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會從甲組掉到戊組?我真是笨蛋嗎?”耳邊全是同屋的師兄弟熱鬧的嬉笑,王天逸呆呆的看著屋梁,喃喃的自言自語起來。

思緒飛到了三年前,他剛入青城的時候。

那時候是父母大半輩子的積蓄都交了青城當他的學費,他從小就讀過幾年私塾,後來又跟一個當地少林出來的老武師練過基本功,所以很輕鬆的通過了入門測試。剛進入青城半年,他刻苦的練習青城劍法,修行內力。

甲組的第一次比武選拔中嶄露頭角,劍術排名第五,順利的獲得了參加比武的資格。

在比武前放假三天的時候,春風得意的王天逸自然要慶祝一下。

暫時遠離枯燥艱苦的武功訓練,下山遊玩無疑是少年們的最好選擇。

就這樣,他和另外兩個師兄羅天和劉元三跑到了山下青州城去玩。

青州城並不大,也不如京師或者江南名城的繁華,但每個青城弟子都喜歡這裏,不僅因為這裏好像是他們的半個家,也有這樣的原因:在青州城裏,青城弟子有著橫著走的特權,這是因為青州城周圍一千畝良田的大地主就是青城派,城裏的當鋪、鏢局都是青城派的產業,因為隻有青城派罩得住啊,城裏的店鋪每到逢年過節都要給青城交一筆過節費,這是獎勵他們幫助他們維持了治安。

穿著青城墨綠的武士服,招搖過市,高高抬起頭故意裝作看不見路人敬畏羨慕的眼光,王天逸覺的腳下每一步都是踩在了飛翔的龍脊背上。

施施然走進酒館,被識趣的店小二二話不說引到了最好的靠窗位置,三個青年才俊會心一笑,要了山上吃不到的好酒好菜大快朵頤。

飯菜其實很平常,但三個人吃起來卻好像看到了若幹年後,幾個滿身華服的江湖才俊在最好的酒樓吃著山珍海味,那僅僅是吃飯嗎?不,那是成功和榮耀。

於是,連他們彼此敬酒的姿勢都越發的規矩起來。

王天逸親自站起來朝兩位師兄敬酒,微醉中,對麵兩人卻不是了小小的青城弟子,而化作了某大商會的掌櫃、某豪強的教官,而他自己,也許是青城年輕有為的鏢頭,也許是木行青雲直上的司職,酒不醉人人自醉。

但黃粱美夢還未醒,一個女子淒厲的叫聲讓伸出敬酒的手臂僵在了半空:“抓賊啊,他搶了我的包!”

王天逸探頭向窗外看去,隻見一個村姑坐在地上大叫,一個壯漢手裏抓著一個翠綠的包裹沿著街道狂奔。

“大膽狂徒!當街搶劫?”王天逸大怒“師兄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話音未落,他抓過劍從窗戶裏一躍而出追著壯漢而去。

“師弟小心一點,我們等你”。

“我們要不要去?”

“不用了吧,一個毛賊而已,師弟可是半年就甲組第五啊!”

“說的也是。”

正在這時,店小二又端著壺酒上來,翹著大拇指說“各位爺,這是我們老板送各位俠少的。”

“哈哈,愧領了。行俠仗義鋤強扶弱可是咱們青城俠少的責任。”兩個人相視一笑。

王天逸對青州不是很熟,但是練武的他卻是比那個小偷跑的快的多,從小訓練加上內力,很快就把錯入死胡同的毛賊堵在了裏麵。

“把包給我,跟我去見官。”王天逸抱著胳膊悠然的說,他說話的盡力把頭抬得更高,力求在匪徒麵前擺出大俠的傲慢來。

那個賊驚疑不定的打量著王天逸,那身武士服和懸在腰上的長劍讓他有點害怕,但是身材一般,顯得瘦瘦的王天逸並沒有給他很大壓力。

猶豫了一下,他把包裹扔在地上,抽出一把短刀,撲了過來。

“哈!”看著反抗的強盜,王天逸卻不由自主的笑了一聲,他差點把心裏話喊出來:“我巴不得你這樣呢!不打怎麽顯示我的俠?”

