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那兩束殺人不見血的眼光

e—in。”欒公子繼續一邊飲咖啡,一邊欣賞著美女圖。

美女秘書推門而入,修長的身材,精致的臉頰化著淡妝,盈盈淺笑一手扶著門把手,對著欒寐很是職業化的說道:“欒公子,麗晶的負責人來了。”

欒寐聽罷,微微的怔了一下,桃花眼看向美女秘書:“誰來了?”

“麗晶的負責人。”美女秘書依舊笑意盈人。

“來做什麽?”

“簽約。”

欒寐桃花眼裏的不解更濃了,“簽什麽約?我怎麽不知道?”

“欒公子,您是看美女圖看的太過入迷了,還是我這個美女入不了您的眼?”美女秘書七分認真三分玩笑的看著欒寐,“你和他們約好了,今天下午簽約的。”

欒寐突然間恍然大悟,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腦門,一臉桃花的看著美女秘書,“美女的魅力果然不同凡響。看,你一進來,我就把這麽重要的事情都給忘記了,這要是連著美人也進來的話,我肯定什麽時候把沈立言給賣了都不知道了。”

美女秘書燦爛一笑:“那你放心,我一定會和你的美人看緊了你,不讓你敗了沈總的家檔的。”

欒寐關了美女圖,將手中的咖啡杯往桌上一放,從椅子上站起,朝著美女秘書走去。很順手的往美女秘書的蠻腰上一摟:“還說美人是我的,我看你們兩個都是沈立言那隻冰雕的才是,怎麽就盡向著他出賣我!傷心,真傷我的心!”邊說邊用著另一隻手撫著自己的心髒之處,一臉的傷心欲絕樣。

美女秘書直接朝著他那隻撫胸的手背上拍了一下:“哎呀,原來欒公子也是有心的啊?這我還是頭一次聽到呢。一會,我再問問美人。”

欒公子瞬間的臉下拉了,“美女,不帶你這般的欺負人的。公子我真生氣了。你信不信,公子生氣了,你就不再是美女了。”

“行了,人家還等著你呢。”對於欒公子此舉此言,顯然美女已經完全免疫了。

欒寐停下了腳步,用著非一般認真的表情看著美女:“麗晶今天來的叫什麽名字?”

“他說他叫高陽。”美女如實回答。

欒公子十分滿意的響指一打,“nice!資料都準備好了嗎?”

美女抿唇一笑:“準備好了。”

“讓美人去沈立言辦公室,問問他有沒有興趣一起。就說高陽到訪。”欒寐對著美女說道。

“啊?”美女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欒寐伸出他那修長如鋼琴師般的手指,一點美女那挺俏的鼻尖,“啊什麽啊?按著公子我說的去做。什麽時候也敢質疑公子我說的話了。趕緊通知美人,然後和公子我一起去會客室,公子帶你免費看好戲。”

會客室

高陽與麗晶另外一名中年男子正坐在會客室的椅子上,等著欒寐的到來。

c&r有意與麗晶合作開發一款電子工程。高陽作為這個合作項目的負責人,於是很順理成章的從子公司紀元調至了總公司麗晶,而職位是電腦工程師。這比之前在紀元的電腦部經理又是很大的提升了一個層次。這工程師和經理那可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概念的。

是以,秦如花對於自己這個能幹的兒子更是誇的天上有,地上無了。吳超君則是在計算著什麽時候等高陽的位置坐穩了,她也該找個時間和南晚鴿攤牌了。就算她能在工作上幫到高陽,但是不管怎麽說,她都已經有一個欒寐了,那總不能再占著高陽吧。

欒寐是摟著易美女的腰推開了會客室的門進去的,一進去便是對著高陽以及另外那個麗晶的負責人笑意笑迎:“抱歉,抱歉,事兒太多,竟然都忘記約了兩位了。”

聞言,高陽與另外那位負責人立馬的從椅子上站起。高陽在聽到欒寐聲音的那一刻,情不自禁的微微顫了一下,那垂放在兩側的手正是下意識的緊握了一下。卻在看到欒寐摟著一個女人而是在工作時間如此親密的摟著她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時,眼眸微微的沉了一下。

這又是什麽情況?

