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赤|裸|裸的挑逗。

沈淺見尤然那似笑非笑的臉,嘴角微微上翹,梨渦泛在嘴邊,還有那明亮的眼神中偶爾閃現的精光,她心頭一陣,很不高興地說:“尤先生,調戲良家婦女是不對的。”

“沈小姐,我哪裏調戲你了?”

“你……你叫我脫你衣服。”沈淺開始有些口吃,“這不是調戲是什麽?”

“哦?這樣?我隻是手臂受傷,抬不起胳膊,叫你幫我擦下藥,不為過吧?”尤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語言帶著輕佻,眼神中夾雜著戲謔。

沈淺悶哼不響,他說得頭頭是道,可任誰都覺得這是在挑逗人嘛。既然他借此讓她吃豆腐,她就吃個精光,看他下次還敢不敢隨便調戲良家婦女。

沈淺叛逆心一上來,便沒想到後果。她直接靠近他,一個個給他解扣子。尤然似笑非笑地說:“沈小姐不是說我調戲你嗎?你這是幹什麽?”

沈淺嗔怒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不是要我幫你擦藥嗎?我在做善人呢。”

“沈小姐果然是善解人‘衣’。”他特意把衣字強調一番,奈何沈淺粗神經,並未細酌品會。尤然微微低著頭,看著沈淺一個個給他解扣子,他很靜,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場景。

當尤然春光大泄的時候,沈淺早就做好見慣不慣的打算。她又不是第一次見尤然裸|身,隻是她忽略了曾經她與他的距離較遠,即使近了,她的注意力早不在他的身材上。

此次是沈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凝視。甚至他肌膚上的毛孔都能看得清。他雖然清瘦,手臂上的肌肉有些鬆軟,然而那腹部上的六塊肌肉著實讓沈淺愣了一愣。

這麽健碩的腹肌,這腰身力量肯定勇猛啊!沈淺盯著他的小腹一直看。尤然被她如此虎視眈眈,下腹不禁燥熱起來,比城牆厚得臉竟然跟著紅了起來,似乎不是很習慣她如此專注的打量。

沈淺見那小腹來回浮動,實在好奇地戳了戳尤然小腹上的肌肉,看看是不是跟尤然的手臂一樣,鬆軟了?這一戳發現,還有那麽點硬。

“你在幹什麽?”尤然聲音忽然沉了起來,略帶沙啞地倒吸一口氣,不穩的口氣問。

沈淺愣怔一下,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揩油了?她連忙一邊尷尬地笑,一邊在尤然小腹上倒藥水,手拿上去按摩,“按摩按摩,找穴位。”

沈淺的力道不輕不重,然而對於尤然而言好似一片羽毛輕輕掃過他下腹敏感的肌膚,癢癢的,讓人有種躁動的衝動。他的臉隨之而來紅得無以複加,他甚至都感覺自己缺氧了。

沈淺一邊按摩,一邊琢磨著,這尤然的腰圍到底有多少?怎麽感覺比她的還要細?他腰部一塊贅肉都沒有,精壯到完美。要不是仔細觀察,她也許不會注意。

她這琢磨著的思想一進入,手就不禁動了起來,還真打算圍起來瞧瞧能有幾尺。她雙手這一亂“摸”,讓尤然的呼吸加重了些,他語氣嚴肅地說:“你又幹什麽?擦個藥怎麽這麽不老實?”

沈淺聽這話,頓了一頓,抬起頭看向尤然。尤然也低視凝望。沈淺今天穿了個比較時尚的寬肩開領,肩膀上露得比較多,此時她又半蹲在下,略微俯身,胸口那崎嶇的“溝”展現出一派春光。尤然不禁眯起細長的眼眸,屏息吐納。

沈淺不知自己走光了,還在為剛才尤然說的話糾結,她為自己如此大逆不道吃豆腐感到羞愧,她囁嚅道:“你的腰很精壯,我忍不住……”

“忍不住摸了?”尤然忽而淡然一笑,看起來倒不是很生氣。

沈淺略顯尷尬地站起來,局促地坐在沙發上,感覺自己無處遁形,很不好意思地說:“那個……我是情不自禁,不是故意犯色。”

尤然靜靜凝視她許久,伸手包住她那絞衣角的小手。沈淺愣了一下,想抽離,卻被他握得太緊。她驀然抬首,隻見尤然那般縱容又寵溺的眼神。

沈淺被尤然這般凝視,有些扛不住了,她連忙用大笑掩蓋住氛圍的尷尬,“話說,你餓了嗎?”