很輕鬆的,王天逸的左手一把擒住了小賊拿短刀的手腕,右手順勢一拳打在小偷臉上。

慘叫一聲,小賊扔了匕首,捂著眼睛摔在了地上。

“嗬嗬,跟我鬥?知道小爺的厲害了吧。”王天逸歪著腦袋,臉上掛著的譏諷的微笑讓他的內心狂喜。

但這因為少年的驕傲和得意而掛出的笑容並沒有持續下去,腦後風起。

王天逸一驚,立刻矮身縮頭。

一根木棒帶著風聲從頭上掠過。

賊的同黨!王天逸不及回頭直腰,索性單手撐地,矯健的向後飛起一腳,正中偷襲之人心窩,把敵人踹飛了出去。

這時王天逸才轉過身來,隻見一個矮個頭很壯實的漢子正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壯實的就像個木墩。

他旁邊還站著第三個同黨,這個人無視正在自己腳邊的同伴,一雙眼睛瞬也不瞬的釘在了王天逸身上,他身材中等,臉上的刀疤像一條蟲子從額頭爬到嘴上,手裏可不是木棒,居然拿著一把鋼刀。

這種傷疤配上那種死盯著對手不眨眼的表情,讓他顯得窮凶極惡。

從沒見過這種眼神的王天逸,不知怎地,心裏竟然有絲懼意爬了起來。但他立刻把這恐懼踩了個稀巴爛,“我是青城派的,將來的武林大俠、大鏢局的總鏢頭、威風八麵的朝廷武官,我怎麽要害怕這種匪徒!”

“哥哥替我報仇,打死這個青城狗!”他後麵的賊也爬起來了。

“來啊,誰怕誰?!”看著對手有刀,王天逸把劍抽了出來,說話底氣不如剛才足了,他低下了大俠才有的高昂的頭,後退了一步,脊背靠向了牆壁,一個人麵對著三個強盜的包圍圈,劍尖卻指住了搶包的那人。

“小哥,我們是混口飯吃,井水不犯河水。放我們走,包裹我們不要了。”那個木墩看起來是頭。說這話的時候,眼珠亂轉,王天逸心裏不由一陣惱怒。

“居然敢和我這個俠少談判?你們配嗎?”憤怒卻是因為俠少的自尊被傷害了。

“做夢。不想大爺我把你們揍趴下的話,就乖乖的扔了武器,跟我去見官。小爺利劍可沒長眼!”王天逸看了一眼四周,這個地方比較安靜,周圍沒有什麽行人,不用擔心傷了路人。

“我給你鼻子你就上臉!你知道這位曹哥是誰嗎?”沒想到碰了個釘子,木墩愣了片刻,大罵起來,他指著拿刀的刀疤臉,咽了口唾沫繼續說:“曹大哥剛從軍隊回來,是敢死隊的!他殺的蠻子比你小子見過的人都多。青城的,想清楚點!”

“小毛孩子,別給臉不要臉。”刀疤臉眼珠突然收縮。

這輕視卻讓王天逸咬牙切齒來,他:“你才是小毛孩子!你給我們青城舔腳都不配!”

被王天逸反罵,刀疤臉並不吭聲,他獰笑了一下,突然提刀、錯步,無聲的猛然朝王天逸衝了過去。

“不自量力!”王天逸大吼一聲,揮劍直上,施展青城劍法。兩人激鬥在一起。

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王天逸刀劍一交,心中卻是大安。

看對方衝刺的身型、揮刀的手勢、長刀的力度和角度,不過是力氣大兼熟練而已,其技巧平平,完全不能和自己這種武林門派出身的學徒相比。

“讓你看看青城小爺的厲害!”王天逸嘴角掛著冷笑,手一發力,長劍推開了對方的長刀,兩人同時往後一退的間隙,王天逸已經找到了破綻。

上身微側,左手後伸捏著劍訣,右手卻手隨心動,長劍從外向內平飛,直削對方左臂。

卻是青城劍法的一招:“分花拂柳”,這招式裏,平削攻左是個虛招,待得對方揮刀去救,右臂自然門戶已開,長劍順勢變刺,一劍就傷敵人握兵刃的右臂。

使出此劍法之時,王天逸身型輕靈似乎在隨風而動,左臂後撤,右臂遙直,衣衫被帶的飄飄飛舞,端的瀟灑無比,別說是如果不識武藝的普通人看到,就算是他青城教官看到,也要大聲叫好——深得劍法精妙,不僅姿態美妙,攻勢卻愈發淩厲。

