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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鮫好久沒在海裏爽快的遊了,跟隨著抹香鯨周圍遊來遊去,累了就趴在抹香鯨寬闊的脊背上。抹香鯨的速度並不快,一般為每小時10公裏,最快時為25公裏,所以在第二天中午他們就趕上了鯨群。這個鯨群有二十二頭,大多數的抹香鯨都浮在海麵休息,碧鮫坐在那頭頭部有白色寬條紋的抹香鯨的頭上方,呼吸者海洋濕潤的空氣,曬太陽。

遠處的人魚側浮在鯨魚寬大的背上,銀色的頭發在陽光下閃著金色的光暈,長發遮住了人魚的麵目,看不清人魚的表情。銀藍色的魚尾搭落在鯨魚的左側,時不時調皮的甩動,白皙的手臂穿過長發在鯨魚的皮膚上拍打。卡因站在科研船最上方的一個大約六平方米的觀測台上,拿著望遠鏡觀察人魚。

“先生,現在就動手麽?”白輕羽站在觀測台入口的階梯下方問卡因,卡因已經觀測了一個多小時了。

卡因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雙手搭在欄杆上,遠處的鯨群隻剩下模糊的輪廓,那條人魚化為海藍中的一點銀光。“要活的。”然後卡因下了觀測台和白輕羽來到了船頭的艙室。艙室分兩個隔間,工作艙和休息艙,工作艙就是船長室,裏麵除了科研船開動的設備還有一些重要的科研設備,另一個是船長休息的地方,兩個艙室最多可容納二十幾人。艙壁現實用一層特殊的金屬層包裹,在金屬層外麵有黏上五厘米厚的彈性物質。船上的人基本都到了,其他人都在休息室,幾個科學家在船長室。唐傑在幫助兩個個水手和那個攝影師穿特殊的水下潛水服,笨重的和太空服一樣,但是材料是和艙室的基本一樣。

卡因坐在椅子上通過前麵的開闊的特殊的有機玻璃看遠處的人魚,唐傑推門進來,幾個科學家幫助白輕羽把門縫兒用牆壁上的物質補好,室內隻有靠艙室裏一台潛水艇的供養裝置供氧。

“可以了。”唐傑示意情人,白輕羽走到同通訊器前拿起話筒,“水下東西方一百二十米處,先用一號方案,不要驚動鯨群。”

“是。”話筒那邊傳出清晰的聲音。

卡因又開始習慣性的敲打椅子扶手,輕閉著雙眼,腦海中那條人魚的形象不斷變幻,無論那種形象都是極美的,可是卡因不滿意人魚後來的銀發,他對綠色的長發有著特殊的偏好,可能是第一次看到人魚的時候就被那披著綠色長發的背影**,再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放棄尋找。他可以想象在征服人魚的過程一定很有趣,這樣會使得他在當上家主之後不會很無聊。

凱撒家族曆經幾個世紀,走過戰火內亂,屹立不倒幾百年有著根本的原因,這個家族保留了繼承人的殘酷競爭的程序。在古老的凱撒家族,原本的規矩是正統血脈繼承家主之位,可是隨著時代的改變,殘酷的自然法則讓人們逐漸放棄這個老規矩,改為能者居之,大約在十九世紀,第五代家主就是殺了其他兄弟上台的,在這樣的殘酷環境下,凱撒家的孩子從小開始就接受嚴格的學習和訓練。一個家族的興衰可以和一個王朝的興衰相媲美。

老凱撒是個花花公子,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妻子和無數的情人,能活著坐上家主的位置有資格享受這種待遇。卡因的母親是藍迪家族最小的公主,嫁給老凱撒是為了鞏固兩家的地位,政治聯姻,無所謂幸福不幸福。卡因是敬佩他的母親的,因為他的母親是一個理智的人。卡因是母親熱情美麗,老凱撒一直不曾冷落他的母親,這讓老凱撒的其他情人嫉妒不已,可是他的母親沒有把他的未來寄托在男人的寵愛上,他的母親甚至不惜動用家族的勢力對他進行嚴格的訓練,考核才幫助他最終在這場殘酷的爭奪站中取得了勝利。從小他對可有凱撒家徽的戒指執著不已,但是當卡因正式得到戒指後,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種狂喜,一種迷茫的失落偶爾會纏繞他,讓他迷惑,為什麽會如如此的想得到?為什麽想得到?得到了又怎樣?這麽多的疑問在人魚的那裏得到了回答,他欣賞人魚的美,想一個人占有,珍藏這個獨一無二屬於他的美麗。人魚是除了象征家主的戒指之外唯一讓他迷戀的東西,這讓他意識到人魚和戒指的不同。如果讓一個人從孩提起就每天提醒他,引導他對一個戒指產生占有欲,這種意識就會潛移默化的根植於這個人的靈魂,但那不是他真正想要的,那隻是別人的願望。人魚之於卡因,就像兒時坐在寬敞的書房,聽著家庭教師講授其他家族時對窗外高飛的風箏的渴望,那是他內心想得到的,屬於自己想要的自己的東西。

