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同眠

岑海鷗下班一出酒店大門便是看到了那在酒店門口的黑色勞斯萊斯,微微的怔了一下,還沒回過神來,副駕駛座的門打開,印天朝朝了副駕駛座側著身子:“上車,去接點點和小熙。”

沒有半點的扭捏,也沒有半點的不妥,就好似他們之間一直都是這般,如果老公接老婆下班再去接孩子放學,那是一件很正常不過的事情。

岑海鷗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麽一天。一個男人來接自己下班,然後兩人一起去幼兒園接孩子。

如夢如幻一般的生活,如夢如幻一樣的男人,讓她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隻是那杏眸裏卻是微微的泛起了一層漣漪,心中亦是曖曖的舒暢。

對著他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然後便是彎腰坐進副駕駛座,“謝謝!”

印天朝正打著方向盤,乍聽她這麽一說,轉頭一臉不解的看著她:“謝什麽?”

岑海鷗一邊係著安全帶,一邊對他說道:“謝你來接我下班,還有陪我一起去接孩子。”

印天朝露出一抹淡淡的淺笑:“如果你願意,每天都可以這樣。”

“那不是很麻煩你?”

“一家人,哪來的麻煩一說。”印天朝說的很是自然,說到“一家人”三個字時,甚至臉上還微微的流露出一抹淺蜜的笑容,讓岑海鷗看的微微有些入神。

“一家人”三個字,同樣也是拂過了岑海鷗內心的那一處,甚至就是這三個字,讓她的眼眶微微的有些濕了。從來沒有想過,她除了點點之外,還會有其他的家人。

為了他現在說的“一家人”這三個字,她也要做到最好。

對著他露出一抹舒心的微笑:“一家人。”

一輛銀色的寶馬車一直跟在印天朝的車後,與他們之間保持著十米之距。阮千瑩很聰明的沒有跟的太近,而讓印天朝發現。

見著岑海鷗上了印天朝的車,然後是車子朝著愛咪兒幼兒園的方向駛去,最後是兩人一起接出點點的小熙,而後車子駛入印家別墅。

阮千瑩從印天朝出公司至車子進入印家別墅,便是直跟著他。見著他們如一家四口般的有說有笑的進入印家別墅,然後則是沐雲芝和印景峰笑意盈盈的一人一個抱起點點和小熙進屋,而岑海鷗則是從始至終臉上都是掛著屬於幸福的微笑。

阮千瑩那握著方向盤的手恨不得將那方向盤給扭斷了,那長長的指甲深深的掐進自己的掌肉裏,甚至滲出隱隱的血漬,她亦是沒能感覺到疼痛。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原本這一切本該是她的。可是為什麽卻是憑白無故的讓岑海鷗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女人給撿了便宜去。

兒子是她生的,可是為什麽就連兒子也和岑海鷗親,而叫她卻是大嬸!

還有沐雲芝,為什麽對她和對岑海鷗的態度完全是兩樣的!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失去了一切,失去這原本就是她的一切。

別墅內

沐雲芝將點點往沙發上一放,然後一臉肅穆的對著印天朝說道:“天朝,跟我進房。”

見著沐雲芝那一臉肅穆的樣子,岑海鷗微微的僵了一下,心裏更是“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的,便是覺的沐雲芝定是對於她和印天朝之間的事有些不滿了。畢竟怎麽說,那登記也是大事了,估計印天朝定是沒有和沐雲芝還有印景峰說起過這件事。然後她卻是突然之間的就出現在了印家,怎麽說也是讓人覺的有些不尊重父母了。

如是一想,臉上也就微微的表現出了小心翼翼的表情,然後便是對著沐雲芝略顯的歉意的說道:“伯母……”

沐雲芝拍了拍她的手背,寬慰般的說道:“海鷗,沒事,和你沒關係。媽一會再和你說。”

