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西西的小壞心眼

“回來了。”南晚鴿與沈立言進屋的時候,坐在沙發戴著老花鏡看著報紙的沈老太太抬眸看了二人一眼,不冷不熱的說了這麽三個字後,繼續低頭看著手中的報紙。

沈立言也沒去在意沈老太太,徑自的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倒是南晚鴿禮貌性的朝著沈老太太喚了一聲“奶奶。”

“哥。”

“立行!”

沈立行剛走至樓梯拐彎處,剛喚了聲“哥”便是被身後急急的跟著而來的汪秀梅給喚住了。

尋聲,沈老太太放下手中的報紙,轉頭向樓梯處。見著沈立行那看起來急匆匆的似是要出門的樣子,微微的蹙了下眉頭:“立行,這是要出去啊?都到晚飯時間了,別出去了。”

汪秀梅一個箭步走至沈立行身邊,伸手擰了下他的手肘處,用著很輕很輕僅隻有自己與沈立行才聽得到的音量說道:“你給我想清楚了再開口啊!”說完轉頭向沈老太太,笑的一臉溫和,“媽,沒事,兄妹倆在賭氣呢!這不,我正在做著倆人的工作。”

沈老太太老沉的雙眸看著汪秀梅,又看一眼沈立行,再看看站在樓梯處一隻腳一個台階的沈立言,最後是轉向後在沈立言身後的南晚鴿,然後繼續轉向沈立行,“立行,聽奶奶話,別和玉珍一般見識了。”

汪秀梅一聽沈老太太的話,那臉上溫和的笑容擴大了一點,然後瞪一眼沈立行:“聽到沒,還真和你自己妹妹一般見識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小孩子般的脾氣,你還真當真了!”說罷又是轉頭向沈立言與南晚鴿,笑的一臉不好意思,“立言啊,真是不好意思啊。你看這立行與玉珍兄妹倆讓你見笑了啊。回來了,那就別上樓回房了,阿柔和阿玲也該晚飯準備的差不多了,就開飯吧。”

南晚鴿沒有說話,隻是就那麽站在樓梯處,一手扶著樓梯扶手,微抬頭望著一臉笑的慈柔又溫和的汪秀梅,以及那臉上還有揮之不去的淺淺的怒意的沈立行。

不用想的,那自然是沈玉珍的功勞了。這個家裏,除了沈玉珍,沒第二個人有這麽大的本事了。當然了,汪秀梅肯定是幫著沈玉珍的。

不過,不管她是幫著沈玉珍還是沈立行,那都與她沒有關係。那不過是他們母子間的事情,和她和立言都沒有半分錢的關係。

沈立言則隻是淡淡的瞟了一眼汪秀梅,然後是看向沈立行,不冷不熱的問道:“找我有事?”

“沒事,能有什麽事?弟弟見著哥哥打聲招呼不是很平常的嗎?”沈立行剛開口還沒來得及說話,汪秀梅卻是搶在了他之前,笑的十分虛假的對著沈立言說道,“立行,去扶奶奶到餐廳,和妹妹置氣了就往外跑,有你這樣當哥哥的嗎?”推了下沈立行,拿著沈老太太作借口。

沈立言從樓梯上邁下腳步,將手裏中的購物袋往南晚鴿手裏一遞:“西西,把東西拿房間就下來吃飯吧。”

“哦。”接過購物袋,邁步上樓梯。

汪秀梅一把拽過沈立行,下樓梯,咬牙擠縫的說道:“別再鬧事了啊,怎麽說那也是你妹妹。不為玉珍想,也該為你自己想想,為你媽我想想。”

沈立行的雙手緊緊的握著了拳頭,轉頭看一眼已經快走至二樓的南晚鴿。

坐在餐廳裏的沈立言見著沈立行那一抹看南晚鴿的眼神,墨眉擰成了一股繩,眸中閃過一抹冷冽。

“媽,過去吃飯吧。”汪秀梅挽起坐在沙發上的沈老太太。

“建功和娟還有立恒都還沒回來。”沈老太太看一眼汪秀梅轉頭向大門處。

話剛說完,大門處便是見著沈嬋娟拎著她那昂貴的包包,回來了。

汪秀梅抿唇一笑:“建功給我打過電話,說是不回來吃了,要晚點才回來。”

沈立行也是坐在了餐桌上。

見此,汪秀梅輕舒一口氣。

隻是,還沒等她那口氣舒完,二樓處便是傳來了南晚鴿的聲音:“玉珍,你做什麽?”

