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尤然突然要離開,沈淺表示沒什麽,隻是當尤然把偌大的房子交給沈淺,沈淺開始壓力變得很大。那天晚上,老張拎著一盒米粥還有發燒藥來。尤然先讓沈淺量了下|體溫,確定發燒溫度不高,感覺不會很嚴重,就打算直接跟著老張離開。

沈淺還記得尤然在老張耳邊說了什麽,老張那表情極其震撼,好似聽了不可置信的東西。然後老張就火速為尤然收拾東西,搬上車,還一麵對沈淺狂鞠躬,弄得沈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尤然在離開之前輕笑,“雜毛,你幫我照顧好我的淺淺。”

“你放心,雜毛會照顧好她的。”沈淺樂嗬嗬地傻笑。

尤然點頭而笑,笑容淡淡的又輕飄飄,如浮雲一般。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最後還是忍不住轉頭對沈淺說:“一定要等我回來,淺淺。”

沈淺抓起腳下匍匐的淺淺,搖晃著淺淺的手掌,對著尤然說:“尤然爸爸再見。”

尤然的嘴型彎成一道優美的弧線,關上車窗,不再看他們。老張發動車子,車身發出嗡嗡的聲音,尾氣出了越來越多,慢慢離開。

沈淺看著尤然離去,輕輕呼了一口氣,自己摸著自己的額頭,感覺狀況良好,回家吃藥睡覺去。

***

沈淺所住的房子三層,第一層將近三百平方,二三層兩百多一點。以前沈淺隻要一下班,總會有大媽來打掃,沈淺也就免了衛生這檔子事。尤然離開的幾天,沈淺照常上班,精神嗷嗷的好,上班治療母狗,學了幾聲看家本領小狗叫,安撫母狗那躁動不安的心靈。對於沈淺這種資深動物接生婆而言,她會八國語言,驢叫、貓叫、雞叫、羊叫等等,但最拿手的是狗叫。下班就回家打掃衛生,整理的整整齊齊、幹幹淨淨。

在尤然離開的一個星期以後,沈淺晚上加夜班,將近晚上十二點準備下班之時,一位廚師模樣,膘肥體胖的男人牽著一頭巨型黑色犬種走進了沈淺的診室裏。沈淺倒吸一口氣,沈淺清清嗓子,“敢問這狗怎麽了?”

“貌似長蛋了,最近看見女的就提腿跟著女人屁股跑,追也追不上,你看看這是怎麽了?”

沈淺走上前,對那位廚師說:“你放開它。”

廚師把狗鏈鬆開,這鬆開的瞬間,隻見那隻巨型大犬四腳一飆,朝沈淺撲過去,沈淺一聲狗叫,那狗就望而卻步了。

“這狗病的不輕。”沈淺麵容嚴肅地說道。然而,廚師已經被那聲非常有震懾力的狗叫給鎮住了。

“這狗平時有沒有做交|配的動作?就是那種兩腿起立,**的動作?”沈淺很專業的開始做筆記。

廚師一愣一愣的,“有,抱著我的腿常常這動作。”

“這狗正如你所說,長蛋了,**初潮,要麽找個母狗讓他玩玩,要麽把它閹了。”

廚師低頭看著這隻巨型狗,咬緊牙關,認真思考的樣子,“還有別的選擇嗎?”

“有,打激素,推遲**期,治標不治本。”沈淺認真點頭道。廚師隱忍地看著這隻狗,隨後拿起手機撥了個號,“boss,黑狗警長真長蛋了,要**了啊。醫生說要麽閹了要麽找個母狗發發獸欲,嗯,你說咋辦吧?哦,明白了。”

廚師關上電話,“醫生,一個晚上多少錢?”

“……”沈淺嘴角抽了抽,“你說什麽?”

“包一隻母狗一個晚上多少錢?”

“……”沈淺深呼吸,“我又不是狗老鴇,我怎麽知道?”

廚師拽著那隻巨型黑色大犬,“走,給你找位狗小姐去。”

沈淺看著一人一狗離去,舒了一口氣,準備脫衣服準備下班。這白大褂剛一脫掉,隻聽見走廊裏那廚師嗷嗷大叫,“黑狗警長,蛋定蛋定。”

然後又聽見黑狗警長的慘叫。沈淺一溜煙地跑出診室,看向走廊裏兩隻狗在打架,旁邊坐著夾起尾巴一直在發抖的淺淺。沈淺愣了一愣,跑過去安撫下淺淺,又看看一旁焦急萬分,捶胸頓足的廚師,“怎麽回事?”