對岑海鷗,沐雲芝自稱是“媽”而非“伯母”,足以說明,她已經認下了岑海鷗這個媳婦。

也就是這一聲“媽”,卻是讓岑海鷗的眼眶再一度的濕潤了。

“點點,告訴grandpa,喜歡這裏嗎?”印景峰一臉慈愛的問著點點。

點點點頭,“喜歡。也喜歡印叔叔,還有grandpa和grandma。”

“以後可不能再叫印叔叔了。”印景峰一手抱著小熙,一手摟過點點。

“那叫什麽?”點點抬眸一臉困惑。

“叫papa嘛,笨點點。”小熙人小鬼大的輕輕的拍了下點點的頭頂,“從今天起,papa就是我們兩個的papa,海鷗就是我們兩個的海鷗了,你就是我的妹妹了,我就是你的哥哥了。”

“為什麽你是哥哥,我是妹妹?而不是我是姐姐,你是弟弟?”點點不服氣的反駁。

“我說是那就是!哥哥是會保護妹妹的!”小熙一副小男人大氣勢的說道。

屋內

“媽,你想說什麽?”一進屋,印天朝便是問著沐雲芝。

沐雲芝一臉認真的看著印天朝:“天朝,你是認真的嗎?雖然我和海鷗的接觸不多,但是我知道,她是個好女孩。如果你隻是想給小熙找一個媽媽,那你這麽做會不會有些自私了一點?”

“媽,你和爸爸之間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印天朝沒有回答沐雲芝的問題,卻是問起了她與印景峰之間的事情。

沐雲芝微微的一怔,眸中閃過一抹什麽,隨即便恢複了正常:“我們之間能有什麽問題?真要有問題,那還不老早就出現了。你別給我避開,現在說的是你的事情。”

“媽。”印天朝深吸一口氣,亦是一臉認真的看著沐雲芝:“你也說了,海鷗是個好女孩,那也就說明你兒子我的眼光不再第二次失誤。曾經失誤過一次就足夠了。就算我和海鷗之間很深的感情,但是至少有一點我可以保證,既然我選擇了她,那麽我就會對她負責,也會對點點視如己出。你不覺的我和她是最好的配合嗎?再有,那就是,海鷗進我們家,那與你和爸,還有小雅,就絕對不會有任何的茅盾產生。媽,你兒子我已經過了那種呯然心動的年紀了,所以現在我們一家人平平凡凡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嗎?現在,我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你是不是也該給小雅擔擔心了?”

沐雲芝不輕不重的擰了下他的手臂,“這可是你自己你說,既然你把這個兒媳婦給我帶回來了,那可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天朝,媽知道,在你心裏,其實有些事並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媽隻是希望你別憋的太深了。海鷗是一個可以生活的人,媽希望你能好好的珍惜她。有些人,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最重要的是現在和以後。”

“行!”印天朝點頭,“你放心,現在和以後,我都保證,一定都不會讓你再擔心。”

沐雲芝淡淡一笑:“你說的啊。那什麽時候和海鷗把婚禮給辦了?立言和晚鴿我已經沒什麽好擔心了,就盼著晚鴿給生個大胖小子了,那什麽時候你和海鷗也辦個婚禮?總不能就這麽委屈了海鷗的,女人這一輩子最美的時候便是穿上婚紗,誰都期盼著自己的那一刻。”

印天朝微微的思襯了一會:“你和爸決定了。”

“海鷗,跟媽來一趟。”沐雲芝笑意盈盈的拉起岑海鷗的手,朝著二樓自己的房間走去,留下印天朝,印景峰與兩個小蘿卜頭。

“伯母……”岑海鷗小心翼翼的喚著沐雲芝,雙眸帶著敬重的望著沐雲芝。

沐雲芝露出一抹慈柔的微笑:“是不是得改口了?”