隨著南晚鴿的這聲音,接著便是沈玉珍那尖銳刺耳的聲音:“南晚鴿,你安的什麽心!”

“玉珍,你說什麽?我真聽不懂你什麽意思。”南晚鴿無辜的看著沈玉珍。

汪秀梅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見著沈立言如疾風一般的越過她的身邊,朝著樓梯走去。然後緊接著便是“啪”,一個清脆而又響亮的耳光聲。

汪秀梅整個人僵住了。

這一個巴掌絕對不會是南晚鴿賞給沈玉珍的,絕對一定的是沈玉珍打的南晚鴿。

她一定是以為南晚鴿一人上樓,就覺的是沈立言沒有陪著一起回來。於是,便把剛才在沈立行那裏受的氣,一股腦的全都出在了南晚鴿的身上。如果知道沈立言在,她是絕對不敢當著他的麵這麽對南晚鴿的。

汪秀梅確實是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

沈玉珍還真就是這麽想的這麽做的。

捂著那被沈立行打的通紅火燙的臉頰,正好從三樓下樓梯,卻是在二樓的走廊上看到了提著一隻購物袋打算回自己房間的南晚鴿時。沈玉珍那個莫名的火“蹭”下的就直接從腳底竄向了腦門處。

明明她才是沈家的女兒,可是她卻必須看著沈立言的臉色過日子,每個月隻拿五萬的零用錢。可是南晚鴿這個與她們家沒有任何關係的蛀蟲卻是可以大大方方的用著他們沈家的錢。不管是她穿的,戴的還是用的,哪一樣不超過了她這個沈家的千金!

就連自己的親哥,沈立行,那也是對她好過對自己。今天還因為不止挨了沈立行一個響亮的耳光,就連從來對她千依百順的奶奶也是給了她一個耳光。甚至於,連自己的媽也給了她一個巴掌。

這一下子連挨了三個巴掌的沈玉珍,那豈能是一下子就可以解氣的?

特別是在看到南晚鴿時,那完全就好比是看到了殺父仇人一般了。

於是乎,“蹭蹭”兩下,就把南晚鴿給堵在了走廊上。

然後,那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聲過後,入汪秀梅及其他人耳朵的卻是連著“啪—啪—啪—啪”四個更為清脆響亮的耳光,以及沈立言那冷冽如十二月的寒冰一般的聲音:“哪隻手!”

沈玉珍怎麽都沒想到,沈立言會出現在她的麵前,而且還是她打了南晚鴿一個耳光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她的麵前。從她打下這個耳光,到他出現在她的前麵,僅不過那麽眨巴眼的功夫。

然後,她便是結結實實的挨了他四個耳光。

這四個耳光,直打的沈玉珍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直響。

如果說,剛才沈立行的那個耳光用了十分的力氣,那麽沈立言的這四個耳光可謂是用了二十分的力氣。

沈玉珍一個站立不穩的,直接就摔倒在地上。然後便是一頭重重的撞到了牆壁上。接二連三的拍打撞擊,疼的沈玉珍那叫一個連骨頭都在叫了。不用說了,嘴角肯定是滲血了。

而沈立言而是一手摟著南晚鴿,一手十分溫柔而又輕翼如寶般的撫著南晚鴿那被沈玉珍打了一個耳光的右側臉頰。然後悖然大怒腥紅著雙眸冷射著沈玉珍,在沈玉珍完全還沒反應過不的時候,一個彎身,隻聽得“哢”一聲,沈玉珍的左手手腕徹底脫臼。

