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鏡心修出靈魄,轉世成人一事從未發生過,但鏡心當初是莫名失蹤的,它和有白尋找許久,也遲遲無法確定鏡心的具體方位,說不定真的是因為鏡心轉世成人的緣故。

溯洄鏡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迫不及待地想和自己的守護神獸確認這個好消息。

“不知道也沒事兒,都不重要,你不是擔心蠢蛇嗎?”溯洄鏡語氣輕快,它躍躍欲試,道,“我這就幫你把他叫出來。”

應拂雲目露詫異,她居然從神鏡冰冷戲謔的語調中聽出了幾分,柔和?

應拂雲心中正疑惑,就見一條遮天蔽日的巨蛇急匆匆分開濃霧,朝她衝過來,霎時占據她的全部視線。

那蛇極大,蛇身粗且壯,三人合抱不住,是她平生未曾見過的可怖怪物。

蛇鱗黝黑發亮,如同切掉磨平的瓷碟,一片片鑲嵌在粗壯的蛇身上,泛著冷冽的微光,襯得巨蛇蛇首的白痕更白。

詭異、怪誕,還參雜著一些難以言喻的美感。

“嗚嗚嗚嗚嗚應拂雲我找了你好久,神術尋不到你的蹤跡,我還以為你死了,還好還好,你好好的。”

巨蛇藍瞳如海,聚滿澄澈溫涼的淚水,以和他外表截然不同的語氣撒嬌。

龐大詭異的蛇首湊近,蛇瞳渙散如彩鏡,映照出應拂雲的滿身繁花。

目光與悲愴委屈的蛇瞳相接,應拂雲下意識後退,抬袖遮麵,以掩藏自己的真實情緒。

沒成想,身體一輕,她又被語氣悲慟的有白用蛇尾卷起。

身軀搖曳,腰肢搖晃時,應拂雲瞬間回想起,她在客棧中被蛇尾支配的恐懼。

救救救命!

這條蠢蛇又來了!

應拂雲細眉擰成川字,櫻唇微張,大口大口地喘氣,以平衡大腦暈眩所致的消耗。

‘臭蛇妖,放我下來!’

出爾反爾的蠢蛇,明明早上才和我說再也不會用尾巴卷我了!這才過去多久,就故態萌發了!

應拂雲說不出自己為什麽生氣,她勉強以手握拳,忍著腹中翻江倒海的惡心感,用力捶打腰肢處纏繞的蛇身。

但有白化成本體蛇形,皮糙肉厚,自是對應拂雲撓癢癢般的力氣沒有反應。

應拂雲被蛇尾卷起時,又是側對著有白的姿態,有白讀不見應拂雲的唇語,也無法得知應拂雲的想法。

場上唯一清楚狀況的溯洄鏡,已經默認應拂雲是鏡心轉世,見到一妖一人的互動,心裏咋看咋滿意,甚至想幫他們記錄此時此刻,此情此景。

有白心中不安,用蛇尾卷著應拂雲,蛇首垂下,湊近應拂雲。

蛇吻下側在應拂雲挽起的發環處輕蹭,湛藍色的蛇瞳中寫滿楚楚可憐四字。

“總算找到你了,我甚至放任自己進入了霧靈花的幻境中,但就是找不到你。”

有白如釋重負,淚眼汪汪地向應拂雲保證。

“應拂雲,我下次一定注意,絕不會再把你搞丟了。呸呸呸,沒有下次了。應拂雲,你得答應我,千萬不可以趁我不注意就死掉了!”

被蛇尾卷得頭昏腦漲,出氣多進氣少的應拂雲:……

沒有你搞這一出,我好得很,至少還能再多活一刻鍾。

應拂雲靠在有白懷裏,聽他這樣說,一股無名火衝上腦門,氣得眼冒金星,直接歪頭閉眼,不想再看見妖冶又蠢笨的美人蛇。

“天啊!應拂雲,你不會真要死了吧?”

有白蛇尾繃緊,細長的黑紅蛇信吐出,分叉的軟枝不安地戳了戳應拂雲的臉。

蛇信擦過麵頰,溫冷粘膩的感覺一觸即分。

應拂雲瞬感脊背發麻,呼吸急促而無力,一時間隻覺血衝百會,骨酥腰軟。

這臭蛇妖!竟然用舌頭舔我!

應拂雲又想生氣,又想笑,一時分不清有白是真蠢,還是裝傻。

有白對應拂雲心中的千回百轉一無所覺,他神情哀慟,語氣悲傷至極,仿佛下一秒就要開始哭喪。

“應拂雲,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怎麽一會兒不見,你身上開滿花不說,人也要死了!”

這蛇妖,當真分辨不出嗎?怎麽傷心得這般真情實感?

應拂雲睜開眼,細眉微蹙,盯著有白看,回想有白人形的模樣。

皎麵似雪,棱角分明,劍眉星目,唇若丹朱。

那分明是一張聰明絕頂的美人臉,怎麽能生得這麽蠢呢?

應拂雲無語望天,心中無名怒火散了大半,還意外地有些怪異的感動。

她衝有白無奈微笑,唇無血色。

應拂雲無力地指了指一旁瑟瑟發抖的海棠花精,解釋道。

‘我沒事,剛和你分開,就被海棠花精和神鏡奶奶救了,你別哭了。’

有白順著應拂雲的指尖看過去,果然見到一隻修為淺薄的小花妖。

小花妖顯然畏懼他身上的神獸威壓,頭頂的花枝抖抖簌簌,五指狀的樹杈也縮成一條。

但這小海棠花精不僅能忍著恐懼沒有逃離,還敢悄無聲息地伸出一條細枝,纏在應拂雲衣角。

看樣子是準備找時機,從他手裏救走應拂雲。

還真是勇氣可嘉。

有白蛇瞳豎起,他低頭垂首,把應拂雲圈在懷裏,不動聲色地掐斷海棠花精的細枝。

作者有話說:

有白:嘻嘻嘻,今天成功抱到雲雲醬啦!我就是雲雲醬的快樂小狗!誰也不能和我搶!

應拂雲冷臉質問:你為什麽舔我?(實際上好感度up up

溯洄鏡:我叫你出來,是為了讓你談戀愛的嗎?

海棠花精:臭情侶,了不起啊!我沒惹你們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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