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男子

“小師弟你怎麽又沒等我啊,我說過無數次了,為何你每次都是一個人跑出來!”藍衣少年轉過身來,露出一張清俊的臉,肌膚如玉,秋水般的眸中帶著淡淡的責備與懊惱,櫻紅的薄唇卻勾著得意的笑。一襲藍衣勾勒出少年修長的身形,更將那身純淨溫潤的氣息襯得淋漓盡致。

小師弟,想甩掉師兄這是不可能的!

八年了,每天清晨小師弟總是一個人跑到這林間散步,之前是一個人,七年前救了這隻斑斕虎便一直與這虎一起散步。他就不明白了,他們這幾個師兄難道還比不上一隻虎不成?

“三師兄說錯了,我並非一人,還有土匪陪我。”虎背上的白衣少年依然維持著平躺的姿勢,動也不動,微風拂來掀起錦帕的一角,隱隱露出如玉的肌膚,及腰的銀發垂落而下,在林間行的久了,發梢上竟染了霧氣,有些微濕。

低柔的聲音帶著特有的潤澤,又透著骨子裏的冰冷,給人一種巨人千裏之外的冷漠感。

“土匪又不是人,還是讓三師兄陪你一起罷?”藍衣少年說著,便走上前去,俯身便要掀開白衣少年臉上的錦帕。

指尖靠近,手腕一緊,卻被一隻修長冰潤的手握住,“三師兄這是要做什麽?”

看著握住自己手腕那隻漂亮修長的手,藍衣少年眸中隱隱一暗,小師弟就是小師弟,連手都生的如此完美,整個人精致的無法用語言去描繪其萬一。這些年不知不覺的他養成了一個習慣,每日醒來必須要看看他的臉,之前他都借有其他借口,可如今隨著年齡增長,借口越來越難找了。

想了半晌,也找不出什麽合適的借口來,幹脆就直接說了心裏話,“三師兄想看看你……”

白衣少年聞言一怔,錦帕下的墨眸微微一閃,“三師兄看了這麽多年,難道還不認識棲兒麽?”

十二年前她天生軟骨無法坐立行走,每日師父為他準備藥浴,足足在藥桶裏泡了四年才能漸漸好起來,如今藥浴依然每月要泡上兩次。她沒想到她竟沒死,靈魂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一個沒有曆史記載的世界,成了一個嬰兒。從一開始的不可置信到最後的適應,到如今的接受,她已經完全接受了這個新的身份,鳳雲棲。

十五年的曆練,讓她的心漸漸從麻木走向平靜,在這個世界讓她感受到了前世從未感受過的東西,親情,友情。

她知道這三位師兄待她很好,但她天性薄涼,很難與人親近。

師父君武從小帶她長大,是她這十二年最親近的人,與父親一般。

師父為他們四人每人取了一個世外的名字,她叫君若棲,大師兄君長安,二師兄君非離,三師兄君莫恨。

“小師弟,我是師兄,難道師兄的話也不聽了?”君莫恨嚐試著轉動手腕,那隻纖細修長的手雖看著羸弱,力氣卻大,而他更怕不小心傷了他,隻能以語言威脅。

君若棲無奈的斂眉,終於鬆了手,“罷了,既然師兄想看便看罷,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

“小師弟你怎麽又說出這樣禪意十足的話來了,跟老頭子真是越來越像了……”君莫恨聞言唇角禁不住抽了抽,而後便欣喜的伸手捏住錦帕的一角,慢慢揭了開來……

隨著錦帕的揭開,一張清潤如冰的容顏顯露出來,無疑是一張完美到極致的容貌,修長的雙眉濃淡適中,眉頭微蹙,狹長的鳳眸微微上挑,眼瞳如墨玉一般,漆黑無垠,冷漠如潭,沉靜中透著一絲蒼涼,讓人心疼,嫣紅的菱唇習慣性的微微抿著,透著一股子冰冷,加上那一頭長及腰下的銀發,讓他看起來好似天外隱匿的精靈一般,每一處都美的純粹,精致的像易碎的水晶。

他又習慣穿一身白衣,纖細的身姿,每每站在山頂總給人一種飄然欲飛的錯覺。

他不知道為何總能在他身上看到一種寧靜的哀涼,那是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特質,即便他們相處十二年,這孩子對他們依然淡漠冰冷,好似什麽也不能溫暖那顆冰冷的心。

他很不明白,這個問題一直糾纏了他十二年,如今依然沒有答案。

君莫恨幾乎癡迷的看著這張臉,清眸中帶著淡淡的心疼,看著看著便自顧自的笑了,“小師弟真是出落得越來越美了……”

每天都看,卻每天都能發現不同的美。

一個男子美到這種程度真是一種罪過。

“三師兄,我說過多少遍了,美是用來形容女子的,我是男子。”君若棲不知多少次提醒這一句話,無奈的看了那張癡迷的俊臉一眼,伸手拍了拍身下的虎頭,“土匪,我們回去罷,大師兄的早膳也該做好了。”

“嘯……”斑斕虎低吟一聲,甩了甩尾巴轉身朝回走去。

等一人一虎走的遠了,君莫恨才猛然回過神來,趕緊施展輕功跟了上去,“小師弟,等等我啊!”

山林的盡頭是一棟飛天閣樓,碧瓦朱簷,飛簷反宇,畫棟朱簾,共五層,在清晨的霧氣與朝陽下宛若天下瓊宇,此刻那閣樓前正擺著一方梨花木大圓桌,兩抹身影正忙碌的穿來走去。

遠遠地聽到腳步聲,正在擺弄碗筷的白衣男子驀地回身,看到晨霧中那一人一虎慢慢走來,立即開心的丟下手上的東西迎了上去,“小師弟你回來了!一夜不見,想死二師兄了!”

此話一出,正在煮麵的君長安無奈的搖了搖頭,“阿離說話總是這麽直接又粗魯,也不怕嚇著小師弟了。”

那白影飛速掠近,快若閃電,眼看便要一把抱住虎背上的少年,接近的一瞬間,眼前虎影一晃,竟是撲了個空!

轉頭一看,那纖細的身影已然走在前方,頓時懊惱的皺眉,“小師弟,你讓二師兄抱一下會死啊!”

可惡!每次都躲的那麽快,更可惡的是每次他都抓不著他!這樣讓他這個做師兄的臉往哪兒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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