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正午,卻突的烏雲聚集,將那燦爛的陽光悉數遮住。太陽隱沒了,卻有幾顆星在黑暗中閃爍著。其中有一顆星,周圍厚厚的雲層拚命地想要吞噬著它,可那星卻不甘示弱想要擠出一絲光芒。

幽冥澗,大長老站在風如嫣身側,望著那一顆星。

“那是族長的命星嗎?”大長老問。

風如嫣點了點頭,有些奇怪地道,“是的,按理說族長不屬於這裏,命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才對。但是,這顆星不正是代表著風家守護者嗎?每任族長過世,守護星都會殞落,然後再在那星的旁邊重生出一顆新星。但風鈴不是這裏的人,所以自前任族長過世後,那守護星的位置一直空懸,可是前些天,突然出現了新星。”

“是不是你算錯了?”大長老沉吟著,“或許這根本不是族長的命星。族長自從一年前做了聖靈族王妃,便將族中一切事務交托於你,隻是你一直推辭族長之位才令族長一位空懸。或許,這命星的出現,便是象征著我風家真正的族長出現。”

風如嫣笑了笑,看向大長老,“你認為我會看錯嗎?”

“這——”風如嫣善占卜、善星象,會卜錯根本是不可能的。大長老搖了搖頭,意識到自己的懷疑有多愚蠢,她望了望那顆星,不由大駭,“這星光時斷時續,而且似乎被什麽東西蒙著以至於看不清它的光彩,這是不是表示著族長她——”

風如嫣點了點頭,“前些日子靈界似乎不太平,或許族長遇上了什麽為難的事困在了其中。”

兩人正在談話間,卻隻見著黑暗中紫光一現。

那紫符的光芒劃得極快,可是卻沒有漏過風如嫣與大長老的眼。

“這紫符是族長的!”兩人相視一對,便向著那紫光劃過的地方飛去。

“風鈴,”南宮傲隻覺得腹中動靜越來越大了起來,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風鈴在拚命地聚集著三魂六魄,拚命地想要蘇醒的強烈神識。

“不可能的。”他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神色有些恐怖,想他如今魔功蓋世,還有什麽是他控製不了的,“本尊不相信你的意識會如此強烈,會再次衝破本王的封印。”

他舉起手,向著自己的腹部點起,卻看見一股氣流從腹部直向著胸部串去。待他去追胸前的那氣流時,那氣息又轉自他的丹田,在他全身四處流竄。

南宮傲不由得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得發狂,他的手指迅速地在全身點上,他要將自己全身的大穴都點上,他再看那氣息會有什麽地方可去。

南宮傲自己與自己相鬥,此時根本是無暇顧司馬未宜。司馬未宜看著眼前詭異的一麵,心裏雖然有困惑,可也知道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的道理。

他飛快地逃離開去,耳邊風聲呼嘯,他隻聽到一個人的喘息聲。跑了好遠,他的神誌才回到頭腦中,突然想到南宮傲先前曾說過風鈴在他腹中的話。這才明白,是風鈴救了他的命。

他深有餘劫重生的慶幸,卻也不知道風鈴的意識也是由那紫符徹底喚回。那時,怕夢露瑤在大荒作亂,她給司馬未宜這紫符,為了讓自己無論身在哪裏都能快速感知到司馬未宜的號台,她在上麵加注了自己的意念。

而剛才司馬未宜燒這符時,也將那意念注入了風鈴的意識中。而意念是最頑強的東西,隻要有一絲的複蘇,便如那野火般燎原,才會讓南宮傲此時如此地心煩意躁。

周身的穴道在他手下一個個封住,可那氣息卻始終連貫地從一處周轉到另一處。直到,他再也無法動彈,無法繼續施展點穴。

“南宮傲,放出我來!”冷冷的聲音自南宮傲體內發出,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放你出來?”南宮傲勾唇冷笑,“好不容易將你吐進本尊的肚中,本尊如何會讓你出來?”

風鈴輕噢了一聲,笑了笑,“也好,我在你的肚中,我反正也沒有了宿身,寄在你的體內也無不可的。隻是到時看是誰控製誰了。”

“風鈴,你倒是無論什麽時候都能這麽從容,這麽自信。”南宮傲輕屑地道。

“當然,”風鈴說話從來是不饒人的,“你看,我剛在你肚裏恢複意識,就讓你將自己點成了石像。”

“你還真看得起你自己,”南宮傲冷冷道,他向來碰上她的事便學不會冷靜。他不想要風鈴恢複意識,不想要聽到她的聲音,這些都會讓他想起他想要壓下的感情,和她是死在他手裏的事實。

他想的,隻是她乖乖地在他肚裏,這樣的一體便讓他覺得她是與他在一起的。可是她卻在這樣的時刻恢複了意識,他一時手腳慌亂下,竟然做了愚笨的反應,自封穴道遭到她的訕笑。他一個運力,全身穴道被輕易地解開,他冷靜下來,意識便看到風鈴的魂魄在他的肩井穴哪裏躺著,蹺著個二郎腿晃啊晃,悠哉悠哉的樣子。

“莫不是你以為本尊拿你沒法子?”南宮傲冷冷地問,其實他明白,她在他的身體裏,他確實對付她受了些限製,可是卻也不是對她毫無辦法。

他的神識也鑽入了軀殼之中,來到風鈴麵前。風鈴晃著的二郎腿稍稍僵了僵。

“怎麽?知道怕了?”南宮傲唇角勾起一絲冷笑,從前的他可從未在她臉上看見過這樣的神情。她會怕他,她會怕他!

風鈴眼神幾經閃爍,是的,她是怕他了,她的意識衝破封印不是一件易事。如今想來,想到自己曾經那樣毫無知覺地在南宮傲的肚裏躺著,假設一直都不被喚醒,那該是多麽恐怖的一件事。

她吞了吞口水,眸子看向南宮傲,心裏自知,他若是要執意再次封印自己的意識,那麽自己怎樣都是逃不掉的。

“你竟然也會怕我?”南宮傲看到風鈴的神情,不由得仰天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