“啊?”岑海鷗一下子沒能明白過來沐雲芝的話。

“和天朝都領證了,還叫我伯母?”沐雲芝娛笑般的說道,拉起她的右手,輕輕的拍著,“海鷗,我知道,你和天朝在一起,多半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你們自己,而是因為小熙和點點。剛才我叫天朝進屋,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和他說的話也差不多是這樣。海鷗,對於你這個媳婦,媽是打從心裏喜歡的。所以,就算你和天朝在一起的初衷是因為兩個孩子,我也不反對。天朝是我兒子,我兒子是怎麽樣的人,我這個當媽的自然是最清楚的,他既然選擇和你在一起,那便一定不會做出對不起你對不起這個家的事情。我沒有過多的要求,隻是希望你們可以相一生,就算是相敬如賓,也決不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家。海鷗,這個要求你能答應嗎?”

沐雲芝沒有如其他婆婆那般的刁難與苛求,唯有的盡是慈愛與希翼。岑海鷗的心裏充滿著一種曖曖的愛意。

點頭,“媽,你放心,就如你說的,既然選擇了他,答應和他過日子,那我就一定不會輕易的放棄。我會盡我自己的能力做到最好。兩個人過日子,並不一定非得在有轟轟烈烈的愛情,平平凡凡,平平靜靜,其實才是最好的選擇。我從來沒想過要什麽海誓山盟的承諾,我隻要平凡的日子。盡一個妻子,母親和媳婦的本份。”

聽著岑海鷗的話,沐雲芝很是滿意的點頭,“天朝這次的眼光總算是沒有偏誤。很多時候,我們都是要往前看,而不在一味的回頭去看以前的。不管是你還是天朝,我要說的都是這樣,往前看,不要回頭。你懂我的意思嗎?”

岑海鷗點頭:“媽,我懂。天朝有過去,我同樣也有過去。不管是誰的過去,那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與將來的日子。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沐雲芝嘴角的笑容更濃了,“什麽時候把你父母約出來,坐下來一起商量下你和天朝的婚事。”

岑海鷗的臉上劃過一抹難色,“我媽在我三歲時候過逝了,至於我爸……”微微的頓了一下,“他現在有自己的家庭與生活,我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聯係了。我覺的我們現在這樣挺好的,婚禮什麽的真的沒必要。”

沐雲芝也是聰明的人,雖然岑海鷗沒有細說也與父親之間的關係,但是在她的言語與表情上亦是讀懂看明白了。想必便是有了新的家庭後對這個前妻的女兒也就不怎麽樣的。必須這樣的事情還是很多的。

按著海鷗的性格,如果不是自己的父親做的太過份的,定然是不會與他們之間斷絕聯係的。畢竟有沈建功那樣的人,那麽如果海鷗的父親真是這樣的話,也不足為奇了。

突然之間,沐雲芝似是想到了什麽一般,一雙慈愛的雙眸細細的看著岑海鷗,然後則是充滿了心疼之色。

從小熙的嘴裏聽到,點點和他一樣,也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或許,點點的出生多多少少與海鷗的父親和繼母有著莫大的關係。

如果不是做太過份了,又怎麽可能會對自己的父親這般態度呢。

沐雲芝笑了笑,“沒關係,不聯係就不聯係了。婚禮還是要舉辦的,我們印家娶媳婦,怎麽可能就這般悄無聲息呢?如果你不喜歡大肆鋪張的話,那就如立言和晚鴿那般,我們把婚禮辦的低調點。但是這婚紗,女人一輩子隻穿一次,自然是不能委屈了自己。放心,這事你和天朝都不用管,我和你爸會搞定的。”從抽屜裏拿出一隻翡翠綠的玉鐲,拉過岑海鷗的左手,往裏一套:“這是天朝的奶奶當初送給我的,我現在送給你。”

岑海鷗一邊摘著鐲子一邊惶恐的說道:“媽,這個我不能收的,是奶奶送給你的。”

“奶奶也是她婆婆送的,說隻在印家還後繼有人,就這麽一代一代的傳下去。那就算是你先替小熙保管了,到時候等小熙長大了,你再傳下去吧。”沐雲芝笑如春風般的說道。

岑海鷗摘鐲子的動作停下了,有些嬌澀般的垂下了頭。

“走,出去吃飯了。光顧著和你們說話,這都到吃飯時候。雯雅那丫頭也該回來了。”沐雲芝拉著岑海鷗往外走去,自言自語又似說給岑海鷗聽一般的呢喃道,“也該是時候管管那丫頭了,這也老大不小了,總顧著工作也不是回事。”

