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字形符號
隻見那隻筷子剛插到白米飯上，竟然立刻倒了下去，而那碗飯壓得挺嚴實的，這就沒道理了。
“繼續插！”老頭語氣開始急促起來。
我也感覺腮幫子有點疼，咽了口唾沫，拿起那支筷子又插了上去……
啪！
這一次，筷子沒有倒下去，但卻無端斷成了兩截！
老頭嚇得一屁股從椅子上摔了下去，而我也是頭皮發麻，就連忙問那老頭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頭癱坐在地上，兩個眼睛死死盯著那兩截斷掉的筷子，“她這是不肯原諒你啊！”
我心裏邊咯噔一下，隻是還沒來得及開口，突然又聽那老頭驚呼一聲：“不對！”
然後就聽見他自言自語嘀咕道：“我那老婆子雖然心眼兒小，但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她這樣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說完後，他突然抬起頭看著我問，“你剛說那晚有個外賣小哥也看見她了？”
我點了點頭。
老頭皺著眉，像是在思考著什麽，又問：“那你是什麽時候開始碰見倒黴事兒的？”
我想了想，說是那晚過後第二天就開始倒黴的。
“這就對了！”
老頭抿了抿他那幹癟的嘴唇，似明白了什麽，看著我道，“問題很可能就出在那裏，這樣，你明天就去找那外賣小哥，當麵再好好問問他，到你樓下之前有沒有碰到過什麽特別的事兒。”
說完後，他就站起身朝外邊走去，樣子挺匆忙的。
我連忙問他這是上哪兒去，他頭也不回道，“這事兒事不宜遲，我得連夜回趟老家，去我那老婆子墳頭上看看，記住，明天你找到那外賣小哥一定問仔細了……”
說著，老頭就已經走出了門外。
這一整晚我都是睜著眼睛的，根本不敢睡過去，給那外賣小哥打了好幾個電話過去，可是都沒接通。
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打通，我連忙問他在什麽地方，卻沒想到他說他在市醫院，我有點迷糊，就問他是咋了，怎麽跑醫院去了。
“哎，這事兒別提了，倒黴催的！”
他在電話那頭顯得特別沮喪，“你先過來吧，等會兒見麵再說。”
然後他就給我說了住院部的床號，我沒耽擱，洗了把臉就往外走，可是開門的時候，突然看見門口又貼了張白紙。
昨晚也有一張，是惡作劇嗎？
將那張白紙揭下來看了一眼，上邊依舊畫著一個圖案，隻是和昨晚不一樣。
是一個十字形符號，最右邊那條線末端還標注了一個箭頭，箭頭上同樣用紅筆打了個叉號。
這是啥意思？
聯想起昨晚那張白紙，我隱隱覺得這裏邊有肯定有事兒，不過忙著去找外賣小哥，所以也沒心思多想，順手將那張白紙塞兜裏就急忙下樓去了。
樓下看見個水果攤，我就順便買了兩串葡萄，打了個車就直奔市醫院。
在病房裏，我看見那外賣小哥第一眼就給嚇了一跳。
他整個腦袋上都纏著紗布，隻露出鼻孔嘴巴和兩個眼珠子，就跟個木乃伊似的。
我把葡萄放在桌上，就問他這是咋了。
“嗨，這事兒別提了，我昨晚差點就嗝兒屁了！”
雖然頭上纏著紗布，但他看起來倒是挺精神，一麵拽著葡萄往嘴裏塞，一麵道，“這陣子真是黴到姥姥家去了，昨晚我去超市買煙，結果你猜怎麽著？媽的過馬路的時候，莫名其妙竄出一輛大卡車把我給撞了，要不是我反應快，這會兒你得去火葬場看我了……”
大卡車？
聽他說完，我一下想起昨晚我也差點被大卡車撞了的事兒，難不成，這兩件事之間有著什麽聯係？
我使勁兒甩了甩頭，現在沒心思想太多，就連忙讓他好好想想，那晚到我樓下之前，有沒有遇到什麽特別的事。
聽到這話，他突然楞了一下，剛準備塞到嘴裏的一顆葡萄也重新給放了回去。
“聽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有那麽回事兒！”
他伸出一根手指摳著下巴，然後歪著腦袋看著我：“你那個小區我去過很多次，可那天送餐的時候，我他媽突然找不著路了，感覺四周變得跟以前不一樣，轉悠了二十來分鍾才找到小區的……”
聽到這裏，我整個心髒都懸了起來，手心裏全是冷汗。
熟悉的地方，突然找不著路？
這種事兒我他媽經曆過二十三次！
接著又聽他道，“還有個事兒，我一直沒來得及問，你平時吃飯，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口味？”
我一臉茫然，有些聽不懂他說的意思。
“就是說，你記不記得那晚你點的是什麽餐？”他看著我補充了一句。
