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風鈴都盡收眼底。她卯足勁兒想要擠走南宮傲的意識,當她的意識占到上風暫控南宮傲的身軀時,虛無一行卻已經死在了她的麵前。

風鈴靜靜地立在哪裏,在這一刻,她是如此的無力。

身體的控製權被南宮傲重新奪回,他的眸子冷凝,他不喜歡,很不喜歡自己的身體不在自己意識的掌握之中。可是,卻又暫時拿風鈴沒有辦法,隻得默默忍受。但是,終有一天,他會讓她為與他的敵對而付出代價。他想過了,就是讓她形神俱滅也難消他的心頭恨,他會讓她永遠活在悲痛與負疚之中,不死不滅,永遠地心疼難擋。

唇邊冷笑連連,隻是這麽想著,心裏便覺得解恨了些許。他揮了揮手,示意程風可以下去了。

“風鈴,你知道本尊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麽事嗎?”南宮傲看了看自己的手,冷冷地問。

隻是,他的問得不到那人的答案。

南宮傲長眉一挑,她這是不屑於與他答話嗎?他冷哼了一聲,唇間邪魅的笑意更深,“你這是在為你難以控製本尊的身體而氣惱嗎?這人界,這虛無不過是一個開始,本尊要你嚐嚐你所在乎的東西在你麵前消失,而你卻什麽也不能做的悲哀。”

說是如此說,可是風鈴在他的身體內,他卻不是完全放心的。他要解開同心咒,他要自己的身體完完全全受自己支配,不再出一絲錯誤。

仙界藏經閣,哪裏有許多關於古咒術的東西。他隻須隱藏魔氣,偷偷潛入。

神不知,鬼不覺,他憑著高強的魔功潛入仙界。這裏一草一木都深烙在他的記憶裏,他熟門熟路地避過仙兵仙將,來到藏經閣,這一路上體內的風鈴也頗為老實,未有絲毫的動靜。

他想,她一定是忱於看著他殺人卻阻止不了的痛苦與自責之中。隻是,這隻是個開始,他要她受的折磨與痛苦遠不止這些。一如這些年她曾加注在他身上的絕望。

藏經閣內,經書成堆成撂。他使用法術,目力所及之處,終於在一角落找到一本古老的咒術。手一招,書向他飛了過來,迫不及待地翻開書頁。

“同心咒,”南宮傲迅速地翻看著,黑眸卻在觸到幾行字時僵化了半刻。

隻見‘無解’兩個大字下,公正地寫著幾行小字。

“生命終結,此咒自當無效。”

看到這結果,南宮傲心裏氣得發悶。卻聽著身體內有另一人的聲音傳來,“原來我的記憶力還真是不錯的,無解就是無解。”

聲音冷冷涼涼的,卻使南宮傲體內的火苗竄掇了起來。

“豈有此理!”南宮傲歇斯底裏,他雙手一伸,揚起一點火星。他看著這一點火星變成了火苗,甚至於熊熊火焰,這才覺得解恨。

他縱身而去,因為他知道仙兵仙將會望火而來。可是身子卻象是被釘在了原地似的。

“怎麽,這麽快便撤,多沒意思?”是風鈴涼薄的聲音,她的意識趁南宮傲放鬆懈怠之時強勢而來,雖然知道會受到南宮傲意識的反撲。但是,能將他在這危險之地留一時便是一時。

她要讓仙界人發現他,發現血魔已經存在於這個世上。都說神仙是先知,殊不知神仙太過自負,所以一自負便會疏忽,總是等到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之時,才會發現,才會想法挽回。

就如血魔已經在這個世上出現了多日,且把人界攪得翻天覆地,若是有神仙在意,早已經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人界、靈界、仙界,各在一重天。正如人界很少有人能進入到靈界一般,靈界之人也難進入仙界。如今,南宮傲憑著前世的記憶找到了仙界,自己飛入了這九重天,可謂是自投羅網。她如何能夠把這麽好的機會錯失,她要讓仙人發現血魔,所以她能夠控製這身體一秒便會為他們發現血魔多一分機會。

“可惡的女人,”南宮傲知道風鈴的心思,如今的他對風鈴可謂是惡形惡狀,他曾經的愛意已經化為了翻天的恨勁,他隻想要好好地折磨她直至死。

有仙氣朝著這裏而來,南宮傲心裏著急。他的魔功是高強不錯,隻是他自知,如今還不是與整個仙界徹底為敵的時候。因為,再強大,仙界與半靈界兩界之力也難以讓吃消。他必須有計劃地一步一步地進行蠶食。

“如今才知道我的可惡嗎?隻可惜,在你麵前,我覺得自己還可惡得不夠徹底。”風鈴冷冷地笑著,他也如同她一般,有了前世的記憶,隻是好奇怪,“我的心裏總有一個疑問,你這戰神戰無塵如何能甘心做一個嗜血成性、殺人成狂的魔?你曾是那樣一個在乎自己聲譽的人。”

“你還有明白嗎?”南宮傲眼神一凝,聲音便如巨石敲打在風鈴的心上。

“他早已成魔了,你不知道嗎?夢露瑤為你所織的心魔早已經種在了他的心上,他可以放任夢露瑤為非作歹,他可以眼睜睜地看著隱逸去死。”所有的這些,在他愛著風鈴的時候是絕計不會說出的秘密。隻是在這一刻,他覺得說出來,是這樣的大快人心。

他早有了心魔,所以便注定為魔。為魔不好麽?可以盡情地恨一個人,可以讓整個世界以自己的意誌而改變,讓一切自己不喜歡的人、不喜歡的事統統消失。

“原來,這就是上一世的你。”這樣的戰無塵是她所不熟悉的,在聽到他所做的這些事後,風鈴是本能地一怔。

而就在南宮傲感受到風鈴意識的微怔後,意識反襲而來,瞬間拿回了身體的控製權。

“想要本尊死?可惜,天不亡我!”他冷笑了兩聲,身體隨即消失在空氣中。

稍頃,一隊仙兵駕雲而來。看著藏經閣的大火,眾人齊施法術,眨眼功夫不到,火勢便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