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楠吉羅上了報紙????下午的時候,我從出租車上一張皺皺巴巴的國際報紙中瞥到,南非德班城的新任官員喃吉羅已經死了。經班德市多方調查取證,楠吉羅先生是在該市洗浴中心蒸桑拿時,由於氣溫過高,突發心髒病死亡。南非部分市民和網友認為,楠吉羅是酒後縱欲而亡,甚至懷疑它殺。但南非警方否定了它殺可能,呼籲廣大南非市民相信科學,相信警方破案的水平。水泥森林特有著自身的生存法則。假如楠吉羅不把這種對待水泥森林小動物的手法,自認為屢試不爽地套用在費舍爾伯尼身上,也就是獵頭族九命懸鴉身上,他或許就不會突發心髒病。懸鴉在弄死楠吉羅之後,才把桑拿房溫度計調試到超出警戒線。由此可見,懸鴉在水泥森林狩獵目標,很是講究章法,不用槍,也不用刀,才會讓班德城警察們充滿自信。晚上登機時,安檢人員詳細查看了我們的護照。紮密爾運作來的這六張護照,就相當於我們在澳大利亞本國以外的合法身份證。隻有池春的嬰兒,如我料想的那樣,遇到了一些麻煩。池春告訴安檢人員,孩子的父親是日本國籍,她可以提供嬰兒在東京的出生編號。安檢長是一名穿肥胖製服的白人老太太,瞪著褐色眼珠兒打量了池春幾下,便不再較真兒。因為飛機馬上就要起飛,安檢長也沒讓池春登記嬰兒出生編號。直到我們這趟航班安全起飛,將燈火如星稀般閃耀的馬達加斯加徹底拋在大地上,我們幾個人才坐在機艙內重重吐了一口氣。“追馬先生,這感覺真棒,比海魔號上的直升機可飛得高多了。”坐在我前排的杜莫,忍不住興奮扭過臉,露著一口白牙燦笑著說。我瞪了杜莫一眼,責怪他亂講話,而且不懂得禮貌。這可不是在海盜船上,大聲說話不僅遭人嫌棄,更可能引來危險注意。杜莫灰溜溜地扭過臉,不再說話,隻是攥著朵骨瓦的手,沒完沒了捏不夠。伊涼和蘆雅兩個小丫頭,生平第一次坐飛機,倆人都眨著晶亮的小眼珠兒不說話,看看外麵的星星,從沒有過的接近,不免有些忐忑。池春很自然地坐在飛機上,她輕輕哄著孩子,一頭秀美的長發靠在我肩頭。沒過一會兒,那位一臉橫肉的白人老太太,又朝我們走了過來。池春一點也不在意白人老太太的靠近,她依舊哄著懷裏的孩子,被小嬰兒的可愛逗得舒心。“這位東京女士,喝杯熱咖啡吧,你的孩子和你一樣漂亮。”池春很禮貌地接過咖啡,並同白人老太太款款而談。“我的小女兒也在東京,是位留學生,她剛交了一位日本男朋友,很可能將來就定居日本了。我還有三年就退休了,以後你需要買這趟往返航班的機票,可以直接找我,不用花錢,座位號隨便挑。”a這位白人老太,主動找池春聊上兩句,可能是出於對遠在異國的女兒的慰藉,也可能是想和池春交上朋友,日後對身在東京的女兒有照應。但這位白人老太,儼然不是美國老太,不是德國老太,她隻是一個經濟欠發達國家的民航客機領班。麵對白人老太的熱情,池春沒有說話,她嬌美的嘴角兒隻泛起一絲笑。我坐在身邊,眼角餘光注意到了池春這種表情變化。從我和池春落難在一起,直到現在,坐上這趟國際航班的飛機,池春臉上是第一次出現這種讓人骨頭縫難受的笑。白人老太或許永遠都不會明白,什麽叫做差距。從東亞往返馬達加斯加的機票能花多少錢?人家池春根本就不在乎這點兒錢,更不會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利,背負上一種不自然的人情。