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慕先生,我想要和他結婚 精彩萬更求收藏

縱然慕澤深的心底已經波濤洶湧,想些有的沒的,但今天來的目的還是要實現的。

慕澤深的臉線條冷峻,淡漠:“歐小公子,不喜歡慕琪嗎?”

“爸爸。”慕琪一聽慕澤深這問話像是要把她嫁給歐晟鈺,一下子慌了,“爸爸,我又不喜歡他,我不要嫁給他。”

“那麽,記者招待會是怎麽回事?”慕澤深淡淡地問。

“那是……那是……。”她忽然想不出好的借口和理由,總不能直接說是為了讓顏暖變成人見人罵的小三吧犬。

“我不會娶她的。”歐晟鈺也反對,但氣勢就沒有像慕琪那般足。畢竟對著可能是自己未來嶽父的人,刷好感度還是很必要的。

慕澤深冷淡地問:“歐小公子兩次叫我爸爸,是什麽意思。”平淡的陳述句,視線冷到極致,瞥歐晟鈺踺。

臥槽,那不是以為您真的是小暖兒的爸爸嗎?

要是知道後來會因為想當南城好女婿被人拿來做文章,讓他瘦成竹竿他也不會屈服的好嗎?

歐晟鈺簡直想拿一塊豆腐撞死他自己得了。

一邊,歐晟淩也為他這個弟弟的情商默哀。

拉低了整個南城情商的平均水平。

“那個……”歐晟鈺猶猶豫豫,扭扭捏捏,“慕先生,我不是以為小暖兒是您女兒嘛,然後,……然後我又喜歡她,所以……”

“所以你想娶的是暖暖。”

臥槽,嶽父你簡直太懂我了,不愧是我看上的嶽父,萌萌噠,點讚!

歐晟鈺亮眼放光,就差沒撲到慕澤深身上給他個愛的抱抱,小腦袋點得跟搗蒜似的:“對對,我想結婚的對象是小暖兒。”

慕澤深盯著歐晟鈺的美麗麵容,眸光越來越黯淡,越來越陰鷙,眉峰擰成一個駭人的“川”字。

“如果我不同意呢?”

呃?

嶽父說了什麽?

不同意他和小暖兒,沒道理啊,他這麽美麗動人的好女婿,上得了廳堂,入得廚房,打得過流氓,就差鬥個小三了。

因為不會有小三嘛。

為什麽會不同意啊。

歐晟鈺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歐晟淩歎了口氣,想要中斷這場談話:“慕先生,我看這件事情我們還是改天再說吧。”

顏暖扶著慕珂下了樓,剛走到樓梯口,便被歐晟鈺看到了,他朝顏暖揮了揮手,顏暖看到了,朝他笑。

笑容,在看到歐晟鈺旁邊的慕澤深時僵住。

慕澤深的視線牢牢鎖在她的身上,看著顏暖衝歐晟鈺笑,眸光變得幽深寒冷。

歐晟鈺幾步跨過去,走到顏暖身邊,略帶興奮地對她說:“小暖兒,慕先生過來了,我在跟他說我想和你結婚。”

顏暖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在聽了歐晟淩的話,她確實不知道該怎麽做。

如果說她仗著因為她是慕言暖,能無視慕澤深對她的異樣感情。

那麽歐晟淩的話呢。

現在的她,跟歐晟鈺根本一點兒都沒有相配的地方。

而且——

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施恒恒,施恒恒對顏暖回以一個淺淺的笑容,露出酒窩,十分俏麗可愛,然後,施恒恒的目光又放在歐晟鈺的身上。

