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沒錢,就管不住這張嘴

下午四點

岑海鷗投出最後一簡曆後,關了電腦出門然後推著自己的電動自行車出了租住的小區,朝著愛咪兒幼兒園的方向騎去。

六月的天,雖然是下午四點,但是太陽依舊還是很猛烈的。

岑海鷗戴著太陽帽和太陽鏡,外麵罩一件白色長袖襯衫,頂著猛烈的陽光,去幼兒園接點點放學。

路上來往的車輛還是挺多的,紅燈。

岑海鷗停下電動車。

機動車道上,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與停在非機動車道上的她並停著,僅相差不過兩米之距。

對於來往的車輛,岑海歐是不會去注意的。戴著太陽鏡目視著前方的紅燈的秒數。

勞斯萊斯那緊閉的車窗在這一刻緩速搖下,露出小熙那剪著西瓜頭的圓臉。

“aunt!”車內,小熙一手抱著一隻紅黑色憤怒的小鳥,在看到兩米外戴著太陽帽與太陽鏡,可以說是全副武裝般的岑海鷗卻是一眼便認了出來。

略顯的有些興奮的鑽出半個頭朝著岑海鷗揮著他那肥嘟嘟的小手。

綠燈。

岑海鷗轉動右邊的把車,騎著電動車向前。顯然是沒有聽到小熙的叫聲。

車內,坐在駕駛座上,戴著咖啡色墨鏡,手握方向盤的男人右手一伸,直接將小熙的西瓜頭給擰回了車裏,冷峻中帶著責備的聲音響起:“坐好!誰讓你把頭伸出去的!”然後搖上了車窗。

對於岑海鷗的沒有理會,小熙略顯的有些失望與頹喪,再被自己身邊的男人大掌一擰自己那梳理十分有序的西瓜頭,於是粉唇一嘟,肥嘟嘟的右手很不意思的梳著自己的西瓜頭,“papa,你最討厭了,grandma幫我梳好的頭發都被你擰亂了啦!這是我的頭,又不是鏍絲,你幹嘛擰我嘛!我回家告訴grandma,你把我的頭當鏍絲擰!哼!”說完,小手將那憤怒的小鳥往懷裏一抱,下巴一翹,一臉的“我有靠山,我不怕你”。

男人轉頭,戴著墨鏡的雙眸直視著都嘟著嘴巴的小熙,若無其事的開著車:“誰讓你把頭伸出去的?”

“那人家看到aunt了嘛。”小熙理直氣壯之際卻又突然間顯的有些理虧了,然後對著他小手一伸:“papa,手機給我。”

不等他的papa回答,放下手中憤怒的小鳥,徑自在男人的西裝褲袋裏掏出他的手機,然後又從自己那憤怒的小鳥書包裏拿出那天岑海鷗寫給他的電話號碼,有模有樣的撥打著號碼。

岑海鷗正騎著電動車行駛在非機動車道上,放在包裏的手機因為沒有調震動隻有鈴音,再者這又是在室外,各種聲音。於是,根本就沒聽到包裏的手機響。

小熙拿著手機一直貼在耳邊,直至手機裏傳來“您撥打的手機暫時無人接聽”,才癟蔫蔫的嘟著嘴,看著那騎著電動車向左拐的岑海鷗,然後他們的車則是向右拐。再於是,成了兩個完全相反,看起來永遠都不會有相遇的一天。

把手機往身邊男人的大腿上一扔:“papa,手機還給你!”

男人將大腿上的手機往邊上的車機座上一放,“告訴papa,給哪個aunt打電話?小熙什麽時候認識新的aunt,papa怎麽不知道?”

小熙抱著那隻憤怒的小鳥繼續生悶氣中,一聲不響。

“那要是不說,一會的香蕉船沒有了哦。”男人很有耐心的哄著生悶氣死的小熙。

一聽香蕉船沒了,小熙臉上的氣瞬間的就沒有了,一狗腿似的對著他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papa,大人說話要算話的。aunt就是前兩天在必勝客門口認識的aunt羅。papa,小熙喜歡aunt,你說如果papa娶了aunt的話,那小熙是不是就可以有媽咪了?”小熙突然間如發現了新大陸般的對著男人說道。

“小熙現在這樣不好嗎?有papa,有grandma和grandpa,還有doctotaunt。”

“那為什麽沒有媽咪?”小熙支著下巴,眨巴著他那寶石般的雙眸望著papa。

“等你長大了,媽咪就回來了。”

“那怎麽樣才算是長大了?”