岑海鷗:“……”

“大嫂。”岑海鷗與沐雲芝下樓的時候,印雯雅正好與點點和小熙玩著,見著她,便很是自然的喚了聲“大嫂”,倒是讓岑海鷗又是微微的好意思了一翻。

岑海鷗朝著印雯雅露出一抹和善的淺笑,伸手拂了下耳際的發絲。

“哥,倒是沒想到你這動作挺快的嘛。你看表哥,從小一手將晚鴿拉扯大,竟然還用了這麽二十幾年才將晚鴿給拿下。你倒是好,這一出手便是將人給拿下了,而且還連這個小的也對你死心踏地。看不出來嘛,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印雯雅一天戲笑的看著岑海鷗,對著印天朝打趣道。

印天朝從沙發上站起,將手中的咖啡杯往茶幾上一放,好整以暇的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般的說了句:“你和沈立行怎麽樣了?”然後是若無其事般的邁著大步朝著餐廳的方向走去。

“沈立行?!”隨著印天朝的這句話,沐雲芝微微的一吃驚,用著審問般的眼神看向印雯雅,“小雅,你和沈立行在交往?”

“小雅,你和誰交往都沒問題,但是如果是姓沈的,那就絕對不行!特別是他沈建功的兒子,那就更別想與我印家扯上關係!”印雯雅還沒來得及解釋,便見著印景峰幾乎可以說是紅脖子粗臉的就一口否決了。

印景峰說完這話時,微微的有些喘氣,然後便是見著一甩手黑著張臉朝著餐廳走去。

點點和小熙相互對視一眼,然後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印雯雅。

“爸,你聽我哥在那裏胡說呢!”印雯雅邁步朝著餐廳走去,然後是瞪一眼印天朝,“我和立行沒有的事……”

“這都立行了,你還跟我說沒有的事?”印景峰怒瞪著印雯雅。

岑海鷗不知道印家和沈家的恩恩怨怨,所以也就沒辦法說什麽,於是對著點點和小熙使了個眼色,“grandpa……”

“爸,立言也是姓沈的,也是他沈建功的兒子。”印天朝盛了一碗湯遞給了印景峰。

印景峰盯一他一眼:“那能一樣?立言是你姑姑的兒子,身上流著我一半我印家的血,我當他和你一樣是自己的兒子。沈立行和立言能一樣?”

“爸,我知道姑姑的事讓你不能釋懷,可是,你不覺的沈立行和沈家其他人很不一樣嗎?其實如果雯雅真的和沈立行在一起,我倒是一點也不反對。”印天朝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也確實,沈立行雖然是沈建功的兒子,可是卻是一點也不似沈建功那般,倒是與沈立言十分的相似。且,對沈立言這個大哥也很是敬重,至少這些年來,從來沒有背著沈立言做一些不利於沈立言的事。而且還沒有靠著沈家的錢財,他自己自食其力。光是這一點,就讓印天朝覺的沈立行確實是沈家的一個異類了。

“行了,天朝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沐雲芝在印景峰身邊的位置上坐下,“你自己的兒女,你還不相信啊。他們豈會是那種沒有眼光的人?沈立行雖然是沈建功和那汪秀梅的兒子,可是他這身上倒是一點也沒有那倆人的習性,倒是行的端坐的正。你也別一杆子打死了一船人。他們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決定吧。如果雯雅真是和立行在一起,那我也不會反對的。隻是到時別和那一家子住一起就行,你們自己小倆口安安靜靜的住自己的小窩裏。”

“媽,沒有的事,你和我爸倒還真是認真上了。”印雯雅怒嗔一眼印天朝,“哥,你真是添亂!是不是結了婚的男人都喜歡這麽八卦的,表哥是這樣,你現在也是這樣。大嫂,你好好的管管我哥,他就這欠女人管。”

“我……”岑海鷗不知道該如何接印雯雅的這話,微微的紅著一張臉,就那麽一眨不眨的看著印雯雅。

“doctor—aunt,你放心,我和點點支持你!立行叔叔不是挺好的嘛,又高又帥,和你正好的絕配。”小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飛出了這麽句話。

“是嗎?”印雯雅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doctor—aunt今天帶了一枚新的針頭回來,不如一會小熙給doctor—aunt做下試驗,看看這個針頭好不好用?”