“啊——!”沈玉珍如殺豬般的嚎叫聲慘絕人寰的響起。

“我說過,誰敢對我的西西不客氣,我就對誰不客氣!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不是?!”沈立言麵無表情的看著抱著自己的左手嚎叫中的沈玉珍。

汪秀梅和沈嬋娟還有沈老太太趕到二樓走廊的時候,沈玉珍的手已經脫臼了。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回事!”沈老太太拄著手裏的拐杖,直敲擊著地麵。看著沈玉珍那通紅的臉而且嘴角上還滲著血漬,以及那脫臼的手腕,沈老太太那叫一個心疼又怒火。

汪秀梅在看到沈玉珍此刻的這副慘樣時,亦是心疼的那叫一個揪心揪肝了。

她的女兒,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罪了?今天不止被自己的親哥打了,還被親媽打了,現在倒好,又是讓沈立言給攉成這樣不說還把她手給擰脫了!

汪秀梅那叫一個火大。

南晚鴿對你沈立言來說是個定,她的女兒對她來說同樣也是個寶!

汪秀梅彎腰扶起痛的呲牙咧嘴,臉上還掛著眼淚的沈玉珍,十分冷靜的走至沈立言麵前:“立言,這個家是你在當的,你若真要把玉珍怎麽樣了,我這個當後媽的也說不了什麽。玉珍打了晚鴿是她的話,如若你還覺的不解氣又或者覺的玉珍還欠了晚鴿的,那麽,這隻手你也大可以把它脫了。沒關係,我絕不會說一句話的,是玉珍的不對,就是玉珍的不對。”邊說,邊將沈玉珍那隻完好的右手的送至沈立言麵前,大有一副任殺任剮直至你滿意為止的意思。

沈玉珍怯弱弱的看著汪秀梅,拚命的搖著頭,用力的想抽回被汪秀梅拉著的右手,卻怎麽都抽不回來。

“媽,不要……不要!很痛的,他真的會這麽做的。”沈玉珍十分淒慘的看著汪秀梅,隨著她的搖頭,那眼淚就如大豆一般一顆一顆的甩開。

汪秀梅卻是緊抓著沈玉珍的手不放,就那麽站在沈立言麵前,一副視死如歸般的與他對峙著。

沈立言卻是冷冷的瞟了她一個眼角,然後是轉身麵向南晚鴿,卸去麵對那一群人時的冷冽與無情,換上一臉的心疼與柔情:“怎麽樣,還疼嗎?進房敷下藥。”說罷,摟著南晚鴿朝著她的房間走去。

“站住!”沈老太太一聲怒吼,那拄在手裏的拐杖又是一陣重重的敲擊地麵,“還有沒有把我這個老太婆放在眼裏!沈、立、言!”

“媽,媽,別氣,別氣!”沈嬋娟拚拿的輕拍著沈老太太的後背,以幫著她順著氣,“立言啊,不是小姑姑說你,你怎麽能下得了這麽重的狠手!玉珍怎麽說,那也是你妹妹,她打了晚鴿是她的錯,可是,你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這麽下手吧?你怎麽就不問問,玉珍為什麽會打晚鴿?到底晚鴿又對玉珍做了什麽呢?你這連著打了她四個耳光不說,還眼不帶眨下就是把她的手給脫了?有你這麽當哥哥的嗎?你看你把奶奶都氣成什麽樣了?!媽,不氣,不氣。啊。”邊指罵著沈立言,邊十分有孝心的繼續順著沈老太太的後背,生怕老太一個氣不順就嗝屁了,那她們母子倆可真就求靠沒門了。

沈立言一個轉身,麵無表情中帶著一絲寒冷的肅然,一字一句的對著沈嬋娟說道:“我沒覺著我的西西有錯!還有,小姑,我再提醒你一次,我媽這輩子隻生了我一個,我不記得她有為我生過妹妹!請你以後說話小心點!”

