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地道裏的交鋒（1）
爆破工兵們甚至把整個南李莊炸成了廢墟，在一堆堆碎土和瓦礫堆裏尋找可能的地道入口。山下讓自己的士兵放下了步槍，掄起了工兵鍬。八路軍是從這裏消失不見的，那就從這裏再把他們挖出來。
三千多人的日軍北路大隊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繼續看守各大村莊，不斷地加固著自己的工事和重新配置火力點，力求不重蹈南李莊的覆轍。除開挖地道的第二部分，其餘的騎兵們則往來奔梭於各個防禦點，策應友軍的防線工作。按照伊藤的命令，山下和村上同時放慢了腳步，八路軍的騎兵營暫時沒時間對付，反而把小股主動出擊的遊擊隊打得沒有地方能夠藏身了。
反正都是佯攻，伊藤試著讓兩個大隊輪流對靈壽縣城發起了幾次進攻，丟下了一堆屍體後索性不再接近那近乎變態的城防體係。於是，一群氣惱的鬼子兵們隔著外圍陣地前的鐵絲網用生硬的中國話大罵八路軍是“懦夫”。王喜也不含糊，立刻讓手下略懂日語的人拿著擴音器回罵過去。一開始，雙方卯足了力氣撂倒對方的士兵，現在，又卯足了力氣問候著對方的祖宗十八代和所有的母性親戚。雖然，誰也聽不懂對方太多的意思。
伊藤對織田名斬斷楊越根基的想法頗以為然。隻是這樣一來，耗費的時間就相當多。老伊藤估算著鳳凰山回援主力的規模和時間，毫不猶豫地又一個電報拍向了石家莊，增援部隊立刻整理裝備和人員。浩浩****地上了火車，一路殺奔靈壽外圍而來。
雙方的電波在綿綿細雨中交織在了一起，川流不息地從各個方向傳來各種或好或懷地消息。
楊越把南李莊的鄉親們轉移到了一個安全地方。暫時關閉了南李莊地道通往主要交通網的路徑。^^君??子??堂?首?發^^戰士們在地道裏埋設完地雷後。除了少數人留守關卡。剩下地全部跟著大部隊轉移奔向了新地作戰目標。
灰頭土臉地李雙洋緊緊地跟在了楊越的身後，兩人在導調的引導下，找到了同樣灰頭土臉的郭從如。北麵的小李莊被日軍攻占之後，遊擊隊已經全部撤出了戰鬥，正等著主力安排下一步的作戰任務。
“我聽說南李莊的鬼子在挖地道！？”郭從如投來了詢問的目光，臉上竟是笑意盎然。
楊越點點頭，邊勾著腰通過一個狹窄的關卡邊說道：“遲早地事，咱們這三年來沒有白忙活！”
“別說是他八千人馬，就是再來八千。進了地道也休想再出去！”李雙洋狠狠地說道。
“有他狗日的受了！”郭從如爆了句粗口，在前引路找到了一處藏兵洞。三人魚貫地從洞口進入，一絲微亮的火光過後，昏暗的燈光照亮了整個潮濕陰暗地洞穴。
“鬼子從南李莊尋找突破點。咱們在地道裏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郭從如接著剛才的話題，對楊越說道：“我看阻擊地道的任務就交給遊擊隊吧，你們帶著主力迅速轉移去找新的突破點。就按預先商量好的步驟，一步步吸引住敵人。”
“別看我！”楊越撇了撇嘴，拍著李雙洋的肩膀說道：“這才是我們的前指司令員，有什麽要求和想法，跟他說吧！”
“嗬！你小子又升官了！？”郭從如打趣地笑道。
“司令員。我...我不成！”李雙洋想起了在南李莊犧牲地弟兄。心裏一下沒有了自信。
“扯淡！”楊越大罵一聲，“一個支隊你都能扛起來。****我們這不到一千人，你倒是虛了！？一次小小地失敗能證明什麽？就能證明你能不能忍一時之氣！鳳凰山是長久之計，咱們不在乎摔一跤，爬起來！再搞就是！”
“對！”郭從如的目光堅定，“南李莊地事我也聽說了，讓鬼子呈了一時威風不要緊，重要的是咱們能不能讓鬼子把吃下去的再吐出來！古人還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呢！你看你現在蔫裏吧唧的，叫弟兄們怎麽看！？”“聽我說！”楊越把目光重新凝聚到李雙洋的臉上：“打破自信，重新建立！你需要的不是我們對你的安慰和勸說，你要用你自己的方式和方法，讓我們對你刮目相看，讓弟兄們對你刮目相看！你能行！我楊越不相信你我相信誰！？”
就像是在深淵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李雙洋黯淡的眼神重新燃點出自信的火花。抬起頭，郭從如微笑的麵孔和楊越殷切的目光深深地映在了他的內心深處。他失敗過，在小張村前指，他被楊越當著副總參謀長的麵一抹到底。他在但是，他也風光過！他曾經是鳳凰山王牌支隊最高指揮員，同時又兼任軍分區副司令員！他的部隊武器裝備無與倫比，弟兄們的戰鬥素養居全軍之冠。向前，他所向披靡！往後，固若金湯！他曾經是冀中軍區個人一等功的榮立者，也曾經是三個支隊長中最具前途的一個！
“我去布置！”李雙洋做著深呼吸，穩定住自己複雜的內心。修長的雙腿支撐著結實的身體，在楊越的注視下，頭也沒回地衝出了藏兵洞......
