拱在一起洗了澡,換了衣服,步行去向導醫院看孩子。路德醫務官說到做到,果然給他們留了門,把值班護士也調開了,兩人很順利就進了育嬰室。

房間裏靜悄悄的,ai保姆已經休眠,停靠在角落裏,兩個並排擺放的嬰兒**,巫先生照舊睡得口水橫流,趴在那兒撅著屁股,大拇指塞在嘴裏。金先生則是標誌性的二郎腿,倆腿翹在床欄上,眉頭微蹙,一臉的憂國憂民。

“這是哥哥,巫成功。”巫承赫指了指大兒子,又指了指小兒子,“這是弟弟,跟你姓,叫金勝利!我大方吧?”

金軒對這兩個名字心情那是相當的複雜,打了個哈哈,輕手輕腳走過去,跪坐在床邊看兒子。十個月的小孩已經長開了,眉眼有模有樣,能看出他們的五官都跟了巫承赫,眼線很長,末端微微下垂,軟萌軟萌的;鼻頭略窄,但很翹;嘴巴是淡粉色的,襯著雪白的皮膚,清秀可愛。

“他們都像你。”金軒滿足地道,“好可愛!”

“這個像你。”巫承赫指了指弟弟,“脾氣像你,可壞了。”

“我壞嗎?”金軒皺眉,繼而嘿嘿一笑,“老公不壞老婆不愛!”

巫承赫掐著他的脖子亂晃一通,金軒配合地翻眼睛吐舌頭,發出低沉的笑聲。也許是父子連心,他這麽一笑,金先生就醒了,張開大眼睛不高興地看了他們倆一眼,把手裏的安撫奶嘴往金軒臉上一扔:“滾!”

巫承赫一下子就笑翻了,捂著嘴在地上滾來滾去。金軒黑線,撲住他道:“你笑什麽,你聽見了嗎?他居然叫我滾!”

“哈哈哈!”巫承赫壓著笑,胸腔都憋疼了,道,“第一次見麵他也是這麽對我的哈哈哈哈哈……他有起床氣千萬不要吵醒他。”

金軒鬱悶得不行,將巫承赫撈起來,抱在懷裏,兩人一起湊在床欄上方看兒子。金先生扔完奶嘴翻了個身又睡著了,一隻手從床欄空隙裏伸出去,摸到哥哥的腳丫子,抓著大腳趾安心地打起了呼嚕。巫先生在睡夢中伸長了腿,下意識讓弟弟握得容易些,也不撅屁股了,趴成一個“大”字乖乖睡著。

“好可愛!”金軒瞬間就被萌化了,緊緊箍著巫承赫的腰,道,“我現在就想把他們帶走,我要天天陪他們玩!”

“嗬嗬……”巫承赫給他在心裏點了根蠟,“好啊,你記住你現在說的話,千萬不要忘了。”

兩個年輕的爹就這麽趴在嬰兒床邊,一言不發地看兩個小豆丁睡覺,金軒稀罕的不行,怎麽看也看不夠,巫承赫整天跟他們在一起,早就被造得夠夠的了,但金軒不走他也沒辦法,隻能陪著,不一會就靠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懷裏的人發出輕微的鼾聲,金軒輕輕將巫承赫放在地上,搬著他的腦袋枕著自己大腿,給他擺了個舒服的姿勢,自己則靠在嬰兒床邊,伸出小拇指勾住金勝利先生的一指小指頭,傻傻笑了起來。

一家四口第一次團聚,居然是在向導醫院的育嬰室裏,金軒興奮得整夜沒睡,直到淩晨才打了個盹兒。睜開眼的時候巫承赫也剛好醒來,兩人對視一眼,自然而然地親了個嘴兒,發出“啵”一聲輕響。

“噓!”巫承赫立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他們快醒了,千萬別吵醒他們,不然咱倆都別想出去!”

金軒倒是希望兒子們醒來看他一眼,但見巫承赫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直覺這個時候把他們弄醒可能會造成什麽可怕的後果,便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巫承赫扶著他的肩膀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腳,示意他跟自己出去。金軒戀戀不舍地看了看兒子們,輕手輕腳跟他走出了育嬰室。

“我們最好趕頭一個去注冊結婚。”出了門巫承赫才敢放大聲音,“其他人都是初次標記,大約會起床晚一些,如果我們也晚了,堆在一起還要排隊。”相親活動的第三個階段就是注冊結婚了,聯邦婚姻登記處的人早在三天前就來到了通古斯,在向導學校設立了一個專門的婚姻注冊點,昨晚標記成功的向導·異能者配對在天亮之後會6續到注冊點登記結婚。

登記結束以後,晚上還有一個盛大的酒會,所有結成配對的新婚夫婦,以及學校領導和教師代表都要出席,簡單地來說就是一個聯誼會,師生們互相告別,異能者們則互相認識一下,拉拉關係,畢竟大家都是軍政要員,社會名流,多親近一下總沒有壞處。

金軒連連點頭,三年了,自從他在加百列的冰箱裏發現巫承赫,到現在他們的兒子接近周歲,整整三年了,他他終於熬到了這一天!