沈嬋娟猛的打了個寒顫。

如果說沈嬋娟打的這個寒顫是明著的,那麽此刻汪秀梅那緊緊的握著拳頭的手則是暗暗的。

沈立言的這話雖然是對著沈嬋娟說的,但那其實那就是在變相的說給她聽。

“你……你……”沈嬋娟你了個半天,卻是沒有你出句話來。

沈立行沒有沒有說什麽,隻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沈玉珍與汪秀梅母女倆後,一個轉身離開了。

沈立言涼颼颼的看一眼沈嬋娟,麵無表情的說道:“小姑,如果你還想在這個家裏呆著,那麽我勸你還是安份守己著,不然就別怪我這個當侄子的不給你麵子。西西,回房。”

“站住!”沈老太太又是一聲怒喝,“我還沒死,這個家就還是我說了算!”

沈立言轉身,似笑非笑的看著沈老太太:“那是!誰敢說不是呢?”

沈老太太被氣的渾身直發抖。

沈嬋娟不斷的直拍著她的後背:“媽,媽,不氣,不氣了啊!趕緊送玉珍去醫院吧。”

沈嬋娟自然知道,在這個家裏,那是絕對不能與沈立言扛上的。正如沈立言說的,如果還想在這個家裏呆著,那麽就安份守己的呆著。不管在什麽時候,沈立言都絕對不會與他們站在同一陣線的。在他的眼裏,那除了一個南晚鴿之外,再無其他了。

所以,不想在這個家呆不下去的沈嬋娟,趕緊的轉移話題。如果真是出了沈家這個大門,她一個寡婦帶著兒子,還能去哪呢?

是以,沈嬋娟扶著沈老太太,對著汪秀梅說道:“大嫂,還是先送玉珍去醫院先把手腕給接上去吧,你看玉珍這臉都白了。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罪啊,媽,先下去了。”邊說邊對著汪秀梅不斷的使著眼色,示意她趕緊帶著沈玉珍離開,別再惹如發怒的獅子般的沈立言。

沈老太太被沈嬋娟帶拖帶拉般的給拽去了樓梯,汪秀梅亦是扶著沈玉珍朝著樓梯走去。

“怎麽,不道個謙就這麽一走了之了?”沈立言沉冽的聲音在她們身後響起。

“立言。”南晚鴿扯了下他的手肘,對著他搖了搖頭,“算了……”

“我沒說算,就不可以算!”沈立言半點不帶含糊的說道,“在這個家,誰也不可以動你一下!我的西西是隨便阿狗阿貓都可以動手的嗎?”

阿狗阿貓?!

沈玉珍被這四個字給刺到了,一下子從汪秀梅的懷裏掙出竄到沈立言麵前:“沈立言,你別太過份了!誰是阿狗阿貓了?我姓沈,是沈建功的女兒!是這個家的主人!她南晚鴿在這個家裏才什麽都不是!她吃我們沈家的,用我們沈家的,住我們沈家的!南晚鴿,你臉皮怎麽就這麽厚呢?都賴在我們家二十年了,怎麽也沒見你臉紅一下……”

“行了!”沈立言還沒說什麽,卻是見著離開的沈立行不知何時又回來了,站在走廊的樓梯處,一聲怒吼,朝著這邊走來。一臉死寂的盯著沈玉珍,略顯絕望的搖了搖頭,對著沈玉珍說道:“你真是無藥可救了!明明就是你錯在先,你倒是好,在這裏黑白顛倒的是非不分了。玉珍,你還真是有臉好意思說了?你偷了晚鴿的東西不知錯不說,還在這裏無理取鬧!哥給你四個巴掌已經是算對你輕了。如果換成是我,直接就是斷了你的經濟了!你有臉在這裏說晚鴿嗎?晚鴿自己工作自己賺錢養自己,你呢!你這麽大個人了,你有賺過一分錢嗎?你就是這個家裏的一隻大蛀蟲!媽,我真的不知道,你怎麽就教出了這麽一個女兒,你不覺的你不止教育失敗就連做人也很失敗嗎?”沈立言無奈又失望的看著沈玉珍與汪秀梅母女倆。