卡因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絲毫沒有注意身邊的氣氛的變化,鯨群正在向科研船衝了過來。科研船長不過比一頭成年的抹香鯨大幾米,這種從事科研的船當然比捕鯨船要小巧靈活,如果被一群抹香鯨襲擊,後果不堪設想。白輕羽的頭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避開科研船的方向,鯨群比你們的速度慢,我會開直升機過去協助你們。”白輕羽想起船上還有一架直升飛機,原本是卡因為了方便離開準備的,可以派上用場。他放下話筒就要去開門,唐傑站在他的麵前阻止了他,“太危險了,那種防護服一共就三套。我們,可以下次。。。”他看了看卡因的方向。。。

“對我來說沒有下次,根據資料,人魚生活在水深一千到兩千米以下,除了這次,我們很難再見到一條活的了。”白輕羽不是不知道危險,從上次捕捉人魚的情況看,他很有可能有去無回,可是他已經研究十幾年了,不可能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他們已經給他打了麻醉劑,目前看應該在昏迷中,沒問題。“

“我隻要活的。”激烈的爭執把卡因從沉思中拉出來,他側著身子饒有趣味的看著唐傑驚慌的表情,這個一直沉默無聲的人開始有了存在感。唐傑放開情人的手臂退到卡因的身邊,目送情人走出艙室。

碧鮫努力想睜開雙眼,可是身體沉的不聽使喚,腦子也昏沉沉的,想不明白目前的狀況。曬太陽的時候突然被射中兩隻針,然後又被困住拖到海中,然後就一直被拉著向前,鯨魚淒厲的聲音傳到耳中,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有鯨魚被捕鯨船捕到了?模糊中前方有兩個穿著宇航服的人拉著他,他不是在海裏麽?怎麽會有宇航服?太困了,碧鮫撐不住終於陷入昏迷。

被碧鮫救助的鯨魚已經把碧鮫看做了雌性的配偶,自己的配偶又被人類突然抓走激發了雄性鯨魚的憤怒。鯨群尾隨潛水的水手一路遊過去。幾人在水下的設備安有推動器,比鯨魚快了很多,不一會兒就把鯨魚甩在了後麵,他們向著科研船的反方向遊。鯨魚是很聰明的,鯨群中那頭頭部有白色寬條紋的抹香鯨離開鯨群從水下潛到到科研船的方向,突然從船左側浮起來,巨大的水花讓科研船左右擺動。窗長室內一般狼藉,隨著船體的傾斜一些物品從桌子上滑落地上。

“不可能!怎麽會有鯨魚過來?”一名老年的科學家勉強扶著門框,一邊大喊。

卡因和唐傑被甩到了角落,“怎麽回事?”卡因也吃了一驚。

這頭抹香鯨大約二十幾米,和船體相當,平行於科研船,尾部用力的拍打水麵,激起的波浪衝擊著科研船。船體搖擺不定,海水漫上了甲板,科研船就像狂風驟雨中的一葉扁舟搖搖晃晃。

“幾頭?”卡因勉強在劇烈晃動的船艙固定身體,“船會不會沉?”

“快,必須馬上到船右側,那裏有一條小型的快艇。”一個三十幾的科學家掙紮著要去開門。“抹香鯨性情暴躁,絕對不會放回過落水者,它們是食肉動物。”

“下船。”卡因果斷的命令。一張牆壁上的裝飾畫掉落滑到唐傑的腳邊,險些砸到他。地板上全是掉落的設備零件,杯子和水漬,雜亂的東西還在隨著船體的搖晃滾來滾去。原來在休息室地方水手們還算冷靜,趁著船體不在晃動的時候扶著尖叫的幾位科學家艱難的離開船艙。鯨魚看到激烈的波浪沒能衝垮船隻,已經潛入水中,準備躍出水麵重重的砸出水花弄翻船隻。

“快,那條鯨魚肯定是要來更厲害的了,我們大約還有十分鍾。”一個經驗老道的水手大聲對後麵的卡因等人喊道。

這隻是能容納四個人的小快艇。唐傑允諾多給水手們一筆錢,然後讓他們套著救生圈,把救生圈的一頭綁在快庭上滑行,其他人勉強擠進快艇,從右側下船悄悄的離開。

船隻在海水中輕輕搖擺,忽然間一聲巨大的破水聲,一個龐大的黑影躍上海平麵帶起一片浪花,激起幾十米高的水幕。船體突然向右嚴重的傾斜,可以看到甲板的平麵,忽然落下的水花重重的打在甲板上,頂端的觀測台的樓梯被水壓壓斷,觀測台坍塌了一角,船身深深的被押回水中,水麵逼到甲板處,眼看就要漫過去了。鯨魚有翻著身子,魚尾重重的砸在後麵的甲板,船體重後麵開始傾斜入水,鯨魚還不放過,不斷的從各個方向撞擊科研船。科研船如同紙做的玩具船,短短十幾分鍾就沉沒了,那頭抹香鯨圍著下沉的船久久不願離去。

“它在找落水者。”一名頭發淩亂的科學家在擁擠的後座掏出眼鏡布,擰幹了水擦拭眼鏡,“它們是海洋的智者,它是在向我們報複,因為那條人魚。我們必須在一個小時內遠離那條鯨魚一千公裏,不然他還會隨著氣味找到我們。對了,勸你們以後不要再掉入海中,它可是記住了我們的氣味。”

“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接我們。”唐傑開著快艇對著身後的那個科學家說。

卡因雖然一身狼狽,身上有一大片咖啡的汙漬,但是心情不錯。“通知白輕羽把人魚帶到皇後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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