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風與電掣終是從南宮傲與‘風鈴’的言談中獲悉了信息。原來麵前這個風鈴並非真的風鈴,而是別人假扮的。

他們明了了主子為何對麵前的‘風鈴’動手,生怕主子受到些許傷害,聯手向夢露瑤襲去。

“慢著!”南宮傲突地出聲了,他的黑眸望向夢露瑤,語氣緩慢而又沉重,“你說風鈴要與人成婚的事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夢露瑤眉毛一挑,“洛君臨的封王大典便是兩人的成婚之日。如今算來,離今天也不過三天。”

“聖靈族在哪裏?”他冷冷地道,黑眸裏已經沒有了一絲溫度,讓人看一眼,便覺得驚顫寒栗。

他是聽過聖靈族的傳說的,隻是這麽多年來他們彼此都在兩條平行線上,沒有交集,也沒有好奇。隻是如今,風鈴竟要嫁入聖靈族當他族王妃了,他便不能不管不問了。

前些天,她明明答應過要成為她的王妃的,雖然她是那般的不情願,是為他所逼。但是應諾了他的事,為何這麽快便反悔了?

原本就是想用這一紙婚約捆她在自己的近旁,讓他可以隨時看到她。他曾為自己這個小算盤而得意,他為兩人今後的生活有多少期待。

隻是,期盼越高,失望便越大。因為風鈴不隻是反悔了,而且還置他與危險的境地。

夢露瑤,不是她一直想要抓的危險人物嗎?

想到那日的她站在他的麵前的漠然,南宮傲的心裏麵便升起了一股無名的怒火。為何,那時的她明知道夢露瑤扮成她的樣子在他的身邊,卻還是要不管不顧地離開。

來自心底的寒意和著無名的怒火,讓南宮傲難受得要命。可他終究沒有爆發,他冷冷地望向夢露瑤,把希望寄予她。

他想,既然她知道聖靈族的事,那麽一定知道聖靈族存在於哪個地方。他倒想要去哪裏問問風鈴,她到底置他於何地?即使沒有愛,此時他們也應該是盟友,而她就這樣輕易地將盟友丟棄嗎?

“聖靈族在東海之濱,彩虹橋之上,你想去嗎?我自是可以帶你去,不過去了又如何?你能從他手中將她搶過嗎?”夢露瑤火上澆油,他還在為她傷神,還在為她痛苦,那麽就讓他也墜入魔道,與她一樣永不見光吧!

南宮傲狠狠地盯著夢露瑤,她此時話說得不好聽,但卻是實話,他即使去了,又有何用?

以他目前的功力如何跟洛君臨搶風鈴?他心裏念道,南宮傲啊南宮傲,你曾經是那樣一個自信、冷靜的人,可為什麽在認識風鈴後卻開始變得猶豫自卑了起來呢?

他捧著一顆心出去,可是她卻始終漠視踐踏。恨意鋪天蓋地而來,讓他紅了眼睛。若此時風鈴在他的麵前,他一定想撲上去分食她的血肉,讓她與他融為一體,再也不能分開。

“為何她要如此對我?”他怒極問天。

卻聽到夢露瑤的回答,“想知道嗎?我們是同一樣的人,都會為了愛而不擇手段。”

她的手一揮,那屬於他前世的記憶也紛繁進入他的腦中。

他看到了他與風鈴的前世。那時,他是戰無塵,風鈴是渺無煙,都是九天之上的神仙。

他一出生便被家族寄予了希望,所以他的人生信條便是能夠為家族保住戰神的榮譽。

他一直為這個目標而努力,心無旁騖,但這一切卻在渺無煙的出現後變了樣。

他知道他是喜歡上她了,所以才會想要隨時看到她。便以養花為借口,讓她住進他的小閣。

那時,她以為自己是喜歡他的。可是,隻有他知道,她望隱逸的眼神與看著他的眼神是那麽地不同。

他一次次地排斥隱逸,不讓她與隱逸相見。那段日子裏,渺無煙也不想讓他不開心而聽從他的命令吧!可是,一切卻事以願違,她終究是發現自己的心聲,離開了他,而且那麽決然。

每次看到渺無煙與隱逸那麽默契,又那麽深情地相望相擁,他的心裏便種上了嫉妒的種子。

他是那麽渴望走近她,也渴望她走近自己。雖然他知道她的心裏還惦記著他的恩情,可是,她再也不會象以往那樣大方地向他走來,輕喚他一聲“尊者”了。

但他卻總是打聽她的事,打聽到她與隱逸下界抓眼魔王,打聽到她自下界後回到天宮精神一直不佳,記憶在慢慢衰退。

他遠遠地望著她,希望在她失憶後能夠重新走入她的內心。可是,他沒有機會,隱逸幾乎一步不離地守在她的身邊。

終於那次隱逸在她睡著後離去,他才得以靠近。可是,他還來不及打量她,又有腳步聲靠攏。

是夢露瑤!他聽到她的聲音,“渺渺,認命吧!我會為你織一個淒婉的夢。夢裏,你就是魔!”

夢露瑤想引她成魔?戰無塵一驚,想要阻止。可是,腳步卻生生地止在了哪裏。若是渺無煙真的成魔後,隱逸會喜歡她嗎?他想賭一次機會,一次讓渺無煙灰心失望,最終回向他的懷抱的機會。

所以,他沒有阻止,而是任夢露瑤為渺無煙織夢。

可是,無論他終究錯了。隱逸愛渺無煙是那麽地真誠,不管渺無煙如何地鬧騰,終是對她不離不棄。

終於渺無煙將事情鬧大,擅闖了禁地。

擅闖禁地是何後果,他也知道,他想為渺無煙求情。可是剛進殿宇,便聽得人說渺無煙與隱逸已進萬裏冰域受罰。

他在萬裏冰域外,等著渺無煙的出來。時間點滴流逝,他的生命也似乎點滴流逝。隻是萬裏冰域是仙人也談起色變的地方。

他埋怨自己,開始後悔那時自己為什麽沒有阻止夢露瑤為渺無煙織夢。若是他當時阻止了,便不會有這後來她發狂成魔的一係列事件,也不會鬧到進萬裏冰域的地步。

手握成拳頭,緊緊的,他真怕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