但這賣相美妙、意圖深遠的好劍招麵對刀疤臉這種世俗搶匪,卻好像用大麥喂王八,全糟蹋了。

這家夥好像根本不知道如果不避開或者格開這一劍,自己左臂就要受傷,也許是武藝太低,根本沒這種高手的意識,他竟然對王天逸的長劍攻勢視而不見,大吼一聲,揮刀一樣橫劈王天逸左肋。

這要打上了,兩邊肯定兩敗俱傷。

“你這蠢蛋會不會用刀啊!”沒想到對方不管不顧,王天逸一呆之下,心裏破口大罵。

罵歸罵,笨歸笨,高手歸高手,但刀劍是硬當當,中了不死也傷。

王天逸不得已一邊罵著對方蠢笨,卻一邊不得不放棄了劍招,回劍格擋長刀自保。

“當!”兩人刀劍第二次硬碰硬的砍在了一起。

光聽這聲音,不用看也知道,自己那省吃節用買回來的一等好劍肯定又被對方的破刀砍出了豁口,王天逸心裏是又心疼又惱火,越過成叉字形絞在一起的刀劍,王天逸狠狠的看向敵人,暗想:這不會武藝的笨蛋!一會小爺非得打你個半死不可!

但他沒看清楚對方的麵相,麵前隻有一顆急遽放大的黑球朝自己衝來。

“怎麽……”王天逸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腦袋裏轟的一聲大響,眼前金星亂冒,王天逸仰頭朝後便倒。

他怎麽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敢借著兩人身體格擋相近的便利,用腦袋當球砸,越過刀劍的空隙,一頭撞在了自己腦門上。

“竟然敢這樣!流氓鬥毆嗎?”一錯腳立住了後仰的身體,王天逸又驚又惱,這不是街頭流氓鬥毆的打法嗎?

他名門正派的青城教官可沒教過這個!

隻覺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王天逸一聲大吼,雙手同時握住了劍柄,用劍猛推長刀,一邊後跳想後退拉開距離施展劍法。

但人家並不給劍客拉開距離的機會,頭撞王天逸之後,也不拉刀,而是直接操起左拳對著王天逸就擂。

王天逸正全心全意的想分開糾纏拉開距離,雙手全放在劍柄上,劍又推著刀,腳步正在後跳,沒踩實地,哪裏避得開這一拳。

匆忙中,急急一偏頭,右眼被一拳砸上,頓時天地變黑,眼淚鼻涕全流出來了,一下被打得半跪在了地上。

還沒等他適應流淚的眼睛,隻覺頭頂風聲大作,對方竟然砍過來了。

生死關頭,王天逸也顧不上高手的風範和麵子了,一個賴驢打滾,死命的朝旁邊閃去。

“呀!”王天逸慘叫一聲,左肩已經長刀劃破了一條口子。

靠著慌亂的在地上亂刺阻住了對方片刻的喘息時機,王天逸才站了起來,滿頭是土的他隻睜著一隻眼睛,臉上卻不複剛才的咄咄逼人,而是滿臉的驚恐。

他用劍指著刀疤臉,連聲音都有些結巴了:“難道……難道你要殺……殺人嗎?”

刀疤臉愣了一下,但馬上恢複了獰笑,說道“不殺人?你用刀劍來玩的嗎?”

話音未落,喉頭嗬嗬做聲直如一頭野獸又撲了過來。

自來隻有貓吃老鼠,王天逸,一個江湖名門正派的優秀弟子,一個從小就研習武藝的武術高手,怎麽也想不到,他不過是要教訓一下幾個下三濫的毛賊,卻變成了凶狠的毛賊反過來要殺人。

“我行俠仗義,你作奸犯科,你怎麽敢反過來對付我?”王天逸暈了,不僅暈了,他還怕了,盡管他是高手,但是麵對一個窮凶極惡的老鼠不顧惜性命反過來要吃貓的時候,貓竟然也怕了,因為貓從來沒想過要用性命做賭注來做這樣一件小事。

刀疤臉再次衝來,對著一個恐懼迷惘受了傷的青城弟子衝了過來,麵對一個不會武藝的壯漢,後者這自幼習武之人卻有些狼狽的倉皇應對,臉上滿是懼色。

王天逸麵對敵人竟然不敢用技巧更高的刺,而選用了莽夫一般的奮力橫斬,他滿心都想離這個不要命的家夥遠點。

一寸也行!