“長大了,就是很有多很多錢了。”

“那很多很多到底是多少呢?這麽多?還是這麽多?”做著不斷擴大的動作。

“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哦。”

……

愛咪兒幼兒園

白色的現代車在幼兒園門口停下。

羅子謙下車,朝著幼兒園的大門走去。

門衛大爺是認識他的,他經常與岑海鷗一起來接點點的。現在見著隻有他一人開車過來,也不見的奇怪,對著他點頭微笑便是讓他進了幼兒園。

園內,點點正與其他小朋友在活動區盤坐在泡沫板上,堆著積木。

負責照顧小朋友的老師見著羅子謙,笑意盈盈的打著招呼:“羅先生,來接點點啊。”

羅子謙淺笑點頭:“你好,季老師。她媽媽還沒把她接走吧?”

季老師搖頭:“沒,岑小姐還沒來。點點還在裏麵玩,我去叫她。”

“謝謝啊,季老師。”

季老師淺笑著朝著活動區走去:“點點,你家人來接你了。”

點點正與另一同學堆好了一個小城堡,乍這麽一聽,直覺的是岑海鷗來接她了,對著另外那個同學禮貌的一笑:“朵朵,我走了哦,海鷗來接我了呢。”

朵朵的臉上露出一抹羨慕,然後又不解的問:“點點,海鷗是誰啊?”

“媽媽啊。”

“哦。”朵朵在聽到媽媽這兩個字時,似乎有那麽一點的感傷,微微的垂下雙眸,“我都三個月沒見到媽媽了。”

點點很大人點的拍了拍朵朵的肩膀:“沒關係,你有外公外婆呢,我還沒有呢。我就隻有海鷗一個。我先走了哦,朵朵再見。”

“點點明天見……,呃不是,星期一見。”

點點背著自己那隻憤怒的小鳥書包朝著門口走來:“海鷗……”

“點點。”

點點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站在門口的不是海鷗而是因為她不要海鷗的羅子謙。

點點本來是挺喜歡羅子謙的,但是現在她卻非常的討厭這個男人。

朵朵說了,她爸爸就是因為在知道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之後,才不要她與她媽媽的。然後她媽媽為了不讓爸爸拋棄她,也不要朵朵了。因為是朵朵才會讓她的爸爸不要媽媽的。

所以,點點自然也知道羅子謙是因為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所以才會不要海鷗的。但是她比朵朵幸運多了,海鷗才沒有因為這個不要她們的男人而不在她呢。

點點背著書包,抬頭用著她那邊清澈明亮中卻帶著點點恨意的眼睛盯著羅子謙,然後對著剛才叫她的季老師說道:“老師,你搞錯了啦,我都不認識他。”

不認識?

季老師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點點,然後又轉頭向羅子謙。

怎麽就不認識了呢?

之前這位先生不是經常與岑小姐一起來接點點的嗎?

那前些天的親子活動,還是這位羅先生陪著一起來的。再再前段時間的六一活動,也是他陪著來的。雖然說那天的親子活動,羅先生有事先走了,可是點點一直都很親熱的叫他羅叔叔的,怎麽就不認識了呢?

“點點,幾天不見就不認識羅叔叔了嗎?”羅子謙蹲下身子一臉笑意的看著點點,“怎麽這麽調皮呢?叔叔今天有空,帶你去吃肯德基?或者你想地去麥當勞?”

點點一臉認真的看著他,食指撓了撓嘴角:“海鷗說不可以隨便吃陌生人的東西的。老師也說不可以隨便和陌生人說話的。警察叔叔也說了,很多小朋友就是因為和陌生人說話吃東西,然後就再也找不到媽媽了。點點還不想和海鷗分開,所以是不會隨便和陌生人走的。叔叔,你還是省省的,這一套對點點不受用的啦。”

聽著點點的話,羅子謙的臉有些掛不住了。

其實他沒想過再與岑海鷗有什麽牽扯了。雖然說他一直覺是他有些對不起岑海鷗,但是不管怎麽說,既然已經做出了這個選擇,而且他也得對紀曉斐負責,那麽真的沒有必須現出現在海鷗與點點的麵前,省的讓海鷗存心難過。

對於岑海鷗,他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心存內疚的。

失戀又失業,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真的是雙重的打擊,特別還是一個帶著孩子的單身女人。他可以體會到岑海鷗的難處。但是他也了解岑海鷗的為人,既然他已經選擇放棄了她,那麽她是絕對不會再接受他的一點恩惠的。那天的那張支票對於她來說,或許已經在她的心裏留下了一定的傷痛。

紀曉斐說,是他們先對不起岑海鷗的,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倆個傷到了她的心,她也不會因為傷心過度而做出錯誤的判斷。所以說,岑海鷗的失業,在一定程度上,他們兩個人都是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她沒有別的用意,隻是想作一點什麽補償一下。現在岑海鷗應該是忙著找工作的,所以肯定不能準時來接點點放學。