尤然點頭,沈淺便說:“那我給你煮點吃的。”沈淺剛準備進廚房,步子還沒邁出第二步,尤然卻及時的抓住,他說:“淺淺,我想要你。”

沈淺當即石化,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尤然那認真又執拗的模樣,不敢相信地說:“尤先生,你是不是剛才腦子被人抽了,神經錯亂了?”

尤然站起來,與他平視,他眯起眼笑道:“你說呢?”

“嗬嗬,一定是。”沈淺無不尷尬地繼續嗤笑,“尤先生這麽出色的男人,一定看不上我這樣的女人。”

尤然很認真地問:“你很差勁嗎?”

沈淺抿抿嘴,不知道怎麽回答,想了一下,“配不上你吧。”

“那我去配你,可好?”

沈淺感覺尤然是真的抽了,她皮笑肉不笑,剛想說什麽,門鈴忽然響了起來,兩人麵麵相覷,尤然率先走過去開門。

這一開門,門口站著於橙。她淚光點點,極度可憐地凝望著尤然。

“小橙?”尤然略有些驚訝。在尤然後麵的沈淺也很是驚訝,這秦昊的未婚妻半夜敲獨居男人家的門,是什麽意思?

“然,明天我就要登船了,我……”

尤然不等於橙說完,便立即說道:“你終於長大了,快嫁作他人婦,以後好好對秦昊。”

於橙緘默不言,她隻是專注的凝視尤然,“你不覺得可惜嗎?如果當初你答應娶我,你外公所以的財產都是你的。”她的語氣中竟有一絲祈求。

“秦昊比我更適合得到這份財產,我不適合從商。”

“尤然!”於橙眼眶中的淚水瞬間決堤,她義憤填膺地指著他身後的沈淺,“她隻是長得像那個死人,她不是那個女人。”

尤然輕輕閉上眼,還是好脾氣地說:“小橙,這是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你乖乖回去準備登船,我會參加你的婚禮。”

於橙的淚水洶湧而出,她死死咬著牙,“你為什麽眼裏隻有她?你車禍住院,是誰沒日沒夜的去照顧你,是誰一次次去開導你,為什麽你可以對她那麽癡情,對身邊那些對你好的人那般絕情?”

尤然不輕不重地豎起中指,指環上那泛黃的戒指上,模淩兩可隱現出那幾個字來,他說:“你姐姐是看著我和她走過來的,你可以去問她。小橙,回家去,明天準備登船。”

於橙略帶恨意地把目光投射到沈淺身上,沈淺本身聽得莫名其妙,被這凶狠的眼神一瞄,更是六神無主,莫可名狀。

“我不愛秦昊,我嫁給他,隻是因為他是你表弟。”

尤然歎息,“小橙,你要是再不回去,我打電話給秦昊,抑或者你的父親。”

於橙雙手握拳,低著頭,牙齒咬得很緊,“對不起,我犯賤。”說罷,她轉身離開。尤然靜默地注視她良久,把門了。轉身,正好與沈淺對視上。

沈淺訕訕而笑:“其實看得出來,她很喜歡很喜歡你。”

“那我呢?”尤然反問,“你看得出來,我喜歡誰嗎?”