這段感情,是不是開始得太倉促了,她忽然這樣問自己。

隻是,抬眸對上歐晟鈺認真誠摯的雙眸,她心底的懷疑又放下了。

沒有關係,顏暖告訴自己。不過是談一場戀愛而已,沒有關係,總歸是要試一試的。

而歐晟鈺,值得她付出感情。

顏暖笑開了來,唇角的笑容清清淺淺,十分的賞心悅目。

“雖然還沒有到要談婚論嫁的地步,但是我們可以試試。”她這麽對歐晟鈺說。

這邊,慕澤深渾身上下散發著陰鷙冰寒的氣息,深邃的瞳孔仿佛望不見底的黑暗深潭,瞳底波濤暗湧。

他已經忍受不了歐晟鈺和顏暖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親親密密地說著話。

特別是她臉上的清淺笑容,十分的礙眼刺目。

為什麽每次麵對他都是擺著一張臭臉,麵對歐家小子就笑得那樣開心。

差別對待。

慕先生心肝肺氣得都疼,隻覺得怒火中燒。慕先生還不知道,這種感覺,放在愛情裏,有一個專業名詞,稱之為吃醋。

大踏步的邁開修長的腿,皮鞋在地麵踩出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他緩步走到顏暖麵前,輕輕攬過顏暖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喊她的名字:“暖暖。”

顏暖這會仍是扶著慕珂,慕澤深的一個動作,讓她被迫地鬆了扶著慕珂的手。

慕珂看著慕澤深表現出來的對顏暖霸道姿態,心裏十分複雜。

顏暖渾身一僵。

歐晟鈺卻仍沒有覺得不妥,腦袋消

化了顏暖剛才說的話,喜滋滋地對慕澤深說:“慕先生,小暖兒說願意和我結婚。”

試試等於願意和他結婚,歐小公子的邏輯轉換也太快了。

慕澤深摟著顏暖肩膀的力道仍然沒有鬆開,薄唇卻彎起一個奇異的弧度,看起來像是心情極好的在笑,但看那眸,卻充滿寒冰。

他微微俯了身,溫熱的氣息噴薄在顏暖白皙小巧的耳垂處,沉沉的聲音十分溫和:“是嗎,暖暖是這麽打算的嗎?”

非常溫柔的聲音,就算這個人不是平時淡漠如冰的慕先生,而是其他人來講這句話,未必會這麽輕柔。

“是啊。”歐晟鈺還在一邊附和。

顏暖僵硬地站著,她能感覺得到慕澤深施加在她肩膀處的壓力越來越大,那溫柔淺淡語氣,在她聽來,無異於驚天響雷。

下意識的,她想要退怯。

卻。

沒有!

顏暖緊緊的,把小手握著拳頭,指甲都掐進了肉裏。

良久,她輕輕說:“是啊,慕先生,我是這麽說的,我想要和他結婚。”

燈光打在她白淨的臉上,柔和且恬淡。

她微微低頭,額前一縷碎發散落,遮住她的眸。

輕輕地,她掙紮慕澤深的壓製,意外的,慕澤深居然鬆開了她的肩膀。

顏暖在眾人的目光下,走到歐晟鈺麵前,點起腳尖,閉上眼睛,輕柔地,在歐晟鈺薄而柔軟的唇上,印下一個吻。

她的身體在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懼怕慕澤深還是因為當眾向一個美麗的少年獻吻。

那顫抖仿佛傳遞到了她的櫻唇上,根本不受意誌的控製。

歐晟鈺先是一愣,而後欣喜異常,這巨大的驚喜來得猝不及防。

讓他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呃……

他當眾被吻了。

而且這個人還是小暖兒。

不自覺的,他的手握上她的手,唇微微張開,含住顏暖的唇,輕柔的吻著,非常的認真,傾注了他的深情。

美麗妖冶的少年,清新淡雅的少女在宴會大廳上擁吻。

璀璨的燈光仿佛更加璀璨。

唯美得像一副鑲了金邊的油畫。

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

凝望著這邊的這一幕。

慕澤深唇角的笑意加深,眸裏冰愈發的化不開。

很好,暖暖!

很勇敢,也很有主見,這才是他喜歡的暖暖!

一吻結束,歐晟鈺的氣息有些不穩,一張俊臉紅得都快滴出水了。

歐晟淩在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唇角還是優雅得體的笑容。

“晟鈺。”顏暖低低地說,“我想回家了,你能送我和慕珂回家嗎?”

