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遊側身望去,來人的五官立體,是混血兒,有一頭濃密的蜜糖自然卷,雪色的肌膚,一雙淡棕色的眼眸,望著人時能把人的心都看化了。

原本圍繞在此人身邊的人不知什麽時候散去了,他獨自來到時遊身邊,即便如此四周狂熱的目光依舊落在他身上。

這位備受矚目的人就是巨星譚其玉,原創型歌手,他創作的歌曲常年霸占各大音樂榜,被譽為內娛近半世紀的強心劑,名副其實的頂級流量。

譚其玉此時望向時遊的目光,有些懷疑,更多的是複雜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怎麽不說話?放心,我與他們說我來找工作人員,不希望被跟拍。”這樣的解釋對於向來驕縱的譚其玉來說很是難得的。

時遊的詫異並沒有顯露,暗道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他摘下鑲入式耳機,眼神迷茫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雖然戴了耳機,但沒工作。

他聽到了,就是懶得理會而已。

對不歡而散的前任,他可沒敘舊的想法。

譚其玉臉上的些微得意僵住了,看時遊的迷茫不似作偽,沉著臉走到時遊身邊,一同看向窗外的星雲團。

這時候他也不好意思再說一遍懷疑時遊追蹤自己行程的話,轉了個話題:“你最近好嗎?”

時遊點了點頭,敷衍地很明顯。

譚其玉一直在等時遊回問自己過得好不好,但時遊專注地望著窗外星河,似乎旁邊不是站著巨星,而是一個木樁。

導致譚其玉的幾個話題在舌尖來回滾動了好幾次,又不甘地吞回去。

見時遊眉目依舊冷淡,分手好像沒給這個人造成什麽影響,譚其玉有點說不出的煩悶。

“我知道你過的不好,不是被迫休學了嗎?”譚其玉眼中的憐憫更重,“這事我也要負一定責任,不如你過來當我助理吧,底薪3k,做的好有…”

提成兩個字還沒出口,就被時遊眸中的冷色震住。

時遊收回目光,禮節性地回道:“謝謝,我還有些積蓄。”

譚其玉頗有點怒其不爭,眼含鄙夷,語氣卻是委屈:“你一個大男人總不能坐吃山空吧。這工作可是不少人搶著要的!難道……你還在怨我嗎?當初的事也是你自己答應的。”

其他人離得遠,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內容,但能看到譚其玉委屈的表情,指責的目光紛紛紮向時遊。

譚其玉是實力派,容貌卻是奶狗係,在粉絲眼裏是一個本可以靠顏值卻偏偏要靠實力的藝人,這樣的人怎麽會有人忍心欺負?

時遊現在就當了這個特例,麵對泫然欲泣的前任,他巍然不動。

正在氣氛尷尬時,一雙柔軟的手臂搭上時遊的臂彎。

一位身著露背晚禮服,染著一頭靚麗棕紅卷發的大美人靠在時遊肩上,紅唇輕闔:“阿遊,這是誰啊。不給我介紹介紹?”

時遊望著賴在自己身上的妖嬈女子,表情克製:“不是什麽重要的人。”所以沒必要介紹。

譚其玉怔怔得看向他們交疊的手,連時遊回了什麽都沒注意,失聲道:“你不知道他是Gay!?”難道時遊裝直男?

女子感覺到時遊身體的僵硬,挽得更緊,像在給予力量也像在警告時遊別拆台。

她語氣越發甜蜜,目光癡纏著時遊,道:“我不在乎,隻要他願意看我一眼就夠了。”

簡直卑微得令人瞠目。

時遊:“……”

他正在努力壓製自己的應激反應,他並不習慣和其他人靠這麽近,哪怕對方是多年好友。

譚其玉:“你怎麽能這麽……”忍辱負重。

女子笑容不變:“哦,我樂意。”

女子挑剔地掃了一眼譚其玉,似乎覺得不過如此,長得還沒有她精致,她瞬間沒了興趣。

“還有事沒?沒事我們要去用餐了,我可是好不容易約到阿遊的!”隻差說你打擾到我們了。

譚其玉見時遊沒反駁,以前交往時,時遊向來是將他放在首位,現在那些特殊待遇通通沒了。

他被女子的話打擊得厲害,渾渾噩噩地離開了。

女子見自己一劍殺傷力999+,勾起唇角,這才從時遊身上起來。

想到譚其玉的話,她氣不打一處來:“什麽3k的助理,他哪來的face說出來的,啊!?施舍誰呢,貓哭耗子的東西!你不會要答應他吧?”

時遊失笑道:“怎麽可能?”

