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章 就隻是個小遊戲而已

但在生活的一些瑣碎事情上,思維簡直太跳脫。

迷糊又可愛。

慕澤深無奈:“暖暖!”

她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慕澤深。

慕澤深冷峻的麵容冷得瘮人。

“好啦。我知道了,我繼續叫她淩管家啦。”顏暖臉色悻悻,似乎頗為有些不滿掇。

三個人吃完了早飯。

驅車直奔民政局。

顏暖現在還不想讓單玉珠知道她登記的事情。

慕澤深在去民政局的路上,淩靈就打電話知會了那麽的人安排一下。

另外給他們辦手續。

不管是南城慕先生登記結婚,還是顏暖這個已經稍微有那麽一點名氣的小藝人結婚,隻要被人知道了,微博爆料,新聞爆料,很快就會鋪天蓋地傳滿整個南城。

必須保密。

來到民政局。

因為事先知會過。

民政局的局長在門口等著。

局長是個五十幾歲的老頭子,地中海,挺著個啤酒是肚,又西裝革履。

一見到慕澤深和顏暖,趕緊迎了上來:“慕先生,您今天怎麽有空來結婚啊?您親自過來,我們這裏真是蓬蓽生輝。”把他們往會客室帶。

慕澤深:“……”

顏暖:“……”

顏暖帶著一頂鴨舌帽,壓低的帽簷遮掉了大半的麵容。

隻露出尖俏白皙的下巴,弧形優美。

纖瘦清麗的身姿。

白皙細嫩的手,光澤富有彈性,挽著慕澤深一隻健壯的手臂。

雖然看不清楚麵容。

隻是這樣,也能猜想得出帽簷下的人,該是這樣姿容。

“……嗬嗬!”局長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幹巴巴地笑了兩聲,連忙岔開剛才說的話:“慕先生,您真好福氣,娶了個老婆這麽漂亮,看起來還挺年輕的。豔福不淺啊!”說出自以為打趣,平時在官場上插科打諢的話。

慕澤深:“……”

顏暖:“……”

所以她可以猜測,這個局長到底,當初是塞了多少錢,打了多少關係,才混到如今這個位置上的?

慕澤深冷著一張俊臉,眸光淺淡地在局長身上剜了一眼,淡淡道:“登記!”

語氣淡淡,沒有絲毫的起伏,但是慕澤深就是這樣,他越是冷淡,可能已經越是生氣了。

顏暖忍笑忍得很辛苦,用手捏了捏慕澤深的手臂,朝他做了個口型“老牛吃嫩草哦!”

局長驚出了一身冷汗,幹巴巴地笑了兩聲,閉上嘴不再說話。

把顏暖和慕澤深往會客室裏帶。

局長走在前麵。

顏暖和慕澤深在後麵。

她挽著慕澤深的手,看著前方大腹便便的局長,有些擔憂,她壓低了聲音,輕聲說:“慕澤深,你以後就算老了,也一定要當個帥大叔啊!啤酒肚咱堅決不能有!”

慕澤深失笑。

他真想敲敲暖暖的小腦袋瓜子,看看裏麵到底都在想些什麽。

平時裝得再怎麽成熟。

一旦卸下了心防,也不過跟個二十歲的少女沒兩樣。

這樣,很好!

他來疼她!

他聲音淡淡,保證道:“不會有的!”

“那就好!”顏暖心滿意足地笑,突然又似想起了什麽,仰起小臉,輕聲問,“慕澤深,你是不是……是不是戒煙了?”

“嗯!”他淡淡地回答,側首垂眸看她,“暖暖怎麽知道?”

因為以前接吻有煙草味,這兩次沒有。

但是這種話她怎麽回答得出口。

接吻就知道男人戒煙了。

這理由簡直太羞恥!

顏暖眼珠轉了一圈,笑眯眯道:“猜的,猜的!”

“猜的嗎?”慕澤深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卻也沒有再追問。

顏暖又問:“可是你煙癮不是挺大的嗎?戒掉了會不會難受。”

聽說戒煙都很艱難的啊!

