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妃你先休息吧,”見風鈴下了逐客令,胡將軍也不了意思留在這裏。何況了明白,心傷還需要心藥醫,若心藥不在,那麽便隻能自己放開懷抱了。

他辭別了風鈴,看了眼南宮傲。此時的南宮傲看著風鈴,眼露些許擔憂,但還有許多他看不明白的東西也蘊含在裏麵。

“王妃不願意我們打擾,公子,請!”胡將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意思自是明顯不過。

南宮傲冷冷地望了胡將軍一眼,眸子停放在風鈴身上時,漾滿了柔情,“風鈴,你好好休息吧,我過會兒來看你。”

風鈴躺下身,閉著眼。此時她的心如墜冰窖。那麽小的一個小人,雖然會喊爹娘,但卻不過一月大小,一月大小人類的小孩子還隻知道睡覺、吃奶。她呢?當時戰亂,她是如何被走失的?即使走失,如今安好?

她不該想,此時她恨不得能夠立即去找尋自己的孩子。隻是,母後與子悅怕也是翻天覆地地尋她,若鈴心還在這世上,必定會找回。

若是,她不在了!風鈴清眸冷漠如霜。若是鈴心不在這世上,那麽她真也不想要活了。若是,她那時不是因著內心對南宮傲的內疚而被他所騙,她不會離開聖靈族。若不離開聖靈族,至少族裏有事,她會與洛君臨一道承擔。即使她的法力有限,也會幫著洛君臨共同對敵,也會盡全力保護自己的孩子。

不!不會的,她相信鈴心會好好活在這世上。她的鈴心不是常人,她有她無法想象的法力和未來。雖然這樣想著,有著自欺欺人的嫌疑,可是,風鈴卻願意相信這是真相。

她拭去眼角的淚,盤腿而起,她既然已經做了這樣的決定,那麽她便會如此走下去。

她自知自己的傷很嚴重,因著她要騙的那個人是南宮傲。所以,她對自己下了狠手,而讓自己有傷,不過是想要損耗南宮傲的內力。

她知道,她一旦有事,南宮傲不會袖手旁觀。是了,她自知以她的力量是無法對付南宮傲。

上一世隱逸與血魔不過是打了個平手。這一世血魔的功力若被南宮傲所吸收,說明南宮傲本身便已具有了可以吸納壓製血魔的功力。如此的話,或許他已經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其實因為有了夢露瑤,他想起前世的種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如此這般,南宮傲如今的功力便相當於那時的兩個血魔,所以她才會如此地隱忍。

如今,一切都已經在暗中布局。先前胡將軍扶住她的那一瞬,她已經傳聲於他。

如果她一旦事敗,讓他聯係烈風行,派出兩族的高手,讓兩族高手和風家十長老,一起對付南宮傲。如果她一旦成功,那麽便在她還未成魔之時殺了她。

是了,她準備將血魔的功力吸過來。那是魔道中最邪惡的吸功,夢露瑤知道,她自然也知道。隻是,她知道以她的功力是一定克製不了血魔的功力的,所以這才會讓胡將軍幫忙。

其實,自知道南宮傲騙她之後,她一直有些反複。她舍不得這世上的一切,舍不得鈴心,舍不得洛君臨。隻是,她越是舍不得,到頭來或許越會失去得多。所以,不如狠下決定。

她想,若是一切因她而來,那麽便隨她的離去而結束吧!隻是可惜臨死前她再也見不到鈴心與洛君臨一眼了。

她坐起身體,強行運功,額間冒出了黃豆般的汗珠。

“風鈴,你不要命了?”門砰地一下開了,南宮傲看著強行運功,想要衝破玄關的風鈴,不由得大駭道。

雖然他與胡將軍一同離開,可是他的心思卻全在風鈴這裏。

風鈴眼裏的哀痛,使他深感壓抑。他突然就恨起自己來,為何不真心離下鈴心,也免得讓她如此傷心。他在自己的房間,卻感知著風鈴的一切。

他感覺到風鈴屋裏有勁力暗動,突地一驚。他認定風鈴是因著受了刺激,強行運功,想要去找洛鈴心。

“知不知道這樣子你會很危險!”南宮傲一把點住風鈴的穴道,遏止她因運功而傷到自己。

“不要你管,洛君臨與鈴心都不知去向,你要我如何安心養傷?”風鈴道,清眸已是如此紅腫,看著便讓人覺得憐惜。

她的臉對上南宮傲,冷冷相對中,一顆淚珠掉落了下來。

南宮傲擰起眉,手不自覺地將那淚拂去,“不要哭,你一哭我就慌神。”

雖然這話在風鈴耳裏聽起來有些假惺惺,但是卻是南宮傲的心裏話。是了,他是慌神,可是卻並不為自己所做而後悔。若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會如此做,不、或許還會做得更加地徹底,如今洛君臨不是還活在世上的某個角落嗎?

南宮傲這樣一說,風鈴的淚卻越發多了起來,她那般哀痛,卻咬緊雙唇,不讓自己發出絲毫聲音。沒有哭聲的哭泣,卻比有聲的更令人心碎。

南宮傲將風鈴摟在懷裏,讓她的淚濕了自己的肩膀。他這樣靜靜地抱著她,她發間的清香讓他沉醉。他輕撫著風鈴的肩,良久,他聽見風鈴的聲音,“解開我的穴道,我要去找夢露瑤,我要問問她,為何要挑起這些紛爭,我要問她是不是抱走了我的鈴心。”

她的聲音很小,卻很冷,很固執。讓南宮傲覺得,若是他不如此,她必定會與他反目。

“如果放開你,你不要強行運功?這樣的話,隻會加傷你的傷勢,這樣子,對你去質問夢露瑤沒一點兒好處。”南宮傲輕聲道,其實他很想告訴她,這世上再也沒有夢露瑤了,她可以放下心來養傷,隻是,這樣一說無疑就暴露了一切。所以,他隻好寄希望於風鈴,希望她不要因一時的衝動而傷了自己。

“我讓你放開我,”風鈴冷冷地道,“若不放開,我會恨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