聽著自己的兒子這般的說自己,特別還是在沈立言與南晚鴿的麵前這般的說自己,汪秀梅的臉頓時的一陣一陣青紅皂白的交替著。

沈立言從衣服口袋裏拿出那幾條從沈玉珍房間裏拿出來的鏈子,往南晚鴿麵前一伸手:“晚鴿,這是她從你房間裏偷的,現在還給你。”又轉身向沈立方,然後是深深的鞠了一個躬,“哥,對不起。其實傷害真的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抹平的。但是除了對不起三個字,我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說完又是一個轉身,麵向汪答梅,“媽,做人做事都是有個限度的,別逼著我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

汪秀梅的臉在那麽瞬間,涮白了一片。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沈立行,這個她引以為傲的兒子。卻是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沈立言而如此這般的與她說話。

“奶奶,做人呢,要公平點的。你不覺的你的所做所為對我哥很不公平嗎?這一大家子的人,從我哥接手公司起,哪一個不是他養著的?但是,你們又是怎麽對待他的?奶奶,同樣是你的孫子,為什麽區別就這麽大呢?如果換成是我,我還真不一定能做到我哥這樣!奶奶,你就不能用心的去感覺一下,平衡一下嗎?”沈立行一臉認真又嚴肅的看著沈老太太,那臉上眼眸裏滿滿的盡是對沈立言的不甘以及對沈老太太的不滿。

“我……”沈老太太被他說的一時無言以對。

“我還有事,先走了。”沈立行說完這句話,拖著略顯的有些疲憊的腳步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沈立言看著沈立行剛才放回到南晚鴿手裏的那幾條鏈子,抬眸向著沈玉珍的方向望去,他的唇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寒意。而此刻,他渾身上下同樣透露散發著一股巨冷的冰寒。

很好,沈玉珍,你很有種!

“媽。”沈玉珍在接觸到沈立言那一抹殺人於無形般的眼神後,下意識的怯懦懦的縮到了汪秀梅的身後,一臉如老鼠見著貓似的驚慌無比的看著沈立言。就好似沈立言對於她來說就是一隻魔怪,而她則是那隻被魔怪玩弄於股掌中的小白老鼠。

沈老太太看一眼怯懦懦的躲在汪秀梅身後的沈玉珍,正想上前說些什麽的時候,沈立行的那翻話再一度在她的耳邊響起。於是,對著沈玉珍的方向露出一抹失望而又惘然的眼神,對著沈嬋娟無奈的說道:“娟兒,扶我回房。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了。”說完,不管不顧沈玉珍那投來求救般的眼神,在沈嬋娟的攙扶下走樓梯上了三樓。

見著沈老太太那置她於不顧的樣子,沈玉珍再也不敢造次了,直躲在汪秀梅身後既不敢出來也不敢出聲。

沈立言就那麽如一頭觸怒的雄獅一般,豎著那一身的毛炸看著沈玉珍。沒有說話,便是光那一抹從他那鷹眸裏掃射出來的殺人般的眼神,就足以讓沈玉珍嚇的兩腿發軟了。

“晚鴿,玉珍不懂事,立行說的沒錯,我這個當媽的也是有責任的。梅姨在這給你陪不是了,你比玉珍懂事,別與她一般見識了行嗎?就算真要算帳,那也讓她先去醫院把手接回去了再算好嗎?”汪秀梅一臉誠懇般的對著南晚鴿說道。

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隻有南晚鴿才能勸動沈立言,才能救她的女兒。

一把拉過身後的沈玉珍:“做錯事了,還不趕緊向晚鴿道謙!這次你二哥說的一點也沒錯,就算立言不教訓你,我也不會放過你!你太不懂事了,有你這樣的嗎?當家賊!”