“唔——”小熙雙手往自己嘴巴上一捂,搖頭如撥浪鼓一般,一臉驚恐的看著印雯雅。

點點笑的合不攏嘴了。

……

岑海鷗站在印天朝的房間裏,看著房間裏那唯一的一張大床,然後犯難了。

印天朝的房間裝飾很簡單,基本就黑白兩色,倒是挺符合他的個性的。

突然之間,岑海鷗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就這麽跟著印天朝回了印家,可是卻是什麽也沒帶。除了她身上的這身衣服之外,根本連換洗的衣服也沒有。這一會怎麽辦是好?

印天朝此刻正在洗浴室裏洗澡,岑海鷗有一種想回自己家拿衣服的衝動。可是卻又理智的知道,這裏根本就沒有車到自己住的地方,而她又不會開車。所以說,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叩叩”傳來敲門聲,然後是印雯雅推門而入,一臉笑意盈盈的朝著她了走來,她的手裏拿著一套衣服,“大嫂,我哥這裏肯定是沒有你的衣服的。這兩套衣服你先將就著穿吧,放心我沒穿過的,還是新的。一套睡衣,一套是明天的衣服。其他的衣服,明天讓人送過來好了。我看我的尺碼你應該能穿到。”邊說邊將衣服交到了岑海鷗手裏,然後意味深長的往洗浴室的方向瞟了一眼,一臉壞笑的說道,“不打擾你們了,我出去了。祝你們有個好夢。”

岑海鷗還沒回過神來,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能插上嘴,印雯雅就那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不見人影了,隻有那兩套衣服放在床沿處。

看著那兩套衣服,岑海鷗怔怔的發楞了。

還有印雯雅最後說的那句“神你們有個好夢”亦是讓岑海鷗失神了。

這句話配合著印雯雅的那一臉壞笑,她又怎麽會理解不出來她那話中的意思呢?

隻是,似乎她與印天朝根本就沒到這個地步。她也相信印天朝絕不會對她做出什麽不軌的舉動的。隻是,這一個晚上卻是該怎麽過呢?

從來不曾習慣有別的人在自己的身邊,而且還是一個男人。這讓岑海鷗下意識的雙眸也就移向了那關著門的洗浴室。

可卻在這時,那洗浴室的門就這麽打開了。印天朝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浴袍從洗浴室走出。他的手裏拿著一塊白色的幹毛巾,擦拭著那還在往下滴著水珠的短發。浴袍隻是在腰際處係了一條帶子,將他那健碩的胸膛一大半就坦露在了浴袍外。

岑海鷗的臉也就有那一瞬間的紅了,然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不敢去與他對視。似乎隻在那麽一與他對視,就好似她會被他看穿一般。而此刻的岑海鷗,更像是一個做了錯事,不敢抬頭的孩子一般。就連那垂放在兩側的手亦是有些不自在的扭在了一起。

印天朝看了眼那放在床側的衣服,繼續擦拭著自己的濕發:“今天先將就著穿一下雯雅的衣服吧。明天讓人送一些你和點點的衣服過來。”

“不用了。”岑海鷗抬頭,雙眸與他的眸子對視,就在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似是有什麽穿過了她的全身一般,岑海鷗隻覺的她整個人就好似被靜電擊了一下,一種異樣的感覺襲遍她的全身。她的臉頰微微的有些發燙,她的腳底也微微的有些酸刺,對著印天朝抿唇一笑:“明天我回家去把和點點的衣服拿過來就行了。真的不用新買的。”