相反,如果真讓池春拿白人老太送的這種機票坐飛機,池春屁股底下會不舒服。她坐著一張不用掏錢、甚至可以任意選擇座位號的機票,不僅不會產生被人羨慕自己的迷醉感,反而會覺得自己破壞了一種美好,自己偷偷躲在其他乘客的座位後麵,是一種很下流的感覺,一種恥辱。所以,池春嘴角兒泛起的笑,白人老太永遠不會懂,或許她的女兒以後會懂。這趟航班飛往中國上海,中途會在新加坡中轉。當我們從飛機窗口望到一座靚麗潔淨的城市國家,杜莫又興奮地伸長脖子,指著地表大讚。“這,這,這就是被稱之為‘花園城市’的新加坡?隨口吐唾沫都要罰金600美元?禁止在檢查衛生前一天清掃垃圾?哇啊!真是厲害,我以後也把非洲村落變成杜莫的吃驚勁兒,吸引了伊涼和蘆雅,她倆閃動著晶亮的眼珠,也跟著往下張望,想看看是什麽新鮮事兒,會讓一把年紀的杜莫先生還激動得像個小孩。池春也被杜莫的孩子氣逗笑,她掩著迷人的性感朱唇,調侃杜莫說:“海盜先生,你真以為城市的美麗是靠重金懲罰出來的嗎?新加波之所以會被譽為‘花園城市’,是因為在這國家任何人吐痰,都要被罰款,甚至挨鞭子。”杜莫更是吃驚,眼珠兒像燈泡似的盯著池春。“什麽?任何人?新加坡元首上街溜達時吐痰也要罰款嗎?更新最快”池春微微一笑,粉紅色的眼皮撩起,像看遠古生物似的看著杜莫。“當然。任何一個地方,如果它們的人文環境不幹淨,城市環境就幹淨不了。”杜莫抬起胖手,拍拍自己黑亮的腦門,又坐回了原位。當飛機平穩降落在新加坡機場,我趴在蘆雅耳朵上悄悄說了幾句,這小丫頭立即捂著肚子喊疼。池春叫來那位穿製服的白人老太,說我們需要轉簽航班,隨行的小姑娘急性闌尾炎,需要在新加坡當地醫院手術。白人老太很是積極,快速而迅捷地為我們辦理了轉證手續。晚上的時候,我讓杜莫去買了船票,同樣是夜裏出發。臨行前,我找了一家銀行,準備將紮密爾給我那張銀行卡劃一下,看看自己去烏博莊園賣命這趟值多少錢。當初在福卡普,紮密爾剛給了我信用卡,我當時根本沒時間看這些;離開福卡普市之後,我便不敢隨意劃卡。因為卡是紮密爾給我的,憑借劃卡記錄,我的位置會輕易暴露。而且,就算當時劃了卡,也不敢提現,這筆錢不會是小數,提出來又沒有戶名存入,比攜帶武器出境還危險。現在到了新加坡,我可以劃卡看一下數目,就算紮密爾知道我此刻在新加波,等獵頭族心懷不軌趕到這裏,我已經消失又到了別處。在新加坡這個地方,我無法運作到一張假身份證,然後拿到銀行建立戶名,存入一筆來由不能公開的巨款。我毅然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在新家坡,就連官員也辦不到這件事,我一個異域逃亡者,又何來投機。倘若我聽從紮密爾的安排,直接坐他安排的航班去澳大利亞,雖說國籍和身份證樣樣都有,都合法。但我其實是危險的,是被人捆綁了自由丟在紙幣上。我瞧不起這種紙幣,任何大過我自由的東西,除了愛和正義,我都冷眼相待。在烏博莊園,綠臉男子曾說過,一旦獵頭族內訌的醜聞難以掩蓋,我這隻替罪羊,隨時都會被獵頭族幹掉。所以,凡是跟獵頭族再有瓜葛的地方,就算給我一座寶石山,我都不會去。可是,當我把紮密爾支付給我的這張國際銀行卡插進金融機器,一串觸目驚心的數字,差點將我擊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