周五,放一個孩子在幼兒園到很晚,孩子的心當然不會好受的。

為了對岑海鷗做一點點的補償,還是他們來接點點放學,然後帶她吃點好的,再送她回家。不管怎麽說,羅子謙確實是挺喜歡點點的。

羅子謙覺的紀曉斐的話說的也是挺有道理的。

出發之前,給岑海鷗打了電話,但是岑海鷗沒有接聽。

心想著,定是,岑海鷗還沒有原諒他吧。

依然是紀曉斐安慰他說,一會見到海鷗,她們再談談。不管怎麽說,總是希望她原諒他們的。

其實岑海鷗沒有接他的電話,還是因為手機放在包裏沒聽到鈴響。

岑海鷗停好電動自行車,正朝著幼兒園大門走去的時候,白色現代車的車門打開,紀曉斐從車上下來。

她穿著一條鵝黃色的及膝篷鬆裙,一雙十公分高的涼鞋,臉上化著淡妝,看上去嫵媚的同時卻又不失清潔。對著岑海鷗抿唇一笑:“岑副理……哦,不好意思,現在應該不能再叫你岑副理了,那還是叫你岑小姐吧。”

岑海鷗今天穿著一件卡其色翻領t恤,一條天藍色的七分牛仔褲,一雙白色帆布鞋,很運動休閑的衣服。

紀曉斐就算踩了十公分的高跟鞋,與穿著帆布鞋的岑海鷗這麽一站,依舊還隻矮了岑海鷗那麽一小截。

紀曉斐的眼眸裏劃過什麽,一閃即逝。

岑海鷗一手拿著鑰匙包,一手拿著自己那件白色的長袖襯衫,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有事?”

對著岑海鷗,紀曉斐再度露出一抹天然純般的微笑:“子謙說挺想點點的,非得過來接她去吃麥當勞。岑小姐,不是我不相信子謙,但是不管怎麽說,既然你們已經分手了,而他也選擇了我。那是不是不管子謙曾經再怎麽喜歡你的女兒也好,你都是不是該讓你的女兒與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呢?再怎麽說,你的女兒也不是子謙的。如果說,這個女兒是他的,那他今天來接她不管去哪吃,哪玩,我都不會有半點話,而且還會很大方的出錢。但是你的女兒與子謙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覺的現在這樣會讓人覺的你是在拿女兒挽回子謙對你的心嗎?岑小姐,你不覺的這麽做不僅自私還很無理嗎?子謙要的東西,既然你給不了,那麽是不是你就該很灑脫的放手,而不是繼續對他糾纏不清呢?”未了還很得意的加了一句,“你給不了的東西,我能給他。”

岑海鷗冷冷的附視著她,然後對著她露出一抹不屑的譏諷:“那麽請你很好的看好牽了他,你寶貝著的東西,不一定我岑海鷗就看得上了。挽回?你覺的就他羅子謙值得我挽回?還是用我的女兒來挽回?紀秘書,你是太高看了他羅子謙呢還是太低太了我岑海鷗?又或者這根本就是你的一廂情願?但是不管怎麽樣,我覺的這都不關我的事。”斜視她一眼,邁向前,邁出兩步又折回,用著輕藐的眼神睨著紀曉斐,“以後還請你把他好好的係在你的褲腰帶上。反正我想你應該很順手的,不管是上班還是下班,你們都是在一起的,所以隻要你係牢了他,我想,我是絕對不會出現在他的麵前的。”說完,再不給紀曉斐任何說話的機會,徑自的朝著大門走去。

紀曉斐被她說的竟然駁不出一句話,就那麽脹著個豬肝臉,怒瞪著岑海鷗的背影,氣的狠狠的拿自己那十公分的細跟踩著腳下的水泥麵,就好似那被她踩在腳下的不是水泥麵而是嵧岑海鷗一般。

岑海鷗遠遠的便是看到了站在點點麵前的羅子謙。

雖然在門口,紀曉斐的話已經告訴她,羅子謙就在幼兒園裏麵。但是現在看到他的時候,岑海鷗還是深深的擰了下眉頭。

對於羅子謙這般的糾纏,她覺的很繁。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也選好了對像,那又何必再這般的來煩她。

紀曉斐有一句話倒是說對了,如果點點是他羅子謙的女兒,那麽他來找點點,那還有個理由。但是點點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他這樣到底想做什麽?

突然之間,岑海鷗覺的這個人真是十分的討厭!

