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持續高溫,樹梢上的知了一直叫個不停,更顯得聒噪。萬裏無雲的藍天下驕陽似火,男女老少幾乎都是露香肩釋白腿,一副肉兒沫既出的樣子。

沈淺在上下午的班,診室裏的空調已經修好,她呆在空調房裏自然是爽歪歪。夏天狗狗們不再思春**|配,這活也就少了,以致沈淺閑的掏出手機玩鬥地主。

“扣扣。”有人很有禮貌地敲門。

“進來。”沈淺把遊戲關了,手機揣進白大褂裏,站了起來,見進來的是李美麗,沈淺立即蹙眉,“你今天抽什麽風?這麽有禮貌?”

“啊呸。”李美麗甩甩頭發,“姐一直保持著淑女風範好不好?”

沈淺臉上頓時三道黑線,皮笑肉不笑,“你又來幹什麽?上班時間少串門。”

“我來隻是給你打聲招呼,我要去浪漫了!”李美麗擠眉弄眼,一臉壞笑。沈淺撅起嘴,眼望天花板翻了一翻,輕歎一聲,“老公來了就來了,跟著走就是了,不用對我打報告。”

“嘿嘿,不是怕你下班找不到我人著急嘛?”

“暈,你可以走了。”沈淺一屁股又坐回原位。李美麗見沈淺如此不重視自己,裝腔作勢地甩甩又彈彈淚水,“小白菜啊,地裏黃啊,兩三歲啊,被拋棄啊,一心想著,愛淺淺啊,奈何淺淺,隻愛他啊……”李美麗捂臉悲催狀,抿著嘴哈巴狗一樣看沈淺。

沈淺嘴角抽了抽,默數三聲,一、二、三……

“李美麗,道個別還唱起悲歌了?”高長豐破門而入,臉上滿頭大汗,雖然他皮膚黝黑,但還是明顯可以看出皮膚被太陽曬得紅彤彤的。這李美麗真不心疼自己的老公,讓他在太陽底下曬著。

李美麗立即撲到高長豐的懷裏,“老公,淺淺不愛我了。”

“行了,我去愛你。”高長豐不耐煩,直接把李美麗拖了出去。沈淺看著這對夫妻是哭笑不得,小打小鬧,這日子其實過得也不錯。

沈淺順便抬頭看向牆上的掛鍾,還有半個多小時就是下班時間,她便老老實實地坐在桌子旁看些疫苗類的書籍。

看書比較容易打發時間,沈淺也就慢慢的忘記了時間。

“看起來要下雨了。”隔壁的幾個同事下班出門路過沈淺的診室,開始議論起來。

沈淺順道看向窗戶那邊,果然,原本萬裏無雲的天空被烏雲全部蓋住,天際之間昏昏暗暗,一看就是將要下大暴雨的前兆。

沈淺立即放下書,慌慌張張脫下白大褂,抄起沙發上的背包衝出診室,趕著去買菜。她今天跟尤然說過要做好吃的,新菜式。她跑出來才發現天比在窗戶上看的還要暗。她倒不在乎下雨,她有她的小花傘。

忽而,在她眼前閃出一記閃電,她嚇了一跳。緊接著,天空轟動一聲,一個炸雷響起。沈淺見現在的情況,暗叫不好,這雨該是特大暴雨吧。

菜市場離江夏小區很近,順路。沈淺乘公交車坐提前五站下了車,去菜市場。可還沒走到一半,一道閃電一記閃電交替出現,隻見灰色的天空閃出巨大的白光,頭頂發出嗡嗡的響聲。

沈淺剛邁出步子,彈珠大的雨點砸了下來,剛開始下的比較慢,沈淺摸索著自己的背包找她的小花傘,可背包就那麽大,卻找不到她小花傘的身影。她頓了頓了,回憶起今天下午上班把雨傘直接仍在椅子上,並未收起來放進背包裏。沈淺頓感無力,她這個馬大哈,這下可要慘了。

沈淺還沒繼續想下一步,雨水嘩嘩地下了起來,由於雨點過大,加上下的急,沈淺就像有人潑了一盆水,頭發已經濕透,衣服局部濕透。

“真倒黴。”沈淺想跑去菜市場,奈何菜市場與公交車的距離很遠,沈淺這一路上可以說是洗了個澡,可見老天爺是多麽抬愛她?

這人一倒黴,就事事倒黴,她本想去菜市場避一避,不想菜市場門口赫然寫著“裝修中……”而門口外全是攤位,招呼著沈淺過來。他們頭頂頂著蛇皮布。沈淺想先躲躲雨,人剛一靠近,一旁在搗成的大叔用棍子頂頂布上積攢的水,那水全傾瀉出來時,沈淺正路過,那一大潭水從沈淺的頭部到腳全澆灌了個透。

“老頭子,你眼睛瞎了,哎呀,姑娘,你沒事吧。”賣菜的大姨連忙站起來,遞給她一堆紙巾。沈淺草草擦了一把,擺擺手跑進雨裏。

她現在是徹頭徹尾濕透了,不用躲了,直接就這樣吧。她就這樣非常淡定,如晴朗的天氣裏一樣,安逸的買菜。倒是那些賣菜的,稀奇古怪地看著喜歡在大暴雨的天氣裏買菜的姑娘,實在太特別了。