慕澤深用淺淡的笑來代替回答:“到必須戒掉的時候,自然而然,就能戒掉了。”

話,點到為止便好。

就算慕澤深沒有明說他戒煙的理由是什麽。

顏暖也懂。

到了會客室。

花了一些時間,速度飛快地辦理了結婚證。

局長把兩本大紅色的結婚證遞給慕澤深和顏暖的時候。

顏暖接過,翻開。

看著上麵兩個人的照片,和名字。

神情有些恍惚。

結婚,原來就這麽簡單。

她和這個男人。

兜兜轉轉在一起。

原來也這麽簡單。

就好像從前的從前。

今生,前世發生的那些事情,好的,不好的,高興的,悲傷的,幸福的,痛苦的,都像一縷青煙,早就消散不見了。

隻有現在所擁有的,才具有實感。

慕澤深,顏暖!

這兩個人,就這樣被綁在了一起。

慕澤深從顏暖接過結婚證的時候,就凝視著她。

看著她的表情,從茫然,到澄淨,再到堅定,最後清麗的眉梢染上了清雅的笑意。

“慕澤深!”顏暖拿著兩本結婚證,把其中一本遞給慕澤深,清了清喉嚨,臉微紅,“拿回去好好收著,供起來,好不容易拿到的。”

慕澤深:“……”

確實是很不容易!

接過結婚證。

火紅的顏色,紅的耀眼。

溫暖而又明亮的顏色。

這本證。

慕澤深本來以為他這一輩子永遠也不會想要來拿。

但是,暖暖出現了。

他變得渴望,渴望這種曾經不屑一顧的東西。

雖然隻是一張紙。

雖然就算沒有這本證,也不會有任何的動搖,對他產生任何影響。

理論上是這樣的。

但是真的拿到證的這一刹那。

那種玄妙而又滿足的情感,還是無法抑製地動心裏湧了出來。

他的眸色倏地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

看著顏暖把自己的那一本結婚證小心翼翼的放進包包裏,笑得像一隻偷了腥的貓:“等一下回去向哥哥炫耀一下,我比他早成家立業,哈哈,氣死他!”

“……”慕澤深大手摸上她的頭發,揉了揉,湛黑的眸劃過一絲柔情,溫和道“暖暖,你這樣,真的會氣死他。”

雖然,是不同意義上的氣死!

他樂見其成!

出了民政局的大門,兩個人很快就上了車。

民政局大門口的馬路對麵,停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裏麵的人,用相機,拍下了他們進去,又出來的畫麵。

施恒恒看著對麵的車絕塵而去。

柔嫩的手指撥了號。

嘟——嘟——

對方過了一會兒才接通。

“喂!我是歐晟淩!”那頭,傳來溫柔如清風般的聲音,清醇的嗓音,好似醇香的美酒。

聽得施恒恒心裏一跳。

“淩哥哥,我是恒恒!”施恒恒低聲說,“我已經拍到……”她頓了頓,“拍到慕澤深和顏暖進民政局登記結婚的照片了。接下來,要怎麽做?”

“嗬嗬,恒恒,你在問我怎麽做?”歐晟淩無意識的轉動手指尖的筆,筆飛快而又不停的旋轉,“這該問你自己啊,你想怎麽做,喜歡小鈺的人是你,這個你可要自己考慮咯!”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溫柔的笑意,就像在對著最親密的戀人說著最溫柔而甜蜜的話語。

施恒恒就算沒有見到歐晟淩,隻聽著他的聲音,也能浮現起他帶著無懈可擊的優雅的笑意的美麗麵容。

施恒恒不懂:“可是淩哥哥你告訴我他們今天登記結婚,又不想讓別人知道,要我拍下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有要你拍下來麽?恒恒!”

施恒恒一愣,隨即答道:“沒有,淩哥哥隻是告訴我,他們今天會登記結婚!”

“嗬,我喜歡聰明的孩子,恒恒!”

“可是。”施恒恒不安地問了一句,“可是拍了這些照片,有什麽用呢?”

“我沒有讓你拍。”歐晟淩語氣柔和,“不過,你既然已經拍了,不妨想想那照片的用處,小鈺要是看到了,也許會死心,喜歡上別人也不一定。”

“會喜歡上別人嗎?”施恒恒甜美的小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那個別人也未必會是我,對不對,淩哥哥!而且,我不能再在他麵前說顏暖的不是了,鈺哥哥會生氣的,他不會喜歡在他麵前說顏暖不是的人。”

“你可以讓別人發出去,隻要小鈺能看到就行了,何必親手拿給他看。至於那個別人,誰知道呢,我又不是小鈺。”歐晟淩溫和回道。

“不過,既然你喜歡的是小鈺,我倒是有個問題想要問問。”

施恒恒一愣:“什麽?”

