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大人說笑了,我對那個位置沒有任何多餘的心思。”

若是她的父皇隻有她一個女兒,那麽為了燕家的江山,燕瑰願意堅持一下,哪怕是頂著壓力也要上位。但是她的父皇生了那麽多孩子,也不缺兒子,其中幾個兒子還很優秀,燕瑰就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她還有母親,還有一母同胞的弟弟,就算是她狠心,弄死了其他的皇子,她總歸還是希望自己的弟弟和母後都能好好的。

在漫長的先人曆史上,從來沒有過女子為帝的先例,可能以後會有,一定會有野心勃勃又足夠優秀的女子,能夠登上那個位置。但是那個人,不會是她。

國師目光灼灼:“若是你想,我可以助你。其他皇子可以,殿下自然也行。”

燕瑰毫不猶豫:“就算是想為這個天底下的百姓做些什麽,也不一定就要坐那個位置。”

隻要登基的新帝是她這邊的人,和她流淌著舉同樣的血脈,她可以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去為天底下的女子做更多。

女人坐上那個位置,必然是要付出百倍的代價,而且還要惹人詬病,也不一定會成功。可以想象得到,以她名義施行下去的政令,也會被那些牢牢的占據著高位的男人們陽奉陰違。槍打出頭鳥,有時候也是這個道理。

大家都盯著天底下最有權勢的人,就會忽視其他有權勢的人也能夠影響很噸。

做女帝,對她來說,要犧牲太多她覺得珍貴的東西了。若是她活得不夠久,造成的效果不夠長遠,反而會引起更強烈的對女子的打壓。長公主的身份很好,一個有權利的大長公主也很好。

想到這裏,她問:“國師為什麽會這麽問我,你是想操控朝堂嗎?”就因為她是女人,覺得她很好糊弄操控,所以試探她。

這話問得實在是直接大膽,可燕瑰想想,現在兩個人站立的地方是長公主府,在自己的地盤,她有什麽好怕的。

姬止卻言:“我隻是覺得殿下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

燕瑰的身份,已經足夠貴重。天底下第一尊貴的女人就是受到皇帝敬重的發妻,也就是燕瑰的母親,執掌後宮,是天下女子的表率。

等將來要是皇子繼位,皇後能當上太後,燕瑰卻不可能變成皇後。

姬止對朝堂就沒有多少心思,他眼裏都是星象,是山河,是浩渺無垠的星辰大海。要是做了皇帝,除非做一個肆意妄為的暴君,否則一樣要被多方麵束縛,還不如做國師來的自在。

況且這是燕家的江山,他若是從燕家的手中奪走這個位置,燕瑰肯定會恨他。他想要的是燕瑰的愛,想要看到她開心,而不是天天淚流滿麵,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時時刻刻擔驚受怕,鬱鬱寡歡。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國師都不想要的位置,何必要強求我坐上。”

若是做暴君昏君,就是後世難聽一點,本人的日子會過得很舒服很多,可要做明君,那也同樣是身不由己,無法處處順心。。

燕瑰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人,她真要是做成那個位置,就得對黎明百姓負責。看她父皇,想要做個明君,平日裏言官說難聽話,還要忍著。

也不能太過明顯的表露自己的喜好,對後宮還要雨露均沾,說是擁有後宮佳麗三千,年紀一大把還寵幸,比她年紀還小的妃子,可他又不能偏愛哪一個。有的時候燕瑰甚至覺得,她的父皇和馬廄裏用來配種的公馬沒什麽區別。

妃子們都想要皇帝的寵愛,然後生出可以繼承哪個位置的孩子,孩子年紀大了,她們就盼望著丈夫早點死。國喪上哭的最厲害的人,也絕對不是為了皇帝哭,是為自己失去了寵愛和優渥的生活而哭。

燕瑰的眼睛很大,心卻很小,她可以用這雙眼睛欣賞天底下各式各樣的美人,但並不打算都擁有。

本來就認不得人,花費大力氣辛辛苦苦記下一個就很不錯了,要是人多了,把人搞混了怎麽辦。想想到時候那種畫麵,燕瑰就忍不住頭大。

“我還有些別的事情想做,若是國師真的想送我些什麽,那在我做這些的時候,願意搭把手幫個忙,我就很高興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剛剛在上的國師要突然給他送禮,雖然對方給出的禮物不是她想要的,可是機會還是要爭取,爭取更換一下她喜歡的內容。

岑戈的話,是讓她動了心思的。這天底下的女郎,有相當一大部分都比男子更出色,可是她們就沒有辦法進入朝堂,在這個位置上發光發熱。

女子入朝堂,得不到安全保障,要是碰到什麽歹毒的人,指不定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想要走一條別人從來都沒有走過的路,她總要先試探著斬斷荊棘,讓其他有想法的女子,也能夠像她那樣走在一條寬敞平坦的路。

她幸運的重來了一回,可是重生又不代表變成了神仙,能夠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她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凡人,應該腳踏實地的走路,而不是直接飄起來,把別人看得太輕。

燕瑰眼睛亮晶晶的:“我希望國師能夠送我一份我想要的批文,可以嗎?”一口吃不成胖子,她一步步來。

這樣的一個大美人軟言提出要求,幾乎沒有人能夠說不。動了凡心的姬止,說到底也是個為情所困的普通人罷了,他怎麽舍得對燕瑰說不。

仙風道骨的國師父大人微笑著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可以,隻要你高興,什麽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