高陽有些摸不著頭腦。

“哪裏,哪裏。欒總是忙人事多,這麽大個公司全靠欒總您撐著,我們多等一會又何妨呢。”麗晶的負責人見著欒寐便是一通逢迎拍馬的討好獻媚。

欒寐那笑眯眯的桃花眼掃一眼高陽,然後鎖定在那人身上,他的臉上依舊掛著如狐狸一般的微笑,“你……貴姓?”

那人聽罷臉上再度揚起一抹媚笑,對著欒寐右手一伸:“鄙姓孫,免貴。還請欒總多指教。”

欒寐並沒有伸手去握那隻肥肥的右手,繼續保持著他那一慣的笑容:“孫!你這話要是往古代裏一放,那敢情我欒寐就是一有意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

聽罷,孫先生的臉僵了,綠了,黑了,白了,灰了,赤了又紅了,最終又轉青了。那伸在半空中的手更是抖了。嘴角的肌肉猛的抽搐了,眼珠子更是被人點穴了。

他本意是想討好欒寐,卻不想一時口快竟然拍錯了馬屁。一時之間竟然都給忘記了,欒寐的位置是高,可他不是這c&r的主事人,他也隻是一個總秘書而已。c&r的決策主事人是沈立言,而他卻說這麽大個公司全靠他欒寐撐著,這……這不是擺明了說沈立言無能嗎?

可是,是個人都知道沈立言的能力。

突然之間,孫先生的額頭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順著他那因為缺少陽光照射而顯的有些白皙的臉頰一滴一滴的往下。

美女秘書易美女很有職業道德的抿嘴唇淺笑,卻又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這就是欒公子了,他可以讓你飛上天的同時狠狠的摔下地。

“欒總,孫總是我們公司的創意總監,這次由我們倆代表麗晶與貴公司簽約。”最終還是高陽出聲打破了這個僵局。

孫總監一聽,立馬的朝著欒寐露出一抹幹巴巴的笑容:“對,對,對。今天我和高工是代表麗晶與貴公司簽約的。欒總,您看……?”

欒寐摟著易美女在主客位上坐下,對著單美女挑眼一笑:“美女,做好記錄。”

易美女在旁邊的秘書位坐下,打開手提做著準備工作。

欒寐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轉腳,翹著二郎腿,雙手十字交叉,那修剪的圓橢幹淨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著光潔的楠木桌麵,臉上繼續掛著他那一慣的狐狸笑容,“高……”頓了頓,看著高陽,似乎一下子想不起來他叫什麽名字。

“高陽。”

“簽約之前,那是不是得先讓我看看你們的idea?我連半個影子都沒看到,就這簽了,那我做事豈不是太沒交待了?就算你與我們……呃……有什麽特殊的裙帶關係,那也總得先讓我看看你的實力不是?裙帶固然重然,但是實力同樣不可少的。總不至於做個楊國忠吧?呃……也許我這話說的不對,你當然不是楊國忠了,我們之間可沒到那個關係。”

對著手提的易美女抿著她那塗著肉粉色唇彩的雙唇,彎唇淺笑。

高陽的臉色很不好看,就連一旁的孫總監在聽完欒寐的許後,對著高陽投去一抹不明深意卻又晦暗不明的眼神。

高陽敢肯定,這欒寐肯定是因為今天早上他在電話裏給南晚鴿說的那通話生氣了。

上次他與欒寐說自己是南晚鴿的朋友的,但是今天早上的電話他卻明明白白的告訴了欒寐,他是南晚鴿的男朋友。

一個男人,特別是像欒寐這樣事業有成而又高高在上幾乎是用著藐視一般的眼神附看眾人的人,又怎麽可能在聽到自己的女人有別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此刻還站在他的麵前時,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或許可以這麽說,他確實不會在臉上反應出太大的表情,但是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無不表示著他的怒氣。