歐少爺這會正沉浸在美妙的一吻中,那必須小暖兒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啊,傻傻地笑:“當然可以。”

說著,吩咐一邊的侍者去把他的車開到大門口。

“慕珂,我們走吧。”顏暖對慕珂說,仍舊上前去站到慕珂旁邊,卻沒有扶著她。如果今天一直扶著慕珂,那也太奇怪了。

慕珂點了點頭,對慕澤深說:“爸爸,……我和顏暖就先離開了。”

慕澤深未答,一雙冷冽的眸子鎖在顏暖身上,淡漠的氣息更勝以往。

顏暖不敢去看慕澤深,也沒有再說什麽,匆匆拉著慕珂離開宴會大廳。

今天晚上,發生太多事情了。她覺得有些累。

顏暖離開後,歐晟淩還想好好招待下慕先生。

怎麽說今天都是他父親的壽宴。

歐晟淩微笑著問:“慕先生。關於慕小小姐和小鈺的事情,您到底是怎麽想的。”

慕琪急了:“爸爸,我不要和歐晟鈺結婚。”

慕澤深一直看著顏暖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回眸,淡淡道:“既然兩個人都沒有這個意思,就算了吧。”

慕琪鬆了口氣,美豔的小臉上是勝利的驕傲。她就知道爸爸最疼她了。

歐晟淩笑眯眯的:“這樣是最好了。”他瞥了一眼慕琪,“畢竟,小鈺是配不上慕小小姐啊。”

慕琪不屑冷哼一聲,傲慢地笑:“他當然配不上我。”

歐晟淩笑了笑,沒有說話。

看起來,慕家小小姐受寵,嚴重的名不副實啊。

若真受寵,怎麽會教養成現在這個模樣。

幾個人正站在一起說話,言楓步履匆匆徑直走到歐晟淩麵前。他的手裏拿著一張紙條,十分激動。

“顏暖呢!顏暖呢?”甚至用手抓過歐晟淩的領口。

“顏暖?”歐晟淩莫名其妙,雖然還是帶著招牌笑意,“她剛走啊,小鈺送她回去的。”

聽到歐晟淩的話,言楓仿佛脫力一般的癱倒在地

上。

“哼,勾丨引完那個又來勾丨搭這個。”慕琪看不過去,冷嘲熱諷,“這是連言家的言少也逃不出她的手心了嗎?”

“女人,你閉嘴!”言楓語氣冰冷,站起身,眼神陰鷙地盯著慕琪,“你這麽囂張,早晚會死得很難看。”

慕琪被言楓的表情嚇得心尖一顫,卻仍然不想在這個時候退縮,她挺了挺胸,語氣強硬地說:“我才不會死,其他人死了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其他人”是誰,心知肚明。

言楓的瞳孔急劇的收縮了一下,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痛得臉色慘白。

下一秒,言楓一抬腳,就要往慕琪身上踹去。

歐晟淩見勢不好,連忙從身後把言楓的兩隻手倒扣住,足尖把握著恰到好處得力度,順勢往他的膝蓋處一頂,動作十分流暢,一氣嗬成。

言楓被逼得半跪在地上。

“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女人,歐晟淩,你放開我。”

言楓雙目赤紅,仿佛地獄而來的厲鬼,拚命掙紮著,他惡狠狠地盯著慕琪,那模樣,似乎要扒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才甘心。

慕琪真的被這個模樣的言楓嚇到了,連忙躲到慕澤深後麵,瑟瑟發抖,清眸帶淚:“爸爸。”

言楓就像一隻發狂的野獸,掙紮得太厲害,歐晟淩幾乎都要抓不住他了,他勸言楓:“阿楓,你冷靜點,一個男人,哪能動手打什麽女人。”

“慕家的人,都是肮丨髒下丨作的東西,哪裏有什麽人。”言楓唇角的鄙夷和嘲諷十分明顯,惡狠狠地盯著慕澤深。

慕澤深麵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言楓,然後,蹲下身,撿起掉落在言楓旁邊的紙條。

“你別拿你的髒手碰那張紙,慕澤深,你放下那張紙。”言楓瞪大了眼睛,暴怒地狂吼著。

那上麵——

——那上麵是……

慕澤深看了一眼上麵的內容,不知是他隱藏得太好,還是他對那張紙完全沒有任何看法。冷淡的表情仍然沒有一絲動容。

他慢條斯理地把紙張折好,再次蹲下身,把紙條放在言楓麵前,對躲在身後的慕琪淡淡說:“回去了。”

轉身離開!

