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3

李彪死於腦震**引起的顱內出血。

三天前李彪被趕出會館後因為好麵子並沒有像人提起這件事情,而且氣悶地在金銀城的五星級酒店訂了一間豪華套房,還打電話叫了一個相熟的高級妓`女。

妓`女是在當天深夜三點左右離開的,根據她的口供,因為李彪當晚一直頭痛、嘔吐,所以兩人並沒有發生性行為,李彪便直接把她趕走了。

第二天中午,酒店人員便發現李彪死在了客房裏……

警察找到莫悔了解情況時,她才知道,李彪之前出過一張交通肇事事件,那時他就有腦震**後遺症了,而莫悔那天敲在他腦袋的那一下隻怕就成了他的催命符。

“近段時間請你不要離開本市,我們會派人監視你的居所,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

沈雪堂送兩外警員離開之後回到會客室裏,發現莫悔一輛蒼白地坐在沙發上,緊緊咬著嘴唇,恨不得要咬出血來。

“別太擔心。”沈雪堂坐到莫悔身側道:“當天有職員在場,大家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兩個警察隻是例行問話而已。”

莫悔鬆開了牙齒,抬起眼看向沈雪堂,驚魂未定地說道:“僅僅是了解情況不會不讓我離開本市,也不會派人監視我的住所……”

沈雪堂雖然心裏也有些擔心,卻還是不露聲色地安撫著莫悔,握住她的手道:“你信我,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你不知道!我有案底的!”莫悔猛地站起來,臉上是驚慌失措的神色,“這跟四年前的情景一模一樣!那個時候也是這樣,警車也是不讓我離開,接著就派人監視我的行動。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下一步他們就要正式起訴我……先是看守所,然後就是監獄……我出不來了……我……”

“莫悔!”沈雪堂一把抓住莫悔,逼著她與他對視,大聲說道:“我不是程家人,四年前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一次!”

莫悔被沈雪堂這一聲吼喊得回過神來,她重重地跌坐在沙發上,又像方才一樣,緊抿著嘴唇不說話,神色不安地看著前方。

沈雪堂歎了一口氣,走到莫悔麵前,蹲□安慰似的看著她,說道:“這段時間你不要回去住了,今天你直接跟我回家。秦放本身就盯上你了,再加上出了李彪的事情,你呆在我身邊安全點,有什麽事情,我也好第一時間處理。”

莫悔木然地點了點頭,沒有反對,一會兒才用很輕的聲音問道:“他們會不會告我過失殺人……”

“不一定,但是很有可能,畢竟死的是市長公子。”

沈雪堂也知道一味的安慰是沒有用的,莫悔也不是那種隨便說幾句就能被騙住的女孩子,倒不如實話實說,讓她了解真實情況,反倒能讓她安心一點。

“莫悔,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雖然堂會在本市有影響力,但是我們畢竟是黑幫,司法這一塊是我們的盲區,很多地方我們觸及不到。能打點的地方我自然會給你打點,但是隻能保證若是你被起訴,你的審判是公正的。不能保證你不被起訴,知道麽?”

最初的慌亂之後,莫悔也漸漸平靜了下來,雖然還是忐忑不安,但是也不像剛剛那般驚慌失措了。

聽完沈雪堂的話,她緩緩地點了點頭,蠕動著嘴唇道:“謝謝,我知道了……”

“樂觀一點,現在幹著急也沒有用。”

聞言莫悔緩慢地抬起頭,眼眶有些濕潤,像是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孩子,用求救的眼神看著沈雪堂,哽咽地說道:“雪堂,我不想再坐牢了,那個地方太可怕,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求你幫幫我……”

“不會的!”沈雪堂一把將莫悔擁入懷裏,斬釘截鐵地說道:“有我在,你就絕對不會再回到那不見天日的地方去。”

莫悔緩緩地閉上眼,慌亂的情緒終於得到了些許的安撫,此刻她想不了那麽多適合不適合,她迫切地需要這個男人健碩的胸懷給予她一些安全感。

她太害怕了……

……

很多時候這個世界的對錯非常的簡單,你與別人不同便是錯的。大多數人不懂得什麽叫做立場,什麽叫做寬容。

每個人都有自己以為的正義,有自己認定的規則,而執意活在規則意外的人,就會被規則內的大多數懲罰。

莫悔被揍過很多次,即便到後來,她被揍的次數太多,以至於她都在一次次的幹架裏練就了好身手,能把監獄裏最強壯的女孩兒打得滿地找牙了,她依舊得活得極其小心翼翼,才能保證自己盡可能少的被欺辱。