太行山上。
“快！加快腳步！”孫戈大聲地吼著，任憑雨水在他臉上“嘩嘩”地滴落著。山高密林之中，一支隊正在展開全速強行軍。一應的重武器裝備全部都拋在了後頭，先頭部隊穿插在茂密的樹林裏，影影綽綽的身影緊緊地跟著跑在最前麵的顧平。
“前指命令，三個小時內進入戰役休整地點，四個小時內進入戰鬥狀態！”孫戈鼓舞著士氣：“弟兄們，穿過前麵那兩座山頭，咱們就到了鳳凰山！鬼子正在我們的老家裏殺人放火，咱們要是去晚咯，那就對不起天地良心，對不起司令員，對不起鄉親們！誰要是掉鏈子，誰他娘就不是鳳凰山的人！”
“幹他狗日的！”
從身旁急速跑過的一個弟兄高舉著手裏的步槍，大吼道：“弟兄們，我們去幹他狗日的！”
戰士們連連轉換著戰場，身心都多少有些疲憊。鳳凰山救急自然不能馬虎，可是人的力氣總是有限度的。花了半晚上的事件馬不停蹄地趕到新樂，早上就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戰場都還沒打掃又匆匆地向後轉，兩條腿都跑出了老繭。眼看著雨天路滑，行進速度慢了許多。每個人都憋了一股鳥氣，對老天，對鬼子！現下忽然有人罵起了娘，憋在心裏的那股子惡氣也同時爆發了出來！
“他姥姥的，小鬼子囂張啊！等老子到了，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就是！那群王八操的！還有這他娘的什麽鬼天氣！？”
罵娘聲罵天聲一瞬間彌漫著整個隊伍，一向以行軍紀律出名的一支隊居然鬧哄哄地罵做了一團，可是孫戈並沒有阻止他們。弟兄們需要發泄，除了殺鬼子，最好的發泄方法就是罵娘！痛痛快快地罵！這樣一來，原本沉寂的隊伍反而更加有了生氣，不知不覺間，出了一口惡氣的戰士們反而跑的更快了。
與此同時，山下平一郎終於在南李莊挖開了一個缺口。
三個鬼子士兵在一間民房內找到了一處“沒有來得及”關上的地道口，鬼子們試著往裏麵探了探路，卻被突然的飛來的子彈撂倒了兩個，剩下的連滾帶爬回到了地麵上。不一會，山下帶著一隊鬼子兵開了過來。
一時間，鐵鍬飛舞，竟是將這個隻能容一人通過的地道出入口挖成了一個大坑。兩個士兵拎著手榴彈往裏扔了幾顆，爆炸的衝擊波倒是差點把房子給震塌了。
山下站在洞口的邊緣，望了望還兀自冒著硝煙的地道，隻覺著一股陰寒的氣息撲麵而來，渾身不覺一抖。
“你你你，下去！”
三個被點到名的鬼子士兵們互相看了看，終究還是沒能找到拒絕的理由。於是他們壓下了內心天生的恐懼感，一個接一個地跳下了那個陰暗的地洞。
“砰、砰、砰！”一陣稀稀拉拉的槍聲傳來，地道裏沒有了聲息，小隊長扯著嗓子喊了半天，確定他的隊員們已經沒有了活口。
“挖！把地道挖開！”
山下臉色鐵青，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的屋梁，“把這座房子推倒，都去找一些能燒的東西！”
“哈依！”
小隊長一頓首，揮著手讓大家退出了房子。士兵們在各處找來的木頭箱子、棉被和所有能燒著的物事，一件一件地點燃，扔進了挖開的地道口，然後呼扇著木板和蒲扇，把滾滾的濃煙扇進了地道深處。
（PS：今天有點事，不能兩更，請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