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聞言驚喜地放下電腦,易天逍伸手打開車門,不悅地看向他家保鏢。“大驚小怪喊什麽?”

宋子豐趕緊端正表情擺上一臉嚴肅。“易少,找到一張畫!”

蘇淺隻覺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好想翻白眼!“名家真跡嗎?”

宋子豐囧,將手上畫軸遞向車內。“您二位看了就明白。”

易天逍伸手接過上麵還掛著蛛網的畫軸,抖幹淨了緩緩展開,和蘇淺一起看過去。

那是一副工筆畫,筆法極為精細,畫的是一個女人的背影,長發被微風撩起,**出脖頸間一枚粉紅色花朵形圖案,使畫中人看上去飄逸中又透著一股妖嬈,別樣的風韻!

蘇淺和易天逍對視一眼,同時被畫中人後頸處的粉紅色印記吸引了注意力。

“這會不會是我媽媽?難道她脖子上也有一枚胎記?”蘇淺直述心中猜想。那胎記雖然不是完整的櫻花形狀,但也很特別,位置和顏色都和她想似。

不等易天逍回答,宋子豐就搶著邀功。“一定是!我就看這幅畫掛在牆上感覺有問題!”

易天逍瞪他一眼,仔細看著畫下的印章和落款。“你看這印章是什麽名字?”

印章印得有些不清晰,但隱約可辯的名字絕對不是雷振南!日期倒是好認,是二十多年前的畫作,所以這裏邊畫的人肯定不會是蘇淺。

蘇淺仔細看著那款印章。“許文什麽呢?”

整個字印成一團兒,很難分辨,但可以肯定那是一個筆劃很多的字。如果能認出這個作畫人的名字,找到他也許可以打聽到畫中人的消息。

易天逍皺眉,同樣看不清楚,反倒是距離較遠的宋子豐瞪大了眼睛猜測。“我看像個瘦字!”

蘇淺無語看他一眼。“哪有人叫許文瘦的?你怎麽不叫宋子瘦,宋瘦子?”

宋子豐撓頭尷尬,易天逍卻挑了挑唇開口。“沒錯,像個瘦字,但卻不是瘦,而是康,許文康。因為印章上油墨化開,看上去就多出了兩個點。子豐,眼力不錯!”

某保鏢瞬間得意!“那是當然……”

話沒說完,易天逍的但書就吐了出來。“要是腦子也這麽靈光就好了。”

蘇淺趕緊抬起手背掩唇,差點笑出聲來。

宋子豐揉揉鼻子,隻覺他們家老大腹黑得讓人好不鬱悶!正尷尬時左進又從宅子裏走了出來,手上拿著個不大的小本。

左助理沉穩走到車旁,伸手將東西交給易天逍。“BOSS,我們在辦公桌角落裏找到一本畢業證書,很奇怪卻是陌生人的。”

易天逍打開證書看了一眼,上麵貼著的泛黃照片的確是個陌生的年輕男子,長相英俊儒雅,很有股書卷氣息,下麵標注的姓名竟然就是這副工筆畫的作者許文康,而證書則是國內一所有名的老字號藝術院校頒發的畢業證。

蘇淺伸手取過證件仔細看了看,煙眉輕皺,總覺相片中的人有些眼熟,可細看又仿佛沒有見過。“這人會不會是我爸爸的朋友?”

易天逍吩咐左進。“阿進,查一下這個許文康。”

“是!”左進領命後接過證書,按照上麵的信息打電話進行查詢。

蘇淺和易天逍坐在車中等消息,證書上有許文康的身份信息,想來應該很好查。

果然沒過多久左進就匯報出了查詢結果,他聯係到了許文康戶籍所在地

的民警,那人卻告訴他許文康已經在18年前遇害身亡了,戶籍都已經注銷,根本不可能再找到本人。

蘇淺聞言大為失望,本以為找到這個許文康很可能就會得到母親的消息,想不到卻連許文康也不在了。

易天逍俊臉也有些沉了下來。“有沒有問是怎麽死的?”

左進嚴肅點頭。“問了,民警特意去調了他的死亡記錄,是被人惡意殺害,屍骨無存。”

易天逍疑惑皺眉。“屍骨無存?那是怎麽確定他死了?”

左進繼續回複。“當時有目擊證人,說親眼看到許文康在河岸邊被一夥人殺害後拋屍河道,那段時間連日大雨,河道水位暴漲,警方雖然安排了人去打撈,但卻沒能打撈到屍首,等到水退已經是幾天以後,就更加沒了屍體的蹤跡。但是警方接到報警後趕到現場時勘察過現場血跡,估測那樣大的失血量許文康必死無疑,加之後來他一直也沒有再出現過,所以就簽發了死亡證明,注銷了他的戶籍。”

蘇淺無奈歎了口氣,再度伸手拿過那幅畫。

“隻有一個背影,就算知道她也有一枚胎記,可是人海茫茫,要到哪裏去找?”

易天逍安慰。“別灰心,有緣一定可以找得到。”

蘇淺莞爾輕笑。“還是算了,也許我和我母親天生就沒有母女緣分,所以才會從小就離開她的身邊,處處錯過和她重逢的機會。”

如果她早知道母親可能還健在,又怎麽可能不向父親問清楚?