印天朝將手中的毛巾往一旁的沙發上一扔,然後朝著另一側放著手提的桌子走去,伸手將手提打開,轉身側靠在桌沿上,雙眸直視著岑海鷗:“海鷗,我希望你別把自己當成是外人。我說過,既然我做了這樣的決定,就一定能給你一個保障和承諾。從今以後,你不光隻是點點和小熙的媽媽,更也是我印天朝的妻子。所以,我不希望你太過委屈自己。這個家裏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你的份的。你不是我請來的保姆或者奶媽,隻是負責照顧孩子。你是我印天朝法律上承認的妻子,也是我自己挑中的妻子。所以,作為丈夫的給妻子和女兒買衣服,是很正常的。你真的不用有心裏壓力的。我不是在施舍你,你……懂嗎?”

岑海鷗點頭,雙眸之間露出一抹感動:“天朝,謝謝你給我這一份信任。為了你的這份信任與小熙對我的喜歡,我也不會拿自己當這個家的外人。如你所說,從今天起我便是你印天朝的妻子,點點和小熙的媽媽,印家的媳婦。我是印家的一份子,所以,對這個家對你,對其他人我都有著一份責任。衣服禮物什麽的都不過隻是身份外之物,最重要的那份心。我也不想因為我的身份變了,我的穿著也必須跟著改了。我還是隻想做岑海鷗。所以,你的心意我領了。明天我去把那房子退了,然後把我和點點的東西都收拾一下。”

印天朝點了點頭:“那下班後我來接你,一起去吧。點點和小熙讓媽去接一下。去洗澡吧,如果要用電腦,床頭櫃的抽屜裏有平板。”

岑海鷗拿起**的睡衣走進洗浴室。

再次出來的時候,印天朝正坐在手提前,十分專注的盯著屏幕。見著他那專注的樣子,岑海鷗不想吵到他。看了看唯一的床,又看了眼那張不遠處的沙發,朝著沙發走去。**隻有一床被子,她自然是不會將被子拿到沙發上自己蓋的,看來隻能一會將空調調高點了。

“你做什麽?”岑海鷗剛在沙發上躺下,便見著印天朝將手提合上一臉不解的看著沙上發的她。

一個靈激的,岑海鷗從沙發上坐起:“你睡床,我睡沙發好了。”

印天朝先是微微的怔,然後則是抿唇一笑:“你這是打算一結婚就和我分床?”

岑海鷗:……

隻見印天朝那臉上的笑容微微的擴了擴,然後是在岑海鷗對麵的床側坐下,好整以暇的直視著她,“我可沒打算要和你分床而睡。我們兩個光明正大的領的結婚證,又不是說請你來幫我演戲給長輩看的,用得著人前恩愛,人後冷淡嗎?”

岑海鷗:……

“行了,睡**了。”印天朝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掀開被子,自己坐了進去,“你放心,在沒經得你同意之前,我一定對你做些什麽的。”

岑海鷗:……

其實這一點,不用印天朝說,她自然是相信的。

不知為何,心裏總是有那麽一抹甜甜的曖曖的感覺。

從沙發上站起,繞過床尾的腳榻,走至大床的右側,掀開被角,亦是鑽進了被子。卻是與他之間保持著近一米的間距。

或許是床足夠大,也或許是岑海鷗真的還沒能適應身邊多出一個人來,所以由始至終,她都隻是綣縮著身子躺在床的一角。而印天朝亦是沒有過多的動作,亦是平平的躺在床側。雖然是一張床,卻與兩張床沒有兩樣。

耳邊傳來勻稱而又平穩的呼吸,可是岑海鷗卻是怎麽也無法入眠。或許是不習慣換了一個環境,又或許是不習慣身邊多出了一個人,更甚者是岑海鷗自己內心那一縷微微的不平靜。總之在這寂靜的夜裏,她唯一能聽到的便是印天朝的呼吸還有自己那略顯的不規律的心跳聲。

岑海鷗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竟然窩在了印天朝的懷裏,而且還睡的十分香甜。

睜開眼睛,對上的便是印天朝那炯炯有神正附看著她的雙眸。

“對不起,我……”岑海鷗有些不知所措的往外挪移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