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日之期到了，洛雲殤知道他該離開了。
雲非凡說要去送送洛雲殤，天草覺得十分奇怪。
“你要還想加入我們，我隨時歡迎，不過，記得要帶足銀子哦！”雲非凡很朋友地拍著洛雲殤的肩膀。
洛雲殤哭笑不得，勉強笑道：“我看還是不要了吧！”
“這還不是隨你的意思嘛！”雲非凡擺出一副“我無所謂”的態度。
洛雲殤沒有可以收拾的行李，唯一的行李就是他手中的那柄劍。
目送洛雲殤的雲非凡的眼睛在笑，他知道，洛雲殤會回來的。
“不過，非影怎麽還沒有回來呢？”雲非凡奇怪呀！
京畿郊外，思王府別苑。
臨水榭的亭子中，站著一人，跪著一人。
站著的氣度風華，但眉眼間卻顯得有些焦躁不安，這一絲的不安破壞了這雍容，讓這風華不免俗氣了。
跪著的隻是單膝跪著，一身的小廝打扮。麵無表情著，臉頰上長長的疤痕讓人覺得有些恐怖。
“上次你還有這張臉麵可以看，這次你卻沒什麽可以讓我可以留下你的了。”
那跪著的人不語。
“憑你的本事不可能殺不了他的。怎麽，你覺得他是個好官，所以就手下留情了？那簡直是一個笑話！這世界沒有好與壞，隻有強與弱。你不殺他，難保有一天他不會來殺你。”
嘶——
跪著的人的臉上多了條恐怖的傷疤，一條血淋淋的傷疤。
“去！下次再見你的時候，我希望你帶來的是好消息。”
跪著的人走了，站著的人卻依舊站著。
“他想到的，我要幫他做到。威脅到他的，我要除之。他是我一個人的。他也隻能是我一個人的！”說話的人眼中的瘋狂已經走向極端。
離開思王府別苑的人終於抬起頭來，他是一個殺手，他就是雲非凡口中的雲非影。
血在雲非影的臉龐上流淌下來。
很疼！畢竟自己還是個人嘛！雲非影有些自嘲地笑了。扯動了傷口，更痛了。
乍一眼，他們很像，仔細一看，他們不像。雲非影想到了雲非凡。
許晦鏡還和他在一起嗎？若真的和他在一起，我要連他也一起殺了嗎？雲非影琢磨著。
為什麽不殺許晦鏡，雲非影知道理由。許晦鏡究竟還算得上一個好官。所以好官不應該早死，起碼不應該死得不明不白。雲非凡知道自己不是個純粹的殺手，殺手是沒有心的，但他有，他會思考，他會決定自己決定。
摸了下剛剛包紮的臉，似乎並沒有什麽用，血又滲透出來了。這樣也好，起碼在別人看來，自己更像個壞人了。雲非影好笑。
自己問什麽會聽命於一個弱於自己的人，因為恩情吧！不得不還的恩情。也許是一個法咒，一個名為孝順的法咒。師父的遺命，自己不得不從。隻因為那個人是自己的師父。雲非凡又覺得可笑了。
轉身後，雲非影隱藏了自己。
得意鎮，湖麵上一頁輕舟**漾。
“我想問個問題，為什麽我們還不離開這裏？”天草對著眼前的主人發呆。
許晦鏡努努嘴，示意天草最好問問自己家的公子。
打著哈欠的雲非凡大公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道：“小草，你真的好吵！”
“喂！我不過是在問一個和自身關係很大的問題罷了。”這有什麽吵的。況且我的聲音也不是很大！天草心裏很不服。
“我不離開是覺得很快會有人來找我，我若四處走動，那不是要讓人家多費周折嘛！”
“公子，難道你在外麵有很多熟人？”天草覺得很有這個可能，畢竟他家公子以前的事跡他是完全不知道的。
“沒有！”雲非凡想了想道。
“那是為什麽？”天草越發覺得奇怪。
“直覺！”
“就為了你的直覺，我們就要待在這。那我們何時才能到京畿呀？”
“這個問題你得問小鏡。你家公子我不認識路的。”這個你也知道的呀！
天草覺得自己再問下去鐵定要暴走了，索性閉口著，閉目養神。
“這個小草也是，不就是去看個熟人嘛！他急什麽，京畿不就在那兒，又不會搬家，真是的！”不過是極小聲的嘟囔卻句句入了天草的耳。
不要同他計較，不用同他計較……天草繼續閉目養神，自我催眠著。
好不容易遊湖完畢，上了岸，天草覺得眼前一片清明，拳腳舒展開，真是通體舒暢呀！
想要回頭招呼眾人，卻發現眼前一片黑。抬頭望去，卻被來者麵容上的兩條長長的疤痕嚇了一跳。
“哼！別以為你長得如此性格，我就怕了你！”天草故作鎮定。
“喂！你占了道路不說，還給了我一拳，我都沒和你計較了，你居然還如此口吻。”
啊——我占道？還給了他一拳？
