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醫院的走廊裏也安靜下來。

囡囡經過醫生的救治已經恢複穩定,側身躺在病**不知是睡是醒。

三個送她前來的保鏢見她無礙都退了出去,靜靜坐在外麵長椅上輪班守衛。

旁邊VIP病房門外同樣守著兩個保鏢,不一會房門打開,裏邊傳出一道男人略顯陰柔的嗓音。“媽,這麽晚了,讓保鏢送您回去吧,我和爸這裏不用留人。”

“行,有事你就吩咐看護,明早媽給你做好吃的。”齊夫人走出兒子和丈夫的病房,麵色凝重,愁緒滿懷,看也沒看長椅上幾個盡量收掩聲息的保鏢,帶著人走了。

時間靜靜流淌,三個保鏢正在養神,驀然聽到一陣異樣的腳步聲。

警覺性超高的保鏢們立即張開眼睛,就見四個便裝男子行色匆匆大步而來,發現惹來他們關注微微愣了一下,為首一人臉上表情放鬆成友好的微笑,朝著他們點了個頭。

“打擾了,我們看朋友。”

三個保鏢沒有多言,默默點頭看他們走過去。

四人徑直走到齊家病房外,互相打了個眼色,又暗暗瞧了他們一眼,似乎有些遲疑。

最終為首之人還是伸手推開了門。

裏邊隨之傳出看護的聲音。“你們找誰?”

幾人飛快閃身進去,回手關上房門,屋子裏隱約傳來驚叫聲。

三個保鏢同時預感到有問題!“像是殺手。”

“要不要管?”

“這種事遇到了必須管!”

三人飛速起身,大步衝向那個房間,一腳將門踹開。

裏邊看護倒在地麵正中,喉嚨被割斷,即使她用雙手捂緊,鮮血還是在流,人卻發不出聲音,隻能無助地抽搐。

“住手!”保鏢獅吼一聲,飛腳踹上揮刀向他刺來的一個殺手。

“和你們無關,趕緊滾!”殺手之一警告。

齊昊宇正被一個殺手按住,雙手死死架著那人手上的刀子,尖銳的刀鋒幾乎刺到他的眼睛。“救命!快幫幫我!”

齊政全身插滿管子,身上被子被掀開,前胸、腹部、脖頸也不知被刺了多少刀,鮮血浸透床被,足以證明眼前殺手毫無人性!

三個保鏢見此情景,身上正義之氣頓時被引爆,那幾個靠凶殘手法殺人的殺手根本不是他們這些退伍老兵的對手。不到兩分鍾,四個殺手就被盡數打暈在地上。

齊昊宇幸運獲救,顧不上感謝,立即奔到齊政床前。“爸、爸您不要嚇我!醫生……”

保鏢們有條不紊地喊醫生,報警,醫院走廊裏一陣大亂,連囡囡也被吵醒走了出來,跟著人群跑到病房外張望。

保鏢們怕她見到血腥場麵嚇到再發病,趕緊勸她回去。

囡囡卻不走,站在人群後邊好奇地打聽。“到底出了什麽事?”

“殺人了,好恐怖!”前麵有人看到了病房裏的慘狀,幹嘔著回答。

囡囡嚇得小臉慘白。“怎麽會這樣?”

病房裏隨之傳出齊昊宇悲憾的哭聲,醫生宣布齊政身受多處致命傷,已經因失血性休克不治身亡,

倒是那個看護,被飛快地推出來送進了手術室,不知道是不是還有救。

沒過多久警察便來了,三個保鏢報的警,加上是他們見義勇為製服了殺手救了齊昊宇的性命,必不可免要被問話錄口供,囡囡的病房幹脆成了臨時的筆錄室。

齊昊宇那間病房作為犯罪現場要被警方全麵調查取證,他身為受害人也被一起帶來了囡囡的病房接受詢問。

所幸四個罪犯全數落網,警方需要核查的也隻是犯案經過,並沒有太多複雜的問題。

囡囡同情地望著慘遭不幸的齊昊宇,他雙眼通紅,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此刻卻被失去父親的傷痛刺激得淚如雨下,半邊臉上未拆線的傷口浸滿了淚水,讓人看著都感覺疼。

囡囡取了紙巾送到他麵前。“事情已經發生了,希望你別太難過。”

齊昊宇接過紙巾點了個頭,警方詢問他的一個現實性的問題引發出他對事件的反思,驀然警醒過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悲傷,而是抓出那些人的幕後黑手!

但是他和警方說了,事情肯定是齊家那些眼熱他和父親手上權力的家夥們幹的,警方卻堅持要他等調查取證的結果。

齊昊宇心底一片悲憤!調查取證,最後的結果肯定是沒有結果!

就像三年多以前,他差點被家族中不安分的人害死,最後警方查到的不是誤傷就是意外,事實證明,單純想依靠法律來匡扶正義太難、太難!就算警方同情,找不到證據指證也無能為力。

父親已經不在了,齊氏珠寶馬上就要麵臨一場巨大的人事變動,如果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挑起重擔,恐怕父親長久以來擔憂的問題就會變成現實,他不但會被排擠、架空,最終一無所有,更甚至真的丟掉性命!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齊家那些他從來無心擠壓的人,為什麽就不能學會安分守己?

