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風鈴的身體有了質感,於是慢慢地下墜著,終於落到了地麵。

靈光柔和,月色的朦朧與她本身的靈力朦朧地散在她的周身。她一身白衣,白色的長發披用開去,月色下如同一個白色的精靈。

此時,她的雙眼緊闔著,長長的睫毛微微翻卷,將瘦削的臉襯得愈發精致了起來。

有雜亂的腳步聲從這邊兒靠來,那麽重、那麽淩亂,應有不少人。

風鈴擰了擰秀致的眉,睫毛一顫,清眸便在月色下展開。

夜是如此的深沉,但月色皎潔,卻能清楚地看到有人影向這邊兒靠近。那些人身手敏捷,個個都是修道高手。

她站起身來,清眸向四周望去,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小樹林裏。

正欲離去,卻聽得有人朗聲叫道,“她在這裏。”

聽這話,似乎那些人是衝著她而來的。

這一忖之時,便有幾條黑影到了她的麵前。

“你們是誰?想要幹嘛?”風鈴清眸變冷,因為她已經意識到在她麵前這些所謂的修道人,眸裏帶著些邪氣與貪婪。

“乖乖,”一個修道士撫了撫山羊胡子,用著異常滑笑的腔調道,“你服下了七色靈芝不是?不必否認,現在天下修道士都知道這個事實。小姑娘,都是修道中人,不如將你的血給我們嚐嚐。”

風鈴冷冷地笑著,原來如此。

“恐怕你們嚐不起!”風鈴冷漠的聲音在樹林間擴散,她飛身而起,掌下一記明月破已經打出。

明月破,在月明之時,威力最勝。白光一乍,帶著迫人的靈力向著那群修道士而去,他們各自拿出法器抵禦。

待危險過去,天宇中哪有風鈴的影子。她早已乘著青鸞離開。

“這丫頭靈力不弱,”山羊胡修道士轉身對身後的修道士道,“我們還得去找些幫手。那七色靈芝,本就是仙界之物,憑什麽她一個小女娃得到。既然她的血也有靈芝的妙用,那麽我們就一起分食她的靈血。”

在天地間,有正必有邪,就連修道士也一樣。他們有時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走捷徑。

七色靈芝已是他們向往很久的神物,隻是那西姆山他們找過屢次,都沒有機緣進去。當然,也有少數人進去過,從此卻沒有再走出來。

某些東西,越是得不到,越顯神奇,七色靈芝便越傳越神。經一代代修道士口傳下來,竟化為了傳說。但如今,傳說成了現實,捷徑已經出現,那麽他們將不惜餘力地去走,即使不正大光明又怎樣,他們要的隻是結果。

風鈴騎上青鸞,夜幕下,她的白衣白發也是如此地耀眼。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氣息愈發純正已是往日不可比擬的,或許她的魂靈也經過了五龍靈山靈氣的洗禮。

這純正的靈氣,撒播在空中,很快的,便引來了一些不知死活的小妖。隻是,這靈氣既純,又深厚,它們不敢冒然來襲,隻是悄悄地潛伏在地麵,以待時機。隻飛了不過十裏,緊跟她的小妖便已達數百。

風鈴也自是發現了地麵的異動。她冷冷一笑,沒想到如今的自己竟然會成為魚肉。

她微微垂眸,衣帶一飄,便立定在地。那些隱在叢林的小妖生怕她發現了自己,朝草叢深處隱了隱。

這些小妖法力如此低微,她自是不懼。隻是,她已明白,目前的處境很是不妙。

她袖角一拂,一張白綾已出現在樹間。飛身而上,她橫臥在白綾之上。

衣角與白發曳下,在夜風中微微**著,靜謐自她身邊兒**開。

她輕閉了眼,隻有養足精神,才能對付目前的一切。她發現,自前世回來後,她比以前更為淡泊祥和。

見她閉了眼,小妖以為她已經睡去,漸漸地聚集在一起,向她靠近。

妖多,妖膽便大了。何況,此時還交頭接耳商量著如何分食這麵前的肥肉。

嗖嗖!繩條從四麵八方而來,頃刻便織成了一張網,向著風鈴而去。

眼睜開,已有了淩厲之色。她已經想要饒過它們了,可它們還不作罷,那便不能怪她不客氣了。

身子一個騰空,手一出,便將網緊抓在手間。一個用力,小妖便從四麵八方滾落在她的麵前。

手將網一旋,網邊一挨小妖,滾落在地麵的小妖又被這網打得仰麵倒開。

“找死!”她從來都不是善良之輩,所以也不會心軟。她手一出,地麵塵土爆開,倒地的小妖被炸到半空,又重重地跌下。

可是,這還不夠,她要的是殺雞駭猴。她用靈力反複地將麵前的小妖托起、摔下,托起、摔下……

於是,這群可憐的倒黴蛋,被她折磨得半生不死。

終於,她停止對他們的懲罰,小妖們叫苦連天,早知道她的靈力高強,沒想到她的狠戾更勝過她的靈力。還未對她發動進攻的小妖,隱在草叢裏,誰也不再敢動。

風鈴走向離她最近的小妖,腳尖輕輕地踢了踢,語氣冰冷如霜,“你說,為什麽想要害我?”

“因為你的體內有七色靈芝!”忍著痛,那小妖虛弱的道。

“噢,”原來它們於先前那一拔道士的目的一樣。

“你們很想得到我的血麽?”風鈴輕輕地彈了彈衣袖,有些漫不經心。

“這這這……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被她問話的小妖,慌忙地搖頭。

風鈴聽罷,微微一笑,“那就是你們很想要我的血了。”

這一笑,看起來溫柔無害,可是月色下卻讓那些小妖顫顫發抖。

“原來,如今的我竟然如此地吃香!”搖了搖頭,風鈴笑意斂住,衣袖一抬,將這群小妖重新拍飛。

“隻是,能要得到我風鈴血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她陰冷的道,語氣狂狷。

她是真的氣壞了,知道她服用了七色靈芝的人不是洛君臨嗎?他竟是如此地想要她死,那麽她便活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