慕琪驚懼地看了一眼言楓,提裙跟在慕澤深後麵,一刻也不敢逗留。

言楓說要殺了她,真的沒有在開玩笑。

慕澤深和慕琪往外走的時候,到了門外,慕澤深頓住了腳步。

他的聲音薄涼,深邃的瞳孔裏沒有任何的溫度,淡淡道:“慕琪,有些話該說不該說,有些事情該做不該做,你已經成年了,自己也該掂量掂量。最近你的身體不太好,《武魂》的拍攝就別繼續了。”

“爸爸!”慕琪一張小臉頓時變得慘白,驚慌失措地看著慕澤深留給他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卻被保鏢攔在車外,“小小姐,先生讓我們送您回去。”

望著絕塵而去的布加迪威龍,慕琪覺得有一股冰寒的冷氣漸漸纏上她的身,從皮膚大片大片滲透到血液裏。

骨骼裏,甚至是骨髓。

爸爸這樣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的身體,明明現在就沒有問題……

小區門口,慕珂先下了車,顏暖也要跟著下車。

“小暖兒。”歐晟鈺叫住了顏暖。

顏暖回頭看歐晟鈺:“嗯?”

歐晟鈺的臉仍是紅紅的,雙眸亮晶晶的:“過幾天是你的生日,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生日禮物?”

生日?

顏暖恍恍惚惚地想起,好像顏暖的生日也和言暖的生日是一樣的。

但,言暖的生日,不也是忌日嗎?

心底泛起一陣悲涼,顏暖咬緊了唇,粉嫩的唇幾乎都快要出血。

“小暖兒?”

被歐晟鈺的聲音喊回神,顏暖輕輕鬆開了唇,露出一抹淺笑:“我希望那天能和你呆在一起。”

歐小公子瞬間被感動到了。

小暖兒說生日的時候一天都想和他呆在一起誒,那是不是可以啪啪啪啪再啪啪啪啪,不對不對,不是應該反過來嗎?

小暖兒的生日應該是他把自己包成一個生日禮物,讓小暖兒拆嘛,然後,然後……把chu男之身送給小暖兒,想想就覺得好機智好羞澀!

“這樣不好吧。”歐晟鈺笑得一臉羞澀。

顏暖疑惑地問:“什麽不好?”

她這時才注意到歐晟鈺的表情有點奇怪,說是沉思又露出點笑意,可說是笑呢,那味道又不太自然,邪魅的唇角微微上揚,兩頰泛紅眸子清亮,怎麽瞧都有些……浪**。

揉了揉眼睛,再看,歐晟鈺已經恢複了一本正經。

“沒拉,我沒有說什麽,那就這樣定了,小暖兒,你快進去吧,現在天有點兒涼了,晚禮服穿著又冷。”

顏暖點了點頭:“嗯。那再見!”

歐晟鈺朝著顏暖笑眯眯地揮手:“再見!”下巴抵在車窗戶上,開始認真思考把他自己打包成禮物的包裝紙該用什麽顏色比較好。

紅的?不行,太豔俗了,還是結婚時候用比較喜慶吧。

白的?感覺像喪禮誒。

黃的?一點都不高端大氣上檔次。

……

顏暖和慕珂回到小公寓,顏暖給慕珂拿了軟拖鞋,讓她換上。

慕珂靜靜地看著顏暖,忽然問:“顏暖,你……以前是不是認識言楓。”

顏暖動作一滯。

呼吸微輕。

她抬起頭淡淡一笑:“是。”她不想瞞著慕珂。

慕珂下意識地推了推她的眼鏡鏡框,鏡片反射出冰冷的光:“那麽,我可以問一下那張紙條上麵寫了什麽嗎?”

