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敲門的時候,蘇宜還被許若星壓著,她舌尖是果酒的香甜氣息,蘇宜雙手摟著許若星的脖子,半掛她胸前,許若星好笑:“我要去開門。”

蘇宜哦一聲,鬆開她,趁她起身的時候湊她唇邊親了一口,許若星想笑,忍住了,整理好去開門,蘇宜拎著酒閃身進了旁邊的休息室裏。

休息室布置簡單,一眼看到底,尋常許若星用來休息用的,上次兩人翻雲覆雨的痕跡都被打掃的很幹淨,蘇宜靠坐在床邊,聽外麵不甚清晰的聊天。

以前,也有這樣的時刻。

她躲在家裏某個角落,偷偷聽裴依然和蘇長和吵架,她不敢上前勸架,隻敢默默的躲在房間裏,聽外麵越來越大的爭吵聲。

她聽到裴依然說後悔生了她,聽到蘇長和說你不要就送人啊,聽得她渾身發抖,蹲坐在地上,抱著雙膝。

現在那些記憶,在一瞬間那麽清晰,卻讓她覺得沒那麽痛苦了。

蘇宜坐在床邊,抿了一口果酒,甜滋滋的味道,和許若星的味道一樣。

辦公室裏許若星聽助理匯報:“許總,瑞安那邊又給您發消息了,希望今晚之前得到您的回複。”

許若星說:“後天早上給他們回複。”

助理點頭:“好的,秀展您過去嗎?”

許若星說:“我讓黎總過去了。”

助理記下:“還有淮海那邊一直想約您見個麵。”

許若星問她:“淮海新的負責人到了?”

助理說:“消息是今晚到,她們律師也是今晚到,給您發過消息了。”

許若星點頭:“淮海那邊暫時推了,等他們負責人過來再說。”

助理應下:“好的,那沒什麽事我先出去了。”

許若星看她離開辦公室,聽到關門的聲音她看向休息室,門是關著的,一點縫隙都沒有,她走到門口,喊:“蘇宜?”

裏麵沒人回她。

許若星按著門把手:“蘇宜。”

門把手從裏麵轉動,蘇宜探頭出來,白白淨淨的一張俏顏,帶著些許笑意,眼底是悅色,許若星心跳驟然快了兩拍,蘇宜在公司素來穩重成熟,甚至帶一點冷淡,現在突然漾著笑,有點俏皮的神色,讓許若星有兩秒沒反應過來。

她神經繃了下,蘇宜問:“結束了?”

許若星突然很想抱她。

她走近兩步,抱著蘇宜。

蘇宜在她懷裏莫名:“你幹嘛?”

許若星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她隻是抱著蘇宜,臉埋在她脖頸處,吻了一下,蘇宜聲調變了一些:“許總,這是在公司。”

“嗯,我知道。”許若星說:“我知道這是公司。”

隻是突然有些壓不住想抱她的衝動,來的又急又快,很突然,蘇宜悶在她懷裏,伸手抱著許若星,抬頭問:“你是不是喝醉了?”

許若星說:“我還沒那麽誇張。”

才一口果酒,她真不至於這樣。

蘇宜說:“那不一定啊。”

許若星看著她:“怎麽不一定了?”

蘇宜湊到她耳邊:“酒不醉人人自醉。”

許若星耳朵酥酥麻麻,心底再次被挑起癢意,她抱蘇宜往裏走兩步,腳後跟踢門上,哢嚓一聲,門合上了。

兩人小世界裏,果酒的香氣格外明顯,混合她們身上的香味,糅雜成意亂情迷的味道,許若星始終抱著蘇宜,跌進溫柔鄉裏。

門外忙碌的工作還在繼續,黎晨三次走過許若星的辦公室,沒進去,回到辦公室裏秘書說:“黎總,陳錦那邊已經開始聯係裴律了。”

她看著資料說:“陳錦也是個難纏的角色,這是她這幾年在外省的資曆,都不簡單。”

黎晨接過資料,問秘書:“聽說她們以前關係不錯?”

秘書點頭:“對,我打聽到的消息,她們以前上學的時候關係特別要好,後來裴律結婚之後她申請出國呆了幾年,後來裴律的離婚官司還有她幫忙的呢,說起來,蘇總監應該知道陳錦。”

黎晨問:“那她們怎麽鬧掰的?”

秘書說:“怎麽鬧掰的沒有風聲,隻聽說離婚官司沒過多久陳錦就去外省了,然後就沒再回來。”

畢竟是別人的私事,她們也打聽不了太多。

秘書問:“黎總,您是擔心裴律她會念及舊情……”

黎晨說:“裴律知道該怎麽做。”

隻是調查清楚每個合作方和對手的底細,是她們例行公事,黎晨說:“你再去查查,不要漏了細節。”

秘書點頭:“我知道。”

隻是裴依然和陳錦的事情,好多年前了,要查起來,還真不容易,消息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怕是隻有當事人才知道怎麽一回事。

裴依然坐在辦公室裏,聽著助理敲門說:“裴律,陳律問您晚上有沒有空。”

這是今天第四次問她了。

她怎麽還是和從前一樣。

裴依然說:“沒空,告訴她,開庭之前我們沒必要見麵。”

助理頓了下,裴依然還是頭次用這麽堅決的態度,但也不現實,開庭之前她們雙方肯定要坐下來談案件細節,裴依然見她沒走皺眉:“有問題?”

