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陪顧哥喝杯酒。”為首的一個手裏夾著煙的青年見到他進來,拍了拍坐在自己旁邊的美人屁股。

打扮惹火的小美人便乖乖端著酒杯,來到顧謹寒麵前,眼眸含水,嬌滴滴道:“顧總……”

這人便是吳家的小公子,吳雪霽,吳家長子吳琅沒來,顧謹寒知道今天生意是談不成了。

他沒理會小美人的敬酒,隨便找了位置坐下,回道:“不喝了,最近在和老婆備孕,戒酒。”

吳雪霽大笑:“顧哥,別開玩笑了,你老婆不是男的嗎?”

顧謹寒皮笑肉不笑:“對啊,我都有老婆了,要什麽人陪。”

吳雪霽:“……”

顧謹寒冷下臉:“把這些人都弄走。”

“哦……”

吳雪霽訥訥應了一聲,揮手讓那些陪酒的鶯鶯燕燕都散了。

包廂內終於清淨了些。

顧謹寒麵無表情:“煙也掐了。”

雖然顧謹寒年紀不大,但同輩的現在隻有他完全接管了家業,堪稱“別人家的孩子”,其他家世的弟弟們都有點怕他。

吳雪霽收斂起吊兒郎當的紈絝子弟樣,乖乖又掐了煙。

顧謹寒:“你哥約我來,就是讓我看你們在這兒喝酒抽煙?”

“不不不,我哥已經簽合同了。”吳雪霽朝周邊的人使了個眼色,旁邊的人趕緊遞上文件夾。

顧謹寒接過,翻開查看:“那有什麽事?”

吳雪霽嘿嘿笑了兩聲:“我今天來,是想替我姐問,她和你弟弟的事兒……”

吳家最近有意和他們交好,就是因為他們家的二小姐吳鈺看上了顧遷流。這件事對顧家並沒有什麽壞處,顧謹寒對顧遷流被賣了換“資源”十分喜聞樂見。

“他們兩個還沒在一起嗎?”

顧謹寒看完合同,把文件收入包內:“如果是談結婚的事,那你應該找我父親問。”

“當然當然,您父親肯定同意啊。我這不就是想替我姐多了解了解情況嘛!”

吳雪霽殷勤地給顧謹寒倒酒,笑著道:“顧哥,喝一杯吧,以後咱們就是親家了。”

“嗯。”畢竟是吳家的小少爺,顧謹寒怎麽都要給他留點麵子。

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後站起身,淡淡道:“你們玩吧,帳記哥名下就行,走了。”

“哎,顧哥,顧哥,再玩一會兒吧。”吳雪霽趕緊拉住他,緊盯著他的瞳孔,“放心吧,我不會對嫂子亂說的。”

顧謹寒想到家裏老婆那小傻樣兒,嗤笑道:“你嫂子隻聽我的話,聽你亂說?”

“我在這兒你們也放不開玩,走了。”

合同到手,再留在這烏煙瘴氣的包間也沒什麽意思。

顧謹寒還著急回家跟老婆膩歪,拍拍吳雪霽的背,離開了。

再坐上車後,他感覺自己頭有點暈,不過他一直有暈車的毛病,男人便沒有在意。但到公寓樓下時,顧謹寒腳踩到地麵,才發現自己四肢都有些發軟了。

這酒後勁有點兒大。

小傻子住的破公寓也沒有電梯,男人腦袋昏昏脹脹,讓司機過來搭把手扶自己上樓。

……

宋潤清接到顧謹寒電話,得知男人今晚又不在家吃飯,便有些悶悶不樂,也沒有給自己做飯。

他最近一直胃口不好,偶爾還會幹嘔。

男人獨占欲太強,自己不在家時,也不允許他隨意出門,就連食物和日用品都專門有人送過來。

宋潤清覺得自己這陣子太懶惰,除了每天打掃家裏衛生,和阿寒做做備孕教程,就沒有什麽其他運動量了。

他重了好幾斤,小肚子上都多了一層軟軟的肉。

這樣阿寒給他拍照的時候,他就更害羞了,阿寒身上的肌肉緊實結實,他卻軟綿綿的,一點都不好看。

宋潤清覺得這樣不行,他得減肥,鍛煉身體,爭取像阿寒那樣,也能把男人公主抱起來。

他找了兩個礦泉水瓶子,準備當啞鈴用,來鍛煉胳膊。

但礦泉水瓶太輕了,小傻子想了想,把裏麵的水喝光,然後到樓下去找石子來裝滿瓶子。

但他還沒找夠小石子,就看見男人常坐的那輛黑色長車駛到了他們公寓口。

而後阿寒搖搖晃晃從車裏出來,腳步虛浮,從前座下來的司機趕緊繞過來扶他。

“阿寒!”宋潤清正蹲在地上摳土裏的小石子,看到男人提前回來,立馬站起來,高興地朝男人跑過去。

顧謹寒被司機扶著,迷迷糊糊好像聽到自己老婆的聲音。

宋潤清飛奔過來,開心地一把抱住他:“你這麽早就回來啦!”