顏暖沉默,過了一會,才輕聲地說:“現在不行,也許以後可以,但是現在我還……沒有準備好,慕珂,你相信我,我是在幫你。不對,說是幫你,倒不如說想讓言楓好過一點。”

慕珂仔細凝視著顏暖白淨的臉龐,良久,她輕輕歎了口氣,說:“我相信你。”

“先生,您回來了!”淩靈在門口恭敬地迎慕澤深。

“嗯。”慕澤深應了一聲,步履匆匆,往二樓言暖的房間快步走去。

那張紙條。

那張紙條上的那兩個字,無比的熟悉。

走到言暖房間門口,他猛地一推門,動作卻不自覺放輕下來。

走到床頭,清冷的月光透過米色的紗簾照射進來,拉長了他高大俊毅的身影。

慕澤深彎下腰,他想去拿那個床頭櫃裏的那個相框,大手卻不可抑止的開始顫抖起來。

從他看到那兩個字,到現在,他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在抑製全身的戰栗。

手,觸到冰涼的相框。

他拿起相冊,粗糙有力的手指摩挲著相框。

【爸爸,請一定記得今天下午的約定啊,我準備了一份小小的禮物給您,希望您能喜歡。下午見。——言暖】

暖字的最後一豎拉得長且舒展,力道蒼勁,如同那寫字的少女般,看去平和內斂,骨子裏卻無比的驕傲、倔強。

也如同,他晚上看到的那張紙條上麵的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言暖。

一向冷硬無比地心髒,仿佛被一把巨大的鐵錘重重敲擊了一下,出現皸裂。細碎地裂紋密密麻麻的,開始布滿整個心髒。

“張武,你去盯著言楓,他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情,都要向我報告。”

黑暗中,男人的身影仿佛更加的寂寥和落寞。

也許還有……深深的後悔。

翌日。

咖啡廳。

輕柔的音樂靜靜地流淌,七月底的天氣仍然很是燥熱,咖啡廳裏的空調開得很大。

言楓坐在咖啡廳的一個角落,心情非常焦慮和煩躁。

言暖!

紙條上的那個簡單的簽名,讓他的腦袋一片空白。

那是什麽意思?和小暖一模一樣的筆跡。

可是,小暖已經去世了啊,難道是誰故意模仿小暖的筆跡惡作劇。

那個可惡的暴力女。

一想起顏暖昨天的那一腳,小言楓忽然又隱隱作痛。

言楓突然開始覺得他今天約顏暖出來不是個好主意,雖然他很想問清楚那張紙條是什麽意思。

可是他的小言楓啊……

約好的時間快到了。

顏暖推開咖啡廳的門,門口的風鈴叮咚作響,發出悅耳的聲音。

一眼,她就看到了角落裏的言楓。

不是她眼力好,實在是言楓這樣的男人,就算是坐在角落裏,也足以把咖啡廳的人的視線都吸引過去。

純黑色的碎發,淺褐色的眼珠像琥珀一般,俊朗的外形,他穿著一件白色的簡單襯衣,一條牛仔褲,顯出他健美的身材,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完全沒有意識到他自己已經成為焦點。

顏暖走到言楓麵前:“喂。”態度非常的不客氣。

言楓被顏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抬眸,看到突然出現的顏暖。

顏暖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短裙,隻到大腿處,一雙美腿纖細筆直,頭發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清新又美麗。

俊男美女,本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要是在昨天之前,言楓可能還會去搭訕。但此刻在言楓看來,顏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無異於惡魔。

顏暖在言楓對麵落座,服務生過來,禮貌地問:“小姐,請問你需要點什麽?”

“卡布奇諾加四塊糖。”

“好的。

卡布奇諾加四塊糖!言楓望著顏暖的表情有些異樣。這種喝法,是小暖以前喜歡的。他還曾經警告她,小心蛀牙。

言暖那個時候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貝齒,用食指敲了敲她自己的牙齒,得意地瞥了言楓一眼。意思是:她的牙齒好著呢。

可是現在呢,小暖她……

想起言暖,言楓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顏暖看著頹然的言楓,有些心疼,在桌子低下用腳踹了踹言楓:“喂,言楓,怎麽擺著個臭臉給我看,還想嚐嚐斷子絕孫腳?”

言楓咬牙切齒:“你敢?”

“有什麽不敢的。”顏暖笑眯眯的,聳聳肩,“我還覺得自己昨天晚上腳下留情了呢?”一臉無賴相。

言楓差點沒氣暈過去,他有種很詭異的感覺,仿佛他現在就是個良家婦女,正在被一個流【氓】大老爺調戲。

成,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話題切到他約顏暖來的目的,言楓凝視著顏暖,直接了當地問:“那張紙條,上麵的兩個字,是誰寫的。”

顏暖也看著言楓,沉默一會,輕輕說:“我說,是我寫的,你信麽?”

