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怎麽會舍你而去。”一個纖弱的女子微微抬頭，卻哭紅了雙眼。
被稱為小姐的她，僵硬地別過頭去，冷漠的說：“這是我對你們的命令，滾吧。”我就像一個局外人一般看著這煽情的一幕，這個女子似乎也不像表麵一樣讓人討厭嘛。
“小姐，奴婢將誓死追隨。”說完她竟然抽出了腰間的匕首，刺向腹部。我大驚，那個人是無法救得到的了，我唯有出手，不為什麽，就為她們間的感情吧。隔空拾起了地上的石子，輕輕地打中了要自刎的女子的手腕。“砰”的一聲，匕首落地了，發出尖銳的聲響，這時那人才驚恐地回頭，板滯地看著地上的匕首。
“唉，我說你們很奇怪耶，”咦，沒人理我？“我都沒說要殺你們，幹嘛那麽想死啊。”所有人都頓了頓，然後用莫名的情緒看著我。“我跟你們無冤無仇，我也不愛殺人，當然也不愛被人殺…”冥曦笑了出聲，發現我說了一句很傻的話，清咳了兩聲打算蒙過去。尷尬地把目光停留在遠處，實話說，我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為什麽，你不漂亮，也活得那麽快樂。”她黯淡的眼神刺痛了我，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憐憫正於我的內心深處慢慢騰升。我頓時啞語，要是她知道我帶著假麵具，她又有何想法？我伸手撕掉了麵具，回複了原來驚世的麵容，她又是一愣，然後失聲地笑了：“哈哈哈，果然，果然隻有美麗的人才配擁有快樂…哈哈哈”淚水不斷從臉龐滑落，那夾雜著哭的笑聲讓人心痛，此時的她便是一個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彷徨著，對未來充滿恐懼，甚至絕望。
我搖搖頭，想要走近她。她卻對我大喊：“滾，你滾開。”對著她那雙無助的眸子，我感到深深的無力，她的侍從立刻從地上站起，成放射狀包圍著我。
“你不要這樣可以嗎？難道一定要美貌才能快樂嗎？”她並不是一個醜的人，為何要那麽注重外表？這讓我費解…
她輕若空氣的聲音重重地敲擊在每個人的心中：“你懂什麽？一個一直生活在被人嫌棄中的人，你懂什麽？”她的目光空靈，仿佛回到遙遠的時代，“我曾經也擁有過快樂，可是後來呢？每個人都嫌棄我，說我是怪物……哈哈哈，怪物啊，我是怪物。”我聽不懂她的意思，下一秒她卻拂上自己的耳際，用力地拉扯，然後一張駭人的臉出現了。
我後退了一步，冥曦他們也不敢相信地望著她。“哼，害怕了嗎？是吧，你怎麽會懂得我的痛…”我驚駭的並非她不堪的麵目，她大概是個清秀的姑娘，卻因為右眼上那道深深的已經腐爛了的疤痕毀了她的容貌。“小姐…”十五個女子悲傷的望著女子，那種關心以及擔憂已經遠超乎了我的想象。
從震驚中回過神，幽幽地說：“就是因為這樣嗎？”我問得很輕，卻讓她的表情扭曲了。
“你是什麽意思？”
勾起一抹嘲笑，“除了容貌，難道沒有任何值得你去留戀了嗎？如果真的是如此，你確實太悲哀了。”或許我會傷到她，隻是如果隻因為自己得不到的，而去想方設法地報複那些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人，這個人未免太悲哀了。看見她的沉默，我繼而刺激她：“你所戴的麵具還不如你如今的這個來得清爽。”說這句話時，我並沒有一點的嘲諷，這便是我的心裏話。事實便是如此，她的麵具上撲了厚厚的一層粉，如同一個日本歌姬一樣不帶任何心理，彷如一個死去了的人，如今我可以從她的臉上看出憂傷或者其他，那這不是更好？
“嗬，你當然可以這樣說。”她的語氣不再僵硬，我知道，有戲了。
“你認為，因為這副樣子，所以我可以這樣說嗎？”盡管很沒，這卻不是我的，也不是我想要的，“因為嫉妒，而招惹殺身之禍；因為美貌，而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因為姿色，而帶來的一堆煩惱。你想要嗎？”我不想，如果我想要的，便不會帶上這副以假亂真的麵具了。一直以來，我隻希望我是一個平凡人，吃喝拉撒，安樂的一輩子…那個人說，那我就養你一輩子吧。心裏猛地被扯痛，我在想什麽…。
歎了口氣，“其實有很多事情，是值得去愛上的。你也不必為了一種殘缺而斷送自己的人生和別人的生命，不值得…”我也不想再說太多了，隻是突然很累，轉身示意他們離開。冥曦默默點頭，回到了自己的馬背上。我有些疲勞地躍上了追魂，繞過她們離開了。在蛙聲中似乎還能聽到那一聲疑惑：“你到底是誰？”我到底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又或者說，我終究是我吧…
“為什麽說那麽多？”冥熒再次冷冷地開聲，言下之意不正是為什麽不殺了她嗎。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帶著複雜的情緒，那麽久了，還不懂嗎？我討厭血腥…不過回頭一想，不懂也算了吧，或許不久的一天他便會發現，上官璃還是如此嗜血…
勾唇諷刺一笑，“混的就是道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