能遠多少遠少!

無用!刀疤根本看都不看那劍光,他雙手握刀,整把刀向上桀驁不馴的豎著,刀背靠在懷裏向王天逸撲了過來。

那姿勢好像多情少女要撲到情人懷裏一樣,問題是你的劍也許可以砍進這少女的身體,但她的刀勢必把你像菜刀切魚一樣開膛破肚。

竟然又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汗流浹背的王天逸眯著受傷的眼睛,不得不斜身退避這一招,刀疤臉衝到近身,抽刀就是一砍,刀劍第三度硬碰硬的相格,兩人又靠在了一起。

二話不說,刀疤臉也不用刀身推長劍,直接反手猛力上抬,那刀立刻逆轉了起來,刀刃還在和劍刃摩擦得咯咯作響,但刀柄末端卻斜上挑來,直撞王天逸的臉。

何曾想到戰場老兵連刀柄都可以這般來用。

王天逸又驚又急的扭頭躲去,但帶著勁風擦麵而過的刀柄倒環,硬生生的擦破了他的眉角!

還沒反應過來,小腿就挨了一下敵人的踢擊,刀疤臉的每次攻擊都下作的如同市井流氓的街頭鬥毆,但每次都有用!

幸虧武藝不是白練的,王天逸的下盤紮實無比,刀疤臉這一下竟然沒踢倒王天逸,他也愣了一下。

強忍著小腿脛骨的劇痛,王天逸終於逮到了對方的一次破綻,斜踩腳步,側向敵人,王天逸一腳踹上刀疤臉的胯骨。

這一下結結實實,是貨真價實的練家子的一踹,雖然在對方的恐懼之下,這一腳隻是發力不能傷敵,但沒紮實練過武藝的刀疤臉也承受不了,他被踹的跌跌撞撞的側跑了幾步,自己把自己絆倒在地上。

看紅著眼睛盯著自己,正咬牙切齒爬起來的那頭惡狼,王天逸隻覺喉嚨發幹,他手裏捏著劍,腳步卻竟然邁不動——麵對悍不顧命的狂人,這個被打得魂飛魄散的青城甲組第五高手,居然連趁此機會上前製服對手的勇氣都沒有了。

就在這時,右臂猛然劇痛,一聲大叫,王天逸整個身體蝦米似的弓了起來。

原來的剛才的木墩男子趁王天逸看著刀疤臉猶豫不定呆立不動的時候,操起木棍,突起偷襲,一棍子砸在王天逸右胳膊上!

疼的差點長劍都握不住了,又驚又怕的王天逸扭身一拳打在了木墩臉上。

但呲牙咧嘴的木墩吃了這一拳,扔了木棒,猛撲了過來,一把麵對麵把王天逸連人帶胳膊摟了個結結實實。

大叫道:“曹大哥,趕緊來呀!”

王天逸奮力掙紮,就像一條大魚在木墩懷裏竄啊竄。

但這個木墩力氣大的很,王天逸胳膊和身體被他抱在一起,加上連續受傷,哪裏發的起力量?根本掙脫不開。

目光斜看,刀疤臉已經爬了起來,撿了刀正朝自己衝來,那種凶狠仇恨的紅色眼睛如同成了精的狼妖,一看之下,渾身就被被殺的恐懼灌滿了。

“真的會被殺的!”王天逸寒毛倒豎,生死關頭,他忘了自己是個武術高手,忘了自己是青城甲組弟子中的精英,忘了自己是高傲的江湖俠客。

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我不要死!