“你寫的?”言楓一臉狐疑,“你見過小暖的字?模仿她的字想要做什麽?有什麽目的?”

小暖已經死了,他不想讓任何人冒充小暖,哪怕隻是字跡相同的她的名字。

一連串的提問,讓顏暖的眼眶有些泛紅。

言楓奇怪顏暖這種暴力女怎麽突然露出這樣的表情。

“您好,小姐,您的咖啡好了。”服務員出現,把咖啡端到顏暖麵前,“請慢用!”

“謝謝。”顏暖客氣地向服務員道謝,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用手揉了揉眼眶。

她喝了一口咖啡,視線落在咖啡廳外麵來來往往的車流人群,不敢去看言楓俊朗的臉。

言楓卻是不耐煩了,他的語氣有些冷:“如果是慕珂玩得這種把戲,想讓我接受她,還是趁早死了心吧。我都忘了,你現在也算是半個慕家的人。”起身,就要離開。

“哥哥!”言楓剛離開自己的位子,邁開修長的腿要離開。

這一聲,讓他的步伐硬生生停住。

瞳孔急劇的收縮,然後又急劇的放大,他不可置信地扭頭去看顏暖。

“你叫我什麽?”

“哥哥,言楓哥哥。”顏暖仍然沒有看言楓,她低垂著頭,不安地攪動著麵前的咖啡,仿佛裏麵有什麽沒有溶解的物質,需要她一直攪拌。

言楓隻覺得渾身氣血往上湧,七暈八素的,腦袋裏根本反應不過來顏暖為什麽會突然叫他哥哥。

“小暖?”良久,良久,他才聽到自己問出的兩個字,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怎麽可能?

顏暖攪拌的動作停下了,白嫩的小手握著湯匙,過了一會,她點了點頭,動作弧度極其輕微,但言楓看得清清楚楚。

“開什麽玩笑。”言楓雙手忽然在桌子上狠狠一錘,一隻手揪住顏暖的領子,把她整個人拉起來。

顏暖被拉得猝不及防,言楓身高比她高的多,她甚至要點起腳尖才能讓自己在這種姿勢下好受一點。

言楓神情冰冷,俊朗的臉已經完全被冰霜所涵蓋。

咖啡廳裏的客人被言楓突然起來的動作驚嚇到了,服務員連忙趕快上去勸解:“這位先生,請不要使用暴力。”

“滾。”言楓從嘴裏迸出一個冰冷的單音,視線迫人地逼視著顏暖,“你們慕家的人果然是惡心。連這種花招也在用嗎?”

嫩白的脖頸被衣領卡住,已經勒出一條紅痕,顏暖覺得她的呼吸從困難已經變成不順暢。

她微微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清澈的眸子凝視著暴怒的言楓,她覺得很心疼。

“對不起!”她說,“我以前……就很想跟你說,你送的那個吉祥娃娃,我真的沒有……故意丟掉,隻是……把你送的東西不小心……丟掉,我覺得我自己……很沒用……。”

隨著她講的每一個字,言楓揪著顏暖領子的手,漸漸鬆開。

顏暖的呼吸漸漸順暢:“……所以,才故意跟你說,那個東西很幼稚難看,沒有女孩子會喜歡。”

言楓屛住呼吸,定定地看著顏暖。

他記得,他曾經在小暖生日的時候,送給她一個晴天小紅豬的手機掛飾。他送給她的時候說,你看看這個小豬跟你多像。

言暖氣鼓鼓的,兩頰鼓成小包子:“哥哥笨蛋,現在的女孩子都不喜歡這種東西了。”

當時的言暖這麽說著收下了,還掛在手機上,過了幾天,他卻發現那個掛飾沒了。

問言暖,她說:“那麽難看的東西,去學校都被嘲笑了,所以我就扔掉了。”

言楓氣惱,卻又無可奈何,他沒有告訴言暖,那是他親手做的。

巨大的驚喜

猝不及防地衝擊言楓的神經。

腦袋嗡嗡的,眼裏隻剩下站在他麵前的顏暖。

她就那樣站著他麵前,微笑地看著他,薄唇微啟,緩慢而又清晰地開口:“哥哥,是我。”

