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十二章 缸鼎之謎(1)

萬年兄長親啟:

離家數月有餘,備加懷念北卦村,記掛家中父老。

數月間,我一直在追查那封信的來曆,至今尚無結果。不過在此期間我卻遇見了幾個奇怪的人,說這幾個人奇怪是因為他們竟然與咱們一樣收到了那種神秘的來信,這還不止,這幾天我身邊忽然發生了幾件奇怪的事情。

先說說那幾個奇怪的人吧,他們都來自四川。我們是在山東淄博一個縣城的大車店遇到的,當時我去的時候大車店已經住滿了人。據說最近一段時間這個地方不太平,所以太陽剛一落山老板便關上了店門。

當我去敲門的時候,老板死活不肯開,無奈之下我隻好向城中的另外一家走去,可是我在這個偌大的縣城徘徊了一圈,最後又折返回這個大車店,因為城中其他地方的情況和這裏基本相同,而且旅店的費用很高,你知道出來的時候我所帶的盤纏不多,那時已經花得差不多了。

再次折返回來的時候竟然驚訝地發現大車店的門敞開著,門口站著方才死活不開門的店老板,還有兩個夥計。當他們看到我的時候立刻迎了上來,態度十分恭敬,竟然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將我請進大車店,這裏的房子布局很有一點兒風水之道。正房便是車店的大通鋪,左邊是一個隔房,應該是上房,右邊是一口井。

店小二直接將我引進左邊的上房之中,推開門之後店小二便畢恭畢敬地離開了。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畢竟身無長物,便是黑店我也拿不出什麽,所以便徑直地走了進去,這間房子不大,屋內的擺設也很簡單,我將身上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四處打量了一番,並未發現異樣才癱軟地躺在**。

沒想到我的頭剛沾到枕頭,便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我慌忙從**坐起來,聽到外麵有人喊道:“屋內可是萬峰兄長?”

兄長你是知道的,北卦村自古與外界幾乎隔絕。而且這次我是因為那封信才來到這裏的,因此肯定不會有人知道我來到這裏,可是外麵的人卻一直呼喊著我的名字。我心下奇怪,於是將隨身攜帶的刀別在腰間,然後輕輕地推開房門。來人一共有三個,兩少一老,穿著體麵,剛剛叫我名字的是站在我前麵的年輕人,那年輕人濃眉大眼,眉宇間藏龍臥虎,見到我點頭微笑。

而跟在他身後的年輕人卻生得白皙過人,眼眸清澈,臉上露出幾分清秀之氣,細看之下竟然留著耳洞,這年輕人乃是女扮男裝。而最後的老人卻一直低著頭,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地上下打量著我,讓我有種怪異的感覺。

“請問可是萬峰兄?”前麵的青年拱手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在下,請問你們是如何知道我姓名的?”

那人立刻扭過頭對身後的老頭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可否到屋中詳談?”

我側身將他們引進屋中,四人落座之後,那年輕人說道:“我姓殷。”

他這句話一出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我立刻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又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三個來人。

“四川殷氏?”我望著眼前三人瞠目結舌地說道。

一直說話的年輕人點了點頭,說道:“嗯。”

四川殷氏在百年前曾經與北卦村往來甚密,隻是在這百年間才斷絕了往來而已,家族的長老曾經說過四川殷氏遭遇打劫早已經**然無存了,誰知今朝會在這裏遇見殷氏傳人,當下心中既激動又疑惑。

不過這種疑惑很快便在年輕人口中得到了答案,百年前殷氏族人所居住的殷邸大院曾經遭遇一場天火被焚燒殆盡,於是殷氏族人便輾轉遷移到四川腹地的一個山村之中,那山中早已建立了一所老宅,又因世道不平,內外瑣事,因此久久未與北卦村聯係上。

我這才算是長出一口氣,然後望著眼前這三個人,正在此時年輕人從口袋中拿出一封紅色的信封,說道:“萬峰兄可是因為此信來到這裏的?”

霎時,我也怔住了,連忙從懷中拿出我手中的那封信,那信封與咱們所收到的竟然完全一樣,除了署名有異之外完全相同。

“難道你家也收到了這封信?”這句話一出口我的心猛然狂跳了起來,一種不祥的預感緩緩地爬上心頭。

那年輕人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不是這封信,想必我們也不會在這裏遇見。”

我點頭稱是,然後又寒暄了一會兒這三人才離去。他們離開之後我的心便開始懸了起來,哥哥是否記得長老曾經說過,北卦村之所以建立在這裏是曾經受到過一個姓毛的高人指點,隻不過那高人似乎另有所圖。

那毛姓高人一直用這種紅色的人皮信封與北卦村聯絡,但是百餘年前當族長們發現這人心懷鬼胎之後便聯絡了四川殷氏族人,還有甘肅吉家將那人除掉了。可是這種信封再次出現的時候整個北卦村都震驚了,難道這個人還活著?這也是族長們派我來到這裏的目的。

既然殷氏族人也接到了那封來信,想必他們的顧慮和我們是一樣的吧,現在我隻是不知道那個毛姓高人是否還活著。就在這天晚上發生了一件離奇的事情。當晚月朗星稀,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麵上,因為心中一直思忖著那些問題,所以我整夜都輾轉難眠。子時過後,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銅鈴聲,那聲音忽遠忽近,我連忙從**爬起來,隨手從枕頭下麵拿出短刀悄悄走到門邊。

將門推開一個縫隙向外望去,這時我整個人都怔住了。店家在我入住的時候曾經再三叮囑此間世道不太平,因而早早便將店門緊鎖,可是此刻店門竟然敞開著。而更讓我感到惡寒的是整個院子的門框上竟然掛滿了白布,在門口擺放著一男一女兩個紙人,那紙人在月光下笑容格外清晰,紅撲撲的兩張臉,咧著嘴對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