在這一刻,高陽有些無措的看著欒寐,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一個什麽的話頭來接欒寐的這翻可以說是冷嘲熱諷帶著貶低的話語。這一刻,高陽猶如吞了一隻蒼蠅而又不能吐出來那般的難受。

“高經理,我們欒公子的意思是你現在可以給他看你的idea了。”見著高陽那含著蒼蠅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的模樣,易美女出言打破了這個僵局。

她敢肯定,這個長的人模狗樣的男人一定是得罪了他們欒公子了,而且還是得罪的不輕的那種程度。不然一個區區無名的人,又怎麽可能讓欒公子如此的大費周章的大吐口水呢?

她再一次肯定,這個人模狗樣的男人會死的很慘。因為沒有人在得罪了欒公子之後,還可以活的有滋有味的,但是欒公子卻不會讓他很快的game—over。欒子向來喜歡慢慢的玩死你,直至你自己有氣無力的吐出最後一口氣倒地身亡。

“哦,對,對,對!高工,趕緊把我們的構思給欒總看看。”孫總監在聽完易美女的話後,也是趕緊的圓場。

終於,處於僵化中的高陽回過了神不,拿出自己隨身帶來的手提,開機,“欒總,對於這次的合作項目,我們的構思是……”

會客室的門再一次被人推開,沈立言穿著一件藍白相間豎條紋襯衫,一條天藍色領帶,麵無表情的走進會客室,朝著與欒寐正對麵的走去位置。

在看到沈立言出現在會客室時,欒公子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對著他咧嘴一笑,吐出兩個字:“來了。”

坐在他身邊的易美女則是很職業又敬重的喊了聲:“沈總。”

沈立言一點頭,在椅子上坐下,整個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就著轉椅右腿往左腿上一翹,椅子側向高陽坐的這個方向,雙手交叉疊放於膝蓋之上,冷冽如寒潭般的聲音響起:“繼續,我路過而已。”

就是這一聲“繼續”讓正與欒寐講著自己的構思的高陽整個身子猛然一憟,敲打著手提鍵盤的手更是僵硬在了鍵盤之上。

這個聲音怎麽這麽熟?

為什麽這麽像南晚鴿手機裏那個男人的聲音?

沈立言的聲音他在南晚鴿的手機裏聽過三次,高陽從來沒想過南晚鴿會與沈立言扯上關係。就連與欒寐的關係,他也從來不曾想過,如果不是吳超君告訴他,南晚鴿是欒寐的女人,他打死也不會往這個方向去想。

孫總監一見著沈立言,立馬的那肥肥的臉上揚起一抹比之之前見到欒寐時更為誇張更為討好更為諂媚的笑容,起身從自己的位置上朝著沈立言的方向走來,邊走邊伸出自己的右手:“沈總,你好,久仰久仰。我是麗晶的孫廣富,是這次合作項目的總負責人。”

沈立言冷眼斜睨著朝著他伸手的孫總監,卻是半點沒有要伸手向他握手的意思。隻是那麽微抬頭,似笑非笑卻又麵無表情的冷視著孫總監。他的視線穿過孫總監直射向孫總監身後不遠處的高陽身上,就好似他有一眼穿透眼一般,那一抹冷洌而又呼嘯的寒芒直接穿透過孫總監的身體,射穿高陽的身體。

高陽的目光正好向著沈立言這邊看來,在接觸到沈立言那一抹比十二月的寒冰還在冷上十分的冷冽寒芒時,再一度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寒顫。

孫總監就那尷尬而又小醜般的伸著他的肥豬手站在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附視群臣的沈立言麵前,那是收也不是伸也不是。

這是孫總監自站在這個會客室第二次這般尷尬如小醜了。

不管是欒寐還是沈立言,都沒有那個意思向他握手。

沈立言如針芒般的眼神射在高陽的身上,陰晦冷峻的聲音響起:“看我作什麽?不是在談項止構思嗎?怎麽,看著我就可以做得更好了?”