觀察一下四周，天草囧了。
登船的地方狹窄，他一人當關萬夫莫敵。再看看對方的臉上，似乎真的有個紅紅的印跡，難道真的是自己剛才肆無忌憚的一下？不會那麽巧合吧？天草有點心虛。
正要開口，卻險險掉進河裏去了。
正要開罵，卻被一聲刺耳的熱情呼喚打斷。
“非影——真的是你哦！”雲非凡握住了黑衣人的手。
那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雲非影。
一聲輕喚，將眾人思緒拉到雲非影的身上。
天草首先蹦躂起來，口吐之言卻讓人苦笑不得。
“他哪裏比我英俊？”這話顯然是對著雲非凡講的。
雲非凡也不辯解隻反問道：“他哪裏不比你英俊？他個子比你高，身材比你好，為人內斂，連臉都那麽性格！”
“那叫性格，說著好聽的吧！”天草愣是不服氣。
“哎——你若不信的話，我們可以試驗嘛！”雲非凡打開手中的折扇。
“怎麽試驗？”天才反倒覺得奇了！於是，追問著。
“隨便拉個路人，你們站一起，問問人家就好。”雲非凡用最直接的方法。
“好！”天草滿口答應，用這方法鐵定他贏就是啦！這還有什麽好想的。
話說美男是需要美女來鑒定的，所以天草就拉了個勉強美女來幫他們鑒定。要知道這年頭真正的美女都是不輕易拋頭露麵的。
勉強美女今年幾乎快四十了，是三個孩子他媽。之所以夠得上勉強二字是因為她的腰肢還算的上纖細，比水桶略好一點。
“幹什麽？你要非禮是不！我告訴你我家那口子是前門店鋪的展一刀，你敢非禮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勉強美女徹底誤解了天草的意思。
雲非凡按住即將怒火噴發的天草，笑臉盈盈地溫柔出聲。
“這位姐姐……”
啊呸——她那模樣還姐姐，叫大嬸還差不多！天草真佩服他家公子，這麽肉麻，他也叫得出口呢！不由得，天草看了看他家公子。
一見禮貌美男，狂美男還叫自己姐姐，勉強美女頓時覺得自己年輕了不止十歲，心情頓好，也柔聲道：“這位公子有什麽事嗎？”
“在下隻是想讓姐姐做個公道人，看看我身邊的這兩位，誰更英俊一些！”
“哎呀！這點小事！成！”勉強美女一口答應。
雲非凡微微點頭，雙眸半開半合著，神態優雅卻又不是韻味，看得那勉強美女很是精神抖擻。
雲非凡讓開身，勉強美女突見雲非影，卻乍然一嚇，意外呀！
“如何？”
“有性格，真男人！”
“他哪？”雲非凡指指天草。
“小孩子一個，毛還沒長齊呢！”勉強美女不屑著。
天草聞言要暴走了。NND，死女人，你什麽眼光呀！
“如此，多謝姐姐啦！”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勉強美女聽得說書的常這麽道，於是也借用了來，感覺還挺文化！
勉強美女走了，雲非凡轉身道：“小草，現在你知道了吧！”
“知道什麽？我什麽也不知道！”鬱悶著，天草說罷就超前走去。
“哎！死要麵子呀！”說罷，雲非凡還直搖著頭。
不去理會天草，雲非凡轉而對著雲非影。
“非影，你終於想通了？”
雲非影點點頭。
他覺得殺不殺雲非凡其實不是重點，即使要殺雲非凡，但在那之前治好臉上的傷疤也未嚐不可。所以他點了點頭。
“不過，過程會是艱難而痛苦的，不知，你做好了準備了沒有？”雲非凡事先提醒著。
雲非影點點頭。他無所謂了。
“那好，我們馬上回客棧去。”
雲非影很自然地被安排與雲非凡一間屋子，正巧洛雲殤走了。
仔細觀察了雲非影的傷勢。雲非凡的神色依然如昔般輕鬆。
“舊時的傷我要重新劃開，最新的傷口倒是顯得好辦許多。需要麻醉散嗎？”
雲非影搖搖頭，那樣的一刀他還能忍得住。
“很好！”雲非凡這樣道。
“如此，我就想準備一下了。藥材什麽的可是必須先準備著的。天草，我這兒有個方子，你幫我抓藥去吧！”
站在一旁的天草很不願意，所以道：“為他的話，我要辛苦費！”
“放心，一個殺手不會是個窮光蛋的。喏，這是一千兩，這段時間的開銷交由你囉！”
天草給了個“這還差不多”的表情踱出了屋門。
“那個錢？”雲非影覺得雲非凡大方到異常。
雲非凡笑笑道：“哎呀！我的錢就是你的錢，你的錢自然也就是我的錢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