歐晟淩染著溫和笑意的聲音,忽然輕輕冷了下來,極其輕微:“照理說,我和小鈺長著同樣的一張臉,你為什麽會喜歡小鈺而不是喜歡我呢?”

施恒恒顯然沒有想到歐晟淩會問這個問題,當即就愣在了那裏。

光潔的頭上不自覺地流下了一滴冷汗,她下意識地開口:“淩哥哥……”

話沒有辦法說下去,因為沒有辦法回答。

她怎麽能告訴歐晟淩,她其實有時候見到他,會覺得害怕,那是從心底深處,滋

生出來的恐懼。

雖然他一直在微笑,溫柔而又優雅的微笑。

可是在那宛如戴著麵具的笑容下麵,仿佛有無盡的黑暗。

令人膽寒。

隻要一腳踏進,便是地獄。

而歐晟淩仿佛也猜到了她的心思,聲音又恢複了溫柔:“害怕嗎?恒恒!”

施恒恒張了張嘴,對著手機,忽然就很想把手機掛掉,扔掉。

不再去聽歐晟淩的聲音。

“好吧,那我們換個問題。”歐晟淩轉動著手裏的筆,背靠在老板椅上,烏黑柔順的長發用一根發繩係起來,他的目光落在辦公桌上的相框上,柔聲道,“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針對顏暖嗎?”

施恒恒順著歐晟淩的思路,問:“為什麽?”

“你問我為什麽啊。讓我想想。”歐晟淩盯著那張照片,紅色的唇緩緩勾起一個邪魅的弧度,“因為她跟我很像,讓我很感興趣。”

手裏的筆轉得飛快,在指尖劃出一圈又一圈優美的弧度。

施恒恒隻覺得背脊發涼,硬著頭皮問:“淩哥哥,我不明白,你和顏暖,哪裏像了?”

不說長相,年齡。

就說最基本的性別,他們也根本毫無相像之處。

手裏轉動的筆停了下來,歐晟淩把筆放在一邊,修長完美的手指,摸上那相框。

那上麵,赫然是歐晟鈺和顏暖兩個人,在拍《武魂時,在片場拍的照片。

少年白衫飄飄,一雙漂亮狹長的丹鳳眼,線條清晰而流暢,飄逸得好似東方水墨畫勾勒出來的,層層渲染,風韻到了極致。

男人飄飄若仙,溫柔似水,儒雅中透著琉璃,仿佛千山寂寞雪。

那張妖嬈美麗的麵容,似乎在此刻煥出如玉般的溫澤。

少女一襲粉色的羅裙。眉眼精致如畫。

她有些羞澀地笑著,有一種淡雅而清新的自然之美,眼瞼處粉紅色的眼影給她添了幾分純真。

那純真當中,不是應該有厭惡嗎?為什麽,能笑得那麽燦爛?

明明冷淡而又不屑。

明明對所有的事情感到不耐煩。

“她是經曆過黑暗的人,本來就不該看到光明,應該繼續留在黑暗的泥沼中繼續掙紮,跟我多像,是不是?不過她到底比我有運氣多了,那麽多人護著她。言楓,慕澤深,小鈺。嗬——”歐晟淩輕輕“嗬”了一聲。

那淺淡又帶著笑意的語氣詞,透過手機的聽筒才鑽入施恒恒的耳朵。

清晰,太過真切!

就好像帶著若有似無的惡意。

施恒恒渾身都冰涼起來,就像在寒冬臘月裏,被人用冷水,當頭澆了下來。

“越多人護著她,我就越想毀掉她,能夠碰到相像的人多不容易啊!”施恒恒還沒有作出任何反應,歐晟淩還沒有說完的話仍在繼續,語氣越發的溫柔:“恒恒,看到相像的人,你難道不會想要糟蹋糟蹋嗎?”

施恒恒蒼白著一張小臉,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結結巴巴地說:“淩、淩哥哥,鈺哥哥那麽喜歡顏暖,你要是傷了她,鈺哥哥不會原諒你的!”