沈立言的這句讓,直接讓高陽聯係想到了他今天早上打南晚鴿電話時說的那句話——如果真的是我做的不好,你可以告訴我,用得著分手這麽嚴重嗎?

為什麽他總覺的沈立言的這句話明裏暗裏總是有那麽一股在衝著他的意思?

“哦,對,對,對!”正尷尬如小醜般的孫總監在聽到沈立言的這句話,猶如得到了特赦令一般,一個轉身走到高陽的身邊,自進入會客室起,第三次說起了“哦,對,對,對”這句話,對著高陽指了指他麵前的手提,“高工,還不趕緊聽沈總裁的話,向欒總細說我們對這次合作項目的構思。怎麽就這麽發楞起來了呢?不好意思啊,沈總裁,欒總,這高工啊,他也是第一次見你們這樣的大人物,一時半會的也就失態了,讓沈總裁和欒總見笑,見笑了。”孫總監就這麽自圓自說般的為自己打著台階下。

高陽看一眼孫總監,隻見孫總監朝著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好好表現,別錯失了這次大好的機會。又轉眸向沈立言的方向,沈立言依舊半斜著身子,雙手疊放在自己的膝蓋處,傲視著他與孫總監。高陽的身子猛的,情不自禁的又是一個戰栗。如老鼠見著貓,小雞見著老鷹一般的戰戰兢兢的收回自己的視線,卻又一不小心又對視上坐在他上座的欒寐,欒寐依舊用著他那笑中帶陰,陰中帶笑與狐狸看肥肉一般的眼神看著他。

頓時的,高陽那叫一個四麵楚歌,三麵受敵,叫天不靈叫地不應的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但是卻又不得不故做著沉首冷靜,用著他那已然顫顫蘶蘶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鍵盤,然後渾然沒有靈魂如木偶般的硬著頭皮講自己自己的構思。

沈立言斜側著身子,那疊放在膝蓋上的手突然間擺到了光潔如鏡子般的楠木桌上,“啪—啪—啪”就這麽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在這本來就冷風陣陣,寒風呼呼的會客室裏,更顯的是如此的異常與響亮。

明明,他敲桌的聲音不怎麽響,明明高陽的敘述聲應該是高過他的敲桌聲的。然後,在這一刻,卻是變成了沈立言的敲桌聲蓋過了高陽的敘述聲。

不管是孫總監還是高陽,在這一刻,那都是頭皮一陣一陣的發毛,心裏一陣一陣的發抖。

特別還是欒寐那時不時的響起的清澈的響起,以及美女秘書那快速敲擊鍵盤發出的聲音,無一不在高陽的心裏一下一下的錘擊著。

終於,三麵背敵,四麵楚歌的高陽,在精神極度極度緊繃的狀態下,完成了他的使命。

當高陽那戰戰蘶蘶的聲音停止時,美女秘書敲右擊鍵盤的聲音也停止了。隨之響起的則是沈立言這邊的指尖與桌麵的敲擊聲,以及欒寐這邊那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純金打火機蓋子的“哢哢”聲。就是這“哢哢”聲,讓高陽覺的那絕對是脖子被扭斷的聲音。

“沈總,你覺得呢?這個項目值得我們c&r投資合作嗎?”欒寐繼續如狐狸看著肥肉般的看著高陽與孫總監,笑問著坐在他對麵的沈立言。

沈立言那冷冽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高陽的身上,不言也不語,就那麽如神死囚犯一般的剮視著高陽。

十秒鍾後,從椅子上站起,二話不走陰冷著一張冰山臉,越過高陽與孫總監,步出會客室的門,留給他們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