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噴香的大排檔

安慰好杜莫,我單獨出了酒店,兔女郎送我的小盒子裏,鑲有一塊名貴的手表。

在城市法則中,確實需要一塊兒標榜品味的飾物,但實際上,我並不需要這種招惹眼球的表象,真正忠誠於男人的,永遠是健康的肌肉和強大的力量。

海風沿著貝魯酒店的街道吹過,我喜歡這種味道,它讓我感覺和蘆雅、伊涼離得很近,仿佛她們的呼吸就夾在裏麵。

城市做好接待黑夜的準備,左麵的街巷,亮起淡黃色燈光,那裏應該比較繁華,我將運動衫帽罩住頭,朝熙攘的人群走去。

懸鴉應該出現了,我已從杜莫口中獲得下一任務的情報,他需要了解一些。

繞過幾座高高的寫字大樓,行色匆匆的人們一臉倦意,紛紛趕在回家的路上。

走了二十多分鍾,總算看到一家玻璃門窗的當鋪,裏麵空****,兩個女職員見我遮了臉,雙雙露出幾分堤防的神色。

我掏出小盒子,攤擺在櫃台上麵。

“Pawn。”她倆看到小盒子,才略微壓抑著鬆了口氣,露出欣喜神色。兔女郎出手很闊綽,我沒對當鋪還價就典到二十張紫色歐元。

把這些錢小心折好,塞進屁股後兜重重按了兩下,然後離開當鋪,沿街往回趕。

走過大排檔時,各種小炒、火鍋的香味兒濃得塞鼻,令人不禁吞咽口水。比起胃裏的醬牛肉,那些翻跳在火苗上的烹飪更為誘人,我放慢了腳步,在一個靠角的白色塑料桌前單獨坐了下來。

一個係圍裙的黃皮膚小姑娘,微笑著朝我走來。她講了幾句法語,見我一臉愕然,忙改為簡單的英文單詞。

“Can-I-do-for-you!”她拗口的英文,透著廣東腔調,我童年的記憶,不經意間升起一絲淡淡離愁與溫暖。

我微微一笑,並沒說話,如果小姑娘誤解我不懂英文,她或許要講中文。“先生,您要吃點什麽?”她前額垂下的發綹,沾著烹飪熏染的油膩,搖**在紅噗噗的前頰。

“茶青茶”嘴唇顫了一下,三個漢字拗口蹦出。萌生新鮮感的同時,也令我有點難為情。整整八年,沒有用中文對話了,麵對眼前這個華人小姑娘,我無法撇清高棉語裏的頓挫,將漢字發音咬精準。

“What?”女孩眉頭一提,她不僅沒聽懂,甚至搞不懂我的語種。我有點後悔,甚至想轉變回英文與她對話,但我還有堅持了一下,繼續試著和她交流。

問了盡快找到感覺,我放慢了語速,彎了彎舌尖兒,繼續重複到。“炒青茶。”吃力的說完,我下意識地咬咬牙根,讓嘴巴舒服些。

小姑娘用備菜單捂住嘴,咯咯咯地笑起來。她懂了我的意思,頓時也覺得我很有趣,便彎腰前傾湊了湊,笑嘻嘻看著我問:“您是要炒青菜對嗎?”

我輕鬆笑了笑,釋然地點著頭。她堆著笑臉,轉身進了後廚,告訴炒菜的師傅。

夜幕漸漸舒展下來,街燈更輝煌,好似顆顆掉下來的星星,瑩瑩閃亮。

為了均衡營養,儲足身體的能量,我點了肉片炒芹、雞蛋胡蘿卜,油悶芥菜,肉湯澆冬瓜。雙手一抓到筷子,便饕餮大吃。

拍拍飽滿的左胸膛,桌上四張大盤子已經露出白底,燒瓷在上麵紅鯉魚,被一個紅肚兜的胖娃娃抱在懷裏,象征著吉祥和瑞。這一家老小漂洋過海,謀生的同時,也散播著文明古國的燦爛文化。

喝光一碗**蝦皮的雞蛋湯,我支付了那個小姑娘,她把我多給的一塊錢反塞回來,說歡迎我下次再來。我用英文說了聲謝謝,轉身迎著她的微笑離開了。

距離貝魯酒店最後一個轉角,懸鴉終於出現,他背靠牆角而蹲,膝前擺一個裝滿光碟的紙箱。

雇傭凶性十足的撼天奴,花光了他所有積蓄,現在想籌點錢出來也不容易。不過,他蹲在那裏倒不盈利,隻為打個煙幕讓我過去。

“先生,買光盤嗎?很便宜的……”我假裝好奇靠過去,蹲在戴口罩的懸鴉麵前。“多少錢一張?”

懸鴉的吆喝聲,引來一群踩著旱冰鞋、滑板的青少年,他們男女相擁,寶貝兒長寶貝兒短地稱呼著,時不時做個深深的濕吻。

“你都賣什麽?”一個領頭黑人少年傲氣地問。

“炸悍馬。把炸彈埋在公路邊,等美軍巡邏的悍馬經過時,砰!滿地鮮血,胳膊、大腿、頭顱像陀螺似的,在地上旋轉。”

懸鴉雙手比劃著爆炸,描述血腥畫麵,與其說在銷售,不如說是嚇唬這群孩子。

我拿起一張VCD,這種沒有包裝的東西,可能源於伊拉克。美國大兵買來看,刺激一下神經和血液,開槍射殺時會更瘋狂,打擊的對象也會更模糊。

反抗武裝再把這種“瘋狂”拍攝下來,傳播給國家的人民看,仇恨加劇了,政治需要得逞了,無辜的百名更難在中立的角度立錐,他們永遠是戰爭最大的受害者。

“SHIT!跟美國的災難片相比,這有能什麽啊!你的是不是用三十萬像素拍攝,還帶雪花那種?”黑人少年說完,轉身看一眼幾個白膚色的同伴,彼此哈哈大笑。

有個衣著暴露、濃妝豔抹的小女孩,甚至對懸鴉吐舌,豎起塗有黑色指甲油的中指。她可能被懸鴉的描述嚇到了,但出於叛逆和顏麵,她隻得像那片指甲一樣,撐著厚厚的偽裝。

“我要情色盤,最好是日本和歐美那種……”黑人少年見懸鴉不是本地人,又佝僂著身體縮成一小團兒,頓時滋生了強盜語氣。

“沒有!槍殺人質的看嗎?裏麵有割小雞雞,還有切**,挺適合你們。來吧!別這麽虛弱,總把自討苦吃當作悲傷咀嚼。”懸鴉眼神漸漸陰冷,這些懵懂的城市少年,拖延了我們的時間。

“Fuck。”那個黑人少年,對懸鴉麵前裝盤的紙箱踢了一腳。“你哪來的?找揍是不是?信不信我給哥們兒打電話,叫他們來滅了你。”

喝斥完後,黑人少年很神氣,他掏出一隻煙,深吸一口在胸腔裏醞釀,不等他吐出,臉上便給啪啪抽了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