這是時遊的青梅,也是損友之一,烏雅媚。

他們從小一塊兒長大,後來烏雅媚大學留學了幾年,去年剛回國。

時遊張望了一下:“裴懷呢?”這是另一個損友。

烏雅媚目光一沉,隨即嘲諷地說:“暈著呢,誰能想到堂堂大學霸還暈舟,哈哈。”

時遊沒問他們怎麽一起遲到的,隻要不提裴懷,烏雅媚就很好說話。

烏雅媚穿得少,抖了抖。

時遊見狀,脫下風衣外套給她披上。

烏雅媚不是很想要,但還是任由時遊動作,可惜道:“這件禮服的精華,就這麽被遮住了。”

時遊對這種要風度不要溫度的行為不置可否:“總比得老寒肩好,穿著。”

“嘖,老古董。”

烏雅媚嘴上嫌棄,嘴邊的笑意卻沒放下過。時遊對人極其冷淡,通俗點講就是不沾地氣,這樣偶爾的霸道就極為難得了,她眨眨眼:“我剛才救駕來的還算及時吧?”

她是真的怕時遊對前男友繼續忍讓,僅僅因為譚其玉身為直男卻和時遊交往過,讓時遊潛意識覺得虧欠譚其玉,所以總是一而再,再而三。

譚其玉是誰,這人也算很有來頭了。

十幾年前,時家父母在研究方舟引擎時,由於一個技術人員調試錯了0.01毫米微差,在試運行時方舟突然爆炸,時家父母作為總工程師和方案師,距離爆炸點最近,一同喪生。救回來時連骨灰都見不到,雙雙被評為一等功勳。

時遊與他的哥哥時庭就這樣成了孤兒。

後來,兩兄弟得到的賠償款被親戚瓜分了,他們無家可歸,住在國家提供的宿舍。

時庭考工程師專業,是一筆巨大的開銷,當時恰逢國家與他國的戰爭,幾年消耗,前線吃緊,資金鏈一度緊張。兩兄弟一合計,主動要求退出幫扶天使計劃,哪怕無法幫上國家的忙,也想盡一份自己的力。

也許是看到時家兄弟的潛力,一位譚姓企業家主動給了他們資助。

成年後,哥哥時庭繼續走父母的路,成為工程設計師,卻堅持不讓弟弟報考方舟相關專業,最後時遊選了音樂。

雖然被譚家資助,實際上雙方並不熟。

直到一次聚會,譚家邀請了已經讀高中的時遊來參加,小少爺譚其玉不知怎麽回事,見到時遊,就纏上了。

譚其玉比時遊大了五歲,隻是長了一張娃娃臉,不顯老。

他一直夢想成為超級巨星,譚父花了一堆資源力捧,卻掀不起絲毫水花。

在相處的過程中,譚其玉注意到時遊編曲方麵的天賦,又恰好是時遊對性向諱莫如深的年紀,譚其玉提出成為其男友。

在時遊對感情一片空白時,趁虛而入。

以此為契機,譚其玉將時遊編曲本占為己有,沒多久,一位原創編曲天才橫空出世,瞬間席卷全國。

時遊酷愛鑽研,鑽研的類型還多,屬於深度宅。

他編完曲子就扔在桌上了,平時又從不關心娛樂新聞。

直到大街小巷都在播放熟悉的曲調,他才發現幾周不見的男友成為橫空出世的原創歌手。

時遊自從發現自己的性向,就隱瞞同學、家人,他知道這是性取向少數,他不想耽誤別人,從沒想過找男友。

直到譚其玉一次次闖入,才將他納入自己的保護圈。

在發現男友偷盜自己的編曲後,時遊足足將自己關在房間三天。

後來,譚其玉跪下懇求,譚父聲淚俱下的道歉,時遊最終也沒有告發譚其玉的惡行,隻是以編曲本作為了斷,提出了分手。

分手時,譚其玉那雙淺色眼眸依舊楚楚動人,他說:“阿遊,如果你不是gay,我也不會可憐你和你交往的。”

“在這裏,一百個男人裏,會有一個Gay嗎?Gay是異端啊!”

“不會吧,不會真以為我會喜歡你吧?”

“而且你太無趣了,對男友不牽手不主動不接吻,是活在上個世紀嗎?”