“小暖,真的是你嗎?”言楓渾身顫抖著,琥珀般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著顏暖,眼底是巨大的狂喜。

這種情況太過詭異,他實在無法相信,可是,她說的事情,是隻有他和小暖才知道的事情啊。

太過詭異的事情,在事實麵前,不得不信。

言楓想笑,但眼眶卻開始變得幹澀,他的語氣在顫抖,線條優美的唇瓣開了又合,合了又開,喉嚨在戰栗,想要叫顏暖的名字,卻怎麽樣也喊不出來。

這個大男孩,居然哭了。

顏暖被言楓的眼淚嚇住了。

在她的記憶中,她根本就沒有見過言楓哭,就算是當初在學校裏,他一個人被二十幾個高年級生圍毆得肋骨斷裂,他也從未掉過一滴眼淚,隻是平靜得跟什麽時候都沒有發生一樣。

男子漢,哭了多丟臉。

那個時候的言楓,肆意張揚,充滿青春的朝氣。

咖啡廳裏的人傻眼了,怎麽那個好看的男人一下子暴怒,一下子又哭又笑的,該不是神經病吧。

服務員站在一邊,要繼續勸架也不是,要離開也不是,十分的糾結。

真是可憐,明明長得這麽帥,怎麽腦袋就有問題呢。

顏暖上前一步,輕輕抱住言楓。

懷抱裏的言楓在顫抖。

她用力,將他抱得更緊:“哥哥,我沒死,我回來了。”

咖啡廳外,相機的光閃爍,一閃而過。

咖啡廳裏投來的目光越來越詭異。

這不會是在拍偶像劇吧,說起來,這兩個人的長相好像在哪兒看過啊。

特別是那個女的,最近緋聞纏身——

“顏暖!”一道聲音在咖啡廳裏響起,有人認出了顏暖。

顏暖一愣,下意識地朝聲音地來源處望去。

熱咖啡迎麵被潑了過來。

言楓一轉身,擋住了潑過來的咖啡,滾燙的咖啡潑在他的後背,濕了一大片。

潑咖啡的是慕琪的一個小粉絲,認出顏暖後,氣憤難當,她要替善良單純的琪琪報仇。

如果連她們粉絲都不挺琪琪,那琪琪多可憐。

顏暖搶了琪琪的貴公子,還在這種地方和其他男人摟摟抱抱,親親熱熱,她從來沒有看過這麽賤的人。

被言楓擋掉咖啡之後,小粉絲更加瘋狂,換了個角度,直接往顏暖的額頭砸去。

“顏暖你去死吧,下三濫的婊丨子。”

仍然沒有砸中,裝咖啡的玻璃杯子再次被言楓擋了下來。

他輕輕推開顏暖走到那個粉絲麵前。

女粉絲被言楓驚得不自覺後退了兩部。

這個男人,長相俊美,氣勢魄人,一雙淺褐色的眸十分的好看,但此刻,十分駭人。

空氣中彌漫著低氣壓,小女粉絲一句話都罵不出來,怔怔地看著言楓冷若冰霜的臉。

言楓牽起小粉絲的手,把杯子放在她的手上,淡聲警告:“別再讓我從你口中聽到任何侮辱她的話,知道麽。”

“知……知道了。”小粉絲被嚇到了,唯唯諾諾的回答。

“我們走吧。”顏暖也跟著走了上來,這裏已經不適合講話了。

言楓是自己開車過來的,兩個人坐上車,啟動。

車後跟著一輛車,兩個人都沒有發覺。

言楓到現在仍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開車的時候都不自覺往顏暖那裏望過去。

心存疑慮:這個人真的是小暖嗎?可是,這是怎麽回事?借屍還魂,這麽不科學的事情,有可能發生嗎?

可是如果不是,那她怎麽會知道隻有他和小暖知道的事情。

側首看顏暖。

顏暖正專心致誌地看著前方路麵,漆黑的眼珠清亮如剛從水中撈起的黑色玻璃,皮膚白皙細膩,表情淡然。

這個模樣,比以前的言暖更加精致漂亮,但,卻有一種陌生之感。

她,真的是小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