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知道睡了多久,楊越照例在夢裏抱著美女摔大交,滾著金箔當棉被。

沒辦法,其實他也是個俗人,不是神。如果沒有這場該死的抗日戰爭,說不定他會拎著槍去哪個富裕的家庭幹一票,然後再搶兩個貌美如花的可人兒上山當他的山大王。手底下養那麽一群懂得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的小人物。沒事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刀片子一橫,對過路的客商吹起胡子瞪圓眼睛地大吼一聲:打劫!錢財、女人和兩條腿以上的留下,其餘的,滾!

他娘的,這才是生活!

楊越滿足地呻吟了一下,忽然感覺自己的衣服被人拽了拽。

“怎麽了?”

睜眼一看,許晴朝車廂連接處走來的幾個憲兵努了努嘴。

西村也好奇地回頭看去,領頭的是個戴著大蓋帽,肩扛兩顆銜星的中尉。

“例行檢查,請帝國士兵們拿出你們的有效證件、軍官們請出示軍官證,其餘人的良民證統統擺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如有違抗,格殺勿論!”

幾個持槍的憲兵“嘩啦啦”地拉動了手裏的槍栓。跟在身側的翻譯陰笑著把鬼子的命令譯成了中文,楊越撇了撇嘴,掏出了自己的軍官證放在了桌麵上。

見到楊越和西村兩個軍官坐在了一起,憲兵中尉把前麵的普通百姓交給了屬下,三兩步到了楊越跟前。

“長官!”

中尉抬手敬了個禮,楊越很配合地點點頭,並不起身:“我的軍容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中尉很淡然地回答,伸手拿起了桌麵上的兩本軍官證:“西村二郎?你是戰車第三師團的?”

“哈依!”西村緊張兮兮地挺地筆直,“戰車第三師團第二聯隊第五大隊第十一中隊中隊長,西村二郎!”

中尉狐疑地看了看軍官證,又狐疑地看了看麵前緊張地快要冒汗的西村,忽然問道:“第一次到支那來?”

“哈依!是第一次!”麵對同級別的軍官,西村居然很是服帖,“以前在滿州駐紮過,一個月前隨師團到達了天津。”

“混蛋!”憲兵中尉顯得很惱火,“你是不是要把你上廁所的細節也說給我聽!?”

“哈依!”西村一勾頭,險些撞在了中尉的懷裏。

“我以為,您想知道這一切!”

楊越有些想發笑,這個西村如果不是穿著一身鬼子皮的話,應當是個很可愛的人物。

憲兵中尉又打量了一遍麵前這個緊張地有些過分的同僚,看樣子在他的心目中,每一個帝國軍人都應當是熱血澎湃、**四射的,而不是象這個近乎丟人的西村。

“你坐下吧!”中尉實在沒有找出什麽破綻,把手裏的軍官證還給了唯唯諾諾的西村。然後轉過身,看向了楊越。

“福田閣下,請允許我問你幾個問題!”

楊越點點頭,攤了攤手,示意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閣下是第一師團的?”

“上麵寫地很清楚,第一師團第一旅團的少佐參謀。有問題嗎?”

“沒有!”憲兵中尉很爽快地點點頭,接著說到:“您是東京人嗎?”

“是的,東京府!”

這些台詞楊越背了不下兩百遍,開什麽玩笑,要是這都記不住的話,那還怎麽混!

“可是...”中尉有些猶豫,“可是為什麽聽你說話會帶那麽濃的靖岡縣口音?”

“......”

楊越悶了一頭冷汗,鬼子中尉的語速極快,這句話他沒怎麽聽明白。

“什麽?”楊越皺了皺眉頭,暗地裏用腳輕輕地碰了碰許晴。

“哦,對不起。我們是昭和七年從靖岡縣搬到東京府的。那一年福田君進了帝國軍校,所以......”一邊的許晴麵含微笑,從容地解釋到。

“原來是這樣!”鬼子中尉似乎對這個解釋還比較滿意,雙手捏著軍官證遞還到楊越的跟前,“對不起,叨擾了!”

“你辛苦了!”楊越一點頭,拿回了“自己”的軍官證。

中尉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過頭來。

“恕我冒昧!不過我還是要提醒您,以後還請福田閣下注意自己的禮節,遇有憲兵值勤的時候,請閣下主動站起來!憲兵代表的是君權和軍權,可以藐視一切軍銜和職務,哪怕是陸軍大臣,在憲兵麵前,都必須必恭必敬!剛才您的散漫,已經夠條件到憲兵司令部去報到了。在此我提醒您,下不為例!還有,我也是靖岡縣人。我們應當為自己是靖岡縣人而自豪!”

“哈依!”楊越一頭冷汗還沒幹,馬上又冒出了一頭冷汗。為了強調重要性,這幾句話中尉有意地放緩了語速。楊越聽了個大概,趕緊站起了身。

“我下次一定注意!不過,我認為,我們首先應當是帝國的士兵!”

中尉的眼神裏有些許憤怒,隻不過楊越的這句話說地端地無懈可擊,隻好一勾頭,輕道:“天皇萬歲!”

“大日本帝國萬歲!”楊越無奈地舉動著雙手,心裏卻在大罵:他娘的,老子總算當了回漢奸!

一切又在憲兵們的呼喝聲中恢複了平靜,被鬼子這攪,楊越再也沒心情睡覺了。沒想到扛了個少佐的軍銜還不保險,險些被小鬼子當成了不良軍官帶進了憲兵司令部。好在那家夥也算是個“老鄉”,否則,後果還真不知道是個什麽德行。

許晴輕笑著看了看楊越,沒想到麵前的這個男人學了半調子的日語,居然也能蒙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