沈淺買好菜,就步行回家。雨水打在她的臉上都有些生疼,從她頭頂留下來又時不時的滑進她的眼睛裏,讓她睜不開眼。這條街上,幾乎看不到像沈淺這樣泰然在雨裏散步回家的路人了。由於雨下得太大,又有風,雨傘都無法撐起來。路人都絡繹不絕的打車回去。

沈淺剛想過馬路,好死不活偏偏是紅燈。沈淺一臉無奈,就這樣告誡自己,多淋一會兒沒事。好不容易到了綠燈,她剛過馬路不一會兒,一輛邁巴赫越位超線朝沈淺開來,沈淺大驚,屈身後退,由於過於突然,她整個人倒了下去,還好那輛車及時刹車,在沈淺半米的距離處停了下來。沈淺手腕有些扭傷,她一動就劇痛無比。她隻好用左手拾起散落的袋子,爬了起來,繼續過馬路。

從邁巴赫車裏走出一名男子,手上撐著一把黑傘在沈淺背後喊道:“小姐,你沒事嗎?”

沈淺隻是對背後那人擺擺手,連頭也不回,繼續走。

那人身形修長,筆挺而立,五官深刻,尤其是那雙幽藍的雙瞳,高挺的鼻梁,一看就知是混血兒。而這人最值得引起注意的是他開著進口邁巴赫6.0T62齊柏林價值1200多萬,手裏撐的傘是要BillionaireCouture的客戶,提前預約定製,價格是五萬美元一把,純鱷魚皮製造。手上戴的那塊表PatekPhilippe製造全世界限量兩塊。一塊被PatekPhilippe以禮物贈給英國王子,另一塊由一位富商以1000萬美元所得。

此男子歪頭望著沈淺的背影,無奈一笑,回到了車上,繼續等紅燈。

***

沈淺齜牙咧嘴,右手很疼,她一動關節,就發疼。當她剛到江夏小區的門口之時,保安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他冒著大暴雨跑到沈淺麵前,把沈淺拉到傳達室,“沈小姐你跑哪裏去了?手機怎麽打不通,尤先生都著急死了。”

沈淺一愣,從包裏翻手機,驀然發現她手機不在包裏?那她手機去哪裏了?隨後她又回憶最後碰手機的畫麵,她玩完鬥地主,就把手機揣進白大褂的兜兜裏。

沈淺徹底泄氣了,她這丟三落四的習慣什麽時候能改啊?沈淺十分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我這就回去。”

“傘拿著。”保安遞給她傘。沈淺笑說:“都淋這麽久了,不在乎這麽點時間。”說罷,便火速出了傳達室,朝尤然的家加速。

她的右手跟火燒一樣痛。沈淺咬牙忍住。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

當她到達家的時候,隻見圍欄裏的門口坐著一人兩狗,那男人抱膝而坐,眼瞼低垂,清爽的白色T恤襯著他過分白皙的臉,在這嘈雜的雨天裏,顯得如此安靜,沉默而又專注的坐著。他身邊坐著兩隻狗,都匍匐在地,遙遙相望。

兩狗見到沈淺站在圍欄外,都站起來,汪汪地連叫了幾下。

抱膝的男人忽而抬起頭,找不到聚點,隻是露出那種快哭的笑容,“淺淺。你回來了?”

沈淺癡呆了一下,這是她第一聽他叫她淺淺,那麽明確的叫她?

“淺淺,我知道是你,你應我一聲。”尤然想邁步走進雨裏,沈淺連忙上前製止,“我回來了,你別出來,雨下的很大。”

尤然抓住沈淺的手臂,正好抓住沈淺受傷的右手,她倒吸一口氣,但為了不想讓他擔心,她並為叫疼。但聰明如斯的尤然怎會感覺不出來?他臉上微露出慍色,“怎麽回事?”

“為了躲雨,跑得太急摔到了。”沈淺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撒謊。

尤然二話不說,忽而打橫把沈淺抱了起來,沈淺驚呼死死摟緊他,害怕他一個不穩,把她摔個狗吃|屎。沈淺慌張地問:“幹什麽?”

“渾身濕成這樣,難道還想讓他們自然幹嗎?”尤然竟然健步如飛把她抱進屋裏,把她送上樓。當時沈淺並未注意這個細節,隻是思考怎樣委婉回絕尤然的好意。

“那個……我身體很好,別人都叫我鐵金剛。”

“那你這是要做生鏽的鐵金剛了?”

“啊?”

“鐵遇水長時間會被氧化。”

這個笑話很冷,沈淺幹笑兩聲,決定閉嘴。

尤然把沈淺一路送到她的房間,輕輕把她放在**,問道:“找個衣服換上吧。”沈淺乖順地點點頭,見尤然沒有出去的打算,輕輕咳嗽說:“我換衣服,那個……”

“你手受傷了,你認為你能穿嗎?而且我眼睛看不見,不會占你便宜。”

沈淺被他這麽一說,一下子無言以對。現在她這個情況,確實無法自己從裏到外脫光,尤其是內衣那扣扣在背後,更無法脫下了,偏偏她濕了全部從裏到外必須全脫!

沈淺咬咬牙,偷偷看向尤然,他表情過於平淡,看不出他心裏想什麽。沈淺左右權衡,大不了就碰一點肉肉,沒什麽大不了的。而且此時的自己確實很不方便,脫衣這件事並不是她一個人能完成的。

“那……那麻煩你了。”沈淺說著同時,臉竟然不自禁地紅了起來。

尤然點頭,“沈小姐,你指引我怎麽脫。”

“……”怎麽聽得這麽別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