猛然間,大魚般掙紮的俠少低頭張嘴,狠狠的咬住了流氓的耳朵。

狠狠的咬,咬住了就猛地一掙脖子。

“哇!”驚天的慘叫聲中,鮮血珠子甩得兩人高,木墩放脫了懷裏的魚兒,倒在地上捂著頭側打滾,鮮血從指縫裏汩汩滲出。

而青城的俠少,握著劍,紅著眼睛,嘴裏緊緊咬著生生扯下來的半截人耳朵。

“我宰了你!”刀疤臉狂怒的挺刀猛此,把除了刀尖的全部身體都賣給對方,他隻要刀尖刺入,別的不管。

青城的俠少用同樣血紅的眼睛相對,這一次他沒有倉皇的避開這同歸於盡的一擊,因為距離太近,他避不開。

猛力揮劍去硬砍長刀,衝擊的力量加上兩頭瘋狼一般戰士的力量,空中爆出糅合著一團火星的巨響。

長劍居中斷折!

而長刀也被震脫手!

刀疤臉不理那脫手的長刀,殺場上沒有時間彌補錯誤,他繼續猱身直進,被震的發麻的手指瞬間就捏成了堅硬的拳頭,揮拳直擊俠少的臉,那裏的嘴還咬著那截耳朵。

而因為太過恐懼以至於忘了恐懼的俠少,打得也強硬起來,他左臂格開這不會武藝的拳頭,順勢一拳自上而下準確無比的打在了那張臉的刀疤上。

此刻兩人已經幾乎撞在了一起,矮著身體的刀疤臉被打得扭過頭去,但他奮力朝上挺身,被打歪的頭化作了他的第三隻頭顱,順著這青城俠少的衣襟,自上而下的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俠少朝後斜倒,一道血珠子順著嘴裏耳朵的輪廓飛散在空中,不知道是他自己的口血還是這耳朵的血。

但王天逸也沒有停止攻擊,他傾倒的身體猛地踹出一腳,一腳踹在挺著脖子的刀疤臉大腿上。

就像被一頭低著頭的牛撞在大腿上,刀疤臉頓時向前飛倒來,和朝後仰倒的王天逸,摔在一起。

但馬上兩人就如同野獸一般糾纏廝打在一起。

王天逸躺在地上,一拳掏在摔在自己腿上的刀疤臉頭上,而刀疤臉砸在王天逸大腿上的第一拳就讓王天逸整個人坐了起來。

刀疤臉把自己腦袋肩膀全不防護,任你打!他隻要攻擊、攻擊再攻擊,一直到把對方打成一堆爛肉。

第二拳刀疤臉瞄準的卻是王天逸的褲襠,他死命的朝後拉著拳頭,然後他使勁吃奶的力量朝那裏打了過去。

隻要這一拳中了,對方不死也得殘廢!

但這一拳卻沒能打下去。

沉悶的一聲“哢嚓”中,王天逸手裏的斷劍狠狠的嵌進了刀疤臉的肩骨。

就算狠戾如狼般的人也耐受不了這種劇痛,刀疤臉的拳頭失了準頭,一拳擂在王天逸**的地上。

“啊!”刀疤臉喉嚨裏爆發出一陣不似人聲的喊聲,既像是痛苦的發泄,又像是攻擊前聚氣的呐喊,他竟然又抬起另一隻手繼續朝王天逸要害打去。

王天逸猛力翻騰,既想抽刀,又要抽腿踢開他,“哢嚓”一聲,斷劍再斷,刀疤臉一頭栽倒在地上,半截劍身還鑲嵌在他的肩頭。

手握禿禿的劍柄,王天逸猛地踢開壓住雙腿尖叫的敵人,終於站了起來。

刀疤臉和木墩還在地上無力的慘叫,而搶包的小賊不知何時跑到了自己來的巷口,和王天逸目光一對,尖叫一聲跑得無影無蹤了。

這個時候,王天逸才感到渾身都累的像散架了,他抬起疼的哆嗦的右臂,摸了一把左臂,一手血。

“怎麽會這樣?”想起剛才的生死搏鬥,體驗那種從虎口裏爬出來的後怕,他簡直難以想象這種事竟然會發生在自己這種青城弟子身上,自己可以專門練武的,不由的喃喃自語道。

這一開口,嘴裏的耳朵才從一直緊咬牙的嘴裏掉了下來,已經被自己牙齒咬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