“海鷗!”點點是最先看到朝著這邊走來的岑海鷗的,對著她很是興奮的小跑了過去。

隨著點點的叫聲,羅子謙轉身,便見著一身休閑穿著的岑海鷗朝著這邊走來。

其實岑海鷗長的真的很漂亮,個子也高挑。如果不說,真的沒人知道她是一個五歲孩子的媽,直覺的便是剛從校門裏走出來的大學生。但是,岑海鷗卻沒有上過大學。她能當上酒店的大堂副理,那也是從最初的前台接待員做起的。

“海鷗。”羅子謙略顯的有些心虛般的朝著岑海鷗走過去,“我看你現在挺忙的,便想著幫你接下點點。有空嗎?不如一起吃個飯吧,反正也好長時間沒陪點點去肯德基了,曉……”

“羅先生!”岑海鷗打斷了他的話,對著點點揉了揉她的頭,“點點,先去那邊等海鷗一會。”

點點抬眸看著岑海鷗,然後又轉眸斜一眼羅子謙,對著他作了一個鬼臉後轉身朝著剛才的活動區走去。季老師在看了一眼岑海鷗與羅子謙後,自然也是很識趣的離開了。

“羅先生,我覺的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為什麽你還是聽不明白?既然這樣,那麽現在我再說最後一次。第一,點點是我的女兒,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請你以後別再打著什麽關心的旗號來煩我的女兒。第二,不管你是出於怎麽樣的,又或者是任何的好意,都請你收回去,我們不需要。第三,我們之間沒有再見麵的必要。我從來不覺的分了手之後的兩個人還可以繼續當朋友的。所以,你過你的日子,我過我的日子,互不相幹。本來我們之間了沒有任何的必要聯係。最後,請你轉靠你的小秘書,讓她可以把心安回肚子裏,對於,我不感興趣!”

羅子謙的臉色那是非一般的難看,卻在聽到最後這一點時,對著岑海鷗說道:“海鷗,對曉斐,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她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她……”

岑海鷗作了個停的手勢:“羅先生,她是怎麽樣的人,又或者你是怎麽以樣的人,和我都沒有任何的關係,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想我的話應該說的很清楚了,請你以後不要再做一些自以為是又或者是覺的理所當然的事。謝謝!”

“岑小姐,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沈英姿剛從外麵回來,便是看到岑海鷗與羅子謙麵對麵的站著,似乎之間的談話很是不愉快。

“沈園長,正好有事想和你說。”岑海鷗直接無視羅子謙,對著沈英姿說道。

“你說。”

“你知道我們家比較特殊的,所以點點呢,我不希望被一些無聊的人騷擾。除了我自己之外,點點的接送不需要經任何外人之手。當然,我也知道咱幼兒園對於這方向做的還是很好的,但是防範還是要有的。你說是不是沈園長?”岑海鷗說這話時,連眼角也不曾斜一下羅子謙。

沈英姿自然是聽懂她話裏的意思的,對著她抿唇一笑:“那是自然。放心吧,我們會做的更好的。對了,聽說你這幾天都很早就來接點點了,怎麽,是不是上次的事情對你有什麽影響了,所以……”

羅子謙覺的,岑海鷗口中的那個無聊的人指的自然就是他了。人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他再這麽有臉沒皮的呆下去,那就真是連豬都不如了。但是在聽到沈英姿說的這話時,卻又情不自禁的想在繼續往下聽,聽沈園長這話的意思,海鷗工作的事情,可是與她有關?

見著羅子謙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卻像是豎著耳朵想要聽她們之間的對話。

沈英姿對著他微然一笑:“先生,請問您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羅子謙回神,對著沈英姿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然後對著岑海鷗說道:“不好意思,海鷗,我打擾你了。”說完,灰頭土臉的離開。

“是不是上次的事情,影響到了你的工作?”沈英姿雖然不從事酒店服務行業,但是她了解沈家那戲班子裏的女人,再來多少也了解一點服務行業的職責的。那自然也就想到了會是南晚鴿的事影響到了岑海鷗的工作。

岑海鷗釋然一笑:“說不上是有影響吧,離職是我自己的私人原因。”

沈英姿淺淺的看著她,其實岑海鷗雖然這麽說,但是多少肯定與沈家那戲班子裏的女人是脫不了幹係的。岑海鷗不說,自然是不想她和南晚鴿覺的不安。

“那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盡管說,能幫到的我一定會幫的。”沈英姿也隻能這麽說。

“沈園長一直來不都很幫著我嗎?如果不是你們,我哪能那麽安心的上班。”岑海鷗倒是實話實說。

“哪的話,這都是我們份內的事。”

“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帶點點回去了。點點,我們走了。”朝著點點伸手。

“哦。”點點邁著小腳小跑過來,“沈老師再見。”

“點點再見。”