誰能不知尤然喜歡誰?那傳說的女友,那個霸占尤然過去的女人。沈淺如此一想,心裏不免酸酸的,她笑:“那個女生真的跟我很像嗎?”尤然平時對她的親昵,她也許能理解為“借物寄思”。

“不像,一點都不像。”尤然勉強笑說:“我要是說想要她,她會立即撲上來,把我要個夠,不像你,說我腦子抽了。”

“……”沈淺一臉黑線,汗流浹背。這女的很猛,她佩服。

“明天要登船了,你也早點睡吧。”尤然朝樓梯邁了一步,頓了頓,側頭望著她,“晚安,淺淺。”

沈淺心裏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

這豪華遊輪環遊世界一周的總航行時間是六十六天。在這六十六天裏,一切吃穿都是免費,隻要手上有票。沈淺本來和李美麗約好在碼頭碰麵。沈淺坐在沙發上給李美麗打電話,不想李美麗憂傷地在電話裏說:“要是再有一張票就好了,把老公丟在家裏不忍心啊。”

沈淺為此感到可惜之時,尤然從樓上走下來,把一張票遞給她,“不要皺臉了。”

沈淺喜出望外,對電話那頭給李美麗抱喜訊。

掛完電話,沈淺心裏有說不出的感激,尤然卻說,“本來這票就是為你準備的,不想你這麽積極,自己弄到邀請函,你把你原來弄到的邀請函給李美麗的老公,你用這張。”

沈淺抿著嘴,很不好意思,見這邀請函比她原來那張華麗點,“尤先生人真好。”

“走吧,我們一起去吧。”

“好。”

話說那天碼頭聚集了很多人還有很多名牌車,似乎把馬路上那些昂貴的車都拉到這裏來,他們都從車裏出來,遇見熟人聊起天。在碼頭上停泊著一型豪華遊輪,沈淺感覺自己就想螻蟻一般,那麽渺小。

尤然把沈淺送到碼頭,便開著車去了他該去的地方。

“淺淺。”李美麗背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拉著她老公跑來,笑嗬嗬地說:“我了個去,這場麵真讓人沸騰啊,首富的闊氣真是不能比。”

沈淺點頭,目光落在李美麗身上大包小包的東西上,“你這是幹什麽?遷徙嗎?”

“這叫準備齊全。”李美麗聳聳肩膀上背的東西,“這船雖然是豪華遊輪,但是也分頭等艙和二等艙三等艙,你說我們會不會是三等艙啊?聽說三等艙東西不齊全?所以我全做好準備了。”

沈淺想想覺得也是。

終於船的號角響起,船準備出發。沈淺連忙把邀請函遞給李美麗。李美麗賊兮兮地說:“大隊長就是給力啊。”

然後一簇人群開始蜂擁擠入口,沈淺被擠得水泄不通,竟然與李美麗走散了一段距離,李美麗率先拿著邀請函進去,她被一群人帶得更裏麵,她吆喝著:“淺淺,我先進去,你等下給我打電話。”

沈淺狂點頭,好不容易輪到她檢邀請函,那位檢票說:“不好意思,這是二等艙的入口,您是頭等艙邀請函,請去那頭的入口進去。”

沈淺當即想吐血,她好不容易擠進去的,竟然讓她又出去?她忙說:“這個入口進去不行嗎?”

“不行,入口內有人發放房卡,都像你這樣,這樣會導致秩序混亂,伊麗莎白七號總噸二十萬,載客量達8000,請你理解。”沈淺沒轍,隻能蝸牛地爬出去,換個入口進去。

她將近快要到入口處,驀然發現尤司令正站在門口與一位男子攀談,兩人看起來很和藹,那男子背對沈淺,但他也是穿著軍服,背影挺直,剛正不阿。他的肩上有一顆閃亮的金星。

“天陽,恭喜。”

“哎,尤司令,小女沒這個福分進你們家,怎麽撮合都不好使。”

“別這麽說,昊昊也不錯,你女兒很有福。”

“嘿嘿,是啊,是啊。”

沈淺低著頭,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

尤司令愣了一愣,一時說不上話來,隻是盯著沈淺的背影看。於天陽覺得奇怪,問道:“尤司令怎麽了?”

“沈淺?”尤司令喃喃低語。

於天陽驀然回頭,已不見沈淺的身影,再次轉過頭問:“小然的初戀?不是死了嗎?”

尤司令訕訕一笑,“眼花了吧。肯定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