“你知道嗎,大家都說你是個怪胎。”

這個人在時遊對性向最敏感,對感情最容易走極端的青春期出現,又毫不留情地離開,留下一個對性向一知半解的半大少年。

他讓時遊對性向諱莫如深,甚至以性向為恥。

時遊曾經偷偷去醫院掛了號,他想治療,他不想當異類。

在時遊自我厭棄的時候,譚其玉依靠這本編曲本,以一年發布五首的規律,成為如今炙手可熱的當紅頂流。

烏雅媚的高中與時遊不是同一所,她與譚其玉沒見過。

當年她暑假去找時遊時,才發現好友性情越發孤僻。

那以後,時遊對女生禮貌疏離,對男生能避則避,對直男更是敬而遠之,生生活成了現在的古墓派。

這次時遊休學,也和這件往事有些關係。

有同寢同學擅自拿了時遊的手稿去報名編曲大賽,被人扒出其曲目與譚其玉預售的一首曲子驚人的相似,時遊被質疑術業造假。雖然時遊用了新的編曲證明了自己,但學校認為影響已經造成,希望時遊自主退學。

由於時遊的導師用自身名譽作保,時遊才被暫時休學。

譚其玉不知從哪裏聽說了這件事,這才紆尊降貴地說讓時遊當自己助理。

在烏雅媚看來,這是侮辱,是一個罪魁禍首高高在上地施舍。

兩人坐到餐廳邊緣,烏雅媚很顯然還對譚其玉的得寸進尺很是不忿,眼刀不斷射向遠處又被歌迷簇擁的譚其玉。

“你怎麽一點都不氣?”

烏雅媚一抬頭就看到對麵時遊正在泡茶,時遊的動作像是一副流淌著藝術氣息的名畫。

他垂著睫,在柔和的桌燈鋪灑中,那雙蔥白修長的手正在給她泡茶,深赭茶梗在琥珀色的水中翻滾,匯成一股細流落入白瓷杯盞。

“氣什麽,傷肝。”年輕時瞎的眼,總要還的。

烏雅媚邊喝著溫度適中的茶水,邊看著眼前賞心悅目的一幕。

不愧是他們古墓派的仙女級人物,看這氣定神閑的樣子,真是不驕不躁。

烏雅媚也不由地靜下心。

“你這語氣怎麽越來越像庭哥了。”

時庭,時遊的哥哥,高智商,為人毒舌、難相處,唯一的弱點就是弟弟。

時遊手上的動作滯了下,隨即笑了笑。

“我估計譚其玉手裏的曲譜快用光了,後麵肯定還會有其他動作。”

“我心裏有數。”

“可別和他舊情複燃啊!”烏雅媚不放心道。

這譚其玉心機深,一不小心就要著了道。

她可不信譚其玉那套直男高貴論,哪個直男眼巴巴地找gay再續前緣的,可別給直男招黑了。

時遊給還沒到的裴懷叫了個牛排套餐,聞言震驚了。

“你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想法?”時遊早不是當年單純好騙的高中生,不會因為誰表現的可憐就答應交往,“我又不是垃圾回收站。”

“噗。”好毒的一張嘴。

烏雅媚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兩人正吃著晚餐,原本在宇宙星雲中用餐是很享受的一件事。

可坐在他們身邊的女孩不斷啜泣,對話聲時不時傳來。女孩說她和男友昨天回艙房後,男友去洗澡,兩人隔著浴室門聊天,突然男友的聲音中斷。

她覺得奇怪,喊了幾聲沒回應,還聽到瓶瓶罐罐掉落的聲音。

她馬上開了浴室門,卻發現現場像是被一個巨大的吸塵器吸走,其他沒吸走的東西又掉的四處都是。

她的男友就這樣突然不見了。

她嚇傻了,隨即尖叫。

這就是時遊半夜時聽到的聲音。

女孩被同伴安慰著,方舟體積龐大,也許男友隻是在哪個角落裏藏著,現在已經有警員去尋找了。

烏雅媚聽了個全貌,心悸不已。

她問時遊:“我醒來時,聽說在展覽館裏,疑似有死去的人魚屍體,真的嗎?”

“應該是,我在現場。”

“屍體被做成了玉雕?誰這麽喪心病狂啊。”

“不太像。”那層玉色很薄,更像是肌膚表麵氧化後天然形成的。

當然這結論太恐怖,也違背自然規律,時遊並沒有說出來。

“阿遊…”

“嗯?”

“你覺得,世上真的有人魚嗎?”

這個問題,時遊也在想:“以前我會回答你,沒有。”

也就是,現在,無法給答案。

“現在又有人無故失蹤了,看起來就不尋常,我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烏雅媚環顧熱鬧星空餐廳,時不時有小孩追來跑去,他們這一桌的安靜與周圍格格不入,她抬起右手臂,“你看少了什麽。”

烏雅媚手腕上總戴著一條祖傳手鏈,傳承了幾百年,傳女不傳男。

“手鏈呢?”