“海鷗,今天我們畫畫了。”母女倆走在出校門的路上,點點仰頭對岑海鷗說道,“然後我拿了第一名。”

“是嗎?畫什麽?”岑海鷗笑問。

“我的家。我給你看看吧。”點點邊說邊打開那隻背在胸前的憤怒的小鳥書包。

我的家。

岑海鷗聽到這三個字時,心裏猛的被紮了一下,很痛。

點點拿出一副五彩的畫在她麵前展開。

畫中沒有人,隻有四隻手。左右兩隻大手牽著中間的兩隻小手。畫的上方是一輪升起的朝陽,朝陽的下麵畫了幾條波浪線,似乎是海浪。朝陽的右側,畫著三隻海鳥,兩大一小。

看著點點的這副畫,岑海鷗的眼眶濕潤了,差那麽一點,眼淚就順著臉頰滾了下來。

點點,她是在向往著一個一睦溫曖的正常家庭,家裏有疼她的爸爸,有愛她的媽媽。可是,她卻沒能給她一個溫馨的家。雖然她給足了點點十二分的母愛,但是卻不能給她父愛。

她覺的有愧於點點。

“點點,對不起。”岑海鷗左手拿著點點的畫,右手揉著點點的頭。

點點抬頭仰望著她,粉嫩嫩的臉頰,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紅潤潤的嘴唇:“海鷗,你為什麽要說對不起?是不是……”點點沒有再往下說,隻是她那雙如水晶葡萄般的眼睛裏卻是蒙上了一層水霧。

“傻瓜,想什麽呢!”岑海鷗笑著扯了下她的嘴角,“海鷗不是和你說過,永遠都不會不要點點的。為什麽你最近總是會有這種想法呢?”

“呼——!”點點長長的輕了一口氣,對著岑海鷗露出一抹旭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朵朵她媽媽就是這樣的嘛。”

岑海鷗在點點麵前蹲下:“朵朵她媽媽是她媽媽,海鷗是海鷗,海鷗是點點的海鷗,不是朵朵的媽媽。不所點點以後不能再有這樣的想法,知道嗎?不然海鷗生氣了。”

點點猛的一點頭:“哦。點點知道了,海鷗,對不起,點點錯了。那,海鷗為什麽要突然間和點點說對不起?”

點點心裏想著,就是因為你突然的說對不起,然後那個討厭的羅叔叔又突然之間出現在她的麵前。再朵朵剛才又說她三個月沒見著她媽媽了。那真的不能怪她會這麽想的嘛。她以為,海鷗選擇了羅叔叔,不要她了嘛。

岑海鷗定定的看著點點,很認真的說道:“因為海鷗不能給點點一個點點想要的家。所以跟你對不起羅。”

點點看著那副她自己畫的畫,微微有些糾結的看著岑海鷗,然後咧嘴一笑:“沒關係,點點會給海鷗一個家的。海鷗,你不要氣餒哦,點點一定會幫你找到一個既要你也要點點,而且不嫌棄點點不是他親生女兒的爸爸的。那,這是海鷗,這是點點,這個就是點點以後的爸爸,我們一起走在海灘邊,這是太陽公公,曖曖的照著我們。海邊還有三隻海鷗,它們也是一家人,海鷗爸爸和海鷗媽媽帶著海鷗寶寶。海鷗,你放心啦,點點說到做到。”邊說邊學著岑海鷗的樣子,十分有愛的揉著岑海鷗的頭頂。

“哧”岑海鷗哧笑出聲,“那好吧,海鷗就等著點點幫我找吧。你可是要加快速度的哦,不然等海鷗飛不動了,就真的沒人要了。”

“才不會呢,海鷗還有點點。點點永遠要海鷗的。”點點一臉信誓旦旦。

岑海鷗抿唇微笑了。

……

五點半

沈家別墅

沈玉珍正懶懶得盤坐在沙發上,一手拿著搖控器對著電視機轉著頻道,膝蓋上放著一隻擺著好幾種切片的水果,拿著牙簽一片一片的戳著往自己嘴巴裏送著。

別墅裏的座機響起。

“阿玲,接電話了!”沈玉珍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對著在廚房裏忙碌的玲姐喊著。

沈玉珍從來都不會喊柔姨或者玲姐的,都是按著沈老太太和汪秀梅那般的喊“阿玲,阿柔”,在她眼裏,不過一個傭人罷了,喊什麽姨啊姐的。

玲姐一邊拿圍裙擦拭著自己的雙手,一邊小跑著朝著電話而去:“你好,找哪位。”

“……”

“哦,你稍等。小姐,找你的。”玲姐拿著話筒,對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沈玉珍說道。

沈玉珍剛一顆葡萄往自己嘴裏送去,乍這麽一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拿著話筒的玲姐。

找她的?