就算她能打架也沒用,因為沒人是站在她那一邊的,要麽她低頭,要麽她就要挨揍。

莫悔不是不怕疼,不是不恐懼,也不是叛逆不順從。隻要沒有跨過心裏的那條線,她可以忍受那些難聽的謾罵,可以忍受幾頓拳打腳踢,也不在乎被邊緣化,別當成沾染不得的怪物。

但是就算被揍再多次,她也沒法按照那些“規則”生活,沒辦法在新人來的時候,上去踹一腳,沒辦法把不聽話的女孩兒堵在浴室裏,沒辦法僅僅因為不順眼就毫無表情地用煙頭燙犯了錯的小姑娘的□……

她願意忍受,但是她不願意施暴,不願意加入什麽小團體當人的爪牙。

被人罵假清高也無所謂,她不在乎,每個人都有自己恪守的原則。

她也不是不怕死,她怕得要命。

天知道這四年這一千多個日夜,她有哪一晚上是能夠安睡的?她的枕頭下總是有一把小鋼刀,最輕微的聲音都能驚醒她,即便出獄了,她神經緊張的毛病依舊沒有好轉。

衣服遮住的地方,她總是青一塊腫一塊,她的肋骨跟手臂都骨折過,除了臉與手,她身上的每一處都受過傷。

即便已經離開那個地方,每次午夜夢回,看著空****的房間,她依舊會猝不及防地回想起那一千多個不安的夜晚……

好不容易提前釋放離開了那個地方,好不容易開始了新的生活,她絕對不要再回去。

莫悔不知道再次經曆那些冰冷,她還有沒有辦法不絕望。

回憶過去,簡直就是重溫一次傷害,莫悔麵無表情地抬起頭來的時候,律師團正在非常激烈地討論著。

以市長公子的地位,再加上他母親的性格,這件事不可能不了了之。就算市長之前對這個兒子再嚴厲,現在唯一的獨子死了,也是不可能不計較的。

所以律師團認為,起訴莫悔是肯定的,隻是看是以“過失殺人罪”還是以“故意殺人罪”來起訴。

堂會永遠最強大的律師團,想也知道,堂會這種在灰色地帶遊走的地方,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跟司法機構打交道,無時無刻不再鑽著法律的空子,利用法律的真空地帶為自己牟利。自然是需要聚集全國最優秀的律師組成律師團的。

而這一次律師們全都嚴陣以待,因為這還是第一次,沈雪堂要求全部律師到場,之前發生比這棘手百倍的事情,也從不曾像今天這樣緊張。

金主發話,律師們自然是不遺餘力地出謀劃策,會議室裏討論得異常激烈。

而當事人莫悔卻反而像是與這件事無關的人似的,遠遠地坐在一邊看著他們討論。

“你什麽都不用擔心,有我。”

這是沈雪堂對她說的話。

莫悔遠遠地看著圍在會議桌邊討論的人,目光落在了最中間的男人身上……

沈雪堂上身穿著西裝襯衫,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解開了領帶,挽起襯衣袖子露出裏麵結實的胳膊。

他站在桌邊,一手撐著會議桌一手拿著資料,凝神靜氣地聽著律師們激烈的討論,偶爾才說一兩句關鍵的話。

莫悔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麽人人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了,她撐著腦袋看著沈雪堂,耳邊的世界漸漸安靜了下來,像是隻剩下他一人而已。

心裏有種莫名的驕傲與安定,像是這樣看著他就什麽都不害怕了。

就在莫悔一動不動盯著沈雪堂看的時候,沈雪堂也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似的,忽然就轉過頭看向了莫悔的方向。

隻見莫悔撐著腦袋看著他,嘴角還掛著一絲傻笑,就連他看向她都沒注意到,直到他含笑看了她幾秒她才猛地回過神,紅著臉迅速轉過了頭。

沈雪堂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正在熱烈討論的律師團聽到沈雪堂這一聲笑,齊齊地停了下來,疑惑地看向他,還以為誰說了什麽好笑的話呢。

沈雪堂被律師們齊齊看著也不覺得尷尬,沒事人一樣地正色,輕咳一聲道:“繼續。”

這回輪到莫悔笑起來了,沈雪堂看向笑得一臉燦爛的莫悔,也忍不住揚起嘴角微笑起來。

就在剛剛,他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被陪伴著的,雖然他從前並不以為有人陪伴自己是一件好事,但是莫悔傻笑著看著他的樣子,讓他忽然覺得,從前的人生竟然那樣的孤獨……

“打擾了。”

叩門地聲音響起,打斷了屋子裏所有人的思路,大家齊齊往門外看去,隻見門口站著幾個麵容嚴峻的警員……

“你是莫悔麽?”一個警員走到莫悔麵前問道。

莫悔看著眼前的拘捕令麵色慘白的點點頭。

“現在我們要以過失殺人罪將你刑事拘留,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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