助理立馬搖頭:“沒問題!”

雖然不現實,但裴依然都這麽說了,她自然不敢違背,助理默默把話轉回給陳錦,電話那端陳錦笑:“是嗎?裴律還是這麽的公正無私。”

助理聽著幹笑。

隻是聽說二位以前有過關係,很親密,但具體發生過什麽,她這個助理完全不知情,不敢瞎說話,隻得尷尬的掛了電話。

裴依然突然走到門口,拎著包,說:“和淮海的維權案盡快準備好資料,我們速戰速決。”

確實挺公正無私的。

助理心裏想,點頭:“明白了。”

裴依然離開了律所,助理悄悄鬆口氣,剛下班就接到黎晨秘書電話,請她晚上去吃個晚飯。

兩個被領導壓著的人縮在火鍋店裏,悶頭悶腦的吃著。

“咦,那不是你們許總嗎?”裴依然助理說:“她站那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黎晨秘書說:“等老婆啊。”

助理聲音壓低:“我聽說許總和蘇總監感情可好了。”

“肯定的啊。”秘書挑著肥牛卷,說:“你不是裴律助理嗎,這個都不知道?”

助理搖頭:“裴律和蘇總監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

秘書抬眼看她:“我還真納悶,怎麽她們關係那麽差?”

“因為蘇律吧。”助理說:“蘇律就是個渣男。”

秘書點頭,拐了話題:“哎,遇人不淑,不過我聽說那個淮海新到的陳律,和裴律關係挺好的啊。”

酒店外,許若星站在公司門口,等蘇宜開車出來,本來她是想開車的,但是蘇宜堅持:“醫生說不用特別照顧我。”

她這個畢竟不是身體問題,不用太刻意的去關注,醫生問她最近兩天的狀況,蘇宜覺得耳鳴的情況減輕不少,之前是耳鳴和胃部不適,現在隻是短暫的耳鳴,和醫生做心理疏導的時候,醫生說:“你狀況有所好轉,最近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蘇宜笑了笑。

最近沒有遇到什麽事情,隻是和過去的自己握手言和了。

許若星坐在副駕駛,偏過頭看蘇宜開車,目光清透,蘇宜回她一眼,說:“我在你辦公室聽到淮海換負責人了?”

消息還沒完全出來,但已經有風聲了,許若星點頭:“嗯。”

她說:“還換了個律師,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蘇宜說:“我認識的律師不多。”

許若星說:“叫陳錦。”

蘇宜微愕:“陳阿姨?”

許若星問:“你認識?”

蘇宜說:“認識,小時候我媽工作忙,有時候她接我放學,還請我吃東西。”說完看許若星:“她去淮海了?”

許若星:“嗯,她在淮海。”

蘇宜點點頭,說:“我還以為她不回來了。”

許若星問:“你媽媽和她,怎麽回事?”

蘇宜說:“我也不知道。”目光有些黯:“我媽的事情,我一向都不清楚。”

許若星聽的心尖疼了下,她伸手抓住蘇宜的手,說:“不清楚也沒事,不管她們以前什麽關係,都影響不到這次的官司。”

蘇宜點頭:“公事上,她有分寸的。”

許若星失笑:“我不擔心她。”她緩緩語氣:“蘇宜,我是擔心你。”

“你現在剛有點好轉,再碰到以前的人……”

蘇宜會意:“我沒事。”

車開進小區裏,蘇宜停好車,看向許若星,說:“我真的沒關係。”她目光清澈透亮,裏麵沒有痛苦,隻有一些坦然,許若星不安的情緒緩解,和蘇宜一起下了車。

到門口的時候蘇宜接到門衛電話,說是有快遞放幾天了,之前打電話她沒人接,蘇宜想起來前幾天忙,一直沒回複,和許若星又一道下樓拿快遞。

許若星拎著包裹:“是什麽?”

蘇宜想了下:“我最近沒購物……”話還沒說完她突然想到什麽,從許若星手上拿了包裹:“是衣服吧。”

許若星沒在意,進門後去了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蘇宜趴在門邊看著她,雙手背在身後,許若星好笑:“在這幹嘛?”

蘇宜說:“老婆,幫我試件衣服?”

許若星心口一甜:“好啊。”

蘇宜從身後拎著一件衣服出來,許若星微怔,耳根發紅,她看向蘇宜,蘇宜問:“好嗎?”

許若星抿唇:“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