找她怎麽打到家裏的座機上了?怎麽不打她手機?

似乎她自己都不記得,她的手機並沒有帶在身邊,而是放在三樓自己房間裏。

有些漫不經心的從沙發上站起,朝著電話機走去,又是不情不願的從玲姐的手裏接過話筒:“喂。”

“親愛的,我可找到你了。”話筒裏傳來一個女人嬌柔柔,沙嗲嗲的聲音。

沈玉珍拿著話筒的手僵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亦是有些不太自然,嘴裏那還沒來得及吞下去的葡萄肉差一點就從她那張大的嘴巴裏滾出來。拿著話筒,眼睛如做賊心虛般的四下掃望了一遍,在確定客廳裏除了自己一個人也沒有時,才是對著電話那頭的人小聲又小心的說道:“你怎麽打我家裏的電話了?”

“親愛的,我也不想打這個號碼的嘛。可是我打你手機,打了很久了你都沒有接我電話,然後上網,你也不在。我以為你出什麽事了,人家擔心你才會打你家的電話的嘛。”電話那頭的女人聲音聽起來有些委屈,說是擔心,但卻是沒怎麽聽出來。

“手機?”沈玉珍輕聲的嘀咕著,然後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腰際,卻發現她穿的是裙子,那自然是不可能把手機放身上的。然後這才想起來,手機似乎一直都放在樓上自己的房間裏沒拿下來過,“不好意思,我忘記把手機拿下來了。我回房間和你聊。”說完,直接就掛斷了電話,大步朝著樓梯走去。

十分鍾後,沈玉珍再度急衝衝的從樓梯上小跑而下,手裏拎著她那隻限量版的lv包包,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珍珍,怎麽了?這麽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這馬上就要吃晚飯了都。”沈老太太不知什麽時候坐在沙發上,問著沈玉珍。

“奶奶,我有點急事,要出去一趟,晚飯就不吃了,要晚點才回來。”沈玉珍頭也沒回的對著沈老太太說道。

“給我站住!”沈玉珍的一隻腳剛邁出門坎,卻是被汪秀梅給喝住了。汪秀梅邁步至她身邊,一臉嚴肅的盯著她,然後又是瞟了一眼她拎在手裏的包,“你能有什麽急事?既不用上班,也沒有其他事做,你倒是和我說說,這會了是要去哪?”

沈玉珍的臉上那是一臉的焦急,“媽,我有一很好的同學,大學時候的同學,剛打電話給我,說大哥打她,都快內傷了。我得過去看看,我就這麽一個說得上話的貼心朋友,那我能不去看看她嗎!”

“什麽!”沈老太太一聲驚叫,“這還了得!再怎麽樣,那也不能動手打女人。珍啊,你趕緊去,看看你朋友是不是需要幫忙,有什麽需要的你和奶奶說一下,奶奶就不信了,有我們沈家給她靠著,看那男人還敢再打她。實在不行,你報警知道嗎?”

“知道了,奶奶,我先走了。”沈玉珍急衝衝的開著自己的寶馬二奶車出了沈家別墅。

……

沈玉珍的車麒麟小區的某一幢樓下停下,然後便是邁著大步朝著電梯而去。此刻的沈玉珍,那是半點沒有淑女形像,倒更像是一個準備上戰場救夫的女人一般。

電梯在十五樓停下,沈玉珍徑自的朝著其中的一個單位走去。

門沒有上鎖,而是半掩著的。

沈玉珍推門而處的時候,角落裏正縮著一個看起來與她差不多大的女子。女子短發,她的臉上有被人打過的明顯傷痕,眼角和嘴角都是於青,嘴角邊上甚至還有已經幹固的血漬。脖子上有著一圈掐痕,身上原本白色的t恤上,也沾著點點的血漬。她的那一頭短發,應該是被人用剪刀剪過了,就好像被老鼠啃過一般,淩亂的不堪入目。

她蜷縮著桌子底下,不管是臉上,手臂上還是小腿上,胸口,能看到的地方基本不是於青就是被人抽打過的痕跡。

她的眼神看起來很驚慌,想哭,卻不不敢哭,因為怕自己一哭,又有人對她拳打腳踢。

離她不遠的沙發上,一個男人正仰躺著,光著膀子,僅著一條沙灘褲。他的一條腿擱在沙發的扶手上,他的左手拿著一瓶紅酒,右手拿著一條皮帶。沙發邊上的茶幾上,還擺著十幾個啤酒罐,有立著的,有倒著的,還有一個啤酒還在往外流著。