“嗯。”顧謹寒被青年撞得悶哼一聲,看看青年小臉,確認是自己老婆沒錯,才讓司機退去,回抱住他,“事情辦完就回來了,寶寶想我了?”

宋潤清彎起眸,害羞地笑,卻還是軟軟回答:“想阿寒了。”

老婆好乖。

顧謹寒心裏美滋滋,麵上卻還是人模狗樣的,語氣淡淡:“在外麵幹什麽呢?”

“做啞鈴!”宋潤清讓他看自己手裏的礦泉水瓶,“我要健身!”

“沒事健什麽身。”顧謹寒隻看到他摳得指甲縫裏都是泥的小手,板起臉,“把手弄得這麽髒,髒寶寶。”

男人隨手把老婆手裏髒兮兮的礦泉水瓶揣進西裝兜裏,修長的手臂圈住宋潤清肩膀,倚到宋潤清身上:“老公喝酒了,走不動路,扶老公上去。”

宋潤清剛才就聞到了男人身上的煙酒味兒。最近顧謹寒一直和顏悅色的,他膽子也大了點兒,回嘴道:“阿寒身上還臭呢,臭阿寒!”

顧謹寒用手指彈了他一下腦門,身子重重壓到青年身上:“壞老婆。”

宋潤清費力地架著他,扶他回家。

顧謹寒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麽回事,身體特別躁熱,腦子也暈暈乎乎,好像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在腦海裏四處亂竄,搞得他十分焦躁不安。

到了家門口,宋潤清找鑰匙開門,顧謹寒暈乎乎趴在老婆單薄的脊背上,嗅著老婆的體香,突然伸手重重在宋潤清的腰上揉了一把。

宋潤清被他抓得驚叫一聲,回頭不滿道:“幹什麽呀,阿寒。”

“寶寶好香……”顧謹寒圈住他的腰,迷糊不清道。

宋潤清覺得他是喝醉了。

他以前在麵包店上班時,見到過喝多的客人,就像阿寒這樣醉醺醺,身上臭乎乎的。

宋潤清打開門,把顧謹寒扶到浴室,放好水後幫他脫了衣服,說道:“阿寒洗澡。”

“嗯……”顧謹寒拽著宋潤清的手不放,也扒他的衣服,“老婆一起洗。”

“我洗過啦。”宋潤清被他扒掉外套,說道,“阿寒趕快洗,我去給阿寒煮點東西吃。”

“不要。”

顧謹寒硬是將他也拖進了浴缸。

水花四濺,宋潤清身上單薄的家居服霎時濕透,黏在皮膚上,露出青年纖細誘人的腰線。

宋潤清無奈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覺得今天的男人好奇怪。

他看著男人酡紅的臉,疑惑問:“阿寒,你是不是發燒了?身上怎麽這麽燙?“

顧謹寒迷糊地看著他,口齒不清道:“老婆才發燒了。”

“我沒有發燒啊。”宋潤清趴在顧謹寒身上,探手去摸男人的臉頰。

男人聲音低啞,驀地掐緊青年纖細的腰肢,道:“寶寶發燒……”

…………

在藥物和酒精的作用下,男人惡劣的本性完全暴露,平時不敢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宋潤清還以為他在罵自己,委屈地想哭。

洗澡前他還喝了兩大瓶礦泉水,著急上廁所,男人也不讓他去。

一直把他欺負到失控大哭。

…………

顧謹寒睡得很沉,夢裏他又看到一些模糊不清的畫麵。

他看見小傻子在雪中對著他笑,青年漂亮的眼睫彎起,烏黑柔軟的發落滿雪花,像極了頭上蓋了白紗的新娘子。

夜色朦朧,昏黃的路燈下,他們兩個在覆滿雪色的草坪,背著人群偷偷接吻。

青年的嘴唇溫熱又柔軟,睫毛輕輕顫動,像漂亮纖薄的蝴蝶,輕輕落到他的胸膛,讓他的心跳好快。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甜蜜共享的糖葫蘆,酸酸甜甜,是他繾綣的初戀。

“清清,清清……”

顧謹寒在夢中不斷重複喃喃著這個名字,忽然睜開眸。

入目是空白的天花板,男人感覺頭痛欲裂,暈暈乎乎從**坐起,發現自己身上竟然沒穿衣服。

什麽情況?

顧謹寒心裏一咯噔,想自己昨晚好像是喝了杯酒,然後後麵的事就變得模模糊糊,記不太清了。

一杯酒怎麽可能威力那麽大?

除非是他被人下了藥。

男人驚恐地環顧四周,發現不是酒店,是自己家,才鬆了口氣。

睡衣也好好擱置在床尾,那昨晚照顧的肯定是宋潤清。

顧謹寒心逐漸安定下來,叫道:“老婆!”

卻沒有人回答他。

奇怪。

這破公寓就這麽小,喊一嗓子什麽都能聽見,小蠢貨怎麽不應他?出門了?

顧謹寒披上睡袍,困惑地走出臥室,看到他的乖老婆就背對著他坐在餐桌前。

顧謹寒心裏隱隱有些不安,又叫了一聲:“寶寶?”

仍舊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