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印河上的浮嬰

此刻,同在一條船上的這個戀囚童,一定對命中水恨得牙根兒癢癢,倘若給他知道,我也參與了那場獵殺,非得跟我玩命兒不可,這件事的性質,帶來的危險隱患,遠比我瞞著傑森約迪,宰殺了巴巴屠嚴重得多。

我心裏不由得暗歎:“好一個浮嬰-命中水啊!殺‘半個戀囚童’都刻意帶我一起,其真實用意,是要把我早早地拖下水。”

即使懸鴉不透露這個秘密,日後我若與命中水為敵,命中水隻需將這個秘密公布給船上這個活著的戀囚童,不用他自己動手,我的大麻煩就來了。

這招借刀殺人、同時更是一石二鳥的心術,用得是何等叵測和陰險,命中水的水,豈止深不可測,簡直深到了可怖。我現在才明白,“有些人活著,其實他已經死了。”這句話有更為深廣的含義。

命中水的心機,比他的狙擊子彈更可怕,射殺的距離更遠,可謂:於千裏之外,握其命脈。

懸鴉斜著眼睛,見我聽到這些話之後,好像受了很大觸動,再也無法保持一種冷淡的平靜,使他甚為滿意。

我清楚的知道,懸鴉這個家夥,來者不善。若不給他點感覺,使他覺得我已經給他掐住“軟肋”,恐怕他一時半會不會挑明來意。

“嗬嗬,追馬兄,聽說你單憑一個人,便清光了滄鬼和他的眾手下,確實令我懸鴉敬佩不已啊。嗬嗬。”懸鴉友善地打量著我,頓一頓繼續說到。

“嗡”。聽懸鴉提到了滄鬼,我隻覺得腦轟耳鳴,約摸猜到了這個家夥,是衝著什麽而來。

“嗬嗬,滄鬼那艘大船,我也曾上去過,追馬兄當時奪下大船之後,除了滿倉庫的軍火,就沒發現點別的什麽,啊?嗬嗬嗬嗬……”

很顯然,懸鴉不知通過什麽手段,獲知了傑森約迪在滄鬼大船上獲取了數量驚人的武器之後,沒有翻出大量的財富,充其量也就是二層艙室的廚房頂上,有一袋黃金,還有軍火倉庫的兩側牆角中,嵌藏的幾包大顆粒寶石。

傑森約迪拿了價值不菲的軍火,又得了點黃金和寶石,還是很滿意的,也就沒想太多。可這個局外人懸鴉,他就想得多了,想得細了。

甲板上空,盤旋的海鷗不時發出鳴叫,仿佛如無數冰碴,墜紮在我的心頭。別說我確實找到並藏匿了滄鬼那筆數額巨大的黑色財富,就是沒有,此時此刻,也由不得我說沒有。

懸鴉莫名其妙地維護我,自然是衝著這比可能存在的財富而來,我若告訴他,根本沒這麽回事。

可想而知,懸鴉會怎樣向我表達他的失望,就算傑森約迪肯放過我,船上那個臉上畫籠的殺手,非得雙眼噴著火苗來宰我,到時候,怕是傑森約迪這位老船長都攔不住了。

“哼哼,那些東西,心誠則靈,啊?”我冷冷地發出兩聲輕笑,說完也對眼前這個目光灼人的家夥反問了一句。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我懂,我懂,追馬兄為人不錯,我懸鴉呢,可是很願意和你成為朋友的,朋友之間嘛!光為那點東西也太乏味,該到你展翅的時候,我自然會再托你一把。”

懸鴉這些話,說的有些鼓舞人心,我臉上洋溢著激動的表情,可心裏很清楚,八大傳奇殺手的話,隻可相信一半,在這眼前這種錯雜的危機之中,隻有自己的拳頭和利器,才會永遠忠誠與可靠。

“好,就交你這個朋友,隻要我追馬尚有一口氣在,那些身外之物,就有你懸鴉的一半。”我斬釘截鐵地說道,目光中流露出新的希望。

“哈哈哈哈,好,好啊。”懸鴉拍了拍船舷上的欄杆兒,發出爽朗的歡笑,看上去一點也不像一個訛詐我的強盜。

“既然你我成為了朋友,那我也不避諱什麽,向你問一些困擾我的事情。”我見這個家夥正高興,便不失時機地說。

“嗬嗬,你盡管問,你現在可是我的朋友,我可不想你糊裏糊塗,受到別人的傷害。”懸鴉滿口熱誠,人也顯得神采飛揚。

“是不是想了解命中水這個人?,他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勁敵呀,哈哈哈。”不等我開口問,懸鴉卻道破了我的心思。

我點了點頭,聽懸鴉講述了命中水。傳聞,命中水出生在印尼巴裏托河的一艘漁船上,他從孕育他的女人兩腿間一滑出來,就被父親拎著血糊糊地小腿兒,使勁兒掄下河。

因為,命中水的母親,是懷著別人的孩子,落難後被迫嫁給了那個漁夫,等那位女人完成了偉大的生育使命,不料那個歹毒的漁夫,卻忌諱這個弱小的生命,將他狠心丟進河,以便這個清空肚子的女人和他再次**,繁育自己的後代。

可是,出人意料的事發生了,這個嗚哇啼哭的嬰兒,竟然浮仰在河麵不墜,就仿佛後背有個救生墊兒。

更為不尋常的是,雖然這個孩子渾身血汙,可那些伏在水麵獵食的草蛇水鱷,隻爭搶拋進水裏的胎果和汙穢吃,始終不敢靠近這個啼哭刺耳的嬰兒。

一艘外地前來采購茶葉的貨船,正好從河心經過,看到這個奇怪的現象,便將孩子打撈起來。

從此,再也沒人知道,這個嬰兒的下落。二十幾年之後,獵殺一族出現一個極為詭異的神秘殺手,人們才傳言,說他便是當年巴裏托河麵上的那個浮嬰,怪名:命中水。

聽完懸鴉一本正經講得這些,我臉上顯出了幾絲煩悶,藏在荒島岩壁上的那些寶藏,輕易就給你瓜分了一半,卻換來這些可有可無、不打緊的傳聞。

這個傳說,沒準是命中水找人故意捏造,散播出來增添神秘色彩,對我找回蘆雅,起不到任何作用。

懸鴉說完,看出了我的眉宇間的不滿,又故作淡然地接著說。“至於命中水本人,我倒是見過,而且還交過手。”

聽他這麽一說,我目光顯出一些異樣,懸鴉見狀,立刻放心似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