男人長的挺白淨的,就他閉著眼睛的樣子看起來,倒也是挺斯斯文文的一個人。

見著沈玉珍推門而入,那蜷縮在桌底下的女人,似乎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急速的從桌底朝著她爬來,那眼淚就在這一刻,如同那水籠頭一般,嘩啦啦的流了出來。她想大聲的哭出來,可是卻在眼角瞥到那躺在沙發上的男人時,硬是給生生的將那哭聲給忍了下來。然後是撲進了沈玉珍的懷裏,不斷的瑟縮著。

沈玉珍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但是她懷裏的女子卻又是猛的一個激顫。沈玉珍這才發現,她的後背上那盡是觸目驚心的被皮帶抽打出來的傷痕。

沈玉珍那叫一個心疼不已。

放開懷中的女子,欲朝著那沙發上的男人而去。卻是被女子拉住了她的手,女子又眸含淚的望著她,對著她搖頭。

沈玉珍的眼睛劃過的又是一抹心疼,對著她露出一抹笑容,然後又是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手。

女子最終是懷著期待中帶不願意的神情放開了沈玉珍的手。

沈玉珍剛走至沙發邊,拿起茶幾上的一個啤酒罐正欲朝著男人砸過去的時候,沙發上的男人卻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憤怒一般,睜開了眼睛。在看到沈玉珍的那一刻,露出一抹貪婪中帶*的眼神,就這麽看著沈玉珍。

沈玉珍將手裏的啤酒罐狠狠的對著他的頭扔了過去,卻是被他一個閃避給躲開了。沈玉珍那叫一個憤怒,順手抄起另一個啤酒罐,朝著男人又是扔了過去:“賤人,敢動手打我的芬蘭,我不砸死你,我就不叫沈玉珍!”

但是很顯然的,她手中的啤酒罐依舊沒能砸中男人。

男人一個翻身,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將手中的紅酒瓶往茶幾上一敲。

“啪!”紅酒瓶破了,紅酒灑了一地,然後又將手中的那半個紅酒瓶朝著芬蘭扔了過去,狠狠的砸在了芬蘭的手臂上,碎口劃破了她的手臂,鮮紅血順著手臂流至手掌上然後是滴落在地板上。一滴,兩滴,三滴。

“他媽的,老子打自己的妹妹怎麽了?礙著你事了?”男人撕去剛才閉著眼睛時的斯文,這一刻變的十分猙獰,轉頭用著殺人的般的眼神剮著芬蘭:“我道你搬的是什麽樣的救兵!你要搬你也搬個像樣點的男人過來是不是,你他媽找這麽個比你個子還小的女人來?你是不是覺的老子看到是個女人就會憐香惜玉了?你他媽,我告訴你,今天你就別想再躲過去,你是我妹妹,我就作得了這個主。濤哥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你別他媽身在福中不知福!趕緊的跟我走,給我服侍好了濤哥,你吃香喝辣不說,我還可以當一回國舅爺!”

“哥,不要,我求你不要!我是你妹妹,不是一份禮物,你不能這麽對我的!”芬蘭哭求著男人。

男人拿著那皮帶狠狠的就是往沙發扶手上一抽:“你他媽少跟我廢話!你信不信老子抽死你也要把你的屍體抬到濤哥的**!”

“你有種試試看!”沈玉珍抬起她那十公分的高跟鞋往男人的小腿上就是狠狠的一腳,“我看是你死還是芬蘭死!我沈玉珍的女人你敢動,我看活的不耐煩的是你才對!”

沈玉珍的話讓男人猛然的怔住了,確切的說應該是沈玉珍說的那句話“我沈玉珍的女人”。

男人用著一臉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沈玉珍,好半晌的才回過神來,手指指著沈玉珍,又指向芬蘭,用著吃了一嘴巴馬糞般的表情說道:“你……你們……你們?”

芬蘭垂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

沈玉珍卻是倏然的與他對視,一手指著芬蘭:“你給我聽好了,也給我聽清楚了,我是沈家的女兒。你以後要是再敢動她一下,你看我不找人做了你!”

男人張了張嘴:“沈家?你說是的那個c&r的沈家?”

沈玉珍一臉如高傲氣花孔雀般的點頭:“你說對了!c&r的沈立言就是我大哥!你要不想死的太難看,就給我跪下來求饒!”

本以來男人在聽到c&r和沈立言時,會嚇的腿軟然後跪下來求她的。然而,男人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沈玉珍完全就搞不清楚到底她是哪說錯了,還是這個男人被嚇的傻了。

男人笑過之後,卻是將手中的皮帶往沙發上一扔,然後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說你是沈立言的妹妹,是沈家的女兒?是沈建功的女兒?”