手本就脫臼了,再加之又被汪秀梅這麽重重的一拉,沈玉珍又是一個吃痛的咧嘴冒汗,對著南晚鴿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對不起,我錯了。沒有下一次了。”

南晚鴿低頭看著那心不甘情不願的沈玉珍,再看一眼一臉萬般隱忍著的汪秀梅,抿唇一笑:“梅姨說哪的話,我哪是這麽不懂事的人呢?怎麽會和玉珍一般計較呢。你趕緊送她去醫院吧,別一會拖的時間長了可就不好了。”雖然臉上被沈玉珍打了一個耳光,此刻還印著幾個手指印,但是卻半點不影響她那一臉無辜又真誠的笑容。

那笑容,那眼神以及那表情,看在汪秀梅的眼裏,那無疑是如此的刺眼又紮心。這樣的南晚鴿,臉上帶著如此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南晚鴿,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或許這才是真實的南晚鴿,平常那一副好說話的樣子,都隻是她裝出來的而已。汪秀梅甚至肯定,這次的事情,就是她南晚鴿給整出來的。為的就是讓沈立行不再偏幫她們,讓沈老太太不再似之前那般的溺著沈玉珍。又甚至是在幫著沈立言出一口惡氣。

雖然心裏對於南晚鴿是十分的憤然,但是在沈立言麵前卻又是半點沒在臉上表現出來。隻是對著兩人抿唇釋然的一笑後,拉著沈玉珍離開。

房間內

南晚鴿拿著一塊毛巾冰敷著自己的臉頰,坐在腳榻上。

沈立言站在她麵前,身子半斜靠在桌沿上,看著她的眼眸裏帶著隱隱的心疼。

他的西西,從小大到他都是如至寶般的捧在手心裏的,什麽時候被人這麽打過了?

但是心疼歸心疼,今天這事,他也是看出了點點的端倪。於是,這會正等著南晚鴿自己開口向他解釋。

“幹嘛這樣看著我?”南晚鴿抬頭,杏眸與他對視,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哎,木瓜哥哥,還真是沒想到立行哥這麽幫理不幫親的啊。不管怎麽說,那梅姨也是他的親媽,他怎麽就幫著你這個不是和他同一個媽生的哥,卻不幫和他同一個媽生的妹妹和自己的親媽呢?”如繞口令般的對著沈立言繞了一圈。

“西西。”沈立言墨眸直視著她。

“嗯。”南晚鴿如無事人般的應著。

“是不是該向我坦白了?”

“坦白?”她一臉茫然無知如小白兔般的望著他,“坦白什麽?”

沈立言唇角彎起一抹淺笑,雙臂環胸在她身邊的腳榻上坐下。然後拿過她手中的毛巾,輕柔的幫她敷著:“不說嗎?”

帶著隱隱的威脅。

她雙手往他的脖子上一攀,兩腿亦是往他的腿上一擱。很是自然中不帶半點的作做,也沒有一絲的嬌羞,有的是對他完完全全的信任與依賴。

隨著她的兩腿這麽一擱,他很自然的就那麽一抱,於是南晚鴿此刻整個人就那麽坐在了他的腿上,被他抱在了懷裏。他一手摟著她,一手繼續幫她敷著冰毛巾。

她莞爾一笑:“木瓜哥哥,你能不這麽精麽?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我就是打了那麽一咻咻點的壞心眼而已,就被你給看穿了?”邊說邊對著他食指拇指比劃了一下。

他用那隻摟著她的手寵溺的捏了下她的鼻尖:“我一手把你拉扯大的,能看不穿你?”

她輕輕的拍了下他的手背,笑的一臉壞樣:“是了,是了,我是不是該學學小熙,然後再叫你一聲papa?”

摟著她的手臂一緊,剛毅的雙唇準確無誤的印向她那殷紅的柔軟,溫柔而雙不失懲罰般的輾轉吸吮著,暗啞而又醇厚的輕問:“叫什麽?”

她惡作劇般的在他的唇上輕輕的咬了一下,然後又是笑的一臉壞意:“papa!”