就算是因為鈺哥哥喜歡顏暖,所以她討厭顏暖,甚至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對顏暖怎麽樣。

她若是對顏暖做了什麽事情,鈺哥哥絕對不會原諒她的。

這一點,施恒恒一向明白得很。

一些必要的手段,她並不忌諱用,也不覺得卑鄙。

比如。

刻意讓鈺哥哥誤會顏暖其實不喜歡他。

比如。

在他身邊一直說,顏暖跟南城慕先生的關係不一般。

這些,她都認為沒有什麽。

要是顏暖那天沒有和慕先生在一起,或者鈺哥哥對顏暖的感情夠堅定,那她的話,她的行為,根本就起不了什麽作用。

並沒有什麽的,那樣的手段也不算卑鄙,不是嗎?

歐晟淩低低的笑,狹長的丹鳳眼,眸底閃過異色“你想哪兒去了,恒恒!就隻是個小遊戲而已。我不過是,覺得人生太過無聊而已。僅此……而已。”

不給自己找點樂趣,人生真的,太無趣了。

施恒恒卻沒有從歐晟淩的話語裏聽出多少“這隻是個遊戲”的意思。

歐晟淩輕柔的笑音,她隻覺得頭皮發麻,像是被人用大手擒製住了喉嚨口,想要吐出聲音,卻什麽都說不出話來。

“恒恒。”歐晟淩溫柔的聲音慢慢道,漂亮韻致的丹鳳眼,邪魅放肆地斜斜上挑,“好好想想,什麽時候出手,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目標,急不得!”

沒有平時優雅溫和的世家公子形象,反倒像一個出自中世紀,邪肆俊美的吸血鬼。

施恒恒滿臉的驚慌失措,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要回答。

袋裏的那根弦崩得緊緊的。

也許,她打從一開始,就不該去問淩哥哥,怎麽樣才能得到鈺哥哥的心。

這樣的淩哥哥,實在太過危險!

隻是歐晟淩像是能猜透她心裏在想什麽似的,對施恒恒對他的話作回應,隻是又淡淡的補了一句:“想要的東西自己不去爭取,沒有人會幫你的,恒恒!”

施恒恒握著手機的手漸漸緊了。

她瞥了一眼自己手腕戴著的紫色水晶的鏈子。

水晶華貴。

閃爍著紫色的耀眼光芒。

她這條手鏈都拿到了。

隻差一步而已。

隻要。

鈺哥哥喜歡她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施恒恒的聲音微微顫抖,一雙美眸閃過堅定,“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歐晟淩掛斷了手機。

背靠在老板椅上。

他的一條手臂橫在自己雙眼,頭往後仰著。

下麵。

是性感的喉結,還有因為白色襯衫解開了上麵幾顆,而露出的漂亮精致的鎖骨。

就像上好的瑩白羊脂玉。

皮膚甚至泛著白色的光澤。

卻稍顯蒼白。

歐晟淩櫻花般的薄唇緊緊抿著,抿成一條直線,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楚,過了好一會兒,他的唇角,才緩緩勾起一個細微到幾乎看不見的弧度,苦澀。

顏暖現在,正和慕澤深坐在南城最大珠寶店的VIP會客室裏。

望著眼前各種款式的,閃瞎人眼的男女婚戒。

有些無語。

“暖暖,你看看,喜歡哪一款?選完了戒指,我們去看婚紗!”

好麽。

她今天早上不過是隨口一提,有必要這麽急嗎?有必要嗎?

“還是這些都不喜歡?”慕澤深皺眉,顏暖正陷在慕澤深說風就是雨的行為當中,表情有些呆滯,以為她不喜歡,準備叫經理再換其他的款式來看看。

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頭發利落的盤成一個發髻,踩著高跟鞋,穿著肉色絲襪,典型的幹練女強人形象。

她見顏暖看著這些戒指沒有開口說話,甚至也沒有挑選的意思,走上前來,替她介紹:“顏小姐,這些戒指是本店現在最好的婚戒,您可以看看這一款。”

女經理帶著白色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隻婚戒:“這是之前在M國展出的‘月光女神’,由皇冠珠寶商Garrard所設計,中央是一顆15克拉的鑽石,旁邊點綴著14顆藍寶石,您覺得怎麽樣,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