“登舟前,突然斷了。”

真是糟糕的預兆。

時遊正要說自己可能看到了黑洞,一陣**打斷了兩人對話。連那啜泣的女子也停了聲音,呆呆地望著巨星譚其玉走向他們附近的空桌。

誰都沒想到譚其玉沒去包廂,反而很有親和力地坐大廳,還是大廳裏的偏遠位置。

也許是做明星時間長了,譚其玉有一種走到哪裏都引人矚目的氣質,不過這次還沒等他坐下,一行方舟警衛隊快速衝入餐廳,分成兩排,現場突然安靜了下來。

一個身著副舟長製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環顧四周,看向譚其玉的方向,眼睛“噌”地一下亮了。

譚其玉早就習慣被人追逐,由於方舟的駕駛難度高,能成為正副舟長的都是萬一挑一的人才,也值得他結識了,於是他擺出甜美的微笑,伸出了手。

卻沒想到那副舟長像一陣風走來,直接略過了他,視那握出的手於無物,來到他身後時遊的麵前,彎身詢問:“您好,請問您是時遊先生嗎?”

時遊被副舟長恭敬地請走,那群警衛隊也魚貫而出,譚其玉才堪堪回神。

他震驚地盯著一群警衛護送時遊的背影,滿是不可思議。

就在昨天,九號展覽廳出現人魚屍體的事鬧得人盡皆知,他聽說後也有些好奇,就想進去看看。但哪怕以他現在頂流巨星的身份,那些警衛都沒絲毫通融,嚴肅到不近人情,隻重複讓他盡快離開。

哪像剛才,對著時遊,眼中的恭敬都快溢出眼睛了。

他看的出來,那群人,包括副舟長對時遊是真心地渴望。

怎麽可能?

時遊不是學音樂的嗎,哪值得這群人前呼後擁?

這舟上那麽多大人物,也沒見副舟長對誰點頭哈腰的。

譚其玉當然不知道,方舟出現故障,故障源頭可大可小。

時遊的存在對於副舟長等人來說就是救人於水火,誰會對技術大拿擺臉色?

回過神,他看到那個與時遊狀態親密的嬌媚女子撐著下頷,似笑非笑的,那譏誚的模樣讓他喉嚨一梗,頓時什麽都不想問了。

他轉身坐下時,還能聽到烏雅媚的輕嗤。

“嗬,3K。”

譚其玉的臉憋得通紅。

這邊在副舟長的說明下,時遊要求先來到方舟控製室。

方舟的引擎室太多了,時遊覺得當下第一要務,是確認問題艙室,而這必須去主控製台查詢。

控製室的工作人員行色匆匆,每個人都在緊急維持方舟的正常運行。

從方舟停止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15個小時,它快到極限了。

他們忽然看到一個氣質非凡的大帥哥出現,一時愣住了,控製室內禁止遊客進入。

在副舟長介紹下,才知道這就是那個副舟長發動全員尋找的人。

控製台占據方舟最前沿的位置,操控器橫跨足足一排。

副舟長先把發生警告的頁麵給時遊看,時遊讓副舟長先進行操作。

操作台就像進了病毒,無論怎麽操作都是Error,副舟長急得鬢角落下一滴滴冷汗,而就在他們兩米之隔,正拉著一條白簾,剛剛救回來的舟長還躺在急救台上吸著氧,監測儀發出“滴滴”的輕響。

時遊看副舟長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戰力5.5,也停頓了下。

這就是旅遊方舟的弊端,它被私有公司承包,基本由總航行數不足3700個小時的駕駛員擔任,而方舟大多時候是自動航行,出現故障的概率小於1%,這就導致他們應對危機的能力普遍不高。

氣氛緊繃著。

見狀,時遊問:“我可以操作嗎?”

這回輪到副舟長驚詫:“您有駕駛證?”方舟駕駛證的考核可是地獄級難度。

時遊打開手機,翻了幾頁,找到相關證件,道:“有的。”

一看到資格證,副舟長老淚縱橫,這哪是奇葩,這是活菩薩啊!

副舟長看時遊在操作台上十指翻飛,那肅然的側臉,忽然想起,他在考舟長駕駛證書的第一場考試時,見過時遊。

當時少年比現在更年輕,更寡言,像一尊雪雕般坐在位置上,不與人聊天,總是一個人,卻格外醒目。

周圍人都以為他是瞞著家裏跑出來考著玩的,肯定第一場考試就會铩羽而歸。

哪想到,考到第十五場,這少年都屹立不倒。

而每一場第一名,都是一位叫“時*”的人,當時他不清楚是誰,現在……他知道了!

時遊目光如炬盯著操作台,他發現是某幾個發出詭異波段的磁場幹擾了操作台,才會不斷出現Error。

這些波段很奇怪,每當時遊追蹤過去就消失,簡直像個躲避球。

時間有限,他不再追溯,在波段正常的時候,快速尋找問題根源。

另一頭的三號操作台上的工作人員高喊:“還有15分鍾,必須強製航行!”

方舟最多可停留在半空16個小時,現在距離時限隻剩一刻鍾!

眾人緊緊盯著時遊的操作,所有人心跳不斷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