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喜歡他?”風鈴輕輕地笑著,之前的情形,她都看在了眼裏。

“都說了不喜歡了。”胡羽裳有些不自在地扭頭,其實這會兒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了,小時侯兩人的感情挺好,青梅竹馬的相伴著。但是,自從天心學了醫愛上了丹藥後,便忱於丹藥中。她喜歡鬧,而他卻喜靜,兩人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一開始,她還會找他玩,可慢慢地他越來越內斂,她便覺得他無趣了。

到了後來,她若沒事情,是不會去他的幽冥澗的。而他,除了每年她的生日,或族裏有人生了重病時會出澗,其餘的時間便是呆在澗中煉藥。

“那好,正好我覺得他挺好呢?”風鈴笑著。她知道,有一種愛,平淡得當事人也覺察不了。除非,有人能夠逼她直視。她想幫她,想幫天心!

“你——”胡羽裳一時激動,竟然語堵。她是不喜歡天心的,可為什麽當她看到天心對著風鈴笑,聽到風鈴說天心喜歡他,心裏會不是滋味呢?

與天心的種種情景,此時都出現在胡羽裳的腦畔。她恍然醒悟,自己是喜歡他的,不然不會即使知道他沉悶,卻還要往他哪裏跑。

她一時語堵,不知如何是好。

卻聽到身後低沉的聲音響起,“你覺得誰挺好的?”

熟悉的聲音進入耳畔,風鈴隻覺得心裏一緊,眼裏便要釀出淚來。

回過頭,她看到了那熟悉的麵孔。

這是夢嗎?無數次在夢中夢到他醒來,用這樣的眼神望著她。可是總在無數次的夢醒後嗟歎著期盼著。

她看著他,似要將他的一切收入到眼底,看得那般專注,那般用心。如果這是夢,如果這夢不醒來,多好,她就可以這樣看他一輩子。

洛君臨也靜靜地接受著她的目光,他看到她眼裏的不置信,看著她眼角的一絲晶瑩,他有些難過,自己總讓她擔心。

嘴角一勾,他輕輕地笑著,用他一貫的頑劣打破她的感傷,“你倒是說,你覺得誰挺好啊!”

聲音如此真實,對了,她不是在做夢,他是真正地醒了。笑在風鈴的臉上綻開,她高興的淚在眼裏打著旋。一張臂,便向著洛君臨而去,她的下頜低住他的肩膀,她才覺得這一幕是真實的。

“洛君臨,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她高興地抬眸再次看向他。

洛君臨卻頗為不滿,將風鈴摟入懷中。鼻端是她好聞的發香,他有多久沒聞到這樣好聞的氣息了。

忽的,風鈴輕輕泣了起來。她的情緒一向控製得很好,可是此時她卻忍不住想哭。

“鈴兒,”洛君臨心裏一動,莫名的感動著。他知道風鈴一向是不愛哭的,可是此時她卻哭了。這一生,他會記得這一瞬,有個女人為他的醒來,而幸福得掉淚。

“鈴兒,讓你等久了!”洛君臨輕輕握住風鈴的手,目光移向風鈴的腹部,那已經圓鼓鼓的肚子告訴他睡的不是一兩天。

“表弟,你醒過來了真好!”胡羽裳笑著,先前她還在擔心著風鈴會看上天心,但現在洛君臨醒了。以她所知道的表弟難纏的性格,風鈴是休想再逃出他的手掌心。

胡羽裳眼輕瞄了風鈴一眼,湊近洛君臨輕輕道,“管好你的人,可不要讓她跑了。”

洛君臨當然不會認為風鈴會喜歡上天心,而他也知道天心一直喜歡自己這個沒心沒肺的表姐,隻是某人似乎少了根筋,整天不把天心當回事,高興就去找他,不高興連麵也不見。不過,有了風鈴先前這一敲,相信表姐也會知道自己的心思,他揚起笑意,衝著胡羽裳敲了敲頭,“這可不用你擔心,你呀隻管好你的男人得了!”

“胡說什麽,我哪有什麽男人啊!”胡羽裳臉一紅,一扭身便離開了。麵上別扭著,心裏卻不知有多甜,她好開心,原來她有自己喜歡的人。她要去找天心,她要告訴他,她喜歡他。

看到胡羽裳開心的樣子,風鈴不由得一笑,可那笑還沒展開,便凝結在唇邊。

腹部似針攪似的,讓她承受不了。她捧住肚子,額上都有豆大的汗珠。

“鈴兒,你怎麽了?”洛君臨見她這樣,慌了神。

“孩子,孩子就快要出生了!”疼帶走了她的力氣,她說話也因此軟綿軟綿的。

孩子要出生了,洛君臨心裏有高興,有遺憾。他竟沒來得及見證孩子在肚中的成長,還沒來得及當爸爸的心理準備,他就這樣到了。

“來人啊!”他大聲一喊,殿外便有婢女飛進,“快、快請母後,鈴兒要生產了!”

小王子醒了,風鈴要生產了,宮裏一下熱鬧了起來。

金兮言手忙腳亂地跑了來,今天的她可真是太高興了,兒子醒子,孫子又要出世了。

金兮言請來婢女助產,洛君臨也不忌諱,握住風鈴的手給予她力量。

一次生產,付出了全身的力氣。

當最後一次陣痛之後,風鈴隻覺身體也虛脫了。

隻是,明明孩子已經出世,卻沒聽到孩子的啼叫聲。

風鈴心裏驀地一緊張,用盡全身的力氣捏著洛君臨的手,問,“孩子呢?”

話剛問完,她便見著一個肉球在屋子裏亂闖亂飛,而金兮言正張開雙臂想抓住肉球。

“乖孫,讓奶奶抱!”

可是,那肉球確實不乖,在屋裏到處闖著,隻聽得啪啪的聲響持續不斷,屋內狼藉不堪,而那球球卻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風鈴指著這破壞力超強的肉球,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那是我們的孩子?”

她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竟生了個哪吒?

“還好,還好,你看多可愛是不是?”洛君臨笑著,他是蛇,鈴兒是人,沒生個人頭蛇身的家夥出來嚇人倒已經算是不錯了。

聽著洛君臨的話,風鈴是半晌沒說出話來,這叫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