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還揚言要把宋潤清送進精神病院關著,結果自己才像個精神病,翻臉比翻書還快。

上一秒緊緊摟著宋潤清,說要跟老婆親熱,下一秒就冷著俊臉,毫不留情地讓他和顧遷流全滾出去。

宋潤清徹底被罵懵了,傷心茫然地被顧遷流帶出來。

小傻子潔白修長的脖頸上還殘留著男人留下的鮮紅指痕。

顧遷流皺著眉從口袋裏掏出濕巾,給他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重點擦了擦剛才顧謹寒嘴唇碰過的地方,而後才將手覆上去,輕輕揉了揉:“疼嗎?”

“不疼……”

宋潤清難過地耷拉著小臉,輕聲回道。

顧謹寒掐他其實沒有很用力,但那副陰森可怖的模樣實在和宋潤清認知裏黏人聽話的阿寒相差太大,他當時特別害怕,所以才被嚇得哭了出來。

小傻子現在眼圈還是紅紅的,小臉蒼白,怯弱地絞著雙手,一副被人欺負過的可憐樣兒。

顧遷流有些於心不忍,把他抱到懷裏,安慰道:“顧謹寒那人一直都是那個德行。沒事啊,清清不用怕,我不會讓他對你做什麽的。”

“阿寒他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宋潤清委屈地問。

“可是他說過喜歡我的,他說我是他最重要的人,想和我在一起過一輩子。”

“我可以把我的小房子和存折全給阿寒,我也給他買花,送他禮物,他想要什麽,隻要我有的,我全都給他。”宋潤清難過道,“我們都結婚了,應該是彼此最親密的人,為什麽他會把我忘得幹幹淨淨呢?”

顧遷流抱著他,聽著青年掏心掏肺對顧謹寒的表白,心髒那處也像被刀割似的泛著深重的痛意。

他也想知道為什麽。

男人變成個傻子都能輕而易舉得到如此純真的愛,而他呢。

從小就活在別人的鄙夷嘲弄中,哪怕終於脫去“私生子”的稱號,也始終被顧謹寒壓製著。

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人,等發現自己的心意,那人卻已經和他哥結婚,變成了他嫂子。

他隻是比顧謹寒晚了幾步。

為什麽宋潤清不能看看他?

顧遷流沉默了許久,揉了揉宋潤清的頭:“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麽殘酷。別想了,他不值當你傷心。”

其實轉念想想,小傻子嫁給顧謹寒也沒什麽不好。

男人需要管理公司,每日忙得很,根本沒工夫*心這些感情事,不然也不會二十四歲了連段感情經曆都沒有。

嫁給他,基本就成了寡夫。

到時顧謹寒負責賺錢,自己帶著小傻子到處吃喝玩樂,氣死那個狗東西。

顧遷流低頭捏了捏宋潤清的臉蛋,問道:“中午了,吃飯了沒?”

宋潤清一下班就往這兒趕,肚子剛才在病房就餓得咕咕叫了,乖乖搖了搖頭。

顧遷流笑了笑:“走,我帶你去吃飯。”

————

顧遷流帶宋潤清去吃大餐時,顧謹寒還在病房焦躁地複盤自己失憶時發生的事。

“確定是他救了我嗎?”

男人摩挲著剛才被宋潤清碰過的手指,隱隱感覺有哪些地方不對勁,疑慮地問。

“應該沒錯。”

周樂書一邊打著遊戲,一邊漫不經心地回道:“我剛問了幾句,那個叫楚卿的人回的都跟你失蹤的時間地點對上了。”

旁邊知道真相的齊寧沉默不語。

“那他人呢?”

“說還有事,回去了。”

周樂書放下手機,吊兒郎當問:“哎,你那個老婆什麽情況?好家夥,突然結婚,你可夠快的啊。”

“我怎麽知道。”顧謹寒沒好氣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他,肯定是翟惠雲那個女人搞的鬼。”

想到這裏,顧謹寒沉吟片刻,突然從**起身:“我不能再呆在醫院了,還有好多事還等著我處理。”

他失憶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公司怎麽樣了。

他可不敢信那個不靠譜的爹和整天隻想著怎麽討股份的女人。

“把那個叫楚…清,他怎麽也叫清?算了,把他的聯係方式發我一下,我回頭再感謝他。”

“聯係方式?”周樂書朝齊寧問,“寧仔,你記了嗎?”

齊寧微微點頭:“記了,周哥。”

“那你待會兒發給謹寒。”

“好的。”

“我走了。”

顧謹寒匆匆套上外套,順手把那兩個小紅本也揣進了兜裏。

————

吃過午餐後,顧遷流極力要求宋潤清下午不要再回麵包店,說他缺錢自己會給他,讓他別再去那破地方工作了。

宋潤清作為一個兢兢業業的打工人,表示十分感動,然後拒絕了少年的提議。

小傻子心裏覺得,阿寒的弟弟就是他的弟弟,怎麽能沒有大人的樣子,要弟弟的錢呢。

而且工作多好呀,媽媽說工作是靠自己的勞動賺錢,自食其力生活,是一件十分值得驕傲的事。

所以宋潤清很感激麵包店老板能給自己這個做工作的機會,每次上班時都抱著一種自豪的心態,再累再困也活力滿滿。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宋潤清打掃好店裏的衛生後,走出店門。

以前這時他都會立刻乘公交車趕回家,因為阿寒在家裏等他。

可今天阿寒不在他家裏了,阿寒在醫院,中午還痛罵他是蠢貨,讓他滾開,別再出現在他眼前。

宋潤清茫然地看著昏暗的夜色,心裏突然生出一股別樣的惆悵。

媽媽告訴他要聽媳婦兒的話,但阿寒說再不想看見他。

他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也要聽。

他不想聽。

小傻子傷心地癟著嘴巴,今天看見路旁小鋪的糖葫蘆都不饞了,慢吞吞往公交站口走,猶豫要不要去醫院看阿寒。

剛走出步行街,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蠢貨。”身材高大的男人從路旁一輛黑色邁巴赫裏出來,摘掉鼻梁上架著的墨鏡,邁步到他麵前,擋住他的去路。

“阿寒!”看清麵前男人英俊的臉,宋潤清驚喜叫道。

他真以為阿寒再不想看見他了。

顧謹寒看著小傻子身上單薄破舊的棉服,微微蹙起眉,語氣奇怪道:“蠢貨,你就在這裏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