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槿文,是本市小有名氣的會計師事務所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事業有成,隻可惜生活上還沒有遇到心儀的另一半。

槿文媽媽的墓地依山傍水,鬆柏青翠。

槿文單膝跪在媽媽的墓碑前流著眼淚,雙手摩挲著母親的照片,傷心地說:“媽媽,瑩瑩來看您了!”

瑩瑩在邊上陪著流淚,淚眼迷離中,未曾謀過麵的槿文媽媽永遠是一個麵容,含笑望著她倆。可以想象,美麗高雅的槿文媽媽是怎樣的一位賢妻良母好兒媳,可為什麽這麽早被病魔無情地奪去了生命。可惡的乳腺癌啊,發病率越來越高,越來越年輕化,讓多少女子受罪,讓多少家庭失去女主人,讓多少丈夫失去妻子,讓多少兒女失去母親,讓多少父母失去女兒。

念大學的四年間,瑩瑩已記不清陪槿文來過多少次了。畢業後這些年來,瑩瑩想見槿文形單影隻來到媽媽墓前,心裏的痛沒有減輕半分。槿文,若在合適的年齡找到對象,那就會有個男子陪你而來,若有了孩子,會一家三口一起前來,你媽媽也一定急盼著這一天早日來臨。可人生就是那麽無奈,緣分是那樣捉摸不定。

槿文,願你早日遇上你將來的如意郎君哦。

湖麵上的微風吹來,吹幹了兩人臉上的淚滴,太陽暖暖地照著世間萬物。生活有太多的不如意,但必須前行。看風景多麽美,山青水秀,空氣新鮮。

走出墓園,兩人大口地呼吸了下,開始沿著湖岸邊的木棧道散步。

說起鄰省的林玲,現在不知如何

?上一晚的聚會,唯獨缺了她一個,不然,大學四年朝夕相處的四個舍友就全了。

畢業後大家各奔西東,經曆著不同的人生軌跡,忙忙碌碌於各自的生活,已難得有空閑和機會四人相聚在一起,大學時光更是讓人懷念。

林玲是浙江富商的女兒,父母白手起家努力拚搏創下了偌大的家業,家境優裕的她平時和大家沒有兩樣,一點也看不出是家財萬貫的千金小姐,隻是大二那年的寒假,四人相約去華山,偶遇那位華山女孩,大家才呆愣了一下,而後為林玲的慈善心叫好。

她們一行四人滿懷喜悅,容光煥發,登上了華山北峰,看到了“海拔2160.5米”的石碑,旁邊小攤上擺滿了“登上華山頂,全家平安”的金牌,女孩們刻上自己的名字,掛在脖子上,以此作個永久的紀念。歡呼著眺望險峻的華山,美麗盡收眼底。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倚在鐵欄邊的女孩,看她目光有點呆滯,臉上飽經風霜,穿著大人的衣服,拿一隻麻袋,手背上裂著帶血的小口子,看不出真實的年齡。大家帶著疑惑,和她攀談起來,明白了令人落淚的辛酸和艱難,她們的神采不再飛揚。

華山女孩才十歲,她遙指遠處,家在華山腳下,有爸爸媽媽和弟弟妹妹。她上山來撿礦泉水瓶,五六天回家一次,一般撿到二、三百個礦泉水瓶,能掙十七、八塊錢。晚上在山洞裏過夜,想象一床破棉絮裹身,擋不住的夜涼,難耐的饑餓,孤單無助。也許她已不再害怕,淚水早已在離開心愛的學校,或者根本未能踏進向往的校門,無奈上

山撿礦泉水瓶供弟弟妹妹上學,替大人分憂時就流幹了。如今華山女孩隻是聲音有點發顫,眼中沒有淚花,柔弱的身體,堅強的形象,讓人揪心,四位女大學生分明都感到了絲絲寒意。

在外風餐露宿一星期撿礦泉水瓶,掙不足二十塊錢,十歲失學女孩的童年生活和如今家鄉的孩子相比,是如何天差地別,這是苦難教育啊。

林玲當即拿出一千元錢給華山女孩,叮囑華山女孩回家告訴父母,說遇到一位姐姐,承諾每年會寄錢給她,資助她去上學,一直到她工作為止。

華山女孩撲通一聲,跪在了林玲麵前,大顆大顆的淚珠從雙眸內滾落下來,哭著說:“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林玲急忙扶起了女孩,她們每個人都流淚了。

林玲拿出餐巾紙擦去華山女孩的淚水,從背包裏拿出潤膚霜,塗在女孩的臉上和雙手。

“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林玲愛憐地問。

“姐姐,我叫冉寧。”女孩還是抽泣著。

“冉寧,好美的名字啊。” 林玲微笑著說。

林玲寫下了自己詳細的聯係方式給冉寧,又仔細地問清楚了冉寧家的具體家庭住址,好到時候匯款給她,並叮囑她要努力讀書,學習費用的事不用擔心。

揮手和冉寧告別,每個人眼裏有淚花在閃爍,但大家又使勁綻放出最美的笑容。

那一幕深深印在心湖,今生無法忘卻。

“等下次有空我一定要去看看林玲。”瑩瑩對槿文說。

(本章完)