“是!”

男人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你說,我妹妹是你的女人?讓我以後別再動她?”

“沒錯!”

“那麽你說,如果我告訴媒體,沈家的女兒,沈立言的妹妹,c&r的千金小姐竟然是個女同誌,你說會是怎麽樣?”男人用著半威協半挑釁般的眼神看著她。

“你——!”沈玉珍突然之間終於明白為什麽這個男人會笑成這般了。

他這樣真是告訴媒體,那麽從今往後她便成了h市的一個笑話,在名門富貴圈中更是再也抬不起來頭,沈立言更有可能連那一個月五萬的零用錢都不會再給她。沈英姿和南晚鴿那兩個賤人更不知道會用怎麽樣的眼神看她。

想此,沈玉珍整個人驚呆了,一句話出說不出來了,再也沒了剛才的那事如綠孔雀般的姿態了。

男人見此,好整以瑕的往沙發上坐,繼續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怎麽,你不是說要讓我死的很難看嗎?不是說要找人做了我嗎?我現在就坐在你麵前,你還不找人來做了我?”

“哥,哥!我求你別把我們的事告訴媒體。”芬蘭顧不得手臂上還在流血,跪爬著向男人,然後是抱著他的腿求饒:“不可以讓別人知道我和玉珍的事情的。哥,我求你,不要告訴別人更不能告訴媒體我們是女同誌的,這樣玉珍以後會沒臉見人的。哥,我跟你去,我願意當濤哥的女人。哥,求你不要告訴別人我和玉珍的事,玉珍她……”

“死開點!”芬蘭的話還沒說完,男人直接用他那赤腳甩了她一腳。然後便是芬蘭倒地,接著男人的嘖嘖聲響起:“沈大小姐,你怎麽說?是讓我帶著芬蘭去當那個糟老頭的曖床小女人呢,還是繼續和你呢?但是我這醜話可是要說在前頭的,就算我現在帶著芬蘭離開了,那你要是沒有給我一定的好處,我可管不住我自己的這張嘴!”

這意思,那可是很明顯了,你要不給錢,那他就隻好問媒體要這份報料費了,相信很多娛記都會很感興趣的。

沈玉珍的臉再一度的涮白了,身子微微的顫抖著。而那摔倒在地上的芬蘭則是用著一抹淒楚無比,惹人憐愛的眼神看著她,臉頰上還流著兩行淚。

“你……說!要多少!”沈玉珍咬牙切齒的死盯著男人。

男人笑著打了個響指:“沈小姐就是爽快,那我也就不磨即了,一口價……”對著沈玉珍伸出兩個手指,然後又是笑容滿麵的吐了三個字:“二十萬!”

沈玉珍的臉上露出一抹輕鬆的表情。二十萬,還算他不獅子大開口,雖然她一個月也就五萬,但是二十萬對於她來說,那還是拿的出來的。問沈老太太也不止能拿到二十萬,再說了她手上還有好幾條從南晚鴿那裏拿回來的鏈子呢,那隨便一條都是上千萬的。然而,男人接下來的另一句話,卻是讓她徹底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男人說:“是每個月二十萬,然後年底一次性再給一百萬。我想這點錢對於沈大小姐來說,那不算是什麽的。再然後就是,我很喜歡這個房子,反正我也是芬蘭的哥哥,那哥哥與妹妹住在一起也是應該的。這樣我還能幫你照顧著她不是?”

“你——!別太過份了!每個月二十萬,我哪來這麽多的錢!”沈玉珍恨不得殺了他。

“沒有?”男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開玩笑吧?你可是沈家的大小姐,二十萬沒有?你開的什麽國際玩笑?我這看在芬蘭的份上,已經很給你麵子了,都沒問你開口要五十萬了,你竟然還嫌多?嫌多,沒關係,我現在就打電話娛記,我們相他們出的一定不止這些的!”

芬蘭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沈玉珍的身邊,一手拉著沈玉珍的手:“珍,怎麽辦?”

沈玉珍一咬牙,恨恨的盯著那男人:“我現在一下子拿不出這麽多,給我兩天時間。兩天後給你。”

“兩天?”男人淺笑,伸出一手指搖了搖,“不!最多給你一天時間,也就是明天的這個時候。我不要支票,把錢打到這張卡裏。”說著直接扔了一張卡給沈玉珍,“然後,每個月的明天,我都要在卡裏看到三十萬的進帳,不然……”

“等著!”沈玉珍再次恨恨的剮一眼男人,拿過那張卡,轉身出門。

“呯!”門被甩上。

“死鬼,真有你的!”芬蘭一改剛才的淒涼苦楚,雙手往男人的脖子上一繞,柔情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