隻可惜現在再想這些全都晚了,而且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能知道內情的人,卻也早在多年以前就被人惡意殺害,隻能說明她和母親是沒有再見的緣分。

“等等,也許還能找到其它線索。”易天逍示意宋子豐和左進。“再仔細找找,任何細節也別錯過。”

二人領命又回到舊宅裏,蘇淺則再度望著手上的那卷畫軸。“還真是奇怪,我爸爸和這個許文康會是什麽關係?該不會是他把人家殺害的吧?”

易天逍額角掛起黑線。“在你心裏你爸爸就是這樣?”

蘇淺不好意思地聳了聳唇角。“他以前確實不好,你不也說過他心狠手辣嗎?”

易天逍拿過那本證件再度瞧了瞧上麵照片。“別說這個許文康還真是個美男子,沒準你爸爸吃他的醋,行凶殺人也有可能。不過要是我,情敵給我女人畫的像我保證不會掛在房裏,而是會撕了它!”

蘇淺好奇看他。“我感覺這個許文康人挺順眼的,幹淨帥氣,全身帶著股陽光氣息,而且藝術係畢業生,肯定還很有才華!那你會不會為了我殺人?殺這樣一個應該挺好的人?”

易天逍冰眸眯起。“你真感覺他這麽好?”大手一把奪過那本畢業證,直接遠遠扔一邊去。

蘇淺嘴角**。“易天逍,你不至於吧,別說這人大我幾十歲,他都早就已經不在了,你還吃這種飛醋?”

某男一臉我就偏要吃這飛醋的表情看著他家小女人。“殺他不至於,但是毀個容扔到中東戰場上去也有可能!”

蘇淺腦中猛地靈光一閃,卻又因為太快沒能抓住,不由反射問道:“你剛說什麽?”

易天逍眯眸湊近她耳邊,惡劣地嗬著氣重申他的意思。“小白臉要是敢來和我搶你,那我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毀掉他所有希望!絕對不會輕易整死他!”

“別開玩笑

!”蘇淺正色拉住他一隻大手。“你剛才說毀個容?我爸爸不就被人毀了容的嗎?”

易天逍驀地皺了下眉頭,伸手撈回那隻畢業證書,認真看著那上麵許文康的照片。

雖說那張年輕的臉帶著濃濃的書卷氣息,但是不可否認,真的和雷振南有著幾許相似之處,尤其是眼睛的形狀!

隻是因為相片中的人輪廓柔和、表情溫雅,滿目陽光美好,遠沒有如今不知曆經過多少生死磨難和滄桑洗禮後的雷振南剛硬,更比那張扭曲猙獰的臉不知俊美多少倍,所以他才根本沒有往一起去想。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雷振南早年的具體情況沒人能說得清楚,或許正是因為他早年根本就不是雷振南,而是有著另外一個身份,所以才會這麽神秘!

蘇淺激動地再次拿過那本畢業證,仔細看著相片中的人,越看越是感覺像自己的父親。

“這樣就說得通了,如果許文康當年並沒有死,而是和我一樣失去了記憶……不,他應該沒有失去記憶,不然怎麽會記得我和我媽媽?總之,他可能是重傷之後沒有死,而是逃離了現場,並且不知道因為什麽,改名換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所以就沒有人能夠找到他的屍體了!”

“還有這副畫,本來就是他自己畫的,他掛在書房裏完全無可厚非!你說對不對?”

易天逍對上蘇淺目光灼灼的眼睛,很是欣賞她的聰明機智!“沒錯,很有可能是這種情況。我們隻要找到你媽媽,就可以證明事實究竟如何?你這顆小腦袋還真是聰明!”

一說這個蘇淺頓時又泄了氣。“事情又繞回來了,這些猜測對找到我媽媽根本沒有幫助。”

易天逍大手包住她一隻小手。“就算沒有別的線索,胎記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指引方向,我可以發消息,試試找尋有這樣胎記的人。”

蘇淺苦笑望著他。“不要再找出一個假囡囡來,我可怕了!這要是再出來一個假媽媽,那還不如沒有。”

易天逍好笑看著她。“真是不能誇你聰明,你以為母女關係也是可以隨便冒認的?忘了這世上有種技術叫DNA鑒定!”

蘇淺的確是忘了,一想兩人之間曾經有過那麽多節外生枝,現在真是有些怕事!“我看還是順其自然吧,實在找不到,那也不能強求。”

兩人正說著話,左進和宋子豐兩人又出了大宅,手中拿著一本畫冊模樣的大本子,匆匆向車子走了過來。

“BOSS,您瞧一瞧這個。”

左進手上果然是一本素描畫冊,易天逍伸手接過去,蘇淺立即探頭過去一起看。

然而易天逍翻開紙頁,嚴重缺失的畫冊上卻是一片空白!大手連續翻了兩三頁紙張全是空白,而且原本應該很厚的畫冊至少被撕掉了三分之二,餘下的隻有十幾張空白發黃的紙張。

左進想開口解釋,易天逍卻直接伸手自他的文件包中取了隻繪圖鉛筆,在畫冊第一頁上動作快速而又輕微地開始拓印下麵殘留的痕跡。

蘇淺立即明白了他的目的,靜靜等著看他會印出什麽東西?

隨著被塗黑的麵積逐漸擴大,一張模糊的長發女人頭像慢慢顯示出來,隻是很可惜,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長相。

就在蘇淺再次陷入失望之中時,易天逍手上鉛筆在紙張右下角塗出一小塊,那裏居然呈現出一個讓所有人大為意外的名字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