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臉,出現在銅鏡前,和以前一樣卻又和以前不那麽相同了。從小到大,她都是一頭的短發,而現在頭發長長的,更顯出了女孩子的嫵媚和溫柔。隻是這一頭長發是被人強加在她頭上的,想著心裏便覺得不舒服。

桌上就擺著一把剪刀,拿了起來對準銅鏡一綹綹地剪短,每剪一次心裏就快意一分,就象每一刀都戳在洛君臨的身上般。

理了理自己的短發,又和以前一樣了,滿意地對著銅鏡露出輕輕的微笑,梨渦輕淺,漾起傾城之笑。

可笑意並未在她臉上凝聚多久,因為被剪的頭發又長回在她的頭上,那麽快就好象被施了魔法般。

不信邪,她拿起剪刀,重新剪發,可是剛剪的部分瞬間長出,試了多次仍是這樣?終於,她泄氣地將剪刀摔回了桌上。

窗子被風彈開,被風吹得劈啪地讓人心煩,風鈴有些不快地去關窗,卻發現窗對麵的屋裏,洛君臨雙手支在窗欞上對著她眨眼嬉笑著。原本想睡覺來著的,卻從窗欞的剪影看到她剪發的一幕,真好玩!

“別瞎忙了,你不可能將頭發剪短的。”洛君臨提醒她,他用的可是永久性的法術。

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討厭,風鈴關住窗門,背抵住窗戶。

深呼吸了幾口氣,風鈴轉身打開窗。洛君臨似沒料到她還會再打開窗戶,輕輕怔後便又掛起痞痞的笑意。

“你什麽時候離開這兒?”風鈴不客氣地問。

洛君臨肩一聳,雙手一攤,“該問這話的應該是這裏的主人吧!”

言下之意,你有什麽資格問這話。

風鈴一下語堵,她不想他在她的視線之內,可是自己有什麽資格問這話呀,她也隻是這裏的暫住客。關住窗,不理會他,明天,明天一大早,她便離開這裏,去找競馳。

翌日,風鈴起身準備與這裏的主人道謝。

小山的涼亭裏坐著兩個人,正閑閑地下著棋。

紅色衣服的不用說是洛君臨,白色衣服的那個應該就是救他的人了!

她朝涼亭走了去,洛君臨最早發現了她,對她揮了揮手,“嘿,早哇!”

她沒理洛君臨,倒是向天心輕道了謝意,“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謝我,我沒想過要救你,隻不過不想拂了羽裳的請求罷了。”天心頭也不抬,指間夾起黑子,從容地落到棋盤上。

羽裳!是那個黃衣女子吧!風鈴輕勾了唇角道,“不管如何,你都救了我,謝謝了!”

說罷,也不管別人接不接受,便轉身離開。

“朝西直走,便能出穀。”天心的話從背後傳來。

風鈴沒有回頭,聽得出來語氣中的送別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