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渺無煙想要逃,戰無塵猛地上前,雙手緊緊地鉗製住她。

“來,咬下去!”他再次命令道。

此時的她頭腦還有些清醒,她不要淪為魔。可是,此時的她卻無法擺脫戰無塵。

他的血帶著股清香,讓她的意識開始不複清明。

“不要讓我恨你,不要逼我吸血!”渺無煙搖著頭,一雙清眸又染上了些許晶瑩的淚意。

“你已經在恨我了,”戰無塵笑著,露出森白的牙齒,“既然如此,多恨一點與少恨一點,又有何不同。”

“不要,我不要成魔!”意識被新的一波對血的向往攻擊,渺無煙隻覺得絕望。

“咬!”

戰無塵大聲地命令著,而就在這咬字發出之時,渺無煙已經猛地低下頭,向他的手臂咬去。

空洞的眸子,瞬間被血滋潤,意識又在此時被喚回。她絕望地聽到那血吞下喉的聲音,猛地打開戰無塵的手臂。

她想慌忙地逃竄,可天地瞬間變得霧氣迷蒙。她不知該往各何處,路,腳下已經沒有了路,她置身在懸崖之端。隻錯一步,便粉身碎骨無法超生。

“你終是魔了!”空氣中傳來低絮的聲音,那些詭魅。

“不,我不是!”

“不,我不是!”夢裏的掙紮,讓渺無煙擺脫了夢境。

清眸瞠大,她一眼無助地望著四周。

隱逸聞聲而來,卻看到她的手正一把把抓自己的長發。

“渺渺!”他道。

“渺渺?”渺無煙輕念著這個名字,又輕望了他一眼。

隱逸從她的眸子裏看出了陌生。她又忘了他了。

“渺渺,”象以往一樣,他總是在她忘了她時握住她的手。

可是,渺無煙卻將手一抽,“不!我不是渺渺。”

從前,她都不會象今天這樣,拒絕他親近她,她總是會迷茫地重念著她的名字。今天她是怎麽了?

“那你是誰?”順著她的話往下問。

“我是魔!”渺無煙冷冷地道,再次望向隱逸,清眸裏已經有了駭人的冷意。

“你怎麽會是魔呢?”

隱逸看出此時的她很不對勁,以前的她總是反感或抗拒自己是魔的。他伸出手再次握住她。卻被她低下頭,狠狠地咬了口。

再次抬起頭,渺無煙的唇間、齒間,都是他的鮮血。

“敢攔魔,給我讓開!”她凝出的力道,將隱逸一推。想要出去,可是卻被隱逸一掌擊中後背,她暈了過去。

“為何你的身體裏找不到魔氣。”隱逸挫敗地看著被他打暈的渺無煙,如果她真的是在魔宮裏受到魔氣的侵蝕,那麽魔氣呢,他怎麽會在她的脈博裏探不到。

突的,他眼一黯。難道?他也曾經感覺到她的體內有另一個靈魂的存在,難道是因著她,渺無煙才會變成今天這樣。

這麽一想,他便覺得大有可能。那個若有若無的靈魂,能隔著渺無煙影響他的情緒。那麽,她能影響渺無煙便是如此輕易的事了。

他開始運力,將自己化作意識進入渺無煙的意識裏。

她在作惡夢,在夢裏她掙紮,她痛苦,因為在夢裏,她已經是魔。

是人為她製造了夢境,想讓她精神混亂,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隻是,會是誰?在她的意識裏,他感受不到有另一個靈魂的存在。為什麽,他的靈力如此強都無法探到。難道真是他弄錯了?

那若是他弄錯了,又是誰在他的眼皮下為她織夢?隱逸不解,憤然。

就在他準備撤出渺無煙的意識時,卻聽到有一絲輕淺的呼吸。

渺渺的意識裏有人!

“出來!”隱逸眸子一凝,朝著那意識深處吼去。

一個白衣白發女子緩緩從黑暗深處而來,正是風鈴。

“你是誰?是你在作怪?”隱逸眸子冷凝如刀,這一刻的他不夠溫和,竟比戰無塵還要冷冽幾分。

風鈴淡淡地笑著,一頭白發在笑聲中揚起。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淒迷,竟讓隱逸的心也隱隱地痛著。

笑聲中,隱逸見著她的身影漸漸淡去。

“你給我回來!”他大聲地喊著,然後用內力再次地去找這個白發女子,可是她就象徹底消失了般,怎麽也讓他尋不到。

而此時,風鈴正站在隱逸麵前,看著他氣急敗壞地對著她吼叫,看著他運力找自己。

好奇怪,明明她就在他的麵前。先前,她想出來,想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因為夢露瑤搞的鬼。

可是,她一開口,卻變成了笑!

她搖了搖頭,或許她終究不能改掉前世的命運。因為一切結局早都已經注定!

其實此時的風鈴不知,若不是她此次的出現,讓隱逸認定她便是那個始作俑者,說不定他會懷疑、會追查,然後找出夢露瑤。

可是她出現了,於是隱逸便認定了她是那個害渺無煙的人。

是的,他可以如此認定的。先前她的那一笑,讓他那般地難過,看著她的悲哀,他也悲傷地差點落下淚來。這如果不是練了魔功,如果不是魔女,他便不叫隱逸了。

於是,他便開始思考著如何將這潛入渺渺意識的魂靈驅走。試了很多方法,可是都沒有成功。

倒是渺無煙,在這段時間又深深地陷入了夢魘之中。

她夢見追殺,夢見被那麽多人叫著妖女,叫著魔星。睡夢裏,她都覺得絕望!

每次從絕望中睡來,她又變得十分地不清醒,忘了自己,忘了隱逸,整個人都渾渾噩噩不知所謂。

“你放心,渺渺,我一定會將那個魔女驅出你的體外。”隱逸摸著迷湖的渺無煙,輕聲道。

“魔女!”先前懨懨的渺無煙驀地精神了起來,她眸子一亮,站起身來,“我是魔女!”

“渺渺!”此時的隱逸真是恨透了自己在她麵前提及魔女二字,他忙拉住渺無煙,生怕她生出什麽事端來。

卻怎知渺無煙一個拂袖,便從他眼底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