“港榮餐廳的叉燒飯啊，怎麽了？”這個我根本不用想，平時我就喜歡吃叉燒飯，點外賣幾乎都點的這個。
他聽我說完後，身子明顯哆嗦了一下，看我的眼神也變得驚恐起來。
我被他這個樣子弄得心裏發毛，就連忙問他到底咋了。
好半晌後，他才咽了一口唾沫，看著我道，“可我接到的單子卻不是港榮餐廳，而是一家我以前從來沒去過的小店，我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那老板朝盒子裏裝著餿了的白米飯，我當時還問是不是弄錯了，可是他說客人點的就是這個……”
“你確定沒記錯！”
我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整個身體就跟被電了一下似的，心髒突突狂跳。
餿的了白米飯……當初我和王婆吵架，正是因為一碗餿了的白米飯！
我兩個拳頭攥得緊緊的，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瞪圓了兩個眼珠子看著他：“你還記得那家小店的地址不？”
他被我這個反應嚇得不輕，哆嗦了半天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不行，我得去趟洗手間，這事兒太他媽嚇人了……”
說著，他就捂著肚子朝著衛生間跑去。
我一個人站在外邊，也顧不得這裏是不是醫院，掏出一根煙哆嗦著點上，腦子裏亂得不行。
看來那老頭猜得沒錯，今天要是不來找這外賣小哥的話，或許很多事都會蒙在鼓裏。
自那晚送餐後，我和他同樣倒黴，同樣碰見找不著路的詭異事件，而昨晚又同樣差點被大卡車撞死。
難道，這一切僅僅隻是巧合嗎？
看來，這件事的突破口應該就在那碗餿了的白米飯上，隻有找到那家小店，或許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等了好一陣，也沒見那外賣小哥出來，我皺了皺眉，正準備問一聲，哪知道話還沒來得及說，突然聽見“媽呀”一聲！
然後就看見那外賣小哥抱著頭驚叫著從裏邊衝出來，連滾帶爬的縮在牆角，指著衛生間哆嗦道：“裏邊兒……裏邊兒……”
“裏邊兒怎麽了！”我被他弄得有些緊張，他顯得十分害怕，整個人都在哆嗦，不斷傳來牙齒碰撞的聲音，指著衛生間哆哆嗦嗦，可是半天也沒把話抖利索。
我朝著衛生間看了一眼，門是開著的，沒見著裏邊有什麽東西，而且現在又是白天，所以就沒感到有多害怕。
又瞅了那瑟瑟發抖的外賣小哥一眼後，我定了定心神，攥緊拳頭朝衛生間一步步走去。
房間裏頓時安靜得出奇，隻能聽見我自己的心跳聲和那外賣小哥牙齒碰撞的聲音。
病房裏的衛生間都很小，開著門從外邊一眼就能看到裏邊的情況，我站在門口朝裏邊兒張望了一眼，也沒見著有什麽特別的東西。
我皺了皺，壯著膽子邁了進去。
咚！
就在這時，身後的門突然被關上，我猛一下回過頭，卻看見那外賣小哥竟然站在我後邊！
還沒來得及出聲，他突然伸出一隻手捂著我的嘴巴，因為頭上纏著繃帶，所以看不出他是什麽表情，隻是豎著指頭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然後將頭湊到我耳邊，壓低聲音道：“我也看見那個東西跑出去了。”
我一愣神，反應過來之後，感覺頭皮都快炸了！
此時我依舊能夠聽到門外牙齒碰撞的聲音，也就是說，剛才我看見的那個人還在外邊……
可是……他如果不是外賣小哥的話，那會是誰？
我手心裏全是冷汗，心髒砰砰跳個不停，衛生間隻剩下我和外賣小哥粗重的喘息聲，我倆誰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此時應該怎麽辦……
“衝出去！”
我壓低嗓門兒說了一句，一直在這裏邊呆著也不是個辦法，現在是大白天，所以我膽子也會大一些。
可外賣小哥卻搖了搖頭，兩個手比劃了一陣，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
“你……你沒事兒吧…….”外邊突然傳來那個人的聲音。
而我聽到這個聲音後，卻是突然一怔，腦子裏猛然閃過一個念頭！
外邊那人，和此時跟我呆在一起的這人，兩人都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頭上都纏滿了紗布，而我怎麽就能確定，此時跟我站在一起的這人，就是真正的外賣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