隨著她那輕輕的一咬,沈立言整個身子一陣緊繃。手中的毛巾就那麽給掉了,更準確的一點來說,是被他給扔了。然後一個翻身,就直接將她給壓在了大**。頎長而又鍵碩的身子就那麽壓複在她的身上,當然雙手手肘撐床沒有將所有的力量全都壓在她的身上。額頭抵摩著她那光潔如玉般的額頭,磁性般的聲音響起:“叫什麽?嗯?”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癢癢的,酥酥的,麻麻的,讓她的心隨著一悸一悸的狂跳著。

攀著他脖頸上的雙手不知何時爬進了他的襯衣內,在他那厚實的寬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點點點點的爬觸著。那兩條修長的腿更是故意而為之的盤纏上他的厚腰,對著他露出一抹嫵媚撩人的勾魂淺笑,學著他的樣子對著他吐氣如蘭:“木瓜哥哥。”

那一抹獨屬於她的馨香鑽進他的鼻孔,流淌進他的身體內。那柔軟的手指在他的後背上星星簇簇的點著火花,那盤纏在他腰際的腿更是有意無意的搓著火。沈立言的眼角不禁的泛起一絲滿意的淺笑,看來他的西西是學會了,都懂得如何撩撥他了。

“西西。”他的聲音暗啞中帶著濃濃的*之意,那看著她的眸子裏亦是燃著熊熊的火苗。附唇略顯狂野的噬吮著她的豐潤,掃過她那甜蜜的每一寸。

南晚鴿欣然享受著他帶給她的柔情與甜蜜,沉浸在他的一片寵溺與疼愛之中,輕輕的嚶嚀了一聲。

“西西,叫我什麽?嗯?”沉浸於他的蜜意中的南晚鴿,耳邊再度傳來他那沙啞中略顯的仰壓的聲音。很顯然,木瓜哥哥不把這稱呼一事給弄清楚了,不想罷休。

她對著他欣然一笑,露出倆淺淺的酒窩:“立言。”雙手盤著他的脖頸,一片柔情蜜意,無限氤氳。

沈立言很是滿意的抿唇淺笑了。

“立言,我是不是挺壞的?”她盤著他的脖頸,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麽一句。

他無比寵溺的捏了捏她那挺俏的鼻尖:“怎麽會呢?我覺的剛剛好。這才是我的西西。”

她朝著他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隻是,覺的有些對不起立行哥哥,把他給牽扯進來了,還小小的利用了一下他。”

額頭輕輕的抵了下她的額頭,將她寵上天一般的說道:“隻要是有用的人,你管他是天王老子還是蝦兵蟹將,都可以拿來用。”

她眨巴著那水靈靈的雙眸,柔情脈脈的望著他:“那是不是你也可以拿來利用?”

抱著她,在**翻了個身,讓她趴在自己的身上,沈立言笑的一臉心甘情願:“隻要我的西西願意,高興,你隨時都可以拿去用。但是記得,用完要可是要認帳的,知道嗎?”

南晚鴿小小的羞澀了一下,伸手在他的胸膛處輕輕的捶打了一下,半嬌半嗔的說道:“利用誰也不能利用我的木瓜哥哥的,我才舍不得呢!”然後則是羞紅著一張小臉埋進了他的胸膛裏。

沈立言心滿意足的咧嘴淺笑了,雙臂緊緊的抱著她。

“她偷了你多少東西?”抱著她,沈立言沉聲的問道。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沈玉珍。

南晚鴿從他的懷裏抬頭,附望著他,“算了,立言。今天這麽一鬧,不管是沈玉珍還是汪秀梅,都已經沒那個臉麵了。估計會有好一陣子清靜了。現在別說老太太了,就連立行哥都不幫了。再說了,就算她真的拿去了,那她不得隻能暗無天日的壓在箱底嗎?怎麽可能明目張膽的掛出來?”

沈立言輕輕的掐了下她那微紅的臉頰:“怎麽不敢?那胸針不是就這麽明目張膽了嗎?”