必須立刻拿到結婚證,老子要持證上崗!

巫承赫通過意識通感察覺了他的心理活動,忍不住大笑出聲,萬萬沒想到藐視一切俗務的king神也有今天!

金軒難得有點不好意思,伸手牽住他的手,道:“有什麽好笑,再笑我不領證了,炸了學校把你搶走!”

“吃點藥吧。”巫承赫忍著笑誠懇道,“當爹的人了,別再這麽萌萌噠好嗎?”

金軒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直覺“萌萌噠”不是什麽好話,咬牙切齒地瞪了他半天,忽然猛地將他一把攔腰抱起,用盡全力高高拋向天空。

“嗷——”巫承赫大驚,失聲尖叫,被他拋了足有十七八米高,眼瞅著綠色的天空離自己越來越近,耳畔全是風聲,一顆心差點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到達拋物線最高點,巫承赫感覺身體短暫地頓了一下,然後開始急速下墜,一口氣剛剛換過來,不禁再次驚叫出聲:“啊——”

就在他喊出來的一瞬,頭頂的天空忽然出現了一絲銀灰色的裂縫,緊接著,翻湧在防護罩外的綠潮轟然散去,以頂點為中心,迅速向四周退散,散去的空隙中,慢慢綻出一片銀灰色的天空。

巫承赫傻了,張著嘴,尖叫卡在嗓子眼裏再也出不來。在他離地麵七八米的時候,金軒忽然一躍而起,雙臂一伸將他穩穩接住,兩個人一起重重落在地上。

衝力太大,地上的方磚裂了兩塊,發出清脆的“哢”聲,但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破壞公物的問題,向導醫院湧出來的醫生和護士們都驚喜地看著天空,發出歡快的笑聲:“啊,綠潮終於過去了!”

通古斯的汛期結束了,綠潮退散,整個城市露出水麵,佇立在幹涸的大6架上,青灰色的大氣層出現在防護罩外,空氣過濾係統急速運轉,綠潮帶來的臭味逐漸散去,空氣中充滿了甜甜的熒光蘭的氣味。

巫承赫驚魂未定,抬頭仰望天空,半天才回過神來,一把抓住金軒的衣領,怒道:“我說過不許再把我拋來拋去!”

“喜歡你才拋你嘛,你看我什麽時候拋過別人?”金軒笑眯眯在他鼻尖啄了一下,“好了我道歉,以後再不會了,我錯了行了嗎?”

巫承赫看著他英俊的帥臉兒,再次感歎自己真是個顏控,居然被他這麽一敷衍氣就消了,哼了一聲,鬆開他的衣領,“注冊去!”

金軒連連點頭,像一頭溫馴的大狗一樣跟在他身後,不時向他請示:“金轍說回去給我們辦個婚禮,你覺得怎麽樣?”

“……算了吧,孩子都這麽大了,搞婚禮不是很奇怪嗎?”

“我覺得也是哦,不過金轍說他這麽多年放出去很多份子錢,如果我們結婚不辦婚禮的話,就要我全部還給他。”

“我們不是在天闕的角鬥場裏賺了十幾萬呢嗎?你給他好了。”

“那剩下的八十多萬怎麽辦?”

“……舉行個婚禮也好,讓大家都知道我們結婚了。你哥說要怎麽搞?”

“他說婚禮要西式的,婚宴要中式的,請個司儀,把內閣、國會、法院和海軍的人都請來,對了還有遠航軍,給你爸爸發個請柬,讓他給你準備一份像樣的嫁妝……還有向導學校和阿斯頓醫學院,沐院長是一定要請的,還有聖馬丁研究中心的賽亞娜老師,還有你的閨蜜陳苗苗,這麽說的話可能**娃和陳真也要請,不如就把婚宴定在陳福記好了,陳真來的話給打個五折,就不用他的份子錢……”

“……停!要不我們還是還錢給你哥吧?我賣個腎的話能不能湊夠八十萬?”

“應該……不能。”

“窮**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