“你還好吧?”囡囡擔憂地看著齊昊宇牙關緊咬的表情,小手拍了拍他緊握成拳的大手。“放鬆一下,不要這樣。”

齊昊宇驀然一驚,眨了眨眼看向那張清純甜美的小臉兒,對上那雙墨黑的眸子,有一瞬間的愣怔,半晌才反應過來。“是你的保鏢救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囡囡微笑望著他。“我叫許囡囡,你呢?”

齊昊宇被她的清純氣息感染,表情略微舒緩。“我叫齊昊宇,今天謝謝你!”

囡囡不在意地笑笑,目光直視著那雙充滿憂鬱的眼睛。“不用這麽客氣,希望你能節哀。”

齊昊宇深吸一口氣擦了擦臉上淚痕,不想嚇壞救命恩人。

囡囡看著那張被傷疤襯托得十分嚇人的臉,可以清晰感覺到齊昊宇身上散發出的陰鬱。“你還好吧?”

齊昊宇搖頭苦笑。“不好又怎樣?我也隻能接受現實。”

囡囡靜靜和他對視。“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你,可是人家都說,有心事說出來會感覺好一點,不然你就說給我聽一聽吧?”

齊昊宇被她的好意感動,竟然真有種一吐為快的衝動!好多事壓得他心裏沉重無比,或許,和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說一說也不失為一

種紓解。

囡囡看出他有傾訴的欲望,轉頭看向那幾個保鏢。“我們說說話,你們先出去一下好嗎?”

“是!許小姐。”三個保鏢痛快出去了。

病房裏齊昊宇將三年前遇險以來的點點滴滴娓娓講來,尤其他和蘇淺之間的相遇相愛,講得更是情深刻骨,囡囡始終望著他那雙憂鬱又深情的眼睛,默默鼓勵,做著最合格的聆聽者。

齊昊宇一發不可收拾地講著,不知不覺將心底所有壓抑的感情全都講了出來,家人的不理解、不支持,父母的期望和他悖逆的堅持,夏清婉、安茜的介入,造成他如今所有的糾結和傷痛……

第二天清晨,齊昊宇被齊夫人哭醒,大腦裏記憶迅速回籠,猛地自病**坐起身來。

“昊宇啊!你爸爸就這麽走了,我們現在可怎麽辦呐?”齊夫人不知道哭了多久,一雙眼睛又紅又腫,嗓子也啞得不成樣子。

“媽,您不用擔心!還有我在,害了我爸的人我一定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齊昊宇目光陰冷,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猙獰。

齊夫人傷心過度,也沒感覺出兒子有什麽異樣,一邊點頭,一邊跺腳。

“對,對!絕對不能饒了那些個混蛋!肯定是他們幹的!還好,還好,昊宇你沒有出事……”說完又抱著齊昊宇大哭。

囡囡上前勸解。“齊夫人,齊昊宇,還望你們都節哀。”

齊昊宇冷冷一笑。“沒錯,我們是要節哀。”他不僅要節哀,更要讓所有傷害過他的人全都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過去二十五年的人生充滿了坎坷和悲哀,唯一能讓他感覺幸福的陽光已經永遠消失掉了,他為什麽還要繼續承受痛苦的折磨?為什麽還要受這一切不公虐待?

金錢、權利、女人……所有讓他吃盡苦頭的東西,他都要將之占有、征服、碾壓,為自己討回公道!

齊夫人擦了把淚,接過囡囡遞上的紙巾抽著鼻子。“謝謝你了,許小姐,我聽警方說了,要不是你的幾個保鏢,我們昊宇恐怕……”

囡囡溫柔地拍拍她手臂。“夫人您不用這樣說,不管什麽人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是會出手相救的,他們隻是做了應該做的事而已。”

齊夫人大加讚賞地點著頭。“許小姐一看就是大家閨秀,我們昊宇能遇到你真是幸運!”

齊昊宇看向囡囡,陰鬱的眸子浮現出幾縷異樣,突然伸手拉住囡囡一隻小手。“媽,您喜歡她嗎?”

齊夫人微愕,想不到兒子會在這時候問她這種問題。“昊宇……”

齊昊宇微微一笑。“囡囡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和淺淺一樣,是我生命裏的陽光,我希望您可以成全我。”

齊夫人驚訝得連悲傷都忘了,不敢相信地看向同樣有些愣怔的囡囡。“許小姐,你……也讚同昊宇的意思?”兒子始終放不下那個可恨的蘇淺,這是突然想通了?

囡囡有些不知所措地眨著清純的眼睛。“齊昊宇,這太突然了!”

“你不願意嗎?囡囡,我不管你是什麽身份,我隻想你做我齊昊宇的女人。”齊昊宇語氣堅定地表明態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