南晚鴿黯然一笑:“其實那是我偷偷放到她房間裏,她一直以為是立行哥哥送給她的,才會這麽明目張膽的。其他你送我的那些,她敢嗎?至少在這個家裏,她是一定不敢的。行了,聽話了,就這麽算了,別搞的自己鬧心了。”如哄小孩般的好言哄著他。

“親一下,就答應你。”麵對著她的好言相哄,沈立言很難得的竟然耍起了小小的無賴,然後對著南晚鴿微微的一湊臉,示意她現在可以開始了。

南晚鴿也沒覺的什麽害羞的,附首,毫不吝嗇的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般的印了一吻。

“下去吃飯吧。肚子也該餓了。”沈立言很好心情的說道。

“好啊。”同樣好心情的應道。

晚飯,餐桌上隻有沈立言與南晚鴿兩人。倒也吃的耳根清靜,心情清爽。

……

自從早上與沈立行在那小公園偶遇之後,與沈建功在一起的韓清影一直都是心不在焉。

就算沈立行再怎麽不上進,再怎麽沒出息,他的臉龐就那麽一直在韓清影的腦子裏不斷的出現出現,攪亂著她此刻的心情。

韓清影不得不承認,她的心裏一直都有著沈立行。雖然這四年來,她已經把他遺忘。但是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她整個人的思緒全都亂了。

其實就在韓秀麗把沈立行的名片給她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全亂了。就算她極盡努力的不去想他,但是情不自禁的,沈立行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卻是完完全全的占劇了她的整個思想。

曾經過往,兩人在一起的一幕又一幕,一點又一滴就如同那破土而出的芽孢一樣,在她心底的某一處冒了出來。

沈建功是很有錢,但是四年了,卻是依舊不能給她任何的承諾,也不能給她想要的名份。

人總是貪心的,身無分文的時候,就想著如果有一塊錢就好了。可是當你有了一塊的時候,你卻會想要的更多。

韓清影此刻便是這種心情。

在重遇到沈立行的那一刻,她便想著,如果沈立行如沈建功那般有錢該多好?那麽她一定不會與他分手的,她一定會牢牢的,緊緊的守著他們的這份感情。

可惜,總不能事事都是那麽的如意順心的。

沈建功能給她的一切,沈立行卻是給不了她。

沈立行可以給她的,卻又不是她想要的。

就好似今天,當沈建功將她壓在身上做著原始運動,當她近距離的看到沈建功的頭發裏竟然隱隱的有幾絲白發時,那個心猛的沉了一下。再加之看到沈建功那眼角處不可掩去的皺紋時,韓清影瞬間的什麽心情也沒有了。她甚至有一種想把壓在她身上正亢奮著的沈建給推下去的衝動。

但是,她卻硬生生的給忍住了,由著沈建功不斷的在她的身上馳騁著。就這了這一刻的不甘,她也一定要光明正大的站在沈建功的身邊。

沈建功是陪著韓清影吃完晚飯,被韓清影很善解人意的請回去了。

韓清影僅著一件湖藍色的真絲吊帶睡裙,站在窗前,手裏拿著一杯幹白葡萄酒,若有所思的遼望著窗外。

窗外,路燈明亮,大半圓的月亮高掛在頭頂,繁星點點。沈建功那輛黑銀色的大奔駛出小區,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沈立行的那張名片擺在窗台上,韓清影緊抿著雙唇,那拿著高腳杯的手緊緊的捏著杯腳,另一隻手則是握著了拳頭,長長的指甲深深的掐著指腹,卻是半點沒有疼痛的感覺。

仰頭,將杯中的白葡萄酒一飲而盡。

轉身去拿桌子上的手機欲打電話時……

“嘔……”一陣難受的嘔吐傳來。

來不及打電話,直接就跑進了洗手間。

蹲要馬桶邊上,一翻嘔吐,才發現除了酒之外,竟然什麽也沒吐出來。原來她連晚飯也沒吃。

站起身子,在看到馬桶沿上那一滴黃色的尿漬時,嘔心再一度襲來。

直至吐的黃膽水都出來了,韓清影才拖著虛弱的身子出了洗手間。

坐在**,拿著手機,猶豫了半天,終還是撥通了那個她已然牢記在心裏的號碼。

月色闌珊酒吧

沈立行獨坐在吧台前喝著悶酒。

手機響起。

“你好,沈立行。”

“……”手機那邊除了淺淺的呼吸聲外,沒有說話。

“找我有事?”沈立行很是冷靜的問著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