“黑狗警長對這隻拉布拉多犬**,結果被這隻雜種狗阻礙,兩狗咬起來了。”廚師一臉擔憂,“哎呀,不要把黑狗警長給咬傷了,傷了我賠不起啊。”

沈淺連忙招手,“雜毛,不要咬了回來。”

這是雜毛第一次不聽沈淺的話,隻見他發了狗瘋,對黑狗警長一頓撕咬,那黑狗警長此時一看就知道是一向嬌生慣養的寵物,連連被咬無法反擊,隻能夾著尾巴一頓跑,雜毛在後一陣撲,黑狗警長哀叫連連。

廚師嚇得滿頭大汗,又掏起手機打電話,“Boss,boss,不好了,黑狗警長調戲有夫之婦,被人家原配咬的半死啊……我攔不了啊,咬得很激烈。我們現在在市寵物醫院呢,好好。”

廚師掛完電話,快哭的表情看著沈淺,“這是誰家的狗啊,醫生啊,趕緊攔著啊。”

“雜毛怒了,誰叫你家的狗敢試圖當著他的麵,強|奸他女人?這不是找死嗎?”沈淺不屑一顧,廚師點頭哈腰,“醫生啊,要是黑狗警長有什麽閃失,我們boss會讓我吃不了兜著走的。”

沈淺心有些軟了,低頭看向淺淺,發現淺淺正耷拉著頭,無精打采,夾著尾巴渾身發抖,顯然是嚇了不清。這黑狗警長也太膽大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奸?要學也得學她家的雜毛,要神不知鬼不覺啊,笨狗。想必他家的主人也是笨得可以的人。

沈淺一臉看好戲的看著她家英武的雜毛,展現他撕咬的本領。

“汪汪。”雜毛嚎啕一叫,把黑狗警長逼到了牆角,張大嘴巴大口喘息。廚師拍著大腿,對沈淺一副英雄就義的樣子說,“醫生,等下給我準備打狂犬疫苗。”

“啊?”沈淺一時不理解,隻見廚師跑向雜毛那邊,手裏居然舉起一把隨身攜帶的伸縮水果刀?沈淺大驚失色,“死男人,你想幹什麽?”沈淺立即奔過去,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位廚師,隻聽那廚師發出幾百分貝的鳴叫,劃破了整夜的寧靜,如一道忽閃而至的流星……

“發生什麽事?”身後一名男子低沉地說。

縮在角落裏的黑狗警長夾著尾巴跑向那男子旁邊,沈淺也送了口,木愣愣地看向來人。那廚師張著大嘴,見到自家的boss立即跨了臉,委屈至極,“boss,boss……”

男子雖然背光,臉上的輪廓不是很明朗,但是對於沈淺而已,他就是化成灰,她也認得。她暗戀這麽多年的男人啊,就這樣活生活色的站在她麵前?

那男子隨意朝沈淺瞟了一眼,有些愣愣的,而後變得極為吃驚,“淺淺?”

沈淺輕輕咳嗽一下,緩解自己的尷尬,“好啊,小耗子。”

那男子哭笑不得,“多年不見,你還是喜歡咬人啊!我一直以為你咬人隻對我特殊呢。”

沈淺皮笑肉不笑,忽而轉頭對雜毛說,“雜毛,見過耗子叔叔。”秦昊把目光放低到雜毛身上,隻見雜毛很不友善,那嘴皺起來,鼻子發出不友善的哼聲,毛還豎起,敵意地看著他。

“這隻狗跟沈淺你有點像。”秦昊撲哧一笑,顯然對雜毛的敵意不以為然。沈淺白了他一眼,“這話什麽意思?”

“難道你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了?”

沈淺怎會不記得?那是一段極其悲催的經曆。她有記憶的時候,年齡都二十了,卻重讀高三。那年幾個學校組織夏令營,她因為年齡大,老師特意讓她去招待從鄰市重點高中來的學生。那天下了磅礴大雨,沈淺又沒有帶傘,冒著大雨去接那些學生。沈淺的城市是一座古城,充斥著青苔清味還有糜爛的腐木味。她淋了落湯雞,好不容易接到這些學生,可偏偏這些學生不敢走,因為他們的頭頭班長也就是秦昊因為一時攝影**迸發,先出去拍照去了。

沈淺那個火冒三丈啊,這個公子還真是有情調。無奈沈淺問了問這位班長的大概特征,知道他頂著大黑傘穿著深藍色牛仔褲還有白色名牌球鞋。沈淺打聽完,隻好頂著傾盆大雨去找偶爾迸發**的秦昊,跑了四五條街,終於在炮火台下麵,見到一位頂著黑色大傘,安逸在傘底下,拿著高檔照相機猛拍的少年。一襲白色團隊T恤,深藍色的牛仔褲,一雙名牌運動鞋。

沈淺便嚎啕一嗓子,“亂竄的耗子,歸隊。”

秦昊驀然轉頭,沈淺張著嘴傻在原地,好標誌的混血美男。幾乎同時,一輛飛奔的四輪汽車從她身邊飛馳而過,水花四濺,全打在她的身上,還有那張過於張大的嘴裏……

悲劇就這麽發生了。

“撲哧。”秦昊輕輕一笑,“那水甜嗎?”

沈淺深呼吸,“比你口水甜。”

秦昊原本帶笑的臉,莫名其妙地瞬間紅個通